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大殓(玄幻灵异)——四维棱镜

时间:2024-07-14 09:37:08  作者:四维棱镜
  燕北声听见凶煞的话,倒是开口道:
  “那死湖里的呢,也是你的东西吗?”
  福禄寿却蛮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那些是没用的垃圾。”
  他说罢,突然抬头,用空洞的眼眶从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道:
  “不过这些珠子我都玩腻了,你们脸上的不错。”
  他笑眯眯地指了指燕北声与蒲炀:
  “尤其是你们二人的,挖出来定然很漂亮。”
  “是吗?”蒲炀笑了笑,“那你得先挖得出来才是。”
  他说罢,手腕的锁链骤然出击,以极猛烈的势头飞快探向福禄寿,后者微微瞪大眼眶,翻身躲过,他闪身飞到横梁上,蹲在上面往下同蒲炀对视。
  他哼笑一声:
  “我倒是小瞧你了。”
  这个角度能看清福禄寿眼里的断裂的青筋与血丝,血肉模糊地混在一起,甚是可怖。
  蒲炀未置一词,只是那锁链像是有生命般,灵活地打了个转,迅速地跟上福禄寿,与他缠斗在一起。
  燕北声见状,开口道:
  “速战速决。”
  这福禄寿瞧着并不是什么凶残的煞物,顶多称得上顽劣,他们原本想三两下将福禄寿捉拿,回去再细细盘问。
  可福禄寿比他们想象的要麻烦多了。
  他许是看出了这三人也非泛泛之辈,是以绝不同他们正面交锋,神出鬼没般,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泰宁无奈地收了符纸,身后一条大尾巴有气无力地耷拉着,他累得喉咙都有些发干:
  “这泼猴,依我看抓去当祭司不错,一日跑八百里,比千里马能跑多了。”
  蒲炀将锁链扣回手腕:
  “这下怎么办?”
  生等也不是个办法,福禄寿定然不会轻易露面,若是想要一举擒拿,现在又已打草惊蛇。
  “先回去,”燕北声突然道,扫到窗外一只乌夜啼,意有所指道,“有人在等我们。”
  蒲炀临走时转头看了眼,早已不见踪影的福禄寿不知何时又坐在了房顶上,手里抱着一堆珠子,朝他笑眯眯挥了挥手。
  确是有位不速之客,正在他们歇息过的客栈屋子里坐着,手里端着杯茶,背对着众人慢悠悠品着。
  “我当是哪位贵客,”燕北声慢声开口,对着屋子里那人道,“原是四娘。”
  “敢问四娘不请自来,是所为何事?”
  来人正是木荭青。
  她想必早已听见了动静,闻言也只是不急不忙放下茶杯,转身朝三人打了个招呼:
  “还以为我还要等上些时候。”
  “如何,那福宅的凶煞很难处置?”
  另外几人闻言并不意外,阴司里各方提行使各司其职,每每有任务,也几乎是尽数公开,木荭青知道他们的踪迹实属正常,只是知道便知道了,特意来这一趟,倒是有些引人深思。
  提行使出任务时,若非情况特殊,否则绝不允许他人插手,这是阴司的规定。
  “难与不难与你倒没什么干系,”燕北声散漫地应了声,朝蒲炀道,“喝茶吗?”
  蒲炀摇头:
  “我眼睛都快险些睁不开了,先去睡会儿。”
  燕北声颔首,看着蒲炀关门:“去吧。”
  剩下泰宁与木荭青大眼瞪小眼,他们此刻是很有些尴尬的,原本三足鼎立,泰宁与燕北声斗争数年,今非昔比,泰宁现在又同燕北声来往密切,和木荭青疏远不少。
  “你怎的如今日日和他在一起?”木荭青悄声问他。
  “什么叫日日,你不要乱说,”泰宁立刻否认道,“只是恰巧碰上罢了。”
  泰宁问她:“你今日来所为何事?”
  “并非什么要紧事,你可知还有不过半年便是千年祭了?”木荭青道,“师父便让我来问问你们二人,待到千年祭,你们可想好送什么祭品?”
  不知是不是近日“师父”二字听得太多,泰宁几乎是下意识般咳嗽了下,而后才道:
  “祭品?是了,祭品的确是该做些准备了。”
  他看向燕北声:
  “你可知这祭品一事?”
  燕北声拿着茶杯转了几圈,也不往嘴里送,他有一搭没一搭瞧着里面澄澈的茶水,闻言随口道:
  “不是还早?”
