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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殓(玄幻灵异)——四维棱镜

时间:2024-07-14 09:37:08  作者:四维棱镜
  蒲炀点点头,带力猛收,可同一时刻,那两只煞物突然发动攻击,数不清的蛛丝直直奔向蒲炀,竟是想将他整个包裹起来。
  蒲炀侧身躲过,却感觉身后有风声掠过,他下意识抬脚上滑,沿着石壁反向滑行几米,转过头来,那煞物还是对着他的方向猛攻。
  它们不想让自己下去?
  那自己就偏得下去看看。
  蒲炀目光越过煞物,同它身后的燕北声无声对视了半秒,燕北声越至蛛煞身后,在它奔向蒲炀的瞬间伸手,一抹刺眼的红光从它长腿穿过,煞物吃痛惨叫一声,蒲炀闻声而动,轻巧地翻身后仰,“唰”的一声,整个人便落入了水中。
  水下人声鼎沸,嘈杂不堪,蒲炀屏气凝神,抻住锁链,等待着上方的动静。
  燕北声垂眼,那抹瘦削的黑色已经彻底消失不见,跟湖水融为了一体。
  他兴致缺缺地将目光转移至断脚的煞物身上,无声念了几句诀,湖水顷刻翻涌动荡,只见煞物断腿处原本灰暗的地方悄无声息染上了红。
  红色侵入体内,仅仅在眨眼之间,就将煞物内部搅了个天昏地暗,黑压压的煞气弥漫开来,“砰”一声响,两只蛛煞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在原地爆炸开来。
  蒲炀听见了一声明显的炸裂声,然后湖水摇晃的幅度兀自变大,他抬头往上,见那距离自己不过三四米远的地方几团乌黑的粉末逐渐靠近结合,变成了两个通体发黑的球,直直坠入湖底。
  蒲炀紧随其后,一路顺着煞团的踪迹往下探寻,这看似狭窄的水道竟然深至数十米,两个小球飞快地钻进湖底的一个洞口消失不见。
  他思忖片刻,也跟了过去。
  可就在他俯身探入洞口的瞬间,眼睛扫进洞里,一下对上了一双巨大的眼睛。
  那双眼悠悠泛着荧光,在黑暗中眼都不眨地看向自己。
  下一秒,湖水微动,蒲炀似乎看见它两侧漆黑粗大的触角略微晃动了下,一阵极大的不安在心底升起,蒲炀几乎是在瞬间就猛地后仰退了出去。
  而在他刚刚俯身的洞口,比之前两只凶煞全身还要庞大的触角扫过岩壁,一阵沉闷的响声过后,周围的石壁全部碎成了粉末。
  这下蒲炀得以看见它的全貌,一只乌青的庞然大物横亘在湖底两侧,毛发在水中肆意飘荡,触角延伸不知道多远,两只蛛煞缓缓地从它腹腔爬出,对比下来显得它们像两只小虾米。
  这才是这地方真正的霸主。
  那双饱含威胁的绿色眼眸,此刻还在静静地盯着自己。
  蒲炀和它对视片刻,想着是先硬刚一波还是先上去报个信。
  脑海中燕北声的声音突然出现,带着点儿懒散的笑意:“蒲老板,地质勘测结果怎么样?”
  蒲炀语气平平回了几个字:“不怎么样。”
  那边再没有回音,不多时,一抹暗红浸入湖底,蒲炀看见立于自己身旁的燕北声:“怎么下来了?”
  “来看看到底这下面到底有什么好东西,能让你乐不思蜀,”燕北声视线从煞物的头部扫至边侧,“啧”了一声,“难怪不得,都不愿上去了,你喜欢这样的?”
  ……这是重点?
  蒲炀静静看了旁边的人一眼,瘫着脸说了个“不”。
  燕北声“哦”了一声,又问他:“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那头煞物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有被别人忽视的一天。
  也可能是太过震惊了吧,这头凶煞径直向两人砸了块硕大的岩石,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两人轻飘飘躲过,燕北声这才给了它一个正眼,还是笑意吟吟的模样,随意道:“既然你不喜欢这东西,干脆把它也处理掉?”
  那头凶煞闻言,怒火横生,瞬间暴起,数十条触手争先恐后地朝两人扔着巨石,地基摇动,蒲炀甚至隐隐约约听见了石壁破裂的声音。
  燕北声侧身躲过一块岩石,便于姿势,在蒲炀耳边小声道:“这东西出不来。”
  这是个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所以?”蒲炀侧脸躲过脸颊边的一块小石子,锋利的边缘差点在他脸上划下一道口子,闻言道,“我们就趁其不备直接把灵识偷走?”
  不是抢就是偷,蒲老板向来秉持简单而直接的做事态度,燕北声不合时宜地笑了笑:“拿不走,我刚看过,灵识是被锁在这的,连同这头煞物一起。”
  蒲炀看向他:“那……”
  燕北声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漫不经心地看向那头狂躁不安的凶煞:“隔山打牛,借力打力,听过没?”
