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要筹建骨科中心,徐伯乔和廉松节不但承担业务工作,也要承担一定的行政工作。
领导们说完工作,就开始和大家闲聊。
医院里年轻医生护士多,院长率先问徐伯乔的个人问题。
“小徐成家了吗?”
“没有。”徐伯乔笑的礼貌。
“那你单身吗?”
徐伯乔笑得更甚:“我不是单身。”
院长一脸遗憾,人群中也不乏年轻的小姑娘露出失望的神色。
廉松节看了眼徐伯乔,没说话。
处理完一天的工作,廉松节和边重楼要给徐伯乔庆祝入职。
廉松节开车,徐伯乔坐在副驾。
“我副驾座有刺吗?”廉松节余光看到徐伯乔打开手机又关上,坐着不安稳。
“今晚能不能把杜若也叫上。”徐伯乔说。
廉松节闻言问:“你老实说,你和杜若怎么回事,我就考虑让边重楼帮你叫人。”
徐伯乔还没和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多少有点难以启齿。
“我和杜若……那什么……”
这时路口的绿灯亮了,廉松节刚启动车子,只听徐伯乔说:“我们,不小心……睡了。”
廉松节其实听清楚了徐伯乔的话,但是这件事,他真的很难和徐伯乔联系起来。因为徐伯乔的性格,从来不会做这种事。
“睡了……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廉松节问。
“我估计是疯了,但那天那个氛围到那儿了,自然而然……事已至此,我勇于承担责任,但杜若一直躲着我。”
徐伯乔顿了顿:“我对他,是有好感的。但发生关系,尤其是我和昝锋刚分手不久后,发生这种事,确实有点草率。所以我想问问杜若的意思,再考虑下一步怎么办。”
廉松节:“我有点担心边重楼会生气,我怕他炸了毛收拾你。”
话虽如此,廉松节还是联系了边重楼,晚上叫杜若一起吃饭。
杜若赶到饭店的时候,边重楼和廉松节已经在一张四人方桌前坐定。
“哥,今天怎么好好吃火锅?有什么高兴事?”杜若一边落座一边说。
看到一旁多了一副餐具,还要叫服务员拿走,但被边重楼拦住了。
“你从哪来?”边重楼看着杜若一身运动服,脸色还红红的。
“你先给我倒杯水,我刚和同事打篮球来着。”杜若笑着把外套脱掉,服务员过来帮忙把衣服罩在罩子里防止粘上火锅味道。
“杜若。”
杜若整个人都僵住了,这声音,是徐伯乔。
他看了眼从远处走来坐在自己旁边的徐伯乔,明明火锅还没煮开,他就已经出汗了。
廉松节说:“今天徐伯乔正式入职山南医大附院骨科,和我成了同事。所以请亲近的人一起吃顿饭。”
杜若一听“亲近的人”,脸刷一下红了。难道徐伯乔跟自己表哥说了他俩之间的事?
完了。
“来,走一个。”边重楼端起酒杯。
其余几人也纷纷举起酒杯。
边重楼:“欢迎徐教授入职医大附院。”
廉松节:“欢迎回山南。”
几人的酒杯碰在一起,杜若才缓缓拿起杯子:“恭喜,我都不知道你已经办妥手续了。”
旁边的几人眼神乱飞,谁也不知道该怎么接杜若这句话。
徐伯乔之前一直有给杜若发信息。但自从在学校见那一次之后,徐伯乔就不再发信息了。
他只是悄悄从张伟那里知道了,徐伯乔通过人才引进选拔,但徐伯乔入职医科大还是附院,他不知情。
徐伯乔没告诉他。
“因为我一直没机会告诉你”徐伯乔淡淡道。
杜若抬眼和他对视,立刻低下头不说话了。
确实,毕竟自己一直躲着他来着。
徐伯乔和杜若都不怎么说话,这可苦了廉松节。
他本就不是个话多的,为了徐伯乔,他不断找话题。
什么徐伯乔之后代什么课?
在山南有没有租房子?
