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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殓(玄幻灵异)——四维棱镜

时间:2024-07-14 09:37:08  作者:四维棱镜
  在蒲炀察觉到疼痛之时,他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白芍药香。
  原来至始至终,他都没逃脱过那个梦。
 
 
第五十九章 
  蒲炀忽然很轻地笑了声。
  下一秒,蒲炀按住那双握着刀的手,又往里用力捅了些。
  那双手想要收回、挣脱,而蒲炀死死抓住了,和着钻心的疼痛,拉着那双手奋力一撞,两个人以极其亲密的姿势从地上一路翻滚,撞上脆弱的墙壁,然后蒲炀猛地一推——
  “砰”一声,墙壁轰然倒塌,石块纷纷跌落进岩浆群中,一瞬间消失不见。
  梦境中的燕北声被蒲炀死死压在下面,头吊在悬崖边上,奋力挣扎着想要摆脱蒲炀的禁锢。
  而蒲炀俯在他的上方,看着这双熟悉的眼睛逐渐扭曲,变成自己不认识的模样。
  真好,蒲炀心想。
  “你不是他。”
  一贯冷淡的蒲提行使朝他露出一个笑,蒲炀没顾及自己唇角的血迹,只是伸出一只手,在旁边的地上敲了敲。
  只是短短的一个瞬息,他们两人身后的地面“咔嚓”一声,露出一个巨大的缝隙,继而所有的土地开始龟裂,裂缝以他们为中心,飞快地向四周蔓延开来。
  紧接着一声巨响,所有的土地轰然炸开,带着两人直直坠入熔浆之中。
  蒲炀姿势未变,在飞速的下降中将头偏向下面的人的耳侧,对他轻声地道了句:
  “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死亡快乐。”
  ——
  蒲炀猛地起身,吐出一口鲜血。
  眩晕与轰鸣声几乎要将他的脑子炸开,这不是梦,那种被燃烧殆尽的灼烧感依然存在,还有来自胸腔的疼痛,蒲炀费力地睁开眼,自己还躺在煞物窝巢的石床上。
  从侯月林到回阴司,再去往狱府,都是假的,也许是从第一缕白芍香开始,他就已经中了这煞物的计。
  “醒了?”
  一声又尖又细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蒲炀转头,看见一只坐在地上的狐狸,身后的九条尾巴摇得好不逍遥快活。
  还是那只在侯月林碰到的狐狸。
  蒲炀身上被尖利的藤条密密麻麻捆了个结实,想来这煞物还用了些法子,让他无可挣脱。
  更何况他胸口被捅了一刀,又不比泰宁一个土相始祖那般强的恢复力,想要逃出去只是天方夜谭。
  狐狸愉快地看着蒲炀与身上的藤条斗争着,趴在他跟前咧开嘴笑了笑:
  “你是何人?”
  “地下的阴官吗?”她摇了摇尾巴,不屑地耸了耸肩,“你们也太废物了,抓了我这么久了,从来没抓到过,不过你比他们长得好看多了,和你玩儿更有意思。”
  蒲炀面无表情地躺平,不在做无用的挣扎,闻言却不由得目光一凝:
  “这处还有其他的人也来过?”
  若是他没有记错,这辽涂密林来来往往的提行使不过十人,大多是巡视,有捉拿凶煞的,也都报了上去,可从未听闻有说密林里还住着只狐煞的。
  也不知是遗漏了,还是故意而为之。
  “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狐狸却未说是,又将她的问题问了一遍,“快些说,你是何人,叫什么名字?”
  她说完后还自报家门:“我叫白芍,是一只狐狸。”
  蒲炀脸色至始至终淡淡的,想来那些白芍香便是出自这只狐狸之手,也果真如他所言,这里面的煞物果真绝非善类。
  他正欲开口,忽而听见洞外传来三声鸟鸣,婉转而亮。
  蒲炀停顿片刻,语气平静地开口道:
  “在幻境里我不就已经告诉你了?”
  “啊,有吗?”白芍挠了挠头,忽然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你叫蒲炀!”
  “你便是蒲炀,”她自言自语道,“蒲炀,这个名字我不该忘记的。”
  她说完掏出一页书册,垂着头很仔细地翻看了许久,合上书册,不解道:
  “这上面怎的没有你的名字?”
  “这是何物?”
