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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来客(近代现代)——姜可颂

时间:2024-07-14 09:40:18  作者:姜可颂
  他不知道。
  在遇见席秉渊以前,他对此只存有简单的期待和幻想,那种想象太过于理想化,现在想来很幼稚浅显。
  在遇见席秉渊以后,对于未来与幸福,他曾在无数夜深人静时刻做过太多的深思,在那些夜里,他叹息了千遍万遍,好像要把这辈子的气都叹尽。
  他是在锦衣玉食环绕中长大的少爷,他的人生是一片望得到头的坦途。
  除了席秉渊。
  他进行了一场孤注一掷的豪赌,他把自己的未来和幸福都押在这一只飘摇无定的风筝上,而他甚至都不能确定自己手中是否握有那根风筝线。
  他究竟是放风筝的人还是追风筝的人?
  他不知道。
  他这样的人,真的会幸福吗?
  他也不知道。
  江然:“……”
  他嘴唇翕张,唇角颤了又颤,却迟迟发不出声音。
  他垂眸,下意识地把手覆在自己已经取下了戒指的左手无名指上。
  那里明明没有东西附着,但微凉坚硬的触感却仿佛并没有消散,他的无名指上好像依然存在一个无形的指环。
  当然,这只会是可笑的错觉,江然自己比谁都清楚。
  可偏偏那种触感却始终萦绕着挥之不去,仿佛烙印在了他的皮肤上、骨骼中、灵魂里。
  根深蒂固地,仿佛至死方休、不死不休。
  “……”江然猛地攥紧自己的手指。
  “不必回答我。”Omega见他挣扎的模样却是很淡地笑了一下,“我也……没想要回答。”
  她体贴地转过头,不再给江然压力。她转而把目光投向辽远的夜空,似乎想要在其中探寻这个要用一生去寻找、印证的答案:“幸福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谁又知道呢?”
  “只是我们家的人,都喜欢把东西牢牢抓在手里的感觉,不是么?”
  “江然,我承认我没有抓住,我失败了。”
  “那你呢,你真的抓住了么?”
 
 
第76章 牵手
  抓住了么?
  他抓住席秉渊了么?他抓住自己想要的未来了么?
  这都是太过于虚无缥缈的问题,对他而言,没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他与席秉渊之间并不是谁抓住了谁的问题,难道抓住了就一定会在一起吗?抓不住又一定不能在一起吗?
  不是的,相爱的人会分离,不相爱的人也会好好地在一起。
  感情是一种不讲道理的东西。
  何况他们之间的感情又格外无法用常理来衡量和形容。就像戒指在戴上了之后依旧可以再摘下来一样,人结了婚又不是不能离,进行过永久标记也不是不能消。
  感情永远都不是一成不变的事物,相反,它恰恰是最容易褪色变质的那一类。
  都是可以推翻了再来的,都是有后悔药可以买到的。
  更何况他与席秉渊之间本就并不存在什么标记,他们之间没有那种在生理与灵魂上镌刻住命运的永久绑定,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没有信息素的Beta罢了,他绑不住一个Alpha的。
  那日与堂姐聊过之后,江然在闲时就总是会出神地想起女性Omega最后站在风中,长发摇曳,目光似水,真诚又失落地问出的这个问题。
  他不得不承认,在这一段感情之中,他好像不仅没有抓住对方,反而像是把自己弄丢了,比起席秉渊而言,他好像变得更加不像他自己。
  他在无尽的患得患失之中,变得怯懦,变得卑微,越来越不像那个,从前狠戾恣肆的自己。
  他一直都知道其实自己远没有自己所理想的那么通透,甚至正相反,他可以说是一个很别扭拧巴的人。
  他也在更多的相处之中逐渐认识到自己在席秉渊的眼中应当也是一个很矛盾的形象。说得难听一些,要亏得是对方那种冷淡理性到极点的性格,不然他们应当不会像如今这么平静。
  如果没有对方理性的包容,他们之间必定是会有更多的摩擦和冲突的。
  命运再度在他面前开了一个玩笑——所以说他们不只是在生理上非常合拍,其实就连性格也是如此。
  可是合适就真的能走到最后吗?
  如今他们之间这些可怜的合适也都是两个人共同努力过的结果,从一开始的相看两厌到如今的惺惺相惜,他们都在努力地向彼此靠近,并且在此途中都丢失了一部分的自己。事到如今,他们更是在试图越过那一座挡在他们中间的大山。
  他自然深知自己的努力。他同时也看到了席秉渊向自己迈进的那一步。
  他们都在努力靠近对方——关于那个犹未可知的未来,他们都报以美好的期许。
  只是关山难越否?