这些他明明知道的问题,他都重复问了一遍。
他在委婉地让杜若知道徐伯乔的近况,更多的他实在找不到其他可以说的。
徐伯乔对答自如,还能时不时地给杜若加些他爱吃的菜放进碗里。
杜若刚开始还有点抗拒,但后来看到其他人都看起来很自在的样子,他自己也放松下来,反正事情解决与否,不耽误吃饭。
但心里这么想,他可控制不住生理反应,他的脸始终红得发烫。徐伯乔在他旁边,他根本无法忽略。
好不容易等到徐伯乔和廉松节去结账,杜若才松了口气。
但他表哥可没有放过他。
边重楼:“你和徐伯乔怎么回事?”
杜若不说话。
“你俩在一起了?”边重楼问。
“没有。”
“那怎么你别别扭扭的?”
杜若这才知道,徐伯乔没有和他哥透露他俩之间的事。
边重楼一直盯着杜若,似乎非要问个明白。
“我年后不是到了海市么,”杜若说。
边重楼点点头表示知道。
“我俩在海市……sh……sh……睡了。”杜若低着头不敢看边重楼的眼睛。
“啪”边重楼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淦,徐伯乔刚分手,怎么来招惹你?”边重楼为自己的弟弟打抱不平。
杜若伸手拉住暴起的边重楼:“那个……哥,是我,我把他……”
“啊?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变位置了?不对,重点不是这个,你……”
“不是,我,是我主动和他那个的……”杜若把头埋得更低了。他哥以为他是受骗的,但没想到他才是始作俑者。
边重楼有些无语:“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杜若摇摇头:“他最近一直联系我,但我有点不敢面对他。”
边重楼叹气:“杜若,人家刚失恋,你就把他……,人家主动联系你,你还躲着人家,是不是你的问题?”
杜若也知道,确实是他的问题。
首先是,他自己不知道究竟对徐伯乔是不是喜欢,其次,是对方究竟是不是喜欢自己。
冲动之后,冷静下来,如果以上问题都是否定的,他不想因为生理接触就开始一段关系。
饭后,廉松节很识趣地叫了代驾回家。
边重楼给杜若叫了车,让他把徐伯乔也送回家。
这非常明显是给他两人制造机会。
然而,杜、徐两人在路上谁也不说话。
遇到的司机师傅也是个寡言的。
杜若憋得实在难受,把手机屏幕按亮、熄灭、按亮,再熄灭。
徐伯乔扫了一眼:“杜若,不要怕冷场,不是必须由你来调节气氛,你不想说话的时候就理直气壮不用开口。”
原来徐伯乔看出了他的尴尬,杜若的心口一紧。
一种被击中的感觉,他经常看一些电影感人情节,会有这种感觉,像是心口疼,但又不太像疼痛。
“哦。”他下意识就应了一声。
车厢里又恢复了安静。
杜若看着车外的街景,余光控制不住朝徐伯乔飘去。
对方看着前方的路况,靠在椅背上好像很悠闲的样子。
车停在杜若家楼下。
徐伯乔也跟了下来,还让出租车开走了。
杜若见状:“你怎么让车走了,你回家怎么办?”
徐伯乔看着一张人少处的长椅,拉着杜若坐了过去。
“杜若,我们十分有必要谈一谈。”徐伯乔声音很低沉,很正式。
弄得杜若本来张口就要拒绝,还是乖乖跟着坐在长椅上。
“你不想说话,那就我来说。”徐伯乔盯着杜若。
在昏暗的路灯下杜若看了眼徐伯乔,对方正在目光灼灼盯着他。
他慌乱地低下头。
“事情已经发生了,逃避也没有用。除非你真的觉得这事就跟蚊子叮一下似的,稀松平常。”
杜若立刻否定:“我没有……”
“那天之后,虽然没有和你沟通过,但我一直在思考。如果我说自己没动心那是假的。”
“我也不是随便的人。”杜若声音糯糯。
“所以我们更应该面对这个问题。”徐伯乔叹了叹气:“我刚刚结束一段十几年的感情,在很大程度上看我不应该草率地开始新的恋情。但我也不能否认,和你发生关我是乐意的。”
杜若听到这里,脸烫得不得了。
“我对你可能仅仅是生理上的冲动,加上一些好感。但真的能开始一段感情吗?我是不是该慎重一点?这些问题我都想过。所以我才要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觉得和我那一次只是一时兴起,那就当我今晚没见过你。但如果你也对我有些好感,我们是不是可以尝试了解彼此。”
“我不知道。”杜若又一次说他不知道。
徐伯乔不说话了。
杜若缓缓道:“我是真的不清楚我对你的感情。我想过是不是那晚我对你被别人欺负产生了同情,之后又、又因为荷尔蒙控制头脑发热。我想不清楚。”
“那你有没有过你为什么会同情我?”徐伯乔问。
“不知道,我这人很少冲动。”杜若说。
此时其实徐伯乔已经明白个大概,他的唇角勾了起来,他抬起手来想要和以往那样摸摸杜若的发顶:“那我们……”
“我们不如当做没发生。”杜若急急说了一句。
第22章 当伴郎
“我们不如当做没发生。”杜若急急说了一句。
徐伯乔想要碰触杜若头顶的手,悬在杜若身后的半空,旋即握成了拳,放回了凳子上。
“我们不如当做从没发生过,就做普通朋友那样相处……”杜若看着徐伯乔,对方的表情越来越冷,杜若说话也越来越没有底气。
徐伯乔兀自笑了笑,他不管杜若能否听得清,在嘴里低低念道:“但是,和普通朋友能发生关系吗?”
