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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来客(近代现代)——姜可颂

时间:2024-07-14 09:40:18  作者:姜可颂
  只是当他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那封信上时,他整个人的动作却顿住了。
  他认得出来信上面的文字是德语,因为他曾经也辅修过一阵子二外。虽然算不上精通,但是以他的水平也能认出一些简单的字词。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他看到的那几行字正好写的是定居德国和绿卡。
  什么意思?
  席秉渊为什么要定居德国?
  为什么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对方就要定居德国了?
  他到底瞒着自己什么?是要和谁一起吗?
  江然捏着信纸的手瞬间用力到颤抖。
  他就连面上的表情都控制不住了,什么礼貌、什么尊重,什么大度、什么隐私?他在这一刻都不想再管了,他就是要知道这封信里究竟写了什么。他有资格知道席秉渊隐瞒他的信息。
  这事关他们俩这一段岌岌可危的婚姻。
  这一段飘忽不定的爱情。
  他感到他们仿佛已经站在了命运的分界点上,下一步或许是天堂,但更大的可能性是地狱。
  他忽然觉得自己从前所有的犹豫和担忧都像是一个人唱独角戏一般的笑话。他既是演员又是观众,他所有的揪心、所有的苦涩,仅天知地知,还有自己知。那个Alpha根本就不在乎,甚至还兀自撇开了他,一个人找好了出路。
  这算什么?
  他就像一个笑话一样,任人宰割、任凭他嘲笑?
  可是他不甘心!
  他已经向前迈进了这么多步,他已经做出了这么多的努力和忍让,最终就只得到了席秉渊这样的回馈?
  可他江然并不是一个很好拿捏的软柿子啊。
  他从来都是一个强硬的人,他是以Beta的身份从Alpha堆的群狼环伺之中杀出重围的望江集团继承人,他怎么可能就是一个可怜虫,只会摇尾祈求对方的怜悯和垂爱?
  他只是因为爱他才放低了身份。
  可是啊,席秉渊,你为什么要践踏我的爱?
  ……
  ……
  “啊……等很久了……吗……”
  门口传来开门的响动,伴随着席秉渊有几分疲倦之意的声音传来。
  而当他意欲与江然继续说上几句话时,却看到了他手中死死握着的信件和惨白一片的面容。
  于是,连带着他未说完的话语也跟着顿了下来。
  “……江……”
  “这是什么?”
  他的话却被江然冷冰冰的质问打断。
  “这是什么,说话啊,席秉渊。”江然眼神幽黑,犹如一个气息冰冷的鬼魂,他死死捏着手中的脆弱的信笺,用力到连手带着纸张都在颤抖,“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只是任凭谁都会在他这一双怒气汹涌的眸子里,一眼就看到脆弱。
  这个如琉璃一般的人,终究是要碎了。
  一如他们强撑着的、支离破碎的感情,终究是迎来了这一天。
 
 
第78章 争执
  江然在生气,他知道。
  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江然的怒气,或许是受到他的信息素的影响,江然的情绪在外界刺激之下产生了连锁反应,几乎是带着Alpha隐忍的情绪一起在发泄。他此刻正处在情绪最临近爆发的界点,像一个行将爆炸的火药仓,就差最后一点火星作引,立刻就可以直接点燃了。
  但江然还是那个江然。
  即使在如此生气的情况下,他还是能保持住那一张凌厉的面庞,居然还能用那双漂亮的眼睛冷冷凝视他。
  我还能怎么办呢?面对江然那样仇视又破碎的面色,席秉渊遂无奈地在心中叹了一声。
  他在一进门看到江然手中的那一张信纸的时候,他心头一直悬而未落的那一柄冷剑终于落了下来。当一直在逃避的事情终于快进到结果的时候,那一阵长久以来的惶惑与不安在瞬间消解了,他在直面结局的那一刻,心情甚至可以说是很平静淡然的。
  就如他一贯的性格脾气那样。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平淡的反应只会火上浇油。
  正是因为了解江然的性子,席秉渊在思考了一瞬之后,决定先安抚一下江然的情绪。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在江然情绪不稳定的情况下,就算再怎样与他理性交谈,结果都只是无用功。但是这件事,他必须要和江然好好地谈,他没有试错的机会。
  因为这是一个对于他们而言都太敏感也太重要的话题。
  于是,伏特加味的信息素在空气中骤然席卷,把江然整个人包裹其中,试图安抚住他的情绪。
  他有极佳的理由可以向江然回答。只是他同时也深知,这封信不过是导火索,真正横贯在他们之间的问题不只于此。
  是否接受来自德国的邀请不是一件立马可以下定决心的事情。他自己还需要一定的思考时间,他也依然还在考虑之中。不论结果如何,他都想要给江然一个认真负责的交代。
  自己都还没作出抉择的事情,也不好先告知江然,难不成让江然来替他决定么?
