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周顾清了清嗓子,她没敢说不只是周迟有了麻烦,现在她好像也有麻烦了。席慕蝉今天是被她忽悠过去了,回头早晚知道她就是傅周顾,那岂不是要咬死她这个假想情敌啊?
傅周顾当初能过肩摔强吻她的女生,那是应激反应,对席慕蝉这种低头能看见头顶的娇小玲珑型,傅周顾连应激都应激不起来。在她眼里这根本就不算人,呃……不算大人,都是小屁孩,再怎么张牙舞爪也是小屁孩。
欺负小孩这种事,傅周顾真做不来。
头疼。
也正是因为自己的头疼,傅周顾特别能理解周迟,这一刻她们的悲苦是相通的!
傅周顾开始认真思考补救办法:“那我再给你造点谣?让她们继续怕你?”
周迟冷笑一声,眼皮半合,神色不屑,明明没有傅周顾高,却偏偏给了傅周顾一种周迟在俯视自己的感觉。
傅周顾也就是这么一说,正常人哪会随便造自己的谣?周迟凶名在外也只是阴差阳错,不是自己刻意造谣的。
傅周顾被周迟蔑视的硬生生局促了起来,搓了搓手道:“那……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是枪打出头鸟,这个冒头的席慕蝉,咱们必须处理好,用它来杀鸡儆猴,这样以后就没有人再敢随便骚扰你了。”
周迟靠着床柱看着傅周顾,恩赐般点了下头:“方向是对的,具体该怎么做?”
傅周顾道:“具体……还得想。”
周迟高高在上道:“行,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中午必须给我想出对策。”
这命令的语气,这施恩的态度,这……这不对啊!明明是周迟应该感恩自己给她改邪归正的机会,自己是审判者,是维持公正的施恩者,怎么现在整个就变了?
虽然周迟什么都不知道,只有自己知道,可这种被反向拿捏的感觉就很微妙。
周迟道:“行了,你可以去买饭了,我要吃荷叶粉,只要荷叶粉,如果荷叶粉没了,我就不吃了。还有,不要香菜不要葱不要辣椒不要海带不要千张不要花生碎,多放麻油多放醋,青菜如果是上海青茼蒿就要,生菜菠菜油麦菜不要,茼蒿的梗如果太老,也不要。”
傅周顾道:“……”
你这么挑食,你妈知道吗?
还有,我是你的奴隶?这么颐指气使?!
算了,我去买,我去买还不行吗?
傅周顾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回头道:“你的身体真的不要紧吗?确定不去医务室看看?”
周迟什么也没说,矜贵地指了指宿舍门。
好吧。
傅周顾直到出了宿舍门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之前正在跟周迟说什么来着?好像在澄清她和傅一帆的关系,周迟她到底信了她的澄清没?她跟傅一帆真的是清白的,傅一帆是她妈!亲妈!
唉。
等买完饭再跟周迟澄清吧,这次一定要认真的说完,不能让周迟再转移话题。
已经过了吃饭的点儿,食堂虽然还有很多学生在吃饭,但是窗口基本上没有排人了,傅周顾买了两份荷叶粉,拎着回了宿舍。
到宿舍的时候,周迟已经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看到周迟能坐了,傅周顾略略松了口,想起自己好像还留着半瓶没用完的药油,那还是因为腿伤的关系买的。
傅周顾把饭递给周迟,自己的先放到饭缸里,没急着吃,先翻箱倒柜把药油翻了出来。
傅周顾对周迟晃了晃手里的药油,道:“等吃完饭我给你抹点药,多揉揉,应该会好得更快。”
周迟夹起一筷子荷叶粉吹了吹,头也不抬道:“不要。”
傅周顾道:“你放心,不会弄痛你的,我的手法你是知道的,之前给你按摩太阳穴的时候,你不是感受过吗?”
周迟道:“的确感受过,水平过于业余,再练两年再说。”
傅周顾道:“你礼貌吗?你敢说我那天帮你按摩的时候你不舒服吗?我跟你讲,我虽然只给你一个人按过,但是我的专业手法可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拍拍你的良心再说话。”
周迟终于大发慈悲转头看了傅周顾一眼:“真的只给我一个人按过?”
