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味道都是自己的幻觉,再加上控制不住的手抖和小腿的抽筋,这种种症状都指向了一个结果——信息素依赖症。
可她以前根本没有这种病,她非常确定没有。信息素依赖症是从分化就会出现的,不可能半途才有,她会突然出现这种症状,最大的可能就是实验导致的。
李泰珠因为实验改变了体质,现在已经有了9个同属性不排斥的案例。
她没想到自己也会改变体质,只不过没有朝好的方向发展,而是出现了信息素依赖症的症状。
信息素依赖症虽然发病率不高,但是古往今来一直都有,并不算什么稀奇的腺体病,治疗方法也不难,只要找到契合的信息素,然后做脱敏训练就可以了。
信息素依赖症虽然不难治,但是却很少有人根治,因为它的治疗难点就在于,契合的信息素不好找,就算找到了,也要信息素的主人愿意配合治疗才可以。
傅周顾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发病,也没想到和自己契合的是周迟。她深吸了口气,突然觉得这或许是老天看不下去了,这是想来助攻一把,所以才让她被实验弄出了这么个病。
傅周顾擦了把还滴着水珠的脸,苦笑。
她知道如果自己把这件事告诉周迟,周迟一定会答应配合治疗,这样她和周迟就会有很多接触的机会,接触着接触着,还愁不能破镜重圆?
可她能说吗?不能。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和周迟重修旧好,她才不管手段是什么,结果是她想要的就好。
可她听了周迟说了那样的话,知道了周迟曾经受过的苦,周迟在那样的状况下都还考虑着她,她怎么能事事都只考虑自己?
她不能那么自私。
那么好的周迟,就该被认真的对待,而不是用龌龊的手段去得到。
她已经很占先机了,周迟心里还有她,已经很好很好了,她绝对不能再自私的去为难周迟,更不愿意再让周迟为了她做出任何妥协。
她想要和周迟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但是前提是,周迟是心甘情愿和她在一起,而不是被迫无奈的。
傅周顾前脚出了办公室,后脚周迟就是像突然泄了气似的,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软在椅子上狠狠揉了揉自己的腺体。
虽然离发热期还早,可这几天她一直都不太舒服,原本她也没想留下那个香水的,实在是那个香水能够压制心中的躁动,让她可以专心致志的工作,她才明知不可为,还是留下了那个香水。
没想到,那香水还真的有问题。
后颈仿佛还残留着傅周顾的气息,周迟闭了闭眼努力克制着,她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太多年没有被标记过,所以傅周顾的临时标记才对自己有这么大的影响。
这件事给周迟敲响了警钟,不能为了一时的爽快就放任自己被标记,尤其是她这个如狼似虎的年纪,稍微一个标记就能撩拨得她不能自已,更要谨慎。
幸好她的自制力还可以,暂时还没有对着傅周顾做出什么难堪的事,但是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傅周顾标记她。
席慕蝉已经跟她透露过了,说傅周顾让她帮忙盯着点儿,一旦发现她的发热期到了,就让席慕蝉通知傅周顾。
通常来说,发热期的周期是固定的,前后不差一两天。可周迟因为常年注射抑制剂,周期早就不固定了,有时候可能十几天来一次,有时候甚至半年都不来,所以傅周顾算不出她的发热期,需要席慕蝉给通风报信。
周迟已经告诫了席慕蝉,不准把自己的消息透露给傅周顾,也不知道席慕蝉会不会听。
看来真到了发热期的时候,连席慕蝉她都要避着的。
周迟这会儿已经有些后悔了,后悔不该对傅周顾说出那句投资,她该远离傅周顾的生活,最好是一丝一毫都不要接触。这不仅是对她好,对傅周顾也是好的,一直离她这么近,傅周顾又怎么好再去和别人接触?
不然投资的事还是算了,至少不能以公司的名义投资。
周迟想了想,翻出了存在通讯录里10多年,但是也已经有10多年没有再打过的电话。
周迟拨出了那个电话。
傅一帆接起电话时,还以为是傅周顾的手机没电了,借的别人的电话,上面显示的有号码归属地, C国。
“喂?宝宝?”