  依照江然那个说一不二的性子,结局大概就只有一票否决一种吧?
  江然……对他有极强的占有欲,他知道。
  ……他也知道,江然的这些霸道背后,只是不愿他离开。
  “我不是有意隐瞒,我只是……还在考虑。”席秉渊遂缓缓抬起手揉了揉眉心,眼中流露出几许浓郁的倦色,“我也是为了避免这样的场面,才,一直没有告诉你。”
  江然几乎要被这句话气笑了,他瞪着席秉渊,眼里写满了不可理喻,他觉得这个说辞简直荒唐至极:“什么叫你是为了避免这样的场面?这样的场面又是怎样的场面?啊?”
  他心中有气,却也是真的笑了出来。
  他如今真的是越发在生活中明晰婚姻这种东西的繁琐了。
  两个观念不同的人之间,必然会有冲突和矛盾,它们是不可调和的,亦是无解的。他不敢冠以永远的前缀,但至少在当下,是这样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席秉渊也知道话不投机半句多的道理,在与江然的相处之中他也对此愈发深有感触。他知道自己方才那句错话算是把江然点着了,于是他蹙眉,疲倦的眉宇中染上了更多的无奈。
  他的情绪一向要比江然稳定许多,不论是在平日里,还是在这种本该剑拔弩张的场面,而也正是这种对什么都淡淡的模样更令江然气急。
  江然冷笑一声,他觉得席秉渊好笑,自己亦然,继而厉声开口:“你的意思?席秉渊,你从来没有和我解释过你的意思。或者说,你有考虑过我的意思吗?”
  “……我们会分开,席秉渊,你在收到这封信的时刻,难道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江然的话音渐渐顺着语气的放缓而低落下去。
  “这明明……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啊……”
  一开始锋利刺耳的咄咄逼人逐渐低落下去,他越想越不可理喻,于是猛地抬起头,试图在Alpha身上寻求答案,一双眼中浮现出了盈盈的水光:“你就没有一点要和我先商量的想法?”
  面对江然决绝又失意的破碎眼神,席秉渊也感到一阵难言的心悸,他不喜欢见江然这种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他会……心疼。
  “我当然……江然,我知道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所以我才没有在自己都没有想清楚的情况下和你说。”席秉渊尽力放缓了语气,他顺着江然,安抚道,“况且我们之间,也不是说分开就能分开的,不是吗?”
  他试图晓之以理。
  可惜江然是个感性的人。
  “……你我之间,只有那两张纸,是么?”
  江然的声音忽而变得极冷。
  席秉渊蹙眉,他不解而无力地拧起眉,怎么话题又歪到了这里去?
  “你怎么又想到这里去……难道你质疑我们的感情?”
  “质疑我们的感情?”江然闻言冷笑,他似乎是真的觉得好笑,他干干地笑了许久,久到面上在也打不起笑意。
  最终他在嘴角勾出一道讥讽的弧度,嘲弄地望向对方:“席秉渊,原来在你心里,我们之间真的有感情?”
  这话说得几乎是自暴自弃一般,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席秉渊眉心蹙得更深,觉得江然此刻的咄咄逼人已经到达了口不择言、不可理喻的地步,于是他亦冷下眉宇,沉声道:“江然,这是什么意思。”
  “呵。”江然冷笑着后退半步,脸上的笑意微敛,余下一片冷冰冰的讽刺,“圣诞节,遇见祈知木那一次,你说了,你不后悔和他结婚,我听到了。”
  江然眼神锐利,像是掌握了证据的、高高在上的大权在握者,一双眸直直看向席秉渊。
  翻旧帐,他也不是不在行。
  闻言,席秉渊的眉心之间的沉郁更是浓得像是化不开的墨,骤然变得讳莫如深。
  席秉渊这一次开口也不再如方才那般淡定,一双灰眸里几乎是噙着暴风骤雨一般危险的戾色:“所以呢?这又证明了什么?”
  “难道你后悔喜欢过他?”
  他紧紧盯着江然,反问。
  “我没有。”江然话接得很快,但也全没有被问住的愣然,反而逻辑清晰思维敏捷,“但你后悔过和我结婚,不是吗?”
