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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小业(古代架空)——写作秃然

时间:2024-07-16 10:16:32  作者:写作秃然
  “莫三财那个亲要退了!”澄子这回不再吊他胃口,自顾自就说了起来,可见实在憋不住了。
  “听说人家年初来的,嫌他住的破,又是家里老二,说他们家哥哥成亲住着主屋,下面还有弟弟妹妹也住着主屋,就莫三财住破角屋。”
  莫家后面几个男孩在莫非出户后都改了名字,莫三宝现在叫莫三财,莫小宝叫莫世财。
  莫非觉得奇怪,问莫清澄:“他定亲也快两年了吧,这些事不是早就知道的吗?”
  莫三财的未婚妻是林铺镇边上一个叫黄陂村里的,是他姑奶奶莫兰花牵的线。
  当初他们先去的女方家给人相看,对方有了意,也请人家来瓦山村瞧过,两边都是非常满意,这才定了亲的。
  莫家主屋有四间房,莫丰收夫妻和莫大宝夫妻各一间;莫二凤单独住一间;剩下一间原是莫世财和莫三财合住。
  因当时莫三财在林铺镇当学徒,几个月才回一次家,又要定亲了,就说给他专门收拾一间角屋单独住,小夫妻以后也自在些。
  “人家说,当初定亲时讲明了,角屋三间以后都给莫三财,才给他搬出来的。莫家还答应要给角屋后再扩两间小屋,以后分家,能隔出自己的院子。谁曾想,如今都快成亲了,那角屋破得不像样,非但没收拾过,后梢塌了一角没人管不说,原有的几块瓦顶都给卸没了!”
  “又说莫三财,人在林铺镇,离丈人家不过二十来里路,只在定亲头一年去了四回。第一次还知道带几个素包子,后面都是空手,旧年农忙开始干脆不去了!四时八节这边也没个人上门走动,线头都没见过一寸,看来是瞧不上自己这个亲家了,女儿嫁过来,怕是要受罪呢。”
  黄家人觉得男方如今这么轻视他们,要么是莫丰收夫妻不喜欢这个夹在中间的儿子,要么是莫三财本人又懒又小气。不然怎么开始装样子哄了他们上当,现在却懒得应付他们呢?若女儿真嫁过来,日子不会好过的。
  “那莫丰收他们怎么说?”莫非直呼莫丰收大名。
  “莫丰…额~那个,丰收叔说什么不知道,莫大——二宝他娘说家里供莫三财学徒不容易,莫三财这么些年都是靠着父母兄弟吃喝的,哪有银钱给他修房子。等他出师,小夫妻自己挣钱去林铺镇买屋住,先头就在角屋将就吧。”
  莫非听到莫清澄连续两次改口,好笑又感慨。什么大宝二宝的,他早不去理会那些了,也只有澄子哥还这么护着自己。
  “他们的意思是,连家产田地都不打算分给莫三财了?那个莫三财,做几年学徒哪用到钱了?吃喝都在染坊,咋就说供他不容易了呢?”澄子又摇头又咂舌。
 
 
第16章 
  同样是夹在中间的儿子,莫清澄自觉比莫三财受重多了。
  家里老大老小有的,他也有,往年抽丁抽到他家,要么他大哥去,要么是弟弟清潭去,还没轮过他呢。
  莫非摆头,表示不明白:“我瞧着,他们以前对莫三财挺好的,饭没少他一口,活没多让他干,学手艺也想法子让他去了。是不是你听歪了?或是传话的人胡乱凑的?”
  “不可能!那姑娘家里的人回去时要搭我大哥的牛车,在莫家门口拉扯时,我大哥亲耳听到的。我哥能和我爹娘乱说?我能跟你歪讲?”