周迟抿了抿唇,多年未联络,只是那天在会议室匆匆见了一面,也没说上话,这会儿突然联络,竟然有些局促。
周迟嗓音会有些沙哑道:“是我,周迟。”
对面安静了片刻,很快便传来了傅一帆惊喜的声音:“太好了,这么多年了,你终于肯跟我们联络了。”
周迟和傅一帆聊了会儿近况,一开始的局促很快便消失不见,真正的朋友哪怕多年不曾联络,只要随意说上两句,便又能找回曾经的感觉。
周迟把傅周顾实验的事情告诉了傅一帆,提醒傅一帆投资实验,这样既能确保傅周顾的安全,将来试验成功,傅一帆的公司也会成为最大受益者。
傅一帆听完之后,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不投资。”
这是周迟万万没想到的回答。
周迟指尖轻轻扣了扣桌面,蹙眉道:“为什么?这可是为了傅周顾的健康着想。”
傅一帆看了一眼在旁边偷听的顾星河,两人心照不宣的使了个眼色,傅一帆装作为难道:“我不是不想投资,是我没钱,公司今年才刚上市,看着好像市值挺多,轰轰烈烈挺像那么回事儿,可流动资金几乎没有。而且公司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做主的,也得股东们同意才行,虽然前期可能花不了多少钱,可这毕竟是一个源源不断的投资过程。”
顿了下,傅一帆又道:“再说,我们公司是实体行业,顾星河也是,我们跟生命科技这种属于医药行业的,完全搭不上边儿。公司也没有设置风投的部门,具体操作起来也不是不能投资,恐怕要很久才能批下来,当然主要还是没钱。”
说完这些,傅一帆又表示了自己对傅周顾健康的担心,最后说实在没有办法就只能劝傅周顾退出实验。
退出实验?说的容易,已经经过学校审批加入,哪有那么容易退出?而且就算这次退出了,下次呢?傅周顾学的就是这个专业,早晚还是要踏进实验室的,除非她不想毕业。
尤其最重要的是,傅一帆劝了傅周顾就会听吗?傅周顾决定的事,10头牛都拉不回来。
周迟好歹也是在商场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人了,傅一帆话里话外的意思,其实她听明白了。
傅一帆就是故意把问题丢给她,就是想看看她对傅周顾还有没有感情。如果她不管,傅一帆应该也不会坐视不理,只是具体什么时候才会插手,这就不好说了。
周迟挂了电话,带着几分怨气地想,傅周顾自己的亲妈都不管,她管什么?她也不管。
第153章 穿回去的第153天
信息素依赖症一旦发作起来是很难熬的, 而且是一次比一次难熬,初期还能挺一挺忍过去,但要不了几次, 它就会跟易感期一样难以忍受。最要命的是, 它还不是真的易感期, 抑制剂没有用, 只能生扛,就算去医院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傅周顾打从那天忍过来之后,短短半个月发作了两三次, 还都是正上课的时候发作, 已经影响她正常的学习生活了。
屋漏偏逢连阴雨,信息素依赖症已经够让她难受了, 她好不容易化验出香水中的确含有她的信息素, 兴奋的当天就拿着数据去找周迟。原本以为周迟会按照约定跟她签订投资协议, 却没想到,周迟只是看了看,什么也没说就让她走了。
周迟不再提投资的事, 傅周顾有心想问却又问不出口。
她不是个傻子, 稍微动一动脑筋就知道周迟为什么不提了, 再说原本周迟也没有承诺一定会投资, 只说是先看看, 她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还可能惹周迟烦心, 倒不如不问。
只是白让李泰珠空欢喜了一场,还以为实验室终于能拉来投资, 结果白白伸着脖子等了晚上,最终什么也没等来。
傅一帆倒是打电话来问了这件事, 把那天周迟打电话的事跟傅周顾说了,这一说也算是佐证了傅周顾的猜测,傅周顾就更不能再去问周迟了。
傅一帆也是真的担心傅周顾的身体,问她身体怎么样?实验虽然重要,可是健康更重要,从来没有拿健康腺体做实验的道理,都是原本有病的人用来临床试验,这对有病的人来说是一个治疗的希望,还能拿到高昂的补贴。
傅一帆听说周迟没有投资,就想按照周迟的建议那样,由她的公司来投资。实验虽然挺费钱的,但别说是公司出头,就是傅一帆的个人资产也是负担得起的。