  “药簿,”白芍将书册拿在手中摆了摆,言语之间颇有些得意,“你们每个阴官,都对应了一种药,若是能找齐我要的这些,我就能救二郎了。”
  “你虽然没在这上面,但无妨,你逃不掉的。”白芍笑眯眯对他道。
  白芍每说一句,蒲炀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一分,等白芍说完,蒲炀心中骤然升起一股浓浓的不详的预感。
  蒲炀梳理了下思路,心中暗自一惊,表面却毫无异色,只是恰如其分地表现出吃惊:“你从何处拿到的这药簿?”
  白芍果然被他的模样迷惑,并未觉得有何异常,只说:
  “这可是师父给我的。”
  蒲炀递给她一个疑惑的眼神:
  “你还有师父?”
  “我当然有师父!他就住在这山下的琴南城中,你打听打听——”
  白芍说到这处倏然住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谨慎起来,看向蒲炀:
  “你问这么作甚?”
  “随便问问,”蒲炀常年一副冷相,看起来对什么都不上心,是以当他作出“我只是随便问问,你爱说不说”的模样时是很能迷惑人的,他垂下眼睫,不知想了些什么,又道,“二郎又是何人?”
  白芍从他口中听见这二字,先是呆愣了一下,像有些恍然似地,蒲炀心中便有了大致的猜测,这二郎十之八九是白芍心爱之人,不知为何也许病了,又或是死了,白芍才会说出“救二郎”这话。
  未曾想白芍开口却说:
  “那燕北声又是你什么人?”
  蒲炀手指一僵,问白芍:
  “与他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我这幻境之术有一点最为令人称奇,我不构造幻境,而是根据入幻之人所作,你想看见何人,你便会看见何人,”白芍朝他戏谑地笑了笑,“何况我是狐狸,擅长的是魅惑之术,是以你在幻境中看见的人,便是你所爱之人。”
  她对蒲炀道:
  “燕北声之于你,如同二郎之于我,如此说来,你可明白?”
  蒲炀不自然地眨了下眼睛,唇角抿得紧紧地,断然否定道:
  “当然不同,你钟意二郎,但我决计不喜欢燕北声。”
  “不一样?何处不同?”白芍像是觉得有些有趣,声音又大了些,“那为何幻境之中,你要吻他?”
  “……”蒲炀的脸色变得更冷了些,“那是他让的。”
  白芍听到这话不由得笑了,仿佛蒲炀说了个笑话,她只是三言两语就撕破蒲炀的伪装,让他那点心思无处躲藏,道:
  “幻境中的人做什么、说什么,与他们无关。”
  “与你才有关。”
  蒲炀面色一片冷然,像是终于忍不住了,嘴唇因为抿得太过用力而充满血色,甚至连脸上也是。
  他不耐烦地开口,语气平直,是朝着洞口之外说的:
  “听够了就进来。”
  白芍闻言先下意识地往洞口的地方瞧了几眼,并未发现有何异常,继而看向蒲炀,开口道:
  “你在同谁说话?”
  蒲炀闭了闭眼,他今日已经说够了往常一年的量,前半部分是故意而为,而后半部分则是无奈之举,这一番下来,他便不是很想再开口了。
  一道散漫的声音横插进来:
  “应当是同我。”
  白芍骤然转头,只见距离自己不过三尺的地方,不知何时站了个人,来人一袭红衣,眉眼俊美而熟悉,面色苍白得不似真人。
  她便“啊”地叫了声:
  “我知道你,你便是燕北声,蒲炀幻境里的人!”
  蒲炀心如死灰地将眼睛又闭紧了些。
  白芍实在口无遮拦,好像说些什么,再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不知何时被黏住了,活生生变成了个哑巴。
  燕北声扫了眼石床上躺着的人通红的耳廓,只朝白芍颔首:
  “抱歉,你再说下去可能有人会生气。”
  绅士之言,流氓之举,大概说的就是燕北声。
  白芍估计也被燕北声这套行径给震住了,一瞬间忘了反抗,只是看着那穿着红衣的人几步走到石床旁,不知做了些什么,那些藤条竟瞬间被解开耷拉在地。
  他继而揽住蒲炀肩膀,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声音很低,却耐心十足:
  “哪处伤了?”
