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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殓(玄幻灵异)——四维棱镜

时间:2024-07-14 09:37:08  作者:四维棱镜
  燕北声说“是”。
  他想到什么,走到华光面前,略微俯身:“师父,蒲炀同阴司签不了契约是何故?”
  “签订不了?”华光眯着眼睛思索片刻,才低声道,“同你的情况是一样的?”
  燕北声没开口,朝他沉默地颔首。
  “这便奇怪了,竟还会出现这种事,”华光把其他人叫了出去,只余下他们三人,站立良久才开口,“若是同你一样,那我倒是有办法,但是有个要求。”
  燕北声看着他:“什么要求?”
  华光缓慢地抚摸着长白的胡须,目光直直看向蒲炀:“我要收他为徒。”
 
 
第五十二章 
  蒲炀的第一反应是看向燕北声。
  却见他此时眉头紧紧皱起,盯着华光:“理由。”
  华光和蔼地看着他,脸上始终挂着浅淡的笑意,合乎止礼,不会让人生厌:“我早些时候便听闻过蒲公子的名声,有人曾说他是天人之资,机敏过人,今日一看——”
  “理由。”
  燕北声打断他,惜字如金地重复道。
  真是见了鬼了,早些时候蒲炀的名声是什么样的燕北声不要太清楚,年岁早衰,祸星在世,祸国殃民,天煞,哪个都流传甚广。
  可华光怎么就偏偏记住了他聪慧过人,有天人之资?
  这套说辞未免太过苍白,实在不能令他信服。
  华光被他打断,也不生气,没什么怒气地看着燕北声:“你看看你的脾气。”
  “其实我收蒲公子为徒也是迫不得已,没有纹印之人,照理来讲是同阴司没有缘分的,我强行把你们同阴司牵扯在一起,实则是用自己灵识搭成了一座桥,无名无份阴司当然也不会认,”华光慢条斯理道,“是以如你一般,我也需同蒲公子缔结师徒关系,才好同那阴司史册有个交代。”
  他微微一笑:“如此说来,你能接受了吗?”
  燕北声沉默许久,颔首:“姑且可以。”
  他看向蒲炀:“你认为如何?”
  蒲炀依旧面无表情,也没看华光:“我听你的。”
  “好,我同意,”燕北声没多作迟疑,毕竟自己也是通过这种方式签订的契约,以前不知晓,现在也算是听闻了,紧接着又话音一转,“不过我也有个要求,希望您能够答应。”
  华光:“你说便是。”
  “他进了阴司,必须同我一起,”燕北声眸光从眼睫下压出,有些气势逼人,看着华光一字一句道。
  华光倒是很爽快:“可以。”
  两人向他道过谢,不多时,华光便将蒲炀信息存入阴司史库,他眉眼间流露出几分明显的倦色,整个人仿佛又凭白苍老了好几岁,对两人道:“好了。”
  蒲炀又朝他作揖,郑重地道了声谢。
  “举手之劳罢了,”华光偏过头咳嗽几声,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我也老了,如今能为你们做的也就这些了。”
  他朝两人挥手:“好了,不多说了,四娘怕是又在催我回去静坐针灸,你们也回去吧。”
  他坐在木椅上,听着蒲炀和燕北声同他道别,淡淡地露出一个笑。
  燕北声迈出的脚却又收了回来,俯身靠近他,问了句:“师父,你是……如何将他的信息存入库中的?”
  华光朝他露出一个带着点狡黠的笑,像是儿童心性,悄悄在他耳边说了两个字:“秘密。”
  而燕北声垂眸,半字未道,深深看了他一眼。
  。
  蒲炀就算再迟钝,也隐隐发觉两人关系有些怪异,华光是一位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长辈,和蔼可亲,燕北声则是乖戾恣意,阴晴不定,普通阴官避之不及,同华光大相径庭。
  他看着燕北声的背影,开口:“你同华光是……有何过节?”
  “算不上,”燕北声有些诧异地回头望他一眼,将步子缓下来,同蒲炀并肩,“只是有些疏远罢了。”
  蒲炀怀疑地看着他。
  “用这个眼神看我做什么?”燕北声失笑,“我这个人,同谁都有两三处过节,是以得罪师父,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无伤大雅。”
  出乎他意料地,他听见蒲炀平铺直叙般的语气:“可我怎么看下来,似乎是他得罪了你。”
  燕北声不置可否地笑笑。
  良久,他才侧眸看了蒲炀一眼,语气很随意地道:“你可曾听闻过地狱?”
  蒲炀当然听过,巫祝盛行之时,大街小巷里的戏台话本里多的是这个东西,传闻恶贯满盈、为非作歹之人死后便会去到这个地方,受尽折磨,让人苦不堪言。
  他颔首:“略有耳闻,如何?”
