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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小业(古代架空)——写作秃然

时间:2024-07-16 10:16:32  作者:写作秃然
  挖屋基的时候,莫非又忍不住想,许多天没见了,冬冬也不晓得还认不认得自己,之前给他留的印象应该还好的,自己不知怎么说话,有些横冲直闯,也不晓得有没有把他吓到?今后得注意了,说话软和些才讨人喜欢。
  经过这一遭,他该被爹娘弟弟伤透了心,以后不知还想不想回去看?想看就让他去看吧,自己大肚些。
  过些天去县城,要给冬冬添点东西呢,他看起来那么瘦,家里该没吃过好饭,听之前冬大伯的意思,估计还时常饿肚子。应该买点细面回来,养人些。
  也不晓得他喜欢吃什么,菜园现在也只有青菜吃,自己得再撒些菜苗多种些才好。
  七七八八想了一大堆,要买的东西列了长长的单子,一个大竹筐也不知能不能装得回来。
  又想冬冬估计走不了那么远路,自己应该用独轮车推他,回来也好装多点东西。
  晚上睡觉摸出钱来数了数,手里头还有将近七两,家里添置东西大概要花掉三四两,剩下的,离做砖屋是越差越多,以后再也不能想了。
  唉,讨媳妇真是麻烦,还不知道讨过来他愿不愿意和自己好好过日子,莫非有些近乡情怯起来。
  三尺来深的地基挖好,又挖了四处立柱的坑。这坑挖了近六尺深,如此深的坑,底下都不见泥土的影子,可见之前真的是运气太好了!
  做屋的准备就先到这儿。
  怕也好盼也好,日子还是走到了那一天。
  傍晚收工,晚饭时间都过了,于是装上几个饼子,仍穿着干活那套又脏又破的衣,戴上之前的那顶破帽,风驰电掣往村里去。
  路过村里一处破败的小院前,一个矮敦的身影刚走进去。
  院内小屋没有点灯,莫非顿了顿,摸摸怀里的饼子,有些踌躇。
  左右张望着,家家闭门锁户,白日活累,吃过晚饭许多人就歇了。
  不想隔壁院口有个婶子黑地里站着,正往这边看,她见着莫非也有些愣神。
  “麻婶,刚可是大成叔家的送饭过去了?”莫非轻脚走过去,好声好气问她,他们以往说过几回话。
  麻婶是村里为数不多对他比较友善的人。
  “唉~~~”麻婶未语先叹,“可不是呢。这会子才来,一碗粥稀得打晃,怕不是家里的洗锅水。我也是多嘴,问了一句‘怎么没给添一筷子菜’,被她一顿好骂......可怜哟,人老了,无儿无女,真可怜!”
  莫非摸出一个饼子递过去,“婶子莫气,那些人是滚刀肉,丧良心的自有天收。我要去外面干活了,劳烦婶子等她走后,把饼子递给牛爷。我做得厚,泡着热水吃,能顶半天饿呢。”
  麻婶已见过不少回莫非悄悄来送吃食了,她自己也是个心好的,刚被大成家的呛过,这一对比,当下忍不住哽咽了。
  这后生自己的日子不如意,半夜还要出去做活,却愿意把口粮省下来给个无亲无故的老人吃,一张饼子捏在手里真是沉甸甸的。
  “恩,你快走,不然被她瞧见又是一顿排揎。”
  大成家的舍不得给牛爷吃好点,还不许别人说,更不许别人给送吃的。
  自己家因离牛爷屋近,有时实在不忍看他挨饿送碗粥来,被大成家的晓得了,能蹦上门来吵。
  若是被她看到莫非给饼子...那必是一顿好闹了。
  莫非固然不怕被人非议,但他也不愿大晚上和那等妇人争吵,何况现在有要事要做,于是道了谢,赶紧去村口找村长了。
  村长笔挺地站在路边,也不晓得等了多久。
  莫非忙上前招呼。
  莫村长想到他苦成这样,还要掏空家底买个大龄男子回来,就憋闷得很。
  可莫非难得亲近过来,将终身大事托付给他们不说,五两银子眼都不眨就交到他们手上,这份信任又委实让他舒坦。
  莫村长最终轻轻“哼”了一声,背过手就往前边走。
  莫非摸出一个饼子递过去:“莫叔,还没吃吧,啃个饼子走路有劲些。”
  “一点家底都要被吃光了,哪家的饼子敢做成这样?”村长见他递过来的饼子又厚又大,看起来还是用油煎的。
  “饿怕了,再说我肚大,不吃够做活没气力。”莫非实话实说。
  莫村长叹一口气,也不再说什么,掰了一小半留下,说:“我尝个味道就行,喝了粥出来的。”
  莫非“嗯嗯”两声,接过另一半啃起来。
  星光点点,路上倒是不黑,莫村长年纪大,最近估计累得很,步子迈得有些飘。
  莫非不再跟他后头,慢慢走到了并排。
  “澄子说你稻苗长得好,下了不少工夫吧?可忙得过来?”
