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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一个普通人想要平平安安活到老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甚至可以说是幸运。
那些非常人眼里的小事可能是压垮普通人，或者毁灭一整个家庭的巨石。
在无数的角落，也许有无数这样的人悄然无声的死去，如同尘埃，如同蜉蝣，这是世间的常态。
羽生雪泽很少去思考这些事情，他不是一个喜欢将不属于自己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的人，不幸的人太多了，哪怕是神也不能一个个去拯救。
但同样的，他也不是一个可以坦然无视苦难的人。
就站在他的面前，又怎么让他闭上眼？
就算只是为了安心也好。
0018摸了摸羽生雪泽的头，笑着说：“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系统不是万能的，对于未检测的对象，他也不知道那个家伙具体在哪。
但他也提了一个建议，“也许可以去问问吉野顺平。”
晚上的时候他给吉野顺平打了电话。
听了羽生雪泽的话，吉野顺平忧心忡忡得说：“前辈你平常一定要小心啊，这件事我去问问五条老师，他应该知道。”
“好，你平常也要注意安全，有事情一定要联系我，知道吗？”
“好的前辈，我记着呢。”
吉野顺平一挂电话就去找了自家老师，嘟嘟几声后那边顺利接通，从里面传来了凌厉的风声。
“老师，你在做任务吗？”
五条悟轻快的声音入耳，“小问题，老师马上就能解决了。”
嘭得一声巨响后，那边果然安静了下来。
“怎么了，顺平？”
“唔，刚刚前辈打电话和我说……”
这里的痕迹会有专门的人来清理，五条悟一手拿着电话认真听，往医院外走去。
“羽生君应该没有碰到吧？”
“没有，前辈只是觉得这些失踪事件很蹊跷，可能是咒灵作祟，所以打电话过来问问我。”
五条悟也觉得羽生雪泽应该碰不到，毕竟暗处有人保护着呢，安全应该没什么可忧虑的。
“你的前辈真是敏锐，这件事确实和咒灵有关，我也是前几天知道的。”
“告诉你的前辈，这个咒灵很危险，出现失踪事件的地方暂时远离，不要去偏僻的地方。”
虽然遇见的可能性很小，但他也怕羽生雪泽出事，藤原绪子又想来个屠城，宣扬一下千年前的伟大事迹。
“好的老师，你在外面注意安全。”
“当然，顺平再见。”
窗其实很久之前就察觉到异常了，但只在异常的地方发现了几只低级咒灵，除此之外别无收获。
直到四天前，七海建人在一次下班时遇到低级咒灵，战斗中意外发现那些咒灵竟然是人类转化而成的。
七海建人将事情告诉了五条悟，当天五条悟就去了那些地方，一些失踪案更进一步的证实了这个残酷的真相。
五条悟将事情报告给上层，上层迅速将事情掩盖下来，于是这几天的失踪案快速结案，找了个替罪羊，将其定为连环杀人案。
表面上是平静了不少，底下却是暗流涌动。
上层命令五条悟快速找到罪魁祸首。
分区作案，残害人类却也不是大范围虐杀，如果不仔细查看很容易让人以为是寻常的失踪案件。对能力有着很强的控制力，有着一定的智慧。
很明显这是一个特级咒灵。
最近特级咒灵就跟雨后春笋似的，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冒。
之前人形的火山头和树枝眼，再加上这个不知名的特级咒灵，暗地里可能还隐藏着不少。以往一年可能都见不到的存在，现在却像是批发大甩卖一样。
要知道特级之所以是特级，就是因为稀有。
哪怕五条悟出生后，咒灵方的力量大幅度增加，前二十多年也没出现过这样的盛况。
而且之前火山头咒灵就要被五条悟杀死时还冒出另一个树枝眼特级咒灵去救它。咒灵之间有同伴之情，还疑似结成了一个同盟。说出去，那些咒术师都会以为五条悟在开玩笑。
可事实就是这么荒缪。
特级咒灵对于五条悟来说不是什么难缠的对手，但如果一堆特级咒灵蜂拥而上，搞持久战，就算是五条悟也会觉得棘手。
但五条悟现在最关心的其实不是这些特级咒灵，而是那个自称为‘夏油杰’的冒牌货。
藤原绪子没有和他说太多的信息，只是告诉五条悟那个‘夏油杰’在针对他。
上次某名奇妙找他打了一架，打完架后沉默许久，祂说祂要去查一件事，查清楚了，祂再决定要不要和五条悟联手搞死‘夏油杰’。