  “世人皆知地狱惩罚罪孽滔天之人毫不留情,能让人生不如死,可很少有人知晓,这底下还有座狱府,为专门惩治提行使而造,而我们的师父华光,就是这座狱府的管辖者。”
  燕北声神色轻松:“而我不巧,是这处的常客。”
  蒲炀目光一凝,抿着唇没有言语,他敏锐地察觉到燕北声隐瞒了些东西,是这人不愿让自己知晓的,他同华光的那些过往,定然不止是他说出口的这些。
  但燕北声不愿多说,他也就不再多问。
  燕北声回去之后给了蒲炀一叠符纸,一根白绳,让他照着册子自己练。
  画符探灵都是需苦练,日久方见奇效,除了日复一日的重复,别人也教不了,正巧蒲炀学习能力又极强,燕北声也就放手让自己的新师弟练去了。
  可未曾想,几日后,蒲炀走火入魔了。
  燕北声刚从人界回来,风尘仆仆,一进屋便被刺骨寒冰冻得心里一惊,他心道不好,急忙找到蒲炀,一看,这人不知何时,已浑身发烫,昏迷在地。
  他把蒲炀揽进怀里,就着姿势探查一番,在触及他灵识时才发觉,他的属相同自己并不相同。
  不仅与自己不相类似,与木相、土相也相差甚远。
  燕北声心里突然有了个极其大胆的猜测。
  他将人抱到床上,堪堪稳住灵识,等待蒲炀的神识缓慢清醒过来,自己则翻阅了几乎所有的史册,才终于确定,蒲炀确实是当前提行使中凤毛麟角的水相。
  冥域提行使根据属相不同,共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相,其中土相人数最多,木相次之,最少为金相,除了阴司先祖华光再无他人,除此之外,再为稀少的,便是水相之人。
  这类阴官人数实在太少,史册记载也寥寥无几,若不是那一阵冰天雪地的刺骨恶寒,燕北声也不会想到这处去。
  只是难怪不得蒲炀会走火入魔,这不正如将水架在火上烘烤,水火不容,哪怕不死也能脱层皮,好在燕北声回来得还不算晚,才能及时制止情况的恶化。
  如此一来,自己那写的秘法记要都不再适用于蒲炀,燕始祖心里叹了口气,感慨自己衣钵无人可继,有些悲凉。
  蒲炀醒来听到的就是这一声真情实感的悲叹,下意识以为自己又死了一回,看着燕北声颇有些不安:“我方才是……”
  “差点死了,我又给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了一次,”燕北声收了竹册,准备让蒲炀自己琢磨,“这册子不适合你,你平日里自己看着办就行。”
  蒲炀正欲开口,被燕北声打断,这人散漫地“哎”了一声:“别说多谢,师弟你若是心诚呢,就叫我一声师哥,我比较想听这个。”
  这姓燕的最近不知有什么毛病,自己名字不叫,偏爱称他师弟,他叫了不算完,还要强盗行径,礼尚往来,蒲炀被这人磨得不行,嘴上却比什么都硬。
  心情好了燕公子,若是心情不好,开口就是一声硬邦邦的燕北声。
  正如此时,蒲炀抬眼静静地看着这人,淡淡的眉眼是遮不住的病气,开口便直呼燕始祖名讳:“燕北声。”
  燕北声便知,这是逗得快生气了。
  他也不在意,生气了就慢吞吞哄,叫不上名字的小玩意往蒲炀房间里送,日复一日,把那书桌上摆满了才算完。
  蒲炀手里拎着把剑,也不知是燕北声从哪处寻来的,柄端看似普通,实则大有玄机,只需轻轻一转,“吭嚓”一声,蒲炀看见了里面藏着的一个木雕小人。
  他垂眸看着那粗鼻大小眼,长短手,眉毛还只有一边的丑娃娃,艰难辨认出这画的约莫是自己。
  他们燕始祖大概真的是闲得慌。
  蒲炀提着利剑就找燕北声去了。
  此时的燕始祖正坐在楼顶瓦檐,手边放着壶酒,静静看着灰沉沉的夜空。
  今夜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到这时,蒲炀已来到阴司半年有余,同他捉过几只煞物,面色也比之前好了不少,蒲炀的的确确是个聪明人,悟性很高,现在已经能驭水如常、滴水液符了。
  那是不是说明,自己也该是时候兑现他的承诺了?
  蒲炀上了楼顶,并未开口,抬手把手里的东西扔了过去。
  那人好似背后有双眼睛,扬手懒散往后一捞,牢牢握住剑柄,也没回头,像是习以为常:“这个也不喜欢?”