  蒲炀一身的伤,很难说有哪里是没伤的,于是选择沉默,况且他现在实在精力缺缺,只觉得下一秒就会陷入无意识的深海里。
  他并未开口,燕北声也没说什么,他草草扫了眼怀里的人,一身是伤,只是胸口那道刀痕实在太过明显,让燕北声很难不想起一些不太美好的往事。
  他面上更淡了些,余光漫不经心地瞥了站在一旁的狐狸一眼,那眼神明明无波无澜,却看得白芍下意识一颤。
  她被封住了口,说不了话,是以企图制幻,可她原本在幻境中与蒲炀两败俱伤,这会儿法力大减,费力半晌,连手指都没来得及动,便察觉地下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下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血液在瞬息之间经过全身各处,奇异而难耐的痒意将她包裹、贯穿,犹如百爪搔痒,一点微末的快意迅速地被成千上万倍的痛苦掩埋。
  再然后,白芍喉咙里发出几声聊胜于无的喑哑叫声。
  “砰”的一声响,狐狸昏倒在地,在瞬息之间扭曲缩小,变成一团黑雾,一张无形的手悄然将其包裹,一阵风吹过,黑雾再不见踪影。
  蒲炀强撑着掀起眼皮往洞里看了眼,扯了把燕北声的袖摆,道:
  “那本药簿记得拿着。”
  “知道了,”燕北声应了声,一只手很轻地抚过蒲炀眼廓,语气平静,“睡一会儿。”
  蒲炀含糊应了句,脑中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无声断裂,眼皮合上的瞬间,他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六十章 琴南城
  蒲炀再醒来已是三日之后。
  他下床,看见熟悉的陈设,从窗外望过去能看见独属于冥域的灰沉沉的天,而不知何时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了无生气的场景,并且觉得心安。
  胸口还是在隐隐作痛,他那日是在幻境中受的伤,若是普通人,只怕早已一命呜呼,蒲炀沾了阴官的命格,却也可谓是损失惨重。
  况且辽涂这事来得蹊跷,蒲炀想起那日自己凭白收到的那封快讯,又想起燕北声此前的告诫,猜测自己这是当了别人的道,给自己来个下马威。
  做官不易啊,蒲炀微微感叹一声,拿起茶壶倒了杯茶,很轻地抿了一口。
  热的。
  门外很快传来脚步声,大概是特意告诉他有人来了,毕竟若是燕北声不想要别人察觉,那大概很难有人知晓他在。
  蒲炀不由得想起那日在辽涂窝巢自己听到的三声鸟鸣,这会儿便不是很想见燕北声了。
  事情当然不会如他所愿,燕北声进屋,看见蒲炀披着长袍喝茶,嘴唇一片水润,看着精神尚可,语气不由得也放松一些:
  “醒了?”
  蒲炀垂眼,专心致志地品茶,回了句:
  “嗯。”
  燕北声眉梢很轻地挑了下:
  “还有哪里不舒服?”
  蒲炀还是眼皮都不抬一下:
  “没有。”
  很好。
  燕北声抄着手,靠在一边:
  “有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有。”
  燕北声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什么?”
  “这次的事,多谢,”蒲炀郑重地开口,将茶杯放下,眼睛盯着杯子里的茶水,向燕北声道谢。
  “……”燕北声猜测蒲提行使是不打算把头转过来了,似笑非笑道,“看着茶杯朝我道谢,我是在茶杯里吗?”
  ……
  蒲炀扭头,看着燕北声,目光平直地同他对视,突然开口:
  “你都听到了对吗?”
  窗外一只飞鸟掠过,燕北声沉默半晌,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蒲炀:
  “去辽涂之前的那时候,你同我说你需要想一想,想的便是这个?”
  蒲炀清棱棱地看着他,眼神不偏不倚,道“是”。
  “如何,你现在想明白了?”
  蒲炀闻言,像是有些意想不到,他没想到燕北声会问他这些,明明是些旁支末节的东西,蒲炀怔愣片刻,才开口:
  “未曾。”
  贪嗔痴与,世间大都逃不过这些东西,想是永远想不明白的,或许明白了,却又不愿承认,蒲炀拿不准自己是前一种还是后一种,但无论如何,这是他自己的事情,应当与燕北声无关。
  况且燕北声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情啊爱啊,想必对他来说只是困扰,百害而无一利。
  如若这般,蒲炀只得再想想,等想到自己或许不这样了,到那时,回答这个问题才更好些。
  是以蒲炀道:
  “你让我再想想。”
  他察觉燕北声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长长久久地,无人知晓这位喜怒无常的始祖内心所想,蒲炀属于这一类人,他只是向燕北声请求,像那日一样。
  蒲炀以为燕北声也会同那日一样,说好的,但燕北声没有。
  今日的燕北声似乎不那么好说话,他唇角始终挂着一抹笑,却永远让人摸不着头脑,如同现在,燕北声明明笑着,说出口的话却没那么客气。
  他盯着蒲炀,没什么语气地开口:
  “是吗?”
  “这回又要想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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