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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来客(近代现代)——姜可颂

时间:2024-07-14 09:40:18  作者:姜可颂
  江然:“……”
  面对席秉渊的步步紧逼,他亦感到一阵疲倦与颓然,有万语千言在喉口亟待倾诉,却又无从说起。
  ……
  ……
  何必呢,知道他的事情对于他而言有这么重要么。
  反正他们之间已经存在了太多太多没有说开、没有说清的事情,也已经不差这一件了。早就已经都不重要了。
  反正,都要离婚了吧。
  而席秉渊依然定定凝视着他:“江然,你把什么都放在心里不说,我也会担心。”
  江然眉心蹙了蹙,他眼底有一阵倦怠的涩意涌上来——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席秉渊了。
  沉默了片刻后,他半哑着嗓音开口:“……即使是无关紧要的事也要知道?”
  语气在干涩中带着几分微不可查的颤意。
  话题似乎又要回到那一日决裂无望的争吵。
  “与你有关,那就不是无关紧要。”席秉渊这次却难得在语气中带了些强硬,他几乎是掐着江然的尾音跟了上来,“江然,别再说这些赌气的话。”
  江然彻底不语了。
  因为他见席秉渊灼灼的目光里并没有玩笑意。而他也深知,眼前的Alpha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所以是真话。
  他淡淡地移开目光:“……我不听情话。”
  “不是情话。”
  江然抬眸:“那你情话说给谁听。”
  席秉渊道:“我没有过情人,没讲过情话给谁听。”
  “……”
  犯规。
  江然想,继而他合上眼睛,觉得自己在席秉渊这处就是完全吃力不讨好,也不欲与他掰扯耗费心神:“累了而已,最近工作上事情多。”
  席秉渊眸色一暗。
  他眼底平静的灰色看起来似乎多了一丝裂痕,仿佛再多用力一分就会寸寸皲裂。
  江然翻了个身不欲再多言:“真没什么,白天咖啡喝多了而已。”
  席秉渊只定定凝视江然转过身后露出的那一截白皙脖颈。
  骗子。
  他知道江然不是拿他当傻子,只是对方连扯谎都不愿意与他掩饰一下了,就拿明晃晃的搪塞之态来糊弄他未免也太过敷衍——是因为太放心自己不会追问下去么?
  席秉渊一片幽塞的眸中有光微微闪动。
  毫无犹豫地,他抬手绕过江然的肩膀,微微施力,不容置喙地把江然整个身体翻过来扣在了怀里。
  四目相对。
  被席秉渊按住后脖颈的那一刻江然浑身僵硬了一下,他皱眉,抬手抵在席秉渊胸口欲推拒的双手也顿在了原地没有继续动作。
  没有推开他,但也没有要继续解释的意思。
  沉默。
  良久的沉默。
  寂静在这样的夜里渲染了无端的冷清与遥远,即使是在同一张床上,即使是亲密无间的距离。
  江然先开了口:“席秉渊。”
  席秉渊垂眸:“嗯。”
  他们需要谈一谈。
  即使现在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江然顿了顿,似乎是思忖了一下,才开口道:“你本来,对于未来的想象是什么样的?”
  “未来?”席秉渊眸中似是闪过几分思忖之意,应当是没想到江然会在此时开口说这些,但还是如实答道,“未来么……或许,传统意义上的成功人士?”
  不算意外的回答。
  江然的眼前闪过那封邀请信的模样。
  “那……家庭呢?”江然继而跟进道。
  家庭么。
  席秉渊掩下眸中的思忖之意,江然在乎的是这个?