这么多年，为了扳倒那些烂橘子，五条悟也不是一点成果也没有，在咒术界他还是有很多下属的。
他吩咐了几个管情报的下属去找人，不知道还要几天才能有消息。
除此之外，还有关于那个屏障的事。因为最近那个屏障老是到处乱晃，还抓不到弄这些屏障的人，搞得高层暴跳如雷。
但其实咒术师出任务时也不怕遇见这东西，虽然有时候会被莫名其妙踢出去，但那屏障里的咒灵都会被清除干净。
咒术师们巴不得那个屏障溜达到自己的任务区域。
总得来说还是利大于弊。
高层会愤怒，只是因为无法掌控。
夏天还没过完，就已经进入了多事之秋。
五条悟原本想抽个时间去见见羽生雪泽，没想到这个机会来得这么快，人直接就送上门了。
事情要从羽生雪泽找那个咒灵说起，虽然吉野顺平转达了五条悟的话，但羽生雪泽为了让吉野顺平放宽心，表面上是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就拉着0018在出事的地方到处窜。
凭借着0018强大的数据处理能力，在两天后就逮到了那只咒灵的小尾巴。
天上的云很沉，低压压的。
0018提醒他的小宿主带上了伞，两人并肩走在一条小巷子里，不远处是一个废弃的工厂。
工厂里到处布满了灰尘，杂草从裂缝中生出，空荡荡的地方只有两人频率近乎一致的脚步声。
风吹过都只能听到寂寥的穿堂声，呼呼得，惹起几分凉意。
“最近，是你们在一直找我的踪迹吧？”
羽生雪泽抬头，在0018在帮助下，他看见了蓝发的人形咒灵。
它的身上布满了缝合线，像是被撕裂过的恐怖人偶，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像极了一个普通人类。
蓝发咒灵坐在二楼摇摇欲坠的栏杆上，它晃了晃脚，那栏杆就嘎吱嘎吱作响。
摇摇欲坠的令人心惊胆战的危险，如同这只咒灵给人的感觉一样。
真人低头看着两个不速之客，一个头发略长的成年男人，一个矮一点的黑发少年。
看起来不像咒术师。
看到他出现，两人的表情都很淡定。
少年右手执黑伞，如同拿着一柄利剑。
他回答了真人的问题，声音平缓柔软，像是和一个普通朋友谈话，“是的，我最近在找你。”
真人咧开了嘴，有些兴奋得开口道：“哇哦，你为什么要找我？我很出名吗？你找我做什么？”
工厂的氛围实在奇怪，完全不见剑拔弩张的情况，一问一答，一边饶有兴致，一边情绪平淡。
“最近的失踪案和你有关吧。”
明明是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
“失踪案？”缝合线咒灵歪了歪头，看上去很无辜，“我不知道哦。”
“唔……”咒灵摆出做作的思考表情，不一会便如同恍然大悟一样，“啊，你说他们吗？他们可没有失踪——”
工厂破旧墙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裂口挤进来，微弱的光被吞噬殆尽，天花板悉悉索索似乎有什么爬行动物，混沌的呓语像是要淹没理智。
咒灵张开手臂，站在栏杆上，笑着说道：“他们一直都在这里呀！”
第23章 系统躺赢的第二十三天
天花板上，墙上，二楼楼梯口，整个工厂各个角落爬出了无数怪物，粘腻恶意的目光死死的粘在空地中心的两个人身上。
羽生雪泽握着伞柄的手突出青筋，原本一向温和的表情也冷了下来。
出色的观察力让他发现了那些扭曲怪物身上属于人类的饰品，结合刚刚那只咒灵的话，眼前这些是由什么变成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真人看着少年眼中隐隐的愤怒，好奇问：“怎么，看到他们不开心吗？你不是专门来找他们的吗？”
0018观察着羽生雪泽的表情，皱了皱眉，不善的目光投向了叽叽歪歪的真人。
虽然他和羽生雪泽一起进来，但真人似乎总会忽视他的存在。
这是0018给自己加的一个buff。
像是现在，真人就没有察觉到0018不善的目光，语气中带着恶意的问道：“你认识他们吗？伤心吗？难过吗？痛苦吗？”
“好可惜啊，他们永远都变不回来了。”
尖锐的话语吵得羽生雪泽太阳穴疼，强大共情力带来的情感冲击让他难以维持自己的平静。
他努力压抑住酸涩的心脏，握着伞柄的手指活动了一下。
想要狠狠骂他，最后只憋出一句话。
“闭嘴！”
“——坏东西！”
真人诞生的时间并不长，它就像是一个婴儿一样单纯，单纯的恶，是性本恶的典范。它在人类的恶意中被浇灌长大，对人类痛苦、绝望的扭曲情绪有一种天生的、难以遏制的欲望。