  “只五月有余,并不算早了,”木荭青平日里最见不惯燕北声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今日不知为何却好说话得很,解释道,“师父那边的意思是你们这边忙完了,便要花些心思准备千年祭了。”
  泰宁点点头:
  “我知晓了。”
  燕北声也点头,态度却不甚明确:
  “后面再说。”
  木荭青想说几句什么,又硬生生憋住了,扯出一个笑脸,朝两人道:
  “那我就先走了,阴司那边还余着一堆事要处理。”
  “你当真就是来说这个?”泰宁着实吃了一惊,“再没其他事了吗?”
  木荭青摇头:“没了,也是师父旨意。”
  她起身,拍拍泰宁的肩,与两人告别,不过眨眼,那个一袭白衣的窈窕身影便消失不见,剩下两人坐在原处,神色漠然,久久没有言语。
  泰宁早丢下那副吃惊的天真相,只从方才被木荭青摸过的肩膀处捻了一抹灰烬,朝燕北声偏了偏头:
  “她留下的。”
  燕北声扫了泰宁指尖两眼,不用问也知道,那是木始祖一贯的伎俩,散符,追踪凶煞所做,未曾想有一日竟也会将这般雕虫小技用在自己人身上。
  “如何,”燕北声将茶杯里的水随手泼在地上,木制的地板立刻滋滋一声,冒出一缕青烟,具体是什么说不好,但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嘴角上挑些许,勾出个冷笑,问泰宁,“现在还坚信你的判断吗?”
 
 
第六十四章 福禄寿
  原本信誓旦旦的泰始祖这会儿跟破了洞的皮筏似的,趴在桌上,要死不活的模样:
  “怎的活着尚是如此,死了还要勾心斗角?”
  这并非一时难以接受,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个中缘由他们无法深究,但总归是有痕迹在的,泰宁就算平日里再天真再胆小,也隐隐有种预感,只是这回预感突然变成现实,心中难免丧气。
  他曾经全心全意信任的师父与同伴,不知从什么时候,已经全然变成自己不认识的模样,频频出逃的凶煞、各地惨死的阴官,还有突遭此劫的百姓,所有的一切,泰宁无法肯定这一切与他们毫无关系。
  他又该做些什么?能够做些什么?
  还是未知数。
  泰宁埋着头,手几乎要把自己的乌发扒没了,郁闷好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抬头与燕北声道:“白芍死的时候,你是不是同她说了什么?”
  燕北声略一挑眉,看向他:
  “你这便调理好了?”
  始祖们都有个喜欢顾左右而言他的怪毛病,泰宁盯着燕北声,非要个答案。
  燕北声不再看他,重新沏了壶茶,漫不经心道:
  “是说了两句。”
  泰宁立刻将头凑过来:“她说了什么,是不是关于蒲炀的?”
  燕北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这么看我作甚?”泰宁用手对他指指点点,“只有碰上蒲炀的事你才是这副模样。”
  燕北声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哪副模样?”
  “凶残,不要命,还有……说不上来,总之很是明显了,”泰宁斟酌着形容了下,具体地自己也拿不清楚,绕了一圈才想起自己是想问什么,“差点被你带跑了,你与白芍说了什么?”
  “没什么,白芍同我说,她师父告诉他,若是遇到蒲炀,必杀之,”燕北声说到此处,抬眼同泰宁目光相接,都看见了彼此眼里的猜疑,燕北声很快垂下眼,慢条斯理地继续道,“我也很好奇,她的这位师父到底是谁,竟对蒲炀区区一介阴官如此忌惮。”
  他一字一句,慢声道:
  “说不好你我二人同那白芍还是同门。”
  泰宁先是一愣,而后倾身,低下声,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
  “是以你便把白芍给杀了?”
  燕北声半点儿没有被发现的慌乱,反而意味深长地看向泰宁,开口:
  “她的身上有咒,我虽不想贸然怀疑到四娘身上,可阴司里来来去去,不就是这么几个人吗?更何况她出现的时候太巧了些。”
  “是以白芍不是死在我手上,也是死在四娘手上,没区别。”
  是的,是没区别,泰宁不得不承认,与此同时却又得承认,他们之中的那个叛徒,他曾经与之并肩又无比信任的人,都是她,是四娘。
  泰宁长长叹出一口气,随口问道:
  “蒲炀呢,歇下了?”