  他俯到蒲炀耳边小声说了几个字。
  蒲炀没废话,点了点头:“你上。”
  燕北声顶着煞物的目光,静静地往它身前放了对模样憨厚的蛊虫,和主人的气质大相径庭,他眼睛虽然对着煞物,可话却是对那对小家伙说的:“反正都醒了,起来做做康复运动。”
  等到蛊虫顺着皮肤钻进体内,煞物才明白这人口中的“康复运动”是个什么东西。
  百爪挠心,生不如死。
  它明明在水中,却如同一尾搁浅上岸的鱼,皮肤被蒸腾发热发烫,可内里却如刺骨寒冰,在体内肆无忌惮地流窜,水火交融,让它不得生不得死,却又生不如死。
  整片湖水被这煞物搅弄得一塌糊涂,沙石烁粒和岩块如同被水下龙卷风裹挟,形成一股飓风,扫荡在每个角落,两侧的石壁不住地颤抖着落下砂砾,上千灵识哀歌哭泣,能活生生吵破人的耳膜。
  可湖底的那个红衣乌发、俊美过分的人还是毫无动静,目光静静盯着那头煞物,声音不大地问了句:“怎么样,舒服吗?”
  回应他的是更加疯狂的躁乱。
  “这点程度都受不了,你被关在这儿这么久,又是怎么过下去的?”燕北声声音平静,待他似老友,聊天般的语气,“十年如一日,闲暇者堕落,思危者静安。”
  “有人来到这里,把你的孩子杀了一次又一次,嘈杂的声音日日加大,可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像个废物一样,这种程度你又是怎么忍受的?”
  燕北声看着这头凶煞在暴怒的边缘,眼眶通红地盯着自己,好像能滴出血来。
  可他置若罔闻,反而饶有兴致地靠近了凶煞一些:“你被压在了这里多久?三百年,还是四百年?他是怎么告诉你的,帮他做完这些,他会给你任何你想要的?”
  “醒醒吧,傻子,他现在就看着你受苦受难,根本没打算来帮你,至始至终,蒙在鼓里的只有你自己。”
  燕北声的话音在暴乱嘈杂中落入它耳边,明明轻得要命,却如同细针一样扎在它心上,清晰可闻:“傻子,恨吗?想看看,他到底是谁吗?”
  想啊,怎么不想,煞物被周身的痛楚烧红了眼,眼前的人偏生不自知地一把火一把火往上加,烈火焚身,终于,煞物控制不住地长嗥一声,自湖底奔向长空,两侧岩壁霎时爆裂开来。
  湖底平石巨动,那些紧紧禁锢着煞物的磐石被猛地炸开,竟生生在甬道开出一道巨大的裂口,湖水成漩涡状急速转动,水位升高又降低,像是发了疯。
  那些数不清的灵识在同一时刻终于得到解放,熙熙攘攘的黑影如同蜂涌,裹挟着哭喊接二连三地往上跃出,风声与轰鸣声齐发,蒲炀在一片混乱中看见燕北声对他点了下头。
  煞物为山,灵识为牛,借凶煞之力,解放上千灵识,这是他们提前说好的。
  而蒲炀要做的,就是在这些灵识挣脱束缚出笼的刹那,将他们牵制后带回青山。
  一条长可延伸数百米的银索在岩石坍塌的瞬间绕过整整一条甬道,蒲炀阖眼,脑海中浮光略显,诀语出心,那些哀怨的、叫声凄厉的黑影于火光中逐渐平静,翻腾的湖水覆底,在空中掀起横至百米的屏障。
  水与火的交融在此刻达到彻底。
  哭声、喊声逐渐被包裹,来自灵识以外的喃喃低语如巍峨高山之白雪,汩汩作流,炸裂的甬道慢慢恢复平静。
  蒲炀没有这样的记忆,可他手上的动作却是理所当然的熟捻,仿佛出自本能。
  长空鹤声一道,闪烁着蓝色光芒的星光兀自增亮,北斗以外的星宿移至崖上奔向青山。
  蹲在墙角的庆春此刻闭上了眼,仿佛进入了深眠。
  燕北声目光随着那抹鹤影落入崖外,雨声初歇,星斗满天。
  看来明天是个好天气。
  蒲炀灵识离体,空余一腔躯壳,燕北声俯身,将人打横抱起放到干净平整的平地上,才分过一点眼神给了那头怒火横生的煞物。
  原本他估计蒲炀在,行事不像往常那般乖戾狠辣,可现在蒲炀没在,那他便毫无顾忌。
  煞物体内水火交战,像是一个寒冰之外的火炉,被灼烧烘烤着,它毫无章法地想要摆脱折磨,可束手无策。
  一声冲破天际的长鸣,煞物满眼戾气地盯着眼前的人,长而粗壮的触角蠢蠢欲动,可待人一抬眼,它却又顿住了。
  那是双毫无情绪的眼,看着自己,像看着什么死物。
  几千年来外界一直传闻北域的燕始祖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没什么同情心,也不讲究功德,这其中真真假假难以辨别,可有两句至少很对。
  一是心狠手辣,一是同情心匮乏。
  总归是些残害人间的东西,打入地狱与魂飞魄散差别不大,而且地狱他去过,滋味着实不太好受。
  还不如灰飞烟灭,一了百了。
  “人间光景你看了这么多,轮回苦果也尝过不少,多的我也不说了,”燕北声身影在煞物面前堪称渺小,可他似毫不在意,淡淡做了个揖,“祝你洗清冤孽,一路走好。”
