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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殓(玄幻灵异)——四维棱镜

时间:2024-07-14 09:37:08  作者:四维棱镜
  辛辣的滚烫包裹着蒲炀,热意席卷全身,蒲炀猛然想起那个幻境,在狱府之中,火舌如荆棘般灼烧着他的每一寸皮肉,是最切实来自身体的疼痛。
  他听见皮肉炸开的声音。
  蒲炀抬起左手,液了张符正欲抬手,不知何处传来一声乌夜啼,将他缓缓拉入梦境。
  他看见泰宁和燕北声在下棋,棋盘上不见棋子,泰宁气急败坏将棋篓摔在地上,大骂一声:
  “燕北声你当真是个无赖!”
  泰宁见了他,立刻喊了声:
  “蒲炀,你来评评理,原本千年祭的祭品我看中一幅浮光月影图,转眼就被这姓燕的给抢了,这也就罢了,我堂堂一介始祖,不同他一般计较,我又看中座玉木石雕,这狗东西又给我抢了,你说他安的什么心?”
  他越说越气,恨不得将刚才那篓子里的棋子砸在燕北声身上,却听这人轻描淡写地来了句:
  “不同你抢,我送锈灵剑。”
  “……”泰宁更愤怒了,“那你把我的东西拿走作甚?”
  燕北声也沉默了片刻,而后才开口:
  “你管偷的东西叫你的?”
  两人一来一往吵得不可开交,蒲炀却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梦境眉头紧锁。
  为何这个梦境竟是这样?
  毫无特色,也无异常,甚至像是他们平平无奇的每一天,泰宁一向喜欢小题大做,燕北声做事又随心所欲,偶尔泰宁气急了,便来找蒲炀企图主持公道。
  它究竟有何特殊之处?
  蒲炀来不及多想,这种毫无破绽又平平无奇的梦境最为低劣,是以他只是略微抬手,将那两人之中的棋盘劈得粉碎,锁链如同巨大的银蛇一般窜出,直接将幻境搅动了个地覆天翻。
  蒲炀阖眼,等待那些不存在的东西远去,被烈火灼烧的痛苦重新触及皮肤,再睁眼,蒲炀回到现实。
  这个梦境实在太过不起眼,是以后来蒲炀回想,若是一切都是命之定数,那转折始于这一刻。
  但此刻的他却是早已将方才的细枝末节抛之脑后,在烈火中同福禄寿斗争片刻,一眨眼的功夫,福禄寿便又溜走了。
  蒲炀一连入了两个幻境,再懒得同福禄寿周旋,总之是个喜怒无常的,一时半会儿也拿他无法。
  这样也好,等到燕北声与泰宁二人醒来,自己还能不用找些借口,免得燕北声兴师问罪。
  他这样想着,转身准备回去,却一抬眼,看见大门外有两个人,红衣人靠着墙,青衣那个百无聊赖蹲在地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
  两人一站一蹲,蒲炀同站着的那个对视,心里不免有些沉重。
  好了,兴师问罪的来了。
 
 
第六十五章 酒意
  蒲炀用了两杯茶,再三保证自己下回绝不会单独行动了,燕北声沉默着坐在一旁,脸还是俊美且没有表情,手里把着一把从泰宁那里顺过来的扇子,看着心情并不太好。
  倒是看热闹的泰宁看着蒲炀将茶杯放下,还颇有些没过瘾:
  “话本里哪有喝茶道歉的,那都是喝酒!我瞧着你并不太够诚——”
  后面的话倏然而止,因为旁边一位始祖眼锋横扫过来,扎得他如芒在背,一时不敢再说话了。
  蒲炀坐到燕北声旁边,简单地说了下他入的第一个幻境,听到最后燕北声也没忍住皱了下眉头:
  “难怪不得那些人都没了眼睛。”
  他看着蒲炀,淡声开口:
  “你要救他?”
  “算不上救,瞧着有些缘分罢了,”蒲炀很平静地开口,眉眼淡淡,唇却是红的,笔尖一颗痣灼灼,看起来冷气又漂亮。
  燕北声记得这颗痣,他曾经睁眼第一次瞧见的便是蒲炀的这个地方,那时他也觉得,自己同蒲炀有缘。
  而现在蒲炀说自己又同谁谁有缘。
  燕北声便没忍住笑了,怎么天底下哪个都同他有缘。
  他声音更淡了些,漠不关心的模样,随意道:
  “可以,它便交给你了。”
  蒲炀扫了眼燕北声的脸色,心中沉了沉,却是什么都未说,默认将此事接了下来。
  等到他出了门,泰宁看着喜怒无常的燕始祖骤然变了脸色,冷着脸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他想果然这个时候的男人都很可怕,如果对方也是的话,那便更可怕了。
  蒲炀后来又去了次福宅,他原先每每处于被动,惯常在幻境之中寻找破局点,这回却下了先手,等到又是一阵锣鼓喧天之时,蒲炀便知,福禄寿入网了。
  他穿着一身喜袍,假意入幻,并未在傍晚之时寻找福禄寿,而是等到晚上,待所谓的“燕北声”穿着喜袍,与他并肩入眠之时,才堪堪打破幻境,属于“燕北声”的面具被撕下,眼球脱落,最后露出一张羸弱而熟悉的脸,是个瞎子,叫福禄寿。
  只是这样容易,蒲炀脱掉喜袍,在雾气散尽之时问他:
  “你要不要同我走?”