  “要真歇下就好了。”燕北声没什么语气地回了句。
  那位刚才瞧着困得累眼昏花的蒲大提行使,此刻恐怕已经到了福宅。
  蒲炀的确是在福宅。
  他并未同燕北声与泰宁说过此事,也许只是因为最后那一眼,他站在大门之外,看见福禄寿朝他挥挥手,空荡荡的眼眶里什么也没有,但蒲炀从那里面看出一点不同寻常。
  期待,渴求,又或者是求救。
  也可能是错觉,但无妨,人的一生必然要做些很没有道理的事情,蒲炀向来是个唯心论者,想做就做了,运筹帷幄不适用于这个世界,变故往往比计划快得多,他深谙此道。
  在蒲炀抬脚迈进大门的那刻,所有的一切悄然改变。
  原本破旧不堪的一片废墟在眨眼之间重建,“福宅”二字烫金烙在牌匾之上,庭院来来往往数人,喜红灯笼高高挂着,湖水澄澈,开着满池水荷。
  这里的人都没有眼睛,一个个喜笑颜开,像是要迎接什么喜事一般,张罗着布景摆桌,迎接宾客。
  蒲炀瞬间反应过来,此时便是土地爷说过的那个新婚夜。
  他仰头看了眼天色,日光渐歇,太阳瞧着是快要落山了,想来时间已经没有多少。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福禄寿。
  他迅速扫了一眼四周,这个时候福禄寿还是一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孩童,可来来往往这么多小孩儿,脸上皆是一片空荡荡。
  对了,是厨房!
  那日土地爷便说过,福禄寿是在厨房失火烧了福宅,这个时候想来是在那附近。
  福禄寿迅速绕过堂厅走向东边,远远地,看见烟囱里冒出缕缕白烟,有仆人端着簸箕快步路过,蒲炀立刻走到厨房外,在窗外查看一番。
  可出乎意料地,没有。
  那里面摆着数不尽的珍馐,大多是女人,穿着麻布衣服轻快地交谈着,蒲炀又扫了一圈,确定里面没有他。
  那会是在何处?
  他静静站在原地思索片刻,忽而听见隔壁祠堂传来一阵细微的哭声。
  蒲炀蹙眉,合上眼等待片刻,又听见了那个声音。
  只是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听来很难受——
  不对,嗓子眼?
  蒲炀想起福禄寿沙哑的嗓音,心里有了预感,快步走进祠堂,跨过门槛,在看清面前的一幕后,整个人都忍不住一顿。
  五六个人围坐在房屋中间,瞧着个个雍容华贵,坐在最中央的穿着喜袍,想来便是今日大婚的新郎,他一只脚踩着面前跪着的人肩上,手上拿了根钳子,随手取了块火炉里燃着的木炭,朝中间那人开口:
  “张嘴。”
  他面前那个瘦削的小孩闻言,像是听见了什么可怕的话一样,猛地挣扎了一下,那新郎立刻狠狠往他小孩儿肩膀上踩了一脚,狰狞地笑起来:
  “是瞎了又不是聋了,我同你说话呢,听不见吗?”
  “张嘴!”
  旁边那些笑得开心的公子哥们也拾了几块木炭,跟着砸在小孩儿身上,火星“砰”地在皮肤上炸开,引得他又是一抖。
  但嘴死死咬住了,没有张开。
  看到这番情景,蒲炀饶是只看了小孩儿的侧脸,也知这人便是福禄寿。
  满堂的欢笑声与门外的喜笑颜开相得益彰,苦楚只降临在一个人身上。
  那些数不清的火炭被倾倒着尽数洒在福禄寿身上,还有嘴里,有木炭燃烧的火气,也有烫伤的血与热气,蒲炀看见福禄寿被迫张开的嘴里只有一片血肉模糊,是想说说不出。
  只有从破损的喉咙里挤出零星半点儿的哭喊,无人在意,他是个瞎子,是公子哥们无聊时的玩物,是以只能将血泪打破牙齿往里吞。
  这里无人看得见蒲炀,他原是这样以为,可当一群人蜂拥而上,像是疯子一般,企图扒开福禄寿的眼睛往里塞火炭的时候,福禄寿突然转头,用空荡荡的眼眶直直看着蒲炀,挂着血丝的嘴唇轻轻张了一下。
  他说的是“救救我。”
  他在向蒲炀求救。
  蒲炀手心微微用力,银锁链轻巧划过手腕,正欲出击,下一秒,整个房间都开始剧烈抖动起来,那些鲜活的人如同纸片般轻飘飘燃起来,变成灰烬飘落在地,蒲炀目之所及都逐渐远去,连同意识已不再清晰,再睁眼,一切恢复如初。
  他站在荒凉破旧的庭院之中,同屋顶上坐着的福禄寿对上视线。
  “又是你,”福禄寿朝他扔了颗眼珠子,道。
  蒲炀不置可否,侧身躲过,神色平静地看着他: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是我骗你来的!”福禄寿大声“哈哈”笑了几声,声音粗犷难听,朝蒲炀道,“你尝试过火的滋味吗?”
  “未曾。”
  福禄寿朝他笑了一下:
  “那你要试一下吗?”
  倏尔之间,漫天热气一同涌来,原本死气沉沉的房木无火自燃,火焰以肉眼不可分辨的速度急速增长,在瞬息之间变成滔天大火,将整个府邸尽数吞噬。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