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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殓(玄幻灵异)——四维棱镜

时间:2024-07-14 09:37:08  作者:四维棱镜
  而现在,他心里终于生出难以平息的悔意,第一次觉得,自己确实姗姗来迟。
  迟到只能为自己的救命恩人收尸。
  长风呼啸而过,燕北声抱着怀里的人,走过漫山遍野的死意,从无数尸体上踩过,准备为他寻一处好地方安葬。
  囫囵一声响,有东西从蒲炀身上掉落,燕北声垂眸,看着那个小巧的物件,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那是自己送给他的罗盘。
 
 
第四十七章 鹤煞
  两年后。
  “燕始祖,最近那地方实在不太平,我们的人都折了好几波在那儿了,”一位身着黑袍的阴官语气恳切,态度谦卑地看着面前不为所动的红衣人,“这不是走投无路实在无法才来麻烦您吗……”
  “我掌管的是北域,东西方向不归我管,”燕北声目光淡淡掠过眼前人,落到几米远处的青衣公子身上,不甚在意,“谁负责找谁。”
  阴官听这话头都大了,他要是能找到人,何苦厚着脸皮来求这位大爷?谁不知燕始祖阴晴不定,翻脸比翻书还快。
  可那地方正处东西部交界处,青黄不沾,东边的域侯许久没露过面,想来是被要事困住,而西方自古以来就没有域侯掌管,几位冥判、无常都吃了亏,也没见得有多大成效。
  他也是无法,为了保住这一笔功德,眼睛一闭,就莽过来了。
  结果也不出自己所料,这位始祖实在难搞。
  他思及往日听到的传闻,觉得还有回旋的余地,正准备开口,就听后面一道嘲讽的声音响起:“哟,这不是我们大病初愈的燕始祖吗,怎么,游手好闲惯了,连正事都不顾了?”
  燕北声掀了掀眼皮,没什么表情地看了来人一眼,淡声道:“这不是坤舆侯吗,活着回来了?”
  “你……”穿着青衫,粉面大眼的年轻公子显然被戳中了痛处,他前些天同一只凶煞周旋许久,差点丢了性命,听到这人的话脸色霎时变得不太好看,用手中的折扇指了燕北声两下,没说话。
  那求人办事的阴官一看这阵仗,就知道两人又得掐起来,急忙退到一旁眼观鼻,鼻观心,装鹌鹑。
  燕北声看了两眼泰宁手中的折扇,似笑非笑:“一个粗人,还净爱玩些文人雅客爱的东西。”
  那扇子是把漆骨水墨绘伞,几笔白描以外还提了句诗,写着“明日登峰须造极,渺观宇宙我心宽。”
  讲个笑话,坤舆侯心宽。
  也不知道是他从哪儿顺来的。
  “燕北声你嘴给我放干净点,”泰宁怒目而视,“想来那地下十八层的风景好看得紧,你又想去尝尝狱刑的滋味了?”
  燕北声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没什么情绪地看着他:“还不错,你得空了,可以去看看。”
  “……免了,没兴趣。”
  论口才这方面,泰宁永远不及燕北声,偏生他见着人了又不服气,不挑衅几句心里就不舒坦。
  他们二人积怨已久,当然,是指泰宁单方面对燕北声这人十分厌恶,燕北声大多时间懒得搭理他。
  说到原因,还是好几十年前的一桩陈年旧事。
  他那时同燕北声关系普通,远不及现在僵硬,只是听过些传言,说是这位燕始祖心狠手辣,行事乖戾,目中无人,十分倨傲。
  在一次提行案中,他们二人合力抓捕了一只道行极深的恶煞,泰宁高兴坏了,他算过,只要加上这头煞物,自己就能提前攒满功德,飞升域侯。
  结果还没等他开口,我行我素的燕始祖就一把百阴火,把这煞物烧了个灰飞烟灭,毛都不剩。
  是以泰宁的升侯活生生又往后拖了好几年。
  泰宁当时抓心挠肺,质问燕北声:“你为何不经我同意就硬生生让这煞物遁了空?”
  这人还无半分愧疚之情:“这点功德而已,你再挣就是了。”
  什么叫这点,什么叫而已,什么叫再挣就是了??
  短短一句话,给泰宁气得要死。
  从那以后,他自觉同燕北声水火不容,如今想起来确实有些幼稚,但燕北声的形象从此在他心里根深蒂固,再也消除不了。
  泰宁看到燕北声永远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恨不得再同他练几手,可惜今日没有来得及出手,他便看见远处浓雾中两个身影缓慢走近,一老一少,心里大惊。
  “师父?!”泰宁立刻迎了上去,他身形不算高,但依旧比身旁的老人高出一整个头,偏头问道,“您怎么有心思到这处来?”