  福禄寿睁大空洞的眼睛,难以置信般:
  “我吗?”
  蒲炀不是个喜欢当活菩萨的人,生前是,死后也是,他想留住的人永远留不住,自己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少用,但若是能做的,他还是会去做。
  他想燕北声当时救他的时候也是因为自己可怜,现在轮到他,帮人一把也不算难。
  只是人生气了需要哄,蒲炀领着福禄寿走出幻境的时候想,风水轮流转,这次轮到他自己了。
  福禄寿罪孽深重,在狱府呆满足足三十日才出来,后来他改容换貌,蒲炀发觉他并非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只是顽劣了些,实在算不上凶残。
  他也问过福禄寿,却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回答。
  “我常常是没有记忆的,那些眼珠子,我见过它们,却不知它们从何而来,就像我想跟你走,却又放火烧你。”福禄寿神情真挚地看着他,语气郑重不似作伪。
  蒲炀心觉怪异,细想之下又想不出个所以然,他莫名想起那头明王府的凶煞,如今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他只好将此事搁置下来,况且因着福禄寿的关系,蒲炀又一次机缘巧合,升了域侯,如此忙下来,他已经半月未见过燕北声了。
  直到蒲炀接到一次任务,皇城脚边一个村落有凶煞出没,命其捉拿,他匆匆离开阴司,前往村落探查,却在途中偶遇燕北声。
  他不知是从何地赶来,暴雨天气撑着把油纸伞,神色漠然穿行于闹市,蒲炀一眼便瞧见他。
  只是燕北声似乎并未看到他。
  蒲炀眼见着燕北声进了客栈,想要跟上去瞧一眼,无奈要事缠身,只来得及在临走前瞥了眼,却见二楼靠窗之处有位熟人正抬眼看向窗外。
  蒲炀视线蓦地凝住,怎的是华光?
  他这位神龙不见尾的师父今日竟跑到人间吃茶?
  蒲炀不知燕北声与华光二人一同出现在这间客栈是否只是巧合,亦或是有些要事商讨,可燕北声与华光二人的关系并不像是能够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聊聊天的关系,今日这出实在有些莫名。
  蒲炀却也没多问,他眼下被更要紧的事情缠住了。
  原本那个村落里的凶煞说是性情多变,喜吃人,蒲炀没费多少力气将其捉住,却在村落里发现些可怖的事情。
  这个村叫山雨村,因着地势在皇城脚下,百姓生活算不上富庶,却也安康,可今日不知是怎的,村子里的许多小孩竟接二连三去世,说是突发高烧不过十日,之后便没了气。
  蒲炀留了点心思,在山雨村待了些时日,竟发现这些村民身上全是蛊毒。
  硬币大小的疤痕遍布全身各处,连同那些死去的孩童,身上也全都如此,死亡的气息浓重地侵略整个山雨村,蒲炀似乎察觉到一丝山雨欲来的气息。
  孟诸23年秋,连下十日暴雨,距离千年祭还有整两月。
  这场雨对山雨村的村民来说更是雪上加霜,夜里又有多人死去,不知哪户人家的哭声响起,在雨夜中听不清晰,蒲炀起身站在窗外良久,还是撑着伞走了出去。
  泥水深一脚浅一脚溅在身上,蒲炀在大雨中指挥村民将死人抬出门,直接葬在后山岗上,大雨倾盆的天气,几百号人统统出动,举着火把一次次将死人抬到山上去。
  不过半月,这山雨村竟也死去了三分之一的百姓。
  何况蛊毒发作得快,蒲炀用法阵堪堪稳住他们的灵识,却也知道这撑不了多久。
  他端坐于祠堂,初升域侯的身体并不能容得下这般强度的稳灵,幽兰的光在雨夜里慢悠悠遍布整个村庄,可最多还剩不过十日,他也明白。
  蒲炀又是一路匆忙,回到阴司报告此事,却听闻山雨村并非个例。
  截至今日,东南西北几域,零零总总几百城,全都是瘟疫横行。
  百姓说是瘟疫,可阴官们却都知晓,这绝非普通的恶疾,它是蛊毒,无药便死,医不好治不得。
  眼见着鬼门关前死尸队伍越来越长,阴司里流言阵阵,都在说怕是有什么大事就要发生了。
  正逢千年祭,阴官们个个愁容满面,哪里还高兴得起来?