  结局未定。
  他唯一很清楚的——自己对席秉渊的依赖并非全受信息素的影响,这绝非单纯是一种病理性的依赖。他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和席秉渊在一起,他想要和他一起共度余生,如果可以的话,白头偕老,死后同穴。
  可是,从席秉渊的医生那里他得知,他对自己产生的依赖,可能完全就是病理上的,一个生病了的Alpha,遇上了他独特的药剂。
  仅此而已吗?
  席秉渊?
  难道就连你送我戒指、向我许诺未来,都不过是因为这种病理性的依赖吗?
  虽然他在这段感情里已经放低了相当的位置和姿态,但是他也绝对不想要完全不对等的爱情,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宁愿不要。
  无关爱与不爱,如果是他的真情与他的病症相撞而造成这样荒谬的、殊途同归的命运的话,对他们两个都很不负责。
  他把自己整个未来赌进去,换得了一个从一开始就满盘皆输的结局。
  而席秉渊则是与一个自己并不那么喜欢的人因为信息素的原因,捆绑了一辈子。
  对他们两个都不公平。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也是可以放手的。
  为了自己好,也为了席秉渊好。
  人在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总会首选逃避,省的做错事反而弄得更糟。
  江然无奈地想。
  但是逃避了太久以后,再去面对必须要解决的问题,只会更加手足无措而已。
  一个看上去年纪尚小的Omega服务生来为桌上的杯子续水,碎发微长的漂亮青年含笑礼貌地向眼前的人点点头,Omega面上一红,含着羞涩退开。
  他自然没看到Beta脸上在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消失不见的笑容。
  那人漂亮,但又的的确确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因为即使再如何失意,他也是望江的继承人。
  ……
  江然垂眸,眸色薄凉地注视着桌上的那杯水。
  如今他所面对的困境有几多像一个笑话,就像老天凑在他耳边讽笑,你试试啊,江然,敢不敢赌一把。
  可是,这算什么。
  江然忽得握紧了那个可怜无辜的玻璃杯,他的眼神中忽然攀上了难以言喻的怨愤。
  这算什么。
  席秉渊,你先来招惹我的啊,为什么现在,痛苦都是我一个人在受、煎熬都是我一个人在尝?
  江然的手一度用力到指节发白,最终,在那杯水都抖出了些许出来后,他整个人又似脱力一般地松懈下来。
  他抬手,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认命一般地闭上了眼。
  的确,他承认,面对席秉渊,他束手无策。
  只是在见过他那位自己也并不熟悉、的同病相怜的亲人过后,他也清醒了不少。
  至少他已经在反省中,认识到自己的偏执与坚定,未必会是正确的。
 
 
第77章 发现
  江然只是顺路来到了望江。
  事前他并没有知会父亲,更没有知会席秉渊,他只是很低调地现身了望江,几乎就像是突然袭击一般地出现了。
  这让许多认识他的员工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席秉渊的几个直系下属,他们完全没有应对江然的经验与预案,一个个都如临大敌。
  这可是望江的继承人,也是他们老板的老婆,不论是哪个身份都不是好应付的。
  江然对此只淡淡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放心。
  席秉渊的秘书被推出来接受这个艰巨又危险的任务,他身为一个Alpha却在江然面前感到了一阵畏手畏脚的无措感,倒不是因为江然本人气质太强烈的原因,反而是因为并不在场的席秉渊的缘故,他才比任何其他人都更加警惕和游疑。
  他知道最近席总和小江总之间闹了一些别扭,他是席秉渊身边最近的人,他自然比其他人都更加了解老板的情绪变化,席总最近感情不顺,连带着心情不佳,他是知道的。
  而小江总更是从来没有在私下造访过席秉渊在望江的办公室,今天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两个人都表现得如此反常,那就是绝对的异常情况。
  秘书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站在了决定两位老板婚姻进程的那个可怕的临界点上,他深知自己今日多说错半个字都会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古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这话是不错的。
  他也有意想要好好表现一下,只是江然不按常理出牌,没有给他这个表现的机会。
  正当秘书先生摆起一张完全挑不出错误的恭敬笑颜迎上去时,江然先发制人地挥退了他:“没事,我知道他在开会。”
  秘书没想到自己的话是先被江然抢了。