说罢,他站起身来,俯视着还在凳子上坐着的杜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回家去吧。”
杜若还想抓住徐伯乔再解释几句,可徐伯乔根本不给他机会,转身走向了一旁的大路,速度之快让杜若都来不及反应。
……
那之后,杜若每天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周末空闲了还会和焦允川他们一起打篮球。
他再没有收到徐伯乔的任何一条信息、一通电话。
只是有两次他在学校碰见过徐伯乔。
一次是本科部开全体大会,他远远看到徐伯乔坐在那里,身姿挺拔。
另一次,是杜若在校园里看着徐伯乔和他的同事有说有笑地走着。杜若和他对视后,看到徐伯乔朝他微笑点点头,便转身继续和身旁的人说笑着走远了
杜若在这一刻觉得,他再也不用躲着徐伯乔了。因为对方已经完全恢复了之前的态度,甚至比刚认识他的时候还要“客套”、“礼貌”。
杜若应该满意的,他不用再纠结自己对徐伯乔是什么想法,徐伯乔完全不会再追着他要见面了。
可是为什么自己现在会觉得不自在,会觉得烦闷?
四月底,乔薇薇在一天晚上突然建了个微信群。把徐伯乔、廉松节、边重楼、廉翘、张伟都拉在群里。
说她和张伟要结婚。
徐伯乔立刻给两个人打电话确认情况。乔薇薇关机,张伟占线。
最后还是给廉松节打通了电话。
“他俩怎么突然要结婚了?”徐伯乔问廉松节。
廉松节:“乔薇薇怀孕了,张伟说她妊娠反应,直接关机睡觉了。”
徐伯乔笑道:“这孩子来得真是时候,成功让他爹娶到他妈。”
廉松节少有地开玩笑道:“难道不是你跟乔薇薇抬杠起了作用?”
徐伯乔心情也轻松了点:“哎?还是这孩子懂事。”
两人在电话里笑了一阵,廉松节问:“你和杜若怎么样?”
徐伯乔一顿,坦荡道:“就那样,学校里碰到过两次。他还不太能面对。态度不明朗。算了,可能就是年龄有差距吧。”
廉松节:“那你呢?”
徐伯乔思考片刻:“我们毕竟发生了关系,我承认对他有好感,如果可以相处当然好,但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随缘吧。”
廉松节:“别随缘了。这次张伟也找了杜若来当伴郎,到时候你俩好好谈谈。”
徐伯乔此刻在办公室挂断了电话。他晚上加班刚结束还没来得及脱掉白大褂就给廉松节打电话。
和廉松节事情谈完,他到地下车库开他刚买的车准备回家。
他来山南前,把在海市的那辆车卖掉了。
他的车上历来不放什么装饰品,所以收拾起来也很快。
买家来看车的时候,他才简单收拾了一下。
“您这车还真和新的一样,保护得好是一方面,另外还真是什么内饰都没有。”中介的人说。
徐伯乔笑了笑,想起杜若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最后检查车辆的时候,他把杜若送给他的那个绿植小摆件揣在了口袋里。
如今回了山南,他新买的车里依然没有装内饰。只是在操作台上,他摆上了杜若给的那颗草坪上茂盛的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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