  “也还好。就是挑水费些劲,反正就一块小田,睡在里头都行。”
  “恩,精心是对的。后头要是还不下雨,你累不过来,就和澄子说,让他们兄弟几个帮忙好好挑上一天。你骨头还嫩的,人要缓着点做,累伤了以后要吃苦头。”
  “......晓得了,莫叔。”
  “玉米还没种吧?唉,前儿个可惜了,哪怕下半个时辰呢!”可能是饼子下肚人真的有劲了,莫村长话也多起来。
  “谁说不是呢,我肥都烧好了。”
  “你澄子哥喜得水桶都打翻了,白瞎他挑了半里地,后头指天骂地跳了三尺高!”村长觉得自家老二就是个显眼包。
  “哈哈!是去西围那边浇地么?”
  西围在小瓦径最靠近壑口那头,夹在瓦山和小瓦径中间,只靠山脚那边有条沟,早就干了。那边一样也车不进水去,天不下雨,只能回瓦山村的水塘或河里挑。
  辛苦挑到半道却打翻了,结果雨又没下下来,是够莫清澄跳脚的。
  “嗯嗯,让他做点事毛毛糙糙的。”
  “那地也干透了吧,不得把人挑坏?”
  “没法子,总得种东西。”
  “......”
  两人都是难得和对方说这些家长里短的事的,莫非按捺了激动,陪村长慢慢聊着。
  村长更是珍惜,绞尽脑汁不惜连儿子都拿出来损。
  一路轻声细语边走边说,却心有灵犀对要去做的事只字不提。
  走了近三刻钟才到小河村,几十间屋舍挤挤挨挨,多数人都已歇了。
  两人早已止了声,莫村长熟门熟路的在前面,莫非紧跟着。
  走到离一处院落几丈远,村长停下脚,侧过头低声对莫非说:“你清萍哥已经在了,进去后,你不要说话,就在我们后头呆着。字据李村长和他们家已经商议过且都同意了的,你清萍哥也仔细看过,誊了三份一样的,待会签了字拿上就能走。”
  莫非“嗯嗯”点头,知道村长还有话没说完。
  “前头说要你一个人回去,估计你也猜到了,他家里是要多留他几天。原本我是说等他们确定能出门了再来签,可那家怕我们反悔想把事情定下。你清萍哥也说怕你等不及,那就先定了,有李把式在,人跑不了,我才答应的。”
  村长哼哼几声,想到那几日扯的嘴皮,算是领教到这家人的歪缠了,又对莫非看上这个人恨铁不成钢。
  他摆摆头,接着说:“那家里打的好算盘,说什么稻田要耘草,薯子要插玉米要浇水什么的,让老大再干一个月,好全了父母养育之恩……你李婶子颇费了一番口舌,也只磨到了十八天,不过咱们也说了,到时候人若病了伤了就当此事作罢,银钱全部退回。”
  莫非已经猜到差不多是这样的,心下又疼惜冬冬几分,这留下来还不得被当牲口用?