  老人温和地笑笑,拍拍他的手:“最近身体好多了,出来看看你们。”
  他们的师父华光早年操劳过度,身体虚弱,常年闭关,有时一年半载都见不到人,此次出山,众人诧异是一,更多的还是惊喜。
  无他,华光年轻时积德行善,处事仁爱,有一颗菩萨心,深得阴司年轻一辈的阴官喜爱。
  但这里面不包括燕北声。
  他情绪向来便少,没什么喜爱的,也没什么讨厌的。
  此时他看着不远处的师徒情深,也只是冷眼旁观,不甚在意地叫了声一直缩在旁边的阴官:“你方才准备说什么?”
  阴官急忙应了:“下官方才是说那个地方它比较特殊,叫长忻亭,是东西部的交界之处,不好管辖,但我看四娘已经回来了,我找她便是,就不麻烦——”
  “不用,”燕北声不知听到什么,眸光微动,竟爽快地应了,“我去便是。”
  他说完便走,连一个多的眼神都未分给那边的三人,火光明灭,不过瞬息,人已消失不见。
  只有那阴官还愣在原地,看着那点火光,喃喃道:“莫非他们说的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三人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泰宁顺着阴官的话语问道。
  阴官连忙向三人作揖行礼:“回泰始祖,只是些传言,当不得真。”
  “哦?”泰宁来了兴趣,接着问道,“什么传言?”
  “这……”阴官皱眉为难片刻,还是囫囵说了个大概,“只是听闻燕始祖有一情谊深厚的故人葬在长忻亭,也不知真假,许是道听途说,闲言罢了。”
  他其实没说完,那个传言中说的是人间疫病突发那日,有提行使亲眼看见燕北声悲痛欲绝,声泪俱下地替一人收尸,埋葬于此不说,管辖长忻亭的阴官更是多次在深夜见过他的身影。
  不过都是传言,定有夸张的成分在其中,毕竟来来往往这么多年,根本没人见过燕始祖悲痛欲绝的模样。
  更何况,燕北声声泪俱下,谁敢信?
  “情谊深厚?得了吧,”华光身旁年轻而秀气的女子眼珠往上一转,是个轻蔑的表情,“那姓燕的何时曾与这个词沾过边?”
  “荭青,”华光柔和的目光责备似地看了眼女子,“不可在他人背后妄语。”
  木荭青瘪了瘪嘴,垂头应了声“徒儿知晓”。
  。
  此时已是子时,燕北声提着引冥灯自冥域而来,先翻开史册扫了几眼。
  海隅30年,长忻亭一战,海隅全军覆没,损失惨重,太子蒲炀薨于此,同年冬,沈津大举进攻海隅境内,海隅将士一路溃败,及安城,顺帝自刎于朝堂,至此海隅被灭,改国为大昭。
  今年便是大昭新历二年。
  昔日的战略要塞长忻亭则成为了一个废弃关隘,百姓大多听过那场毛骨悚然的疫病,无人敢靠近于此,也无人居住。
  这里变成了一个无人区。
  而那阴官说的煞物,据说就盘踞于此。
  传闻它身形巨大,长翅展开达数十丈,状若飞禽,方圆百里的百姓都难逃毒爪,百十人遇害,多名提行事前来捉捕,都无功而返。
  史册记载它行事狠戾,手段毒辣,是头彻头彻尾的极恶煞。
  燕北声收了册子,轻车熟路地迈向一条小道,他在去狱府之前,也曾来过这里,顺着小道的尽头,有一座不大不小的无字墓,那是他曾经安葬蒲炀的地方。
  索性来都来了,也应当去探望一下才合乎礼节。
  “今日来得匆忙,忘了带酒与你,”燕北声除净杂草,坐于墓前,看着那块空白的石碑,平静道,“等下次来,我再好好招待你。”
  说来奇怪,他曾经在无数生魂中找过蒲炀的踪迹,可翻遍了生死簿名录,却不见他的身影,连同他的灵识也像直接消失不见,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静坐半晌,来时液出的符纸有了踪迹,指向里长忻亭最近的村落,燕北声没再耽搁,朝陵墓辑了礼,迅速赶往目的地。
  这座村子叫延山,百姓多以务农为生,早出晚归,安宁得很。
  可不知怎的,从半月前开始,晚上百姓们总能听到婴孩尖锐的啼哭,接着,就有小儿频繁出现久热不退的情况,发热症状不过两日,那婴孩就死了。
  百姓都以为这小儿是患上了什么病症,到处求医,可一日夜里,有农户家里看见了一个身形硕大的黑影破窗而出,爪牙尖利,竟伸出长喙活生生抓死了小儿的母亲!