  莫清澄不答应了,他自己有时是会夸大其词一点,可他大哥一直都是有一说一,绝不添油加醋的。
  莫非一听这些话是莫清萍口中出来的,那应该没错了。
  莫村长家有牛,因清萍的长子良桦在泥桥边上读书,所以备了牛车,月休接送和日常送东西方便。村里人走亲戚或有亲戚来往,遇到也会搭下他的牛车。
  莫丰收夫妻为什么忽然变了态度,还真是让人费解呢。
  莫非摸摸脖子,来了精神,心里把这事从头到尾认真过了一遍,又思虑片刻,才慢慢开口,“......要么,他们是故意的?莫三财眼看身价要跟以前不一样,那对夫妻心思就活泛了,瞧不上姓黄的,打量着换个亲家?这念头可能去年年中开始有的,所以,去年下半年就不许莫三财上门去,自己也不去走亲,故意怠慢人家。若女方上门来,他们再拿言语膈应膈应,知道那边疼女儿呢,说不定就忍耐不住要退亲。退亲这种事,你晓得的,哪个先提就得赔钱,人家女方提出来。就得退回莫家前头的聘钱......反正,不管成与不成,他莫家什么损失都没有。”
  他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戚染花。
  染坊学徒没有工钱,只管吃住,但五年出师后,若能继续当小伙计,一个月就有三四百文工钱,不管吃住,一年还有两季衣裳。后面升成大伙计,工钱能涨到六七百,当上师傅更是不得了。
  何况在染坊做工,脑子活泛的,总能找些其它来钱途径呢。
  莫清澄听了莫非的话,眼前一亮,脑子里飞速转了一圈,差点跳起来。
  他也想通了其中关节,觉得莫非说的极有可能就是真相。
  莫清澄激动不已,搓着手,压了声音说:“我滴乖乖!肯定是这样的,还是你清楚他们!”
  “我们都觉得奇怪呢,他们费劲巴拉送莫三财去学手艺,当初林铺那个亲戚给做媒,一家子也是感激涕零的,不晓得在村里宣扬了多少回。左邻右舍哪个不是又羡慕又眼馋的,都说三财摊上一对好爹娘,这辈子什么都用不愁了。”
  “那个戚婶子见天就是夸黄陂的亲家,什么家里田多地多儿子多,二儿媳上头全是哥哥,她是如何如何的受宠,却对他们恭敬得不得了,又说那媳妇哥嫂给置办的陪嫁,多得让她眼花什么的......如今怎么又一副看不上的样儿,还给人嚷嚷出来?”
  “我娘也说,像是农忙后就没听她提过二儿媳了,必是那时有了新打算!莫三财是明年这个时候出师吧?”他又加了点自己的猜测,“说不得就是她大儿媳撺掇的。”
  莫清澄指的是刘红妹。
  据说刘红妹的娘家叔伯家里未婚的姊妹特别多,她当闺女时就能说会道,嫁过来后又喜欢跟着戚染花到处走动,两年多里,先把亲妹刘细妹说给莫大虎,又通过莫大娘牵线把她一个堂妹说给外村一个惯会养猪的人家。
  如今,村中几户有大小子的人家,她跑得最勤。
  当然,她这人,看着行事大方,做活也算勤快能干,另两个姊妹为人做事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与她们结亲的人家都挺满意,所以愿意让她牵线的,甚至说想她帮忙牵线的,还真不少呢。
  去年中秋,刘红妹娘家就来了好多人,说是来看看这姊妹仨,那拨人里头约么是有两个年轻女娃,几个人住了两晚才走的。
  当时莫大娘拎了好几回肉去莫丰收家里,村里还议论了很久,所以莫清澄的猜测不无可能。
  莫清澄只觉自己看透了别人的“暗中奸计”,抚掌惊叹不已,一个人摇头晃脑,“啧啧”不停。