傅周顾道:“目前为止确实是。”
未来还给顾阿姨按过。
周迟笑了下,桃花眼是最适合笑的,稍微一笑,眼尾就弯出了弧度,是那种绕着弯的弧度,特别的好看,也特别的风流,一看就是那种招蜂引蝶的,也不知道将来会有多少狂蜂浪蝶死在周迟这双眼睛上。
桃花眼,桃花眼,难怪小说里面最喜欢描写桃花眼,这确实挺招人的。
傅周顾突然有点不能理解,又突然有点能够理解。
不能理解的是,周迟这样的美人,怎么就看上了傅一帆?傅一帆虽然也挺漂亮,但她的漂亮是属于那种校园小清新,相对于周迟这样的浓颜系美貌来说,就显得有点寡淡了。
这样说起来,能和周迟相配的,整个一中也只有周早了。周迟连周早都没看上,怎么就眼瞎看上了傅一帆呢?
以上是她不能理解的,而她能理解的是,周迟这样招蜂引蝶的长相,就算自己不主动出轨,也会有人上赶着前赴后继地扑进她怀里。面对那么多诱惑,周迟一不小心行将踏错,最后走向抛妻弃女的不归路,在道德上让人唾弃,但在逻辑上完全是说得通的。
傅周顾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到周迟道:“那你姐呢?”
傅周顾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下。
周迟笑意融融道:“不会吧,这么快就忘了你的情姐姐了?”
第040章 穿回去的第40天
情姐姐, 亲姐姐,乍一听还真有点相似。
可是完全不一样好吧?!
周迟还真是会在她的雷点上反复蹦哒,她最不能听的就是别人误会她和傅一帆的关系, 之前她已经跟顾星河半坦白了, 难不成也要和周迟半坦白?
算了, 坦白就坦白, 她跟周迟毕竟是一个宿舍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被误会就太难受了。
再说, 被自己亲妈误会和另一个妈有一腿, 这是什么鬼故事?这光听起来就让人头皮发奓好吗?!
傅周顾拿着药油走到周迟旁边道:“咱就是说,你也是深受谣言毒害的人, 你就不能感同身受一下, 咱不信谣, 不传谣,不造谣好吗?”
周迟喝了口水,筷子还夹着荷叶粉, 抬眸看了眼傅周顾:“你说错了, 我不是深受谣言毒害的人, 我是深得谣言好处的人, 你这个比喻让我更觉得我说的不是谣言。”
傅周顾深吸一口气, 再吸一口气,要不是周迟刚被自己弄伤, 她高低要跟周迟好好Battle几个回合。
现在周迟还受着伤,虽然已经能坐在椅子上了, 但是傅周顾看得出来,周迟的腰一直不敢弯, 吃个荷叶粉都坐的笔直笔直的,看来伤到的是后腰,而且貌似还不轻,这让她怎么好意思再多说什么?
算了算了,她大人有大量,不跟人渣计较。
傅周顾道:“好吧,我跟你说实话,其实我失忆了,而傅一帆给我的感觉就像我的亲人一样,所以我才会见她第1面就忍不住冲上去帮忙。”
周迟眯了眯眼,这一眯眼,眼型的弧度更明显了,那弧度就好像从眼头滑滑梯滑下去,又在眼尾打了个弯儿被送上了天。
傅周顾舔了舔嘴唇,那一瞬间说不清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周迟长得可真好看。别的都不说,就这一双眼睛就可以迷倒一大片了,她怎么就没有遗传上呢?关键她也没有遗传傅一帆的眼睛啊?
她这双眼睛到底长得像谁?难不成是隔代遗传?
首先可以排除赵翠兰和傅强民了,那她的眼睛应该是遗传周迟的父母,也就是她的便宜爷爷奶奶。
傅周顾发现自己在周迟面前特别容易跑神,说不了两句就跑神了,这又跑神了。周迟眯着眼睛看着她,一个字都不用说,那看傻叉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傅周顾道:“我知道你不信,我跟顾星河说的时候,顾星河也是不信的,但是顾星河现在已经相信了,因为我说的全部都是实话,并且有证据。”
傅周顾就把对顾星河说的那一套,原封不动照搬给了周迟。
说罢,傅周顾又道:“明天就是国庆,等你回家了可以随便上网去查,或者去派出所问也是可以的,派出所都有备案,教育局也有备案。或者你要是方便的话,也可以去我住的那家医院去问,那边的护士应该都还记得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周迟终于勉为其难不再眯着她的眼睛了。傅周顾莫名其妙跟着那张开的眼睛松了口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不得周迟眯眼睛的样子,简直像只慵懒又坏脾气而且颜值超正的珞珈山小火狐。
一只有着桃花眼而不是狐狸眼的小火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八竿子搭不着的联想的。
周迟道:“那照你这么说,你失忆了,想不起家人也无家可归,那你国庆节哪也去不了,只能待在宿舍了?”