  “……说实话,家庭本不在我的规划之中。”
  他也无意与江然在这些方面作假,江然聪明而敏锐,他不适合在此时面对江然去掩饰什么,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江然闻言,面上表情不变,又安静了很久,随后道:“这样啊。”
  似乎是感慨,又似乎是释然。
  席秉渊没有从中听出隐喻的感情,因为江然叹息一声过后也没有再发声了。
  江然闭上了眼睛,没再说话。
  席秉渊等了会儿,见江然的确无意再开口,也便作罢了。
  直到听到身侧席秉渊传来规律绵长的呼吸,江然才在黑夜中再度缓缓睁开了双眼。
  大约他在事实上也是个胆小懦弱的人吧,接二连三的打击并没有使他麻木不仁或是越挫越勇,反而是令他更加怯懦地清醒。
  在面对自己力所不能及的属于席秉渊的曾经时,起初他还能心如止水,做到像一个大方看客一般置身事外的冷静,但随着自己的越陷越深,他已经快要没有了回头路。
  江然深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在黑暗之中寻求到那一处仅剩的庇荫。
  他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烫。
  在黑暗中,他压抑住自己内心全部惊涛骇浪的汹涌,深深地注视眼前的Alpha。
  我何尝不想一直留在你身边?我何尝不想和你拥有一个可以维系一生的家庭?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没认真与什么人想过一辈子,但在遇见你之后我就再也不想与别人去想一辈子。
  如若一辈子当真如此,那么此生就没什么遗憾的了。
  但是在越陷越深的每一天里,我都更确凿内心那处分离的勇气。我们之间有感情,但那不是一定要在一起的理由。
  所有强求得来的亲密关系,让你变得不像你自己,也让我迷失在追逐的道路上,对我们来说,这都不是一个好结局。
  就把一切都当作是我强求,是我对你有所求,是我贪心不足,是我在奢求全部。
  或许距离可以带给我冷酷的清醒,让寂寥提醒我,是我自己求而不得,是我自己不知廉耻。
  你的天地还广阔,而我的,亦是如此。
  我是个小气的人,放弃是我唯一的一次成全。
  我们应当到此为止。
  席秉渊。
  我们都应该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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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高考的读者宝宝金榜题名!!!
 
 
第81章 梦醒
  冬季的阳光映出比夏日更加倾斜的角度,被建筑物的高墙对折,一半照着青年的脸,另一半则笼罩着他的半身埋进阴影。
  他静默地坐在落地窗前,日光将他瘦削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天色已晚。
  江然凝视着一片平静的咖啡液面,他注视了很久,直到眼睛都因为长久未眨而感到酸涩,才反应过来他的失神。
  这些夜里他越发睡不着觉,焦虑和痛苦比睡眠更加如影随形,似乎成为了他的一部份。
  唯有在身侧席秉渊伏特加气味的信息素之中他才能勉强找到些许安全感。
  江然盯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那一枚银色的素戒。
  银色的冷金属在斜阳的光照之下泛起阵阵冷色的反光,在一整片暖色调里显得突兀。
  就像他对席秉渊的爱。
  清醒一点吧,江然。
  一辈子也就那样子了,贪心不足蛇吞象。
  他在鼻尖嗅到了熟悉的信息素气味,冷淡又热烈的伏特加。
  细细闻起来,还掺杂着独属于遥远北境的寒冷的、大雪纷飞的气息。
  那是席秉渊的信息素,他感到一阵恍惚,他已经对那个Alpha、对那个Alpha的信息素有了如此深层次的了解了。
  那是他贫瘠的嗅觉世界里,唯一不同的气息。
  未来也一样,他始终是他的唯一。江然差点忘了这件事,他眉头紧皱,却猝不及防感觉到了自己心口开始无端蔓延的那一阵酸涩。他苦笑着抬手揉了揉左胸腔的位置,仿佛是在给自己做无谓的劝告。
  江然。
  偷来的幸福,总是不长久的。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归还,如今又在退却什么呢。
  他是个窃贼,千辛万苦地躲避失主,贪图安逸,却在幸福的泡影之中忘了,这珍宝本就不属于他。
  一道身影笼罩在他的前方,将那一半的光影也挡住,最终只剩下了彻彻底底的阴影。
  江然终于在刺目的光线中抬了头,他抬眸时,正对上席秉渊那一双似乎浸透了世间所有理性与冷静的灰眸。
  在那样鹰隼一般锋利目光的注视下,他再度垂下眼睑。
  “坐吧。”
  他从口中吐出这么两个轻缓而无力的字眼。
  高大俊朗的Alpha在他对面坐下。江然看了他一眼,这是我的丈夫,我的Alpha,他想。
  可是下一秒视线落下来时,他又看到了自己带来的,深色的皮质公文包。正因为自己太清楚自己在这个包里放了什么,江然的刷子一般的长睫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继而他深吸一口气,在席秉渊幽深目光的直直注视之下,挺直了脊背,打开公文包,取出其中放置的纸张文件。
  他将手上那几张纸横竖理至整齐,才推到席秉渊面前。
  江然半阖上眼,大抵是这个动作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和力气。
  “我们,到此为止吧。”
  沉默。
  “……这就是你想和我说的?”