  提行使在送别凶煞时总会有悼词,有的长,有的短,但多以祝福为首,燕北声虽然不讲什么人情味,礼数总归周全。
  煞物看着那一抹小小的红影,瞧着明明不堪一击,可那句话不知怎么到了自己耳里,它却霎时悲从中来,不知缘由。
  可它明明很久没有这种类人的情绪了,所有的辛酸苦辣,全部消亡在了它死的那一刻,它应该百无禁忌才对。
  而且见了鬼,它竟然从这人眼里看出了一丝悲悯。
  脑中一声佛钟敲响,所有情绪悉数拢来,没有特定的事务与场景,只是单纯而抽象的感觉,毫秒之间,庞然巨物自脚下散落消失,一轮感概经历完,刚才还摄人可怖的煞物已经毫无踪迹。
  入了尘,遁了空,这是燕北声手下绝大部分煞物的结局。
  他自己不喜欢地狱,也不怎么把凶煞带到那个地方,阴司不怎么管他,也管不住他。
  尘埃落定便好。
  一对憨厚可爱的蛊虫吃饱喝足,蹦着欢快的步子到了他手里,脸色红润,眼睛眨巴两下,很快又进入长眠。
  燕北声勾过蒲炀膝弯,将人抱起,在一堆断壁残垣中找到那个苍老的身影,二指往他脑袋上一敲,迈步走向出口:“走了。”
  庆春睡眼惺松醒来,亦步亦趋地跟着燕北声,往后回了一下头,看见那副场景后整个人不由得一惊:“这是……结束了?”
  天边吐了鱼白,一抹晨光照射大地,村户里那些村民脸色变得红润,脓疮不再,呼吸变得绵长。
  终于,太阳照常升起。
  “庆春,”燕北声手里抱着人,脚下生风,吩咐道,“这地方住不了人,择日,你让所有的村民搬离青山,记得和其他地方阴司做好沟通。”
  “你渎职这事阴司自会处理,千年祭过后,你多帮忙照看下青山,那墓群里的四座石像也没必要留着。”
  他语速平稳,可听到庆春耳朵里,却觉得格外不对劲,像极了八百年前,他料理后事的那个样子,庆春惴惴不安地开口:“燕始祖,你说这些干什——”
  “还有,”燕北声语气平稳,转过头打断他,桃花眼里没什么情绪,“八百年前我嘱托过你一些事情,但现在我们多半都不记得了,所以我今天再拜托你帮个忙。”
  庆春对上他的眼,忙不迭点头:“您说您说。”
  燕北声转过身,继续往前走着,眼神落在怀里的人一瞬又很快移开,庆春听见他开口,说:“往后我不在的日子里,麻烦你多帮忙照看一下蒲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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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窥闻因果——前尘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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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初遇
  庆春先是下意识应了句“当然”,然后才后知后觉,心里“咯噔”一声,踌躇着看着燕北声的背影:“您这是……要去做什么?”
  “处理一点陈年旧事,”前面的人脚步兀地停住,庆春脑子里还在想他口中的“陈年旧事”,没来得及刹车,一蒙脸,狠狠撞上了燕北声的背:“哎哟——怎么停了?”
  “陈年旧事配沉疴旧人,”燕北声盯着眼前的人,冷笑了声,笑意不达眼底,“来得真巧。”
  “这说明你我缘分未尽,该见面总是会见面的,”一位身着灰色大衣,面容苍老的老人朝他微微一笑,“好久不见,好徒弟。”
  “没缘分,华光你也老了,漏洞百出还自以为天衣无缝,”他称爱徒,燕北声却直呼其名,神色倨傲,没什么好脾气,也不讲什么师徒情谊。
  华光,曾经出现在阴阳煞口中的大仙。
  他像个鬼魅,游走在每一个事件的角落里,当着幕后推手,又挑衅般留下点蛛丝马迹。
  燕北声没什么表情地看向华光旁边的两人,一个是身着白衣,一个被绑着坐在地上。
  白衣服的那位人称四娘,坐在地上的那位犯懒又贪吃,瀚原之祖,坤舆也。
  “四娘,”燕北声眼角的钩子很明显地往上翘起一个尖,语气平平,有些敷衍地夸赞道,“演技不错。”
  木荭青偏了偏头:“多谢夸奖。”
  老人见受了一番冷言冷语,也不生气,还是一副和善的模样,怀念地望着他怀里的蒲炀,好似叹了口气:“之前有幸和蒲炀见过一面,可这小子太犟,以为我在和他讲笑话。”
  “可燕北声,”老人和燕北声对视,“说来好笑,你什么时候见我讲过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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