  一旁的莫非,也因这学徒之事陷入了过去。
  八年前的重阳,姑奶奶莫兰花回来给父母及阿兄做祭祀,同时给莫家带来一个好消息——她大儿子刘汗青在染坊里当了师傅,要招两个十到十五岁聪明伶俐的男孩当学徒,她做主给自家侄孙留个位置。
  这个消息如同一根救命稻草,牢牢吊住了莫非,整个莫家,满足条件的只有他。
  于是他收起面上的愤懑与戾气,掩饰着内心的不安和期盼,生平第一次小心翼翼起来,对姑奶奶只亲近戚染花的几个子女毫不嫉妒,无论莫大宝如何辱骂挑衅他都忍住了,只想让姑奶奶看到他的稳重和能干。
  不负所望,隔天的晚饭结束,姑奶奶向戚老太辞了行,然后伸手扯过莫非,满脸笑意和莫丰收说:“明儿个,我就把大宝一块儿带走吧,出去吃几年苦头,就晓得念你们的好了,以后也不给弟弟妹妹们添麻烦。”
  莫非瞬间像踩上了云端,离开莫家,是他能咬牙坚持的支柱,靠自己慢慢长大,实在太过艰难与痛苦。
  如今就要摆脱这一切了,哪怕一样是去给人当牛做马,却也让他甘之如饴。
  他第一次在戚染花面前低下头,老老实实站着,等着别人解开他身上的枷锁。
  然而,戚染花并未如他的意。
  她就那样站在桌边,轻飘飘地说:“让我家老二去吧,这小子不行。”
  姑奶奶还以为戚染花口中的“老二”是指她自己的亲生长子,当时还叫莫二宝的,就和她解释说:“去那边可是要吃不少苦的,你舍得?虽说是小学徒,一样要起早摸黑,跟着伙计们出工出力,又抬又搬的。力气要大不说,若是能识几个字再好不过了,大宝正合适,二宝啊,我看还弱了点,后头有的是机会。”
  姑奶奶说着,还怕莫二宝吃味,轻轻拉过他抚摸了几下。
  她也是这样坦坦荡荡地表示着对侄子家几个孩子的远近亲疏,完全不怕莫非怎么想。
  而莫非站在一边已如雷击,霎时心就沉到了谷底,他清楚这事与自己是再无瓜葛了,于是失魂落魄退到墙边。
  戚染花将莫三财拉到姑奶奶面前说:“小了点没事,过两年不就大了?他人聪明,学什么都快,带过去不亏。”
  姑奶奶愣住了,她看着面前理所当然的戚染花、桌上事不关己的莫丰收、搂着小孙子装聋作哑的戚老太,和立在墙边垂头丧气的莫非及另几个笑嘻嘻无忧无虑的孩子,这才明白,侄儿家里,她喊“莫大宝”的其实是个不存在的人,她以为叫莫二宝的才是他们口中所谓的大宝,那莫三财就是戚染花嘴里的老二了。
  莫三财当时未满八岁,长得精明油滑,两天功夫就跟自己带过来的小孙子打成了一片。可他个子比莫非矮了一个头,饭桌上筷子头舞得生风,等闲要叫他干点什么就找不着人,无论哪条都不符合她儿子的要求,怎么可能带他去呢?
  她拢起了手,收起笑,摇摇头说:“这个太小了,要是你老大还勉强。”
  “老大不行,家里头离不开他。”戚染花还是一口回绝。
  她有自己的算盘,三个儿子,家里只十来亩地,将来分家必是不够分,给一个儿子出去才是正解。
  莫大宝是长子长孙,也是她的心肝宝贝,家里大屋和田地将来都是他的,根本不必苦哈哈去给人当牛做马;老二,人奸嘴滑,出去学个手艺闯荡闯荡,说不定吃得开,将来能给自己奔个前程;至于老小,老实温顺,在外未必能混出名堂,到时与家里也是毫无助益,不如就留着帮老大种几年地,以后给他晚点娶亲,分个两三亩地。
  她自认给三个儿子的安排都是极为妥帖和合适的,到时他们老夫妻跟着老大过,一家子多和美!