傅周顾拒绝了。
傅周顾拒绝的原因很简单。
一来是,有腺体疾病的人虽然不少,想要劝她们加入实验也不难,可是想要通过政府的审批并不容易,尤其还牵涉到了两个国家两个国籍,需要两头都通过申请才可以。两头申请很慢,一来二去的,少说也得等个半年以上,有这个功夫不如好好钻研实验,说不定用不了半年实验就成功了。
二来则是,为了这个实验傅周顾短短一个月染上了信息素依赖症,如果无法预知实验的风险也就算了,明知道有风险再去请人来实验,哪怕对方是自愿的,也是合乎法律的,她也不愿意让别人病上加病。
傅周顾染上信息素依赖症这件事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有李泰珠这个实验成员知道,傅一帆她们都不知道,傅周顾不想让妈妈们担心。
此后的好长一段时间,傅周顾的心情都是低落的。眨眼学校放了寒假,圣诞节过了,新年也过了, C国只有1月1日的新年,没有春节,1月中旬就要春季开学,春节直接是在学校过的。
傅周顾一如既往的每天都会送周迟礼物,周迟也一如既往的不要,哪怕她再送带着自己信息素的香水,周迟也没有再接受。
傅周顾的实验已经有了不小的进展,但是也遇到了更大的难题。那个香水小样里有一种烃,可以吸收信息素并保存15天左右,但是释放信息素的腺体却必须是病变的腺体,也就是如傅周顾现在这个拥有信息素依赖症的腺体。
怎样让正常腺体分泌出的信息素,也可以借助这种烃得到保存?
傅周顾没日没夜的试验,试图找出正常的信息素和自己的信息素到底哪里不同?怎样把正常的信息素处理的和自己的信息素相同?
春节的前一晚,对c国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一天,对傅周顾的国度来说是重要的除夕。
傅周顾照常来上班,却发现周迟请假了,第一反应是,难道周迟发热期终于来了?
自从上次发热期之后,周迟的发热期迟迟都没有来,不光是席慕蝉没有通知她,周迟也一直照常上班,完全看不出发热期的样子。
虽然知道周迟的发热期不固定,可总这么不来,还是让傅周顾很担心。
傅周顾赶紧去找Katherine,问了Katherine才知道,每年的这几天周迟都不来,周迟要陪家人过年。
傅周顾这才松了口,同时又有些淡淡的失落。
她特意给周迟准备的除夕节的礼物,连送都送不出去了。
顾星河和傅一帆原本打算过来陪她过年的,她怕自己的信息素依赖症被发现,也以学业很忙为由拒绝了。
看来这个除夕她注定要孤零零一个人过了。
随即她又觉得自己可笑,她怎么会默认周迟会来上班呢?周迟有席慕蝉这样的朋友,又有杨华莹这个曾爱她的母亲,不管怎么看也不可能在这么重要的节日还上班,周迟也是有朋友和家人一起过节的。
点开12点就要到了,这会儿如果在国内肯定很多人都还没睡,都在守岁,等着跨年的那一瞬间。
傅周顾打了一圈的电话,给两个妈妈拜年,给记忆里的几个同学拜年,还要来了孙芒的电话,给孙芒也拜了年。
刚苏醒后不久,孙芒还来看过她,原来这18年孙芒虽然很少来她们家,可手机联络从来没断过,每年也都会跟两个妈见面,只不过时间地点很随机而已。
打完一圈电话,傅周顾的手指在通讯录扒拉着,又给乔亚楠和几个大学的老乡打了个电话,她们有的请假回家过年了,有的还在学校,不过即便是在学校的,这会儿也正在外面庆祝,并没有老老实实的在宿舍睡觉。
乔亚楠这个看上去温温柔柔的水乡姑娘,这会儿居然也在酒吧,她喊傅周顾下了班过来,这边好几个老乡都在,大家热热闹闹的,一会儿一块儿回去也安全。
酒吧就在学校附近,说起来离公司也很近,回去的时候正好顺路,傅周顾就答应了。
傅周顾最后又给席慕蝉打去了电话,一边说着拜年话,一边打听周迟的消息。虽说知道周迟肯定是跟家人一起过年,可还是想亲耳再听听,说不定运气好还能让席慕蝉帮忙喊一下周迟,亲口对周迟说一句新年快乐。
傅周顾始终都忘不了在超市打工的那个除夕夜,周迟踏着烟花而来,还给她带了除夕的饺子,那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饺子。如果能再从周迟手里接一次除夕饺子,她这辈子都圆满了。
174/199 首页 上一页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