  他更没想到接下来的话还能再被江然抢了:“我在这儿等他就行,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我跟他说过了。”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两位老板、一对夫妻,他们两个什么都说好了,只是互相等个下班的事情,日常又温馨。看来不是什么突然袭击,不需要做万全的应对准备,秘书在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小江总不是来查岗或是找麻烦的就好。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与他们这种做小员工的就没什么关系了。
  秘书于是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对江然点了点头:“您自便。”
  待到江然兀自进了席秉渊办公室后,他还依旧因为刚才的遭遇感到几分好笑。
  那些人脸上紧绷的表情此刻依旧栩栩如生地历历在目。
  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么,那帮席秉渊的手下就这么对他严阵以待?而且他也能够看得出来,他们害怕他、忌惮他的原因并不在于他是望江的嫡系。
  那些目光在敬畏之中含着几许微妙之意。
  还真是结了个婚就在外界眼中转变了身份啊。
  江然有些唏嘘地想。
  他在他们的眼里,第一顺位的身份并不是望江的小江总,而是席秉渊的妻子。
  江然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垂下眸,在心中感到几分不是滋味。
  手机屏幕亮起时,显示的界面还停留在进入望江大门之前与席秉渊的聊天框中,上方一条是来自席秉渊的信息,内容大致是说自己还在开会让江然先在办公室等他一会儿。余下的便是一条绿色的消息,回复一样很简短,只有一个“嗯”。
  再细数上面几条的消息对话,也都简短得很,任凭随便一个人看到,都会以为是不大熟悉的朋友之间的聊天,而非像他们之间所该有的亲密关系那样。
  江然缓缓地踱步至席秉渊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双手抱臂,目光清浅又悠长,注视着窗外一碧如洗的天空,湛蓝碧清的画板上漂浮着几缕悠悠的白云,恬静美好得不像话。他看了很久。
  他在思考事情的时候惯于发呆。
  但他其实不大愿意接受自己喜欢发呆这个现实。因为人总是在遇到困境以后会变得喜欢发呆,他从前总觉得这是一件侧面证明自己无能庸常的事情。
  站在他的立场上,不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中,他总是更多地想要解决问题,而不是多愁善感地在原地踏步、陷入纠结。事已至此,干等不过是无用功,唯有做出行动才会有新的变化和结果。
  可是感情的事情好像并不能用这一套路来解决。
  尤其他面对的是一个究极理性的Alpha,而他自己却是一个感性的Beta,他无法设身处地理解对方的思路,更加无法站在对方的立场上预测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未来。
  就像他如今怯懦地一再退却一样。他不想再从那个人口中听到否定的回复。
  但是他不知道这样虚假的和平究竟能维持多久,他不清楚。
  他们两眼观鼻鼻观心地、固执地故意忽视的那些事情,究竟会在未来的哪一个阶段彻底爆发?
  因为祈知木永远是他们生活中无可避免的那个人,每次的相遇,都在提醒他们——他们之间还有没有爆发的矛盾,那个可以直接导致不可设想的后果的矛盾。
  他还做不到,真正大度地完全不在意那些事情。
  那就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要爆炸。
  江然垂着眸转过身,双手抱臂,目光飘忽不定地在这间办公室里兜兜转转。
  独自等待的确令他感到有些无聊,他也不太想在这种疲惫的时刻思考沉重的话题。
  忽而他漫无目的飘忽的目光一顿。
  在席秉渊办公室的抽屉底下露出了一个并没有放好的公文包,黑色的皮包在浅色隔层里露出来了一角。
  江然犹豫了一下自己该不该去动席秉渊的东西,他本意是绝对不想动的,因为在换位思考之下,他自己也不喜欢别人未经同意动自己的东西。
  但是这个公文包出现得实在太突兀,他的强迫症在脑海中不停地要求他把东西收拾好再放到正确的位置。
  江然在原地做了好一会回思想斗争,最终还是强迫症战胜了礼数,他还是在万般的纠结之中决定替席秉渊把东西收好。
  只是不料是不是老天看不惯他私自动别人东西的行为,非要给他下个绊子。当他走到席秉渊办公桌前的时候,他猝不及防被座椅的一脚绊了一下,身体一个没站稳撞到了桌上,冲撞产生的力度也将那个公文包撞掉到了地上,还连带着撞出了其中的一封信件。
  江然扶着桌子干瞪着那封信,在原地无语凝噎了片刻。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席秉渊是个这么大手大脚的人?包没放好就算了,包里面的东西也不好好收,甚至连拉链也不拉。
  生怕别人看不见吗?要是有不安好心的商业对手来窃取商业机密呢?
  江然瞪着那封信件,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又认命一般好声好气地弯腰替席秉渊把东西捡起来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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