  而那个短命鬼,怎么能插进来?他最好的去处,就是悄无声息烂在莫家的地里。
  姑奶奶的脸彻底拉了下来。
  她知道莫非在侄儿家不受待见,做学徒有多苦,世人都知道,拉他出去又不是享福的。莫非壮实又灵敏,一双手伸出来就知道活干得多,到时跟着自己儿子也能派上用场。
  这是你好我好的事,原以为只要开了口,侄儿夫妻立马同意。毕竟,继子不在眼前碍着,不再吃喝她的不说,以后还能给家里挣钱,哪个后娘不喜欢?
  谁知这侄媳妇怎么想的?一口给拒了!
  这也就罢了,许是打量以后手艺能挣钱呢,却是连她的长子也不愿意放,丢个七八岁的小崽子过来,这是想着让人给她养儿子?
  自己顾念去世的哥哥,好意想拉扯侄儿一把,毕竟是莫家的血脉。可怜的哥哥,比自己年长八岁,如今大孙子才十岁,而自己都要抱上重孙了。
  一番好心,竟被人以为是求上门来的,自个这消息若放到村里去,哪家不是抢破头,要把她供起来的?
  莫兰花恼怒不已,又见大嫂和侄儿泥塑菩萨般不言不语,由着这个侄媳妇轻慢自己,作践莫非,属实可气,便不再说话。
  戚染花却并不惧她生气,她儿子没捞到的东西,没有便宜了短命鬼就行。
 
 
第17章 
  第二天一早,姑奶奶饭都没吃就带着孙子走了。
  而莫家的桌边,莫二宝嗦着一根鸡骨架,笑嘻嘻的对立在门外的莫非说:“想出去,门儿都没有!烂在我家地里做肥,坟山都别想上去。”
  他的话不用说就知是从谁嘴里学来的。
  那一刻,莫非无怒无惧,他沉着脸拎起门口的板凳就抄到了莫二宝的脑袋上,板凳继而飞上了饭桌,砸得碗盘叮里哐啷一通脆响。
  后面的事混乱不堪,那对夫妻丢下人事不知的莫二宝,一齐朝他扑了过来。
  莫丰收力气大,将他仰面按在地上,而他狠狠咬住莫丰收的胳膊,手里死拽着对方的一大把头发。
  而戚染花咬牙切齿伸腿来踢,却反被他挺腰踹了好几脚,屋里嚷声哭声一片。
  最后戚染花捂着腰,拎起炖鸡的大钵朝他脑袋狠狠砸下。
  昏过去之前,他只清晰地听到戚老太的柔声细语:“小宝不怕,阿奶把鸡肉捡起来,洗洗还能吃。”
  他们都以为他死了,莫丰收拽着他的两条腿往外拖,不知是打算拉去田里烂,还是丢去山上喂野兽,被路过的莫清澄看见了。
  于是,他被莫清澄背到库房,脑袋抹了厚厚的灰,摊在稻草堆里听天由命。
  村长家几人时不时来一趟,也有看热闹的立在门外叹息几声,没人敢动他,更没人给请医问药。
  莫丰收夫妻和戚老太从未出现。
  也是他命不该绝,两天后居然睁开了眼。
  盯着库房门上的对联“祖祖辈辈希富贵,子子孙孙望平安”,莫非迷迷糊糊想,“非”这个字真是好极了,坐在车上,还有两排尖刺保护着......
  等到他能张嘴说出话,村长召集了乡亲在库房门口商议,也拉了莫丰收夫妻到场。他问及村众,戚染花虐杀继子是否需要报官?
  戚染花当然不服,辩解说是继子顽劣,打杀幼弟在先,又对父母动手,自家儿子同样头破血流,何况莫非也并没有死。
  村民们也是模糊不语,在他们看来,做父母的打孩子,官府还能管?哪怕戚染花是继室,可莫丰收总是正经老子,他打自己儿子不是天经地义么?
  更何况,山沟沟里的乡巴人,哪个不怕与官差打交道?他们许多人一辈子能见过最大的“官”就是交税粮和服徭时的差役,随便哪个张张嘴就能把他们吓得心惊胆战。
  如今,马上要收秋税了,家家急得焦头烂额,生怕差役提前上门,谁想为这点“小事”主动招惹官老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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