  席秉渊的目光也落在那些纸张上,他垂着眼,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江然抿了抿唇角,并未回话,他只抬手止住隐隐作跳的太阳穴。
  席秉渊坐在他对面,整个人的气质依旧淡淡的,他的双手搁在膝头,周身一点情绪都没有。
  仿佛问出那句生涩的“这就是你想和我说的”这几个字的人不是他。
  江然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不再看着他。
  故地重游。
  他们第一次的见面,也是在这间市政府之外的咖啡店。那时候他们之间的氛围是何其微妙的针锋相对,他们互相冷嘲热讽着不愿给对方台阶下,互相拿捏着对方内心深处最刺痛的软肋,伤害对方,因为要与对方签署一份无期徒刑一般的婚约。
  而如今,却是在这里,在如鲠在喉的沉默之中唏嘘着冷暖自知。
  他们是来离婚。
  “……对。”江然点点头,甚至看起来还有几分故作轻松的施施然模样。
  席秉渊半垂着眸看他,他的眉心微微拧起,溢出复杂的不解之情。
  撒谎。
  他怎么会不知道江然撒谎的模样,这个骗子。
  明明不开心得要死,怎么还强装要离婚的模样?真拿他当傻子?
  席秉渊从桌上拾起那些纸张,一张一张地翻阅,纸张掠过指尖,发出“沙沙”的摩挲声。
  江然的睫羽轻微发着抖,那声音太过刺耳,让他听得不适,遂不自然地瞥开了目光。
  直到席秉渊一张一张翻阅完毕,将最后一张纸慢条斯理地收整齐放在一侧,江然才半抬了眼。
  那纸张的白落在他的眼里,有些许刺目。
  “离婚?”
  席秉渊的指尖轻轻敲打在那一小叠纸张上,眼里几抹晦涩混沌的目光泛起凉意。
  他问出口的话音也很轻。
  就像是抓不住的风。
  江然喉结滚动了几下,垂下双目:“……对。”
  “你认真的?”
  席秉渊没有对此表态,他只是这么问。
  通过江然前段时间的表现和反应来说,他不难猜到对方决心要分离的想法,只是那时他还可笑地在心中抱有一些无用的幻想,如今不过是幻想梦碎罢了。他没想到事实击打在面前时自己会那么难受就是了。
  江然抬了眸,眼底的情绪盛满前所未有的认真:“对,我认真的。”
  “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席秉渊对此并没有表示出暴怒或是不满,他面色依旧冷静,只是蹙起的眉宇之中隐隐流露出冷气和戾气,泄露出此刻内心真实的情绪。
  “……你不清楚吗。”江然却选择对质问避而不谈,绕开过于尖锐的话题,“我们之间,有太多不合适。我们在一起,很累。”
  “……”
  或许从前的很多狠话都是假的,但这一句,就连席秉渊都无从反驳。因为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们在一起时所有的磨合、互相之间的挣扎,或多或少存在真假难辨的伪装。但是,最终在所有的真真假假背后,唯有疲倦,是他们两个人都无法否认的东西。
  “说真的,席秉渊,你不累,我都累了。”江然长长叹息一声,彻底阖上了眼,不再去看他。
  他们彼此都动摇不了彼此的想法,也说服不了彼此,绕了一大圈后又落回该死的起点。
  这场婚姻的本质或许是一场对双方共同的持续性折磨,让每个人都感到非常疲惫——他们离得如此近,又如此远。
  那一纸合约将他们的躯体死死绑定在一起,在心中却从未并肩同行。他们只是巧合的同路人,陪伴了彼此那一程,但却始终走在各自的朝圣路上,向各自的未来与信仰而去。他们殊途,也并不同归。
  “我家里那边我自己会想办法,放心,既然如今是我先提出来要离婚的,那边我自然会做好万全的准备。一定不会让你难做的。”
  江然颇为体贴地扯出了一个笑,那是席秉渊已经很久没有在他面上看到过的表情。
  仿佛是卸下了一直以来压在心中的重负以后的、彻彻底底的释然,就像是一个跋涉过千山万水的旅人,在千帆历尽过后,最终收获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席秉渊不得不承认,这样明媚动人的江然,才是他心中所想见到的,他最希望看见的那个人。
  这个江然熟悉又陌生,但是他漂亮生动极了,是真正的江然该有的样子。
  即使这个江然其实是在冷酷地向他做最后的告别。
  “结束吧,对你我都好。”
  江然狠狠心,冷静地说。
  他轻轻笑了一下,为这段潦草的婚姻画上仓促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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