  只是这个结果估计已让村长几人磨破了嘴,再较劲下去,夜长梦多,现在这样也很好了。
  他重重点头“嗯”了一声,让村长放心。
  村长抬步要走,想起来什么又回头交代:“待会要是那小子在场,你可别眉来眼去的!”
  莫非忙说:“不会不会,我当不认识他,低头装呆,您喊我签字,我就伸个手出去,保证脸都不给人看到。”
  村长对他的答复勉强满意,转头走进院子。
  李村长父子和莫清萍正站在院中,低声说着水旱的事。
  堂屋门半掩着,有几个人里头在窃窃私语,门缝透着一点光出来。
  三人见了莫村长和莫非进来,马上熄了声。
  莫非垂着帽檐不说话,莫清萍也当没看见他,只凑过来迎接老爹。
  五人也不寒暄,由李村长打头,其他人前后脚跟着进了屋。
  屋里早已安静下来,李村长只对众人说:“都自己找个地儿坐,永兴带你家冬旺坐桌边吧。”
  于是众人又是一阵乱,莫非仍是低头跟在莫村长后面,两人捡了个角落坐下,莫清萍则是上前坐了一面桌角。
  家里媳妇子和娃儿们估计已被赶去睡觉了,李村长把大门栓上,屋里又安静下来。
 
 
第30章 
  小小的堂屋坐着十几号人,大部分都是脸熟的,只有莫非是新人,想来就是今天的“冤桶”了。
  莫非虽然心里咚咚跳,却老老实实垂头弓背,只盯着莫村长的后腰看,不去管屋里有哪些人,更不敢看冬冬在不在。
  纸张窸窣几声,莫清萍清清嗓子,开始一字一句的说起来:“今儿小侄称一回大,做个牵头人。我先和几位叔爷婶子细细把事从头说一遍,咱们有言在先了,在场的也听个清楚,后头谁想翻什么账,也不至于能搅糊了。有您几位作证,该认打的认打,该认罚的认罚。”
  “等我这次说完,想反悔或要改章,都是最后一次了,这事讲的是自愿,但也不能耍别人玩儿。”他略停顿一会儿,见大家有沉默不语的,有点头示意继续的,于是接着说下去:“我后头这小兄弟刚到说亲的年纪,打小娘老子就死了,一个人吃住到现在,家里没有片瓦遮身,田地也就几分,委实是苦得很。”
  众人又一齐往莫清萍后头瞧,刚只看到这小伙子个子是高,穿得那叫一个破烂,憨呆憨呆的缩在后面,可见家里情况不是一般的糟,有人忍不住交头接耳议论几句。
  瓦山村娘老子都死了的,有好几户,小河村的人未必都认识。若是平时,倒可以慢慢去打听,大约也能摸到莫非头上。这会子才听莫清萍提到,在场的却是再猜不到是哪个了。
  莫清萍等他们安静,又接着说:“前阵子我娘来这边走亲戚,听说了这位冬大叔家......唉,因为家贫闹了点事。可怜天下父母心,辛苦养大的儿子送得老远去倒插门,或说要卖到什么窑山贱地去,恐怕是一辈子再也不得见面的,哪个不说剜心呢?说句不好听的,怕是被人暗害了,家里人都不晓得的,还当他出去享福了呢。”
  “我娘就想着,让两个小伙结个契,日常帮扶,都有一碗粥糊肚子,老来也能彼此照应,父母九泉之下也能安心。对冬家来说,儿子结契,起码有官府文书管制着,比倒插门和被买卖了强,是不是?婶子,你别哭了,若是不愿,现在就说,咱们作罢就是。几位村老也等着回家歇息呢。”
  估计是冬冬他娘又在惺惺作态,莫非无不恶意地想,都坐在这儿了,嗯嗯啊啊给谁看呢?