  蒲炀述职完毕,正欲离开,却见燕北声不知何时也回来了。
  这竟是他们这一月以来见的第一面。
  燕北声神色倦怠,漫不经心的模样,瞧着精神不太好,看见蒲炀倒是态度熟捻,不见生疏:
  “回来了?”
  蒲炀看着他愣了两秒,才点头:
  “山雨村蛊毒横行,我回来报告一番。”
  燕北声颔首,听见蛊毒二字颇有些头疼:
  “我那边也是,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这蛊毒……”蒲炀打量了圈四周,并无外人,便没忍住低声问了句,“究竟是什么情况?”
  燕北声闻言,轻轻笑了声,眼角疏疏上挑,眼里却不见什么笑意,回了句不大相干的话:
  “千年祭快到了。”
  蒲炀眨了眨眼,不知燕北声这话究竟是何意。
  燕北声也没有同他讲个明白的意思,反倒是往他身后扫了眼:
  “你身后跟着的那条尾巴呢?”
  说的是福禄寿。
  蒲炀便很有些无言,他独来独往惯了,并不太喜欢与别人一道行动,便说:
  “让他自己去了。”
  燕北声微微挑了挑眉:
  “怎的不同他一起?”
  蒲炀随口回了句:“独来独往惯了,同他一起麻烦。”
  “麻烦?”燕北声想着以前两人一起的那些任务,觉得蒲炀这话说得未免太过肯定,便也随口问了句玩笑话,“同我出过那么多任务,原来也觉得麻烦?”
  蒲炀听完他这话,便用一种很奇异的目光打量了下燕北声,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又与他不一样。”
  若是要让他与燕北声一同出任务,一直一起也是可以的,只是他们二人都是域侯,这听起来实在不合适。
  他并未细细解释,可燕北声却不知为何,一月以来心中的那根细刺突然跟软了一样,心情变得很好,问蒲炀:
  “是何处不一样?”
  蒲炀又不愿细说了,跟个哑巴一样抄着手一言不发。
  这日晚上两人鲜有地留在了阴司,自蒲炀升了域侯,要事缠身,变得比燕北声还要忙,况且始祖有自己的住所,他也从燕北声那处搬了出来。
  可惜蒲炀极少在这处过夜,一是实在太忙,二是不习惯,他从来到阴司那一日起,便是在燕北声那里住下的,他习惯了那扇一打开便能看到侯月的窗户,面朝东方,若是有人回来,也能一眼瞧见。
  而自己这地方太过冷清,蒲炀并不是很钟意,说来也怪,他自己从来都是个冷清的人,这下反倒又不习惯了,他心中当然知晓这是为何,想着熬过这晚便能忍住了,可忍了许久,还是在半夜拎着一壶酒,慢悠悠地晃到了燕北声的居所。
  只有一次,他告诉自己。
  等走到门口,才发觉里面并不是只有燕北声一人。
  大概是察觉到他来了,里面的谈话声倏然而止,很快,木荭青从里面走出来,神色凝重,与他匆匆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蒲炀少见地看见木荭青这般失意落魄的模样,将目光多停留在了她身上片刻,转头看见燕北声,却见这人也盯着木荭青的背影,眉眼之间凝着浓浓的一层冷意。
  他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却没多问什么,只抬起手,朝燕北声晃了晃手里的酒壶,淡声开口:
  “喝吗?”
  这日的燕北声反常得过分,他与蒲炀并肩坐在房檐上,看着冥域雾蒙蒙的黑夜,沉默而难以捉摸。
  蒲炀终究还是问了句:
  “出什么事了吗?”
  燕北声顿了半秒,才转头看他,目光明明灭灭落在蒲炀脸上,而后轻轻笑了下:
  “无事,怎么这么问?”
  “你脸色很差,”蒲炀不太喜欢燕北声这副大尾巴狼稳如泰山的模样,于是直接揭穿了他,又不信邪地再问一句,“连我也不能说吗?”
  可燕北声这次却点了点头,语气温和,笑容也是,与平日里的燕北声大相径庭:
  “嗯,不能说,这是秘密。”
  拒绝也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蒲炀面无表情地转过头,仰头干了一杯酒。
  良久,他突然听见燕北声开口,问他:
  “你想过死亡吗?”
  他喝了整整一壶酒,却依旧神色清明,只是脸上的倦意更重了些,蒲炀扭头看他,说:
  “我们不是已经死了吗?”
  燕北声垂下眼,道:
  “不是堕入轮回的重生,是真正的死亡,不复存在。”
  他很轻地停顿了下,慢声又接着道:
  “是世间万物变成齑粉,所有一切全都消失。”
  不知为何,蒲炀听了他这话,脑子里竟不由得想象出那样的画面,山川湖海,草木光华,还有人,所有一切灰飞烟灭,连同历史一道抹去。
  若是这样,那确实有些可怕,蒲炀点头,诚实道:
  “会吧。”
  他反问燕北声:
  “你不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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