  席秉渊深深皱眉,他不明白江然为何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更不用说在面上表现出来:“……”
  面对席秉渊的沉默,江然仿佛是正中下怀一般地发笑了,这笑分外开怀、也带着浓浓的自嘲:“你看……你甚至无法反驳我。”
  席秉渊深深地注视着江然,他的眉心深深拧起,眼底是一片终年化不开的淤塞。
  你是我第一个带到我朋友面前的人,是我第一个要带去见母亲的人,是我在迟疑犹豫之后依然坚定选择的人生伴侣,你是我那么多的例外,你在我这里那么那么特殊。
  我的生活总是冷清的,从前孤独总是像空气一样与我形影不离……现在反倒很少有这样的感觉了,因为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有你的生活。
  江然,你怎么能说我后悔与你结婚?
  “我……”
  席秉渊想解释的话被江然不屑而愤恨的目光堵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面对那样心如死灰的讽刺目光,心口燃起的怒火也似被浇了一盆冷水,只剩下刺鼻苍白的烟雾还在弥散。
  江然见席秉渊伫立在原地不反驳的模样,更是冷笑连连。
  看啊,自己总算戳破了这个Alpha伪善的面具,让他流露出了真实的想法。
  席秉渊,所以你从前欺骗我,还欺骗地很投入啊。
  江然的目光里几乎是隐隐流淌出了一种名为“恨”的情绪。
  于是席秉渊听到江然缓缓开口:“你是真的要去?”
  他默了一瞬,并没有正面回答江然的问题,而是以冷静的话音反问道:“你希望我去?”
  他紧紧盯着江然,不放过他面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我不希望你去,你就不会去么?”江然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嘲弄地反讽回去。
  说完这话,他双眸微阖,碎发垂在额角,下半张脸顿在一片阴影之中,消瘦的下颌线条绷紧,整个人看起来越显单薄。
  席秉渊看着这样的江然,不是滋味地抿紧了唇角。
  他看上去马上就要碎掉了,却又仿佛是一点就炸。
  就算他现在回答他不会去,结果就会有所改变吗?他们俩人都深知,事情不是这样的,结果不会随着哪个人口中哪样的说辞改变的。
  坍塌过的信任很难重铸。
  见席秉渊的沉默,江然眼中有一闪而逝的黯淡,但也被他很快就按了下去,继而他恶狠狠抬眼,扯了扯嘴角:“答不上来是吧?”
  他不再给席秉渊辩解的机会,只继续将唇角那一抹弧度扯得更加嘲弄。
  “好。”江然甩了甩手,干脆利落地转身。
  “我懂你的意思了。”
  他甩上门的声音大到在原地沉默的席秉渊都侧目而视。他连江然的背影都来不及捕捉,只能看到那扇关得死死的门。
  ……
  ……
  直到江然走就很久,席秉渊才恍如隔世一般从一尊雕像的状态回过神,他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感到一阵长久的、酸涩的胀痛。
  江然到底懂什么了?
  要是真按照江然懂了的那个意思,他俩这辈子算是彻底完蛋了。
  他仰头看了眼花白的天花板,感到一阵苍白的刺目。
  他……好像又搞砸了。
 
 
第79章 难堪
  咖啡,落地窗,Alpha。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淬着如同冷泉一般色泽的冷冽眸子。
  江然微愣,这个场景在记忆中有几分熟悉的味道。他与席秉渊在第一次见面时的环境就堆砌了这些元素,甚至在大体上也只差了个咖啡厅和办公室的差距。
  那一日那一刻那个场景,似乎还尚且历历在目。那个Alpha不由分说地闯入了他的生命里。
  那时的他们是什么情况来着?似乎是……在剑拔弩张中又带着一些……暗潮涌动的暖昧。
  江然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
  只可惜,事到如今,他们之间恐怕只剩下了剑拔弩张吧?
  不对。江然又在下一秒含着几分好笑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按照席秉渊那个性子,他们如今甚至连做到剑拔弩张也很困难吧,大抵只能很平淡地、无人在意地,草草结束吧。
  思及此,江然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几步来到席秉渊对面的座位上,款款坐下。
  与初见时不同的是,这一回先开了口的是席秉渊,他抬眸,对江然笑了笑,道:“我们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坐着,好好聊一聊了。”
  江然知道他话中有话,也听得懂他的言下之意,遂也跟着轻笑了一下:“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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