  冬冬好像不在这里,不知是不是瞒着的,亦或是他同意了?
  王新杏本来就是假哭,想显一显做父母的无奈而已,被莫清萍那么一说,马上就停了,只仍歪头捂嘴做出一副苦相给人看。
  她倒不如丈夫冬永兴坦然,样子都不屑装,赤裸裸盯着莫清萍,只等拿钱换人。
  小河村的几位叔爷点头感叹,莫清萍也不管那三个冬家人什么作态,没人出声反对,他就往下说:“我娘和小兄弟先提,他想想也就同意了。家里活累,一个人孤零零,找个人搭伙也不错。咱们也不哄人,接过去不是享福的,打骂虽不至于,但吃苦肯定少不了。”
  众人又是一阵附和,乡下人家在哪儿都是种田做活,冬冬去倒插门还是留在家里或是卖出去,还不是照样吃苦头。
  只是想不到,冬家这对做父母的,竟然要大儿子去结契,不,是把儿子卖去结契!
  听说这“冤桶”会出五两银子买断呢,买去结契的,会给他留后吗?
  唉,哪怕二两银子去倒插门,儿子也能有香火不是?父母真是掉钱眼里了。
  “然后咱们找了冬家叔婶,他们也说愿意。当然要是现在说反悔不愿意了,那咱们立马就散场子,以后只当无事发生。”
  冬家自然无人开口。
  “后来,小兄弟自己一打听,觉得有些后患。咱们是丑话说在前面,几位叔爷听完看看他想的对不对,冬家叔婶听了也别生气。”
  “他说的后患就是,按例,他和冬家老大结契了,冬家老大出户不带家财和田产,以后父母养老是与他无关的。但这世上,法理之外还有人情,口头说得再清楚也防不了有歪心的。咱瓦山里头虽然没有,外边十里八乡却是能访能问,有人结契后,就把娘老子一把接过去了,家里闹得不可开交!”
  “小兄弟就觉得,冬家本来就偏心小的,两村离得又不远,以后老夫妻俩若是混赖上来要投靠,反倒变成他倒插门似的!好好的婿子变成了长工,害了他的清净日子不说,你们占了长辈的位,他到时有苦难言,有冤难伸。”
  “叔婶,你们别忙着摆头,咱们把话说开,你们要是真不偏心小的,不至于老大二十四五还单着!更不至于要卖老大给老二说亲!小兄弟的顾虑,几位叔爷说说是不是在理?冬家爹娘以后怕拖累老二来祸祸老大是不是有可能?或是爹娘老弱做不动了,弟弟见不得哥哥置身事外,把老子娘送上门去?亦或是你娶了妻室,她当哥哥是享清福去了,心中不忿去闹人家的?”
  随着莫清萍的几个问话,伯老们频频点头,叹息着说“永兴啊,你们真是耽搁了老大”、“以后可不能这样做呢,都是你的儿子”、“拿钱给冬旺说了亲,就好好过吧,冬旺你可莫去闹你哥了”......
  “不能呢,不能呢!以后我们要是找上门去,这位兄弟只管大棍子打出来,打断腿都无怨言!”冬永兴被点了名,又见他还没说到银子的事,心急如焚,赶紧表态,又从怀里摸出儿子的户贴扬起来,恨不得往莫清萍手上塞。
  莫清萍听他这样说,也不管能不能做到,反正小河村这些作证的人都听见了,“总之呢,小兄弟的意思是在结契之前,双方再立个字据,字据要立的就是冬大叔您刚答应的那些。当然,字据也不能平白让你们去签,小兄弟说自己没了爹娘,如今要强令别人斩断父母缘分,所以愿意拿出多年积蓄,一共五两银子,付予冬家叔婶,算是老大给你们的养老钱,一次买断,今后再不要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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