在人性的考验中做出抉择，是它最喜欢的戏码。
真人歪头说道：“为什么要闭嘴，我说的不对吗？”
“人类真是一种既绝情又多情的生物，明明和你毫无关系，同情心却如此泛滥，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他们报仇。”
“奇怪，奇怪，实在是奇怪，我想我永远都无法理解人类这种生物。”
从人类的情绪中诞生的它，也对人类这个群体抱有超强的好奇心与探知欲。明明如此弱小，但哪怕虚无缥缈的情绪也能创造出一个又一个怪物。
咒灵这种生物就像是人类刻意掩藏的恶意一面，所以哪怕从某种意义来讲，它们是由人类创造的，却对人类没有丝毫依赖怜爱之心，反而充斥着吞噬的欲望，一旦被观测，就会死死咬住那个人类。
多么伟大的奇迹啊。
真人丝毫不害臊的想。
它们同样是被世界允许的存在，为什么要称咒灵为人类负面情绪的衍生物，而不是直接让人类成为咒灵力量的发动机呢？
也许就像是漏瑚说的一样，百年后的咒灵也能作为‘人’站在这边荒原上放声大笑。
那到时候的人类是什么呢？是奴隶吧，为咒灵贡献食物的奴隶。
真人想的其实没有这么多，他只是觉得，这样应该会很有趣吧。
变异为咒灵的人类正步步逼近他们原本的同伴。
黑发少年拿着伞却迟迟没有动作。
真人忽然觉得有些无趣，“为什么不动，因为是同类所以下不去手吗，可你们人类不是最喜欢自相残杀吗？”
“如果你实在下不去手也行，我会大发慈悲把你也变成这样和他们团聚的。”
说着，真人舒展了一下手臂，准备给下面他眼里必死无疑的人类来个痛快。
破旧的栏杆在空气中发出震颤的余音，身姿矫健的咒灵如同利剑一般刺向羽生雪泽。
变异人类们像围墙一般堵在四周，混浊的目光带着微不可见的痛苦和充斥的恶欲。
在真人延长的手臂即将触碰到羽生雪泽时，黑伞以它前所未料的速度横在两人之间，挡住了真人的攻势。
越过黑伞，真人看见了少年眼中难以抑制的冷意。
它惊诧的情绪尚未散去，羽生雪泽手腕顺势将伞一转一收，尖锐的伞尖便对准了真人的喉咙，哪怕真人闪的够快，喉咙依旧划出一道骇人的伤口，汩汩的血液流淌出来，但不过几秒又恢复了。
羽生雪泽见状不由皱眉。
真人脚步轻点便迅速往后退去，羽生雪泽直追而上，两人在工厂里打得难分难舍，伞尖划过的尖锐风声仿佛在微秒间将空气都切割得七零八碎。
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被迅疾的风搅动着。
原本就破乱的废弃工厂，在激烈的打斗下，墙壁被打出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洞，整座废弃工厂摇摇欲坠。
石块砸到撑开的黑伞上，看似柔软的黑伞在碰撞间迸发出金铁碰撞的清脆声，听得真人一阵牙酸。
“你这个东西是咒具吗？”真人往旁边一闪，躲过尖锐的伞尖，“我怎么没感觉到咒力，好像有其他能量波动。”
“关你什么事。”
“哎——好冷漠哦。”真人双臂拉长抓住天花板暴露出的钢筋，双脚一跳往羽生雪泽脑袋上狠狠踢了过去。
羽生雪泽撑开伞，坚韧的伞面挡住真人的攻击，他的双脚稳稳钉在地面上。
真人连羽生雪泽的衣角都碰不到，更别说使用术式了，相反的是真人的身上多了许多伤口，虽然对他来说都无伤大雅，毕竟没有触及到灵魂，但还是感到从来没遇见的棘手。
“你这样伤到的不过是我的皮囊，我的灵魂可没有受伤，无论这副皮囊伤得有多重，对我都是没有影响的。”真人又被砍掉一条手臂，伤口处却迅速再生。
“你这样，不过是在做无用功，你累死了，我都不会有事的。”
“所以，还是放弃吧。你现在逃跑，我心情好，说不定就放你离开了。”
‘哎？’
从开始这个灰蓝色头发的咒灵就在叽叽歪歪说个不停，羽生雪泽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啰嗦敌人，更没遇到过自爆家门的。
好，好大方。
羽生雪泽愣了半秒，原本还想每个部位都砍一下，试试弱点在哪，这下好了，敌人直接告诉他了。
作为非人类的真人可没有讲武德这个美好品质，一旁虎视眈眈的咒灵们在命令下蜂拥而上，羽生雪泽一时不察被真人逃离了攻击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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