  蒲炀都不愿开口说话,这么个磕碜玩意,位高权重的燕始祖也拿得出手。
  燕北声听着脚步声渐近,拇指松松一转,果然,那个小人已经没了踪影。
  他轻笑了声,把酒坛放到另一边,试图为自己正名:“其实我觉得我画得还挺标志。”
  蒲炀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是我长得太寒碜。”
  燕北声索性偏过头笑开。
  “你符纸就画完了?”燕北声随口道,“若是待我发现有人偷懒——”
  “画完了,”蒲炀打断他,斜斜睨了燕北声一眼,“你检查便是。”
  论偷懒谁能比得过燕始祖?
  燕北声拎起酒坛喝了一口:“不用,我信你。”
  他抬头看着雾蒙蒙的天幕,冥域总是这样的,白日里没什么光亮,夜里如若没有星月,也还是一片灰暗。
  时日短了不习惯,时日长了又显得压抑。
  蒲炀察觉到他有话要讲,便侧头看着他。
  半晌,燕北声才收回目光,同他对视,那双黑沉沉的眼总是满含情绪,可偏偏藏得又深,叫人难以窥探,他叫了声“师弟”:“半年多了,你在这处会不会觉得有些无趣?”
  他每次叫师弟,总会把尾音扬得很轻,带着一点戏谑和逗弄的意味,蒲炀回回听到都觉得有些轻挑,可这次却难得没纠结。
  他在想燕北声问他的问题。
  无趣吗?
  听起来好像是的,他每日都是刻板而固定地重复画符,驭绳,研究术法,日复一日,好像没有尽头,自己很少出去,别人也极少到燕北声这处来,看起来着实有些无趣。
  所以燕北声才会不时逗他发点火,生些气,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把自己同雾蒙蒙的冥域剥离开来,显得有点活气。
  可蒲炀在人界的二十年也是这样过去的,他习惯了,所以觉得也还好。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蒲炀察觉到燕北声话里没有说明的含义,应是一种明示,让蒲炀有些预料之中的紧张。
  他不动声色地摩挲着手指,道了声“没有”。
  虽然自己应当回答“不会”。
  但他管不了这么多了,蒲炀只觉得心口像有一只横冲直撞的蛮物,让他一动不敢动。
  燕北声却弯了眼睛,靠近他一点,狭长地眼尾饶有兴味往上挑了些许:“你紧张什么?”
  蒲炀脸上还是平静,眨了眨眼:“我没有。”
  “手指都快磨破皮了吧?”燕北声不给他面子,冰凉的手指往他手背懒懒点了一下,“你以为我不知晓某人紧张的小动作?”
  他的话音不知不觉带了点温和,肯定了蒲炀的猜测:“若是无聊了,我便带你到人界逛逛。”
  蒲炀倏尔抬眼:“只是逛逛?”
  燕北声笑了下,漂亮的眼睛被虚空笼上一层薄雾,他看着蒲炀,简短而直接道:“不。”
 
 
第五十三章 了结
  “主要是了结前尘往事,”燕北声收回手,眼里盛着几分笑意,“顺便去逛逛。”
  蒲炀保持着姿势很轻地呼出一口气,良久,才闭了闭眼,说“好”。
  他等这一天太久了,桌旁堆叠成山的符纸,掌心生出的青茧,他从未问过燕北声这件事,可两人心知肚明。
  “宁都雨湖上近来放了许多湖灯,不少人都去看了,我们也去看看?”燕北声笑了笑,想到什么,“听说那湖灯还不能近观,需到街上的酒楼上才能赏得好景,也不知是真是假。”
  蒲炀不置可否地颔首,觉得莫名有些不太靠谱。
  燕北声心思活络了,连带着脸上的笑意也明显了不少,起身,朝他伸出手:“好好休息一日,明夜我们便出发。”
  蒲炀被他拉起,仰头无意识看了眼雾蒙蒙的夜,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看见有一抹模糊的光亮,飞速从头顶一闪而过。
  第二日入夜,两人便启程赶往安城,曾经的海隅国都,如今改名宁都。
  “此次的目的地是皇宫,”燕北声把手里的一件玄色长衫递给他,“听闻最近皇宫里夜夜闹鬼,有妃嫔离奇死亡,应是有凶煞出没。”
  蒲炀颔首,手却没动,看着那件长衫:“这是什么?”
  “出门在外,乔装打扮都是必要的,这是我从勾魂使那儿顺来的便衣,将就一下,别嫌弃。”燕北声自己飞快地换好衣裳,头上还戴了顶高帽,上面写着“天下太平”,配上寡淡无奇的五官,颇有些震慑人的作用。
  “没说嫌弃,”蒲炀无法,只得依言换上,可他这件长衫也不知是什么尺寸,活生生短了一大截,远远看着,十分不体面。
  向来注重仪表的人界太子秀美的眉毛不露声色地皱起一点,被燕北声察觉到,他也盯着那节腕骨沉吟片刻:“算了,不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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