  果然,第二日,等小儿父亲醒来,便看见旁边的人脖颈几道深红,而被抓出爪印的人已然没了呼吸。
  此事一出,延山的百姓们是人心惶惶,整日心惊胆战,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燕北声赶到的时候果然听到一户人家传出婴儿啼哭,他顺着声音敲响了那户人家的房门,里面的交谈声顿了片刻,紧接着,婴孩的嘴被紧紧捂住,只传出模糊不清的哀嚎。
  这是把自己当成了索命恶鬼了。
  燕北声于是也就靠着门静静等候起来,少顷,他听到了里面更加猛烈的哭叫,与此同时,他也感知到了那股独特的气味。
  那东西来了。
  燕北声瞬间破门而入,一张染着火光的符纸飞快地朝里屋奔去,他刚进门,便同里面的夫妇对上视线,一个小孩正躺在母亲的怀里嘶声痛苦。
  他眼睁睁看着夫妇的眼睛瞪大,捂住嘴指向自己的身后。
  “砰”一声,那张符纸打着飞旋从燕北声旁直冲向他背后的黑影,燕北声在退开的瞬间转身,看清了那个怪物的真实模样。
  这确实是只飞禽,通体乌黑,黑瞳闪着精光,一缕煞气从它尖嘴中吐出,泛着令人恶心的尸味。
  可它同史册上记载的并不相同。
  这只禽煞目测看来也不过六七尺,远不及册上所说的数十丈。
  燕北声阖眼,指尖微动,那张贴在煞物身上的符纸便剧烈燃烧起来,如燎原之势,在顷刻之间便将它烧了个彻底。
  以它为中心的数尺之内,土地龟裂,像被高温活活烤噬而成。
  身后的夫妇已经全然傻掉了,看着面前的景象不敢出声言语,燕北声掀了下眼皮,淡声对两人道:“退开些。”
  两人面面相觑,下意识靠坐在床边,怔愣地不敢说话,连孩童也仿佛感到了什么气息,安静地合上了嘴。
  燕北声往地上放了对小玩意儿。
  这对蛊虫伴他多年,他很少将其拿出,只有遇上了实在危急或者难以处理的情况,才会让这两只贪吃鬼出来冒个头。
  他的目光依旧锁在那头煞物身上,明明它看起来已经是强弩之末,可燕北声还是将蛊虫掏了出来。
  因为这个煞物不对劲。
  燕北声能感知到煞物的生死之息,所以哪怕它做出一副苟延残喘的模样,燕北声还是能感受到它强有力的生息,并且自己的百阴火进入不了它的躯壳,它四周像是有一道屏障,硬生生将所有的东西都挡在了外面。
  既然符纸没用,那就用蛊虫试试。
 
 
第四十八章 
  在蛊虫顺着煞物肢体消失的瞬间,燕北声便感受到一种极强的排斥力,可惜蛊虫活泼,凶煞结境完全无法阻挡它的入侵,直到到了煞物最为要紧的脑部。
  燕北声目光一凝,他看见了一个图腾。
  一个隶属阴司,只能由阴官附着上去的图腾。
  这图腾为何会出现在它脑中?
  燕北声还未来得及多做反应,那煞物便像是得到某种命令,在瞬息之间,以一种决绝而直接的方式遁空入尘。
  它煞绝了。
  燕北声沉默不语地上前,收了那两只蛊虫,心中疑窦丛生。
  它的身上为何会出现阴司的记号,是谁给它印上去的?为何自己只是甫一碰到它的根基它便选择了煞绝,是有人害怕自己查到什么?
  再往深了想,究竟是什么人在利用凶煞为非作歹,祸乱人间?
  夜夜啼哭的婴孩、莫名出现的禽煞、离奇死亡的妇人,背后主使究竟想利用凶煞做什么?
  五年以前在安城,自己曾经查到的关于明王府一案,他也曾在明王府中见过这个图腾,那时他以为是有其他阴官也在调查此事,所以并未往深了想,只是叫庆春跟着看有什么后续。
  但他们的线索便从那以后就断了个彻底,再不见踪影,这几年虽有零零碎碎的踪迹,但他也只是怀疑罢了。
  但或许那个痕迹并不是因为查案,而是犯案呢?
  又或许……留下痕迹的不是追捕凶煞的人,而是饲养凶煞的人呢?
  燕北声心中隐隐有条支离断裂的线,可惜目前线索实在太少,难以使其完整。
  看来自己是时候——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来自婴孩父亲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拉回,燕北声转身,看见夫妇二人正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怀里的婴孩不知什么时候已安然入睡,面容沉静,燕北声目光从男子手中的镰刀扫过,淡淡点了下头:“不用客气。”
  “恩人您怎么称呼?”妇人满脸是泪,在生死关走了一遭,如今还死死护住怀里的孩子,“要不是您……我们可怎么办哪?”
  “对啊,”男子抬手抹了下眼眶,“我本以为要同那妖怪决一死战,斗个鱼死网破,所幸遇着了您,才捡下我这妻儿三人的性命。”
  “鄙人姓燕,”燕北声信步走向三人,在桌边坐下,随手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水,手顿了顿,然后开口,“起来说说吧,到底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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