傅周顾道:“对。”
周迟道:“那……”
那什么?难不成周迟被她的故事感动,觉得自己怪可怜的,想邀请自己去她家?
如果周迟真的邀请她,她是去还是不去?
那必须去啊!这么好的深入敌营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而且说实话,周迟真的很想看看爷爷奶奶,看看自己到底长得像谁。
本来还没什么想法的,越想傅周顾就越期待,她歪头望着周迟,屏住呼吸等着周迟下面的话。
周迟的视线在宿舍扫视了一圈,不紧不慢道:“那你就好好把宿舍打扫打扫吧,平时咱们打扫就只扫眼皮子底下,那墙角啊,床底下呀,各种犄角旮旯的都好多脏,打扫干净了,也省得小强跑出来吓人。”
傅周顾道:“???”
纳尼?!
傅周顾道:“你还是人吗?你们去过国庆让我在宿舍打扫卫生,你怎么说得出口呀?再说我腿伤还没好利索呢。”
周迟抿唇一笑,笑意不入眼底:“主要是我突然想到明天是国庆,原本说好的明天中午之前让你想出对付那女生的对策,看来明天中午是没空来验收你了,只能过完国庆了。这一下子给你宽裕出来三天的时间,你不得做点什么聊表谢意?”
傅周顾把药油搁在桌子上,手按在了周迟的椅子背上,说道:“你这讲的就没有道理了,我帮你出谋划策,我还得感谢你?”
周迟道:“你为什么帮我出谋划策,你都忘了吗?因为你欠我的。这就好像欠债还钱,本来呢,明天中午你就应该还我,结果我多给你宽限了三天,那不得收点利息吗?”
傅周顾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周迟仰头望着傅周顾:“我就问你打扫不打扫?”
傅周顾仰起下巴,铿锵有力道:“不扫!”
开什么玩笑,过去的18年,除了班级卫生和自己卧室,她连一块砖都没打扫过,整个宿舍的卫生干嘛要交给她一个人?周迟能支得动她就见鬼了。
周迟放下了筷子,撑住了额头:“嘶——头疼。”
傅周顾心头一跳,仰高的下巴低了下来:“你怎么了?”
周迟按了按太阳穴,眉心紧蹙道:“没事,就是头疼,腰也疼得弯不下来,估计得好几天过不来。”
傅周顾道:“我帮你推药油。”
周迟道:“后脑勺怎么推?把头发全剃了吗?”
傅周顾道:“那我帮你推腰。”
说着话,傅周顾的手就伸向了周迟的后腰。
周迟立刻抬手按住了傅周顾的手:“你想要我的命?我都快疼死了,你现在碰一下就是要我死。”
这种感觉傅周顾太了解了,当初她的腿刚瘸的时候,真的是谁都不要碰一下,碰一下她能跟别人拼命,太疼了。
傅周顾忍不住内疚道:“那怎么办呀?我好歹把药油给你抹上去,我轻轻的,保证不揉也不用力。”
周迟撑着额头闭着眼,另一只手从傅周给摆了摆道:“算了吧,我受不了这个味儿,我也受不了咱宿舍的味儿,一年到头也没好好打扫过一回,但凡我的腰不是伤了,我今天放学前原本打算好好打扫一遍的。”
什么?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周迟?昨天晚上你就把要带走的恐怖小说收拾好了,还说这些都看完了,明晚一放学就要直冲书店,省得书店关门了买不到新的。
再说了,宿舍哪有什么味儿?哪次检查卫生咱们宿舍没过关?顶多就是床底下犄角旮旯的灰尘厚了一点点,谁没事天天钻床底下?你就是故意想折腾我!
傅周顾忍了又忍,忍了再忍。
周迟还伤着呢,周迟还伤着呢,周迟还伤着呢!
洗脑成功,情绪抚平,傅周顾忍着没有揭穿周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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