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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殓(玄幻灵异)——四维棱镜

时间:2024-07-14 09:37:08  作者:四维棱镜
 
 
第三十八章 
  蒲炀没应声,他可以立马质问燕北声很多问题,比如如果我入了无数遭轮回,哪一个才是我,比如我如果真是饮冰侯,为什么我连半分灵识都没有……
  可他最终没有说话,因为他敏锐地察觉到燕北声的心情并不好,从那声堪称犀利的诘问开始,到最后的反问结束。
  和病号计较这么多,大概有些胜之不武。
  他想了想,无端开启另一个话题,有些生硬,但卓有成效:“泰宁也是四大域侯之一?”
  那位走三步路都要停下来捶捶腰揉揉腿的土地爷,和外界传闻的域侯之姿确实大相径庭。
  至少在外人话本里,那位坤舆侯,应当是个俊秀飘逸的贵公子,青衫拓落,深得小姑娘们欢心。
  燕北声想到地下河暗室里不知出自谁手的四尊石像,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是他。”
  “看不出来。”
  “无妨,”燕北声不觉得这是件大事,撩起衣摆看了眼,有些嫌弃自己,“水呢,福禄寿怎么这么墨迹?”
  站在外面半天也不敢敲门的福禄寿听见这话颇有些不满,却苦于武力值悬殊,只能忍气吞声地抬手敲门:“那什么,老大,燕老师,水好了。”
  蒲炀想去开门,抬了下两人手中的半灵索:“解开。”
  燕北声看了他一眼。
  蒲炀微挑了一下眉:“不解难道我们一起洗?”
  燕北声意味深长地拿手拂过红线末端,尾音拖得有些长:“我倒是没意见,但是——”
  “解开。”
  燕北声垂下眼,有些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不过两秒,禁锢不再,那根牵连着两人的红线转眼就消失不见,蒲炀无意识地摩挲了下无名指,转身走了出去。
  而几乎在他转身的瞬间,燕北声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眼里毫无情绪,目光透过窗外时起时歇的阵雨望向尽头的祠堂。
  他虽然不擅长洗灵,可不过一个洗灵盅,就算他受了伤,再不济也不至于如此。
  竟然惊动了他的相印。
  只因当时在盅成的末尾,他被另一股灵力强行打断,产生了极为强烈的排斥反应,两力对冲,打了个两败俱伤。
  也是在那时他才明白,这里还存在着来自青山地下,旷日持久的灵力,将整个村子都笼罩其中。
  在他之前,青山就已经是个煞盅。
  以人养煞,曰煞盅,是古时穷凶极恶的几大邪术之一。
  这说明有人在这过往的数年间,一直在隐秘地吸收着村民们的灵识。
  还有另一种可能,这些行为诡异的村民,因为不为人知的原因,自觉成为了这个煞盅的原料。
  时间紧迫,他虽然顶着煞盅强行替村民洗了灵,可最多也只能撑一天。
  一天之后,死生天定。
  蒲炀又一次发现罗盘的异动不过在半小时之后,窗外暴雨倾盆,不得已,燕北声只得又一次采用了灵识离体的方法。
  家里留着福禄寿照看,燕北声临走之前在房子周围布了道阵,只要福禄寿不出门,外面的东西就伤不了他。
  雾气弥漫,不过瞬息之间,蒲炀便紧跟燕北声飘出了窗外。
  燕始祖讲究节省,两人再次换上那身不怎么合适的长衫,蒲炀盯着自己短了半截的衣裳,沉默半晌,还是没开口。
  算了,被吓着的总归不是自己。
  两人行进不过片刻,蒲炀就察觉有些不对劲。
  这里太安静了。
  以往每次他进到这里,雾气里总能看到许多人,漫天的纸钱,哭声阵阵,可今天这里却毫无声响,就连那隐隐绰绰的月台上,也空无一人。
  “人都往床上躺着了,”燕北声一眼看穿他心里所想,“哪儿来的人?”
  他想了想,又开口:“不过运气好点儿,说不定能看见村口的那条大狼狗。”
  “……”蒲炀抿唇,“我没问。”
  燕北声“嗯”了一声:“对,是我非要说。”
  ……
  某些多活了八百年的老人爱逗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蒲炀手里的罗盘依旧指向后山,正进了祠堂,就见身后隐隐传来一个声音。
  两人猛地回头,看见了手里拿着根招魂旗,一身白色长衫,大概是尺码太大,直直坠在虚空好大一截,边飘还边朝两人招手:“燕始祖,等等,我找到杨鹏夫妇的踪迹了!”
  蒲炀神色难辨地看着远处活像个偷穿别人衣服的小矮人的庆春,问旁边的人:“勾魂使还有衣服穿吗?”
  按照他们这抢掠的速度和范围,本尊想必很困扰才是。
  燕北声也真思考了下,转头很认真地看着他:“他们有两套制服,换着穿。”
  “……你们在说我身上的衣服?”庆春到了两人面前,狠狠喘了几口气,叉着腰,“这是燕始祖教我的,说是出门在外,小心为上,我铭记于心,不敢违抗。”
  燕北声敷衍地“嗯”了声:“他们在哪儿?”
  “这两人还真挺奇怪的,我翻阅史册,发现他们所有的踪迹好像被人改动过,但级别太高,我无法查阅,不过最近的倒是正常。”
  “被人改动……”燕北声侧眸扫了他一眼,心里不知想到什么,接着道,“那最近呢?”
  “说来也巧,”庆春带着两人往里走,“昨天早上他们最后消失的地方,就是这祠堂后山,到了西边的悬崖,就没了踪迹。”
  蒲炀视线一凝。
  怎么这么巧,自己的罗盘也是到了悬崖边上就没了踪迹,难道他们和杨雨申的生魂在一起?
  三人快马加鞭,赶在雨幕里穿过乱葬岗,到达了那个深不见底的悬崖边。
  不出意料,蒲炀手里的罗盘又没了动静。
  燕北声看向庆春:“你说他们最后出现就在这里?”
  “对,就是这儿,但之后去了哪儿我也不清楚,”庆春恭敬地答道,“但肯定在这附近。”
  浓雾自崖边扩散,往外像是一片云海,蒲炀将罗盘放进口袋,往下面望了一眼:“下吗?”
  正好,他对路线挺熟。
  没脚说不定还快一点。
  “不急,再等等,”燕北声负手阖眼,淡淡说了句。
  不多时,身后传来隐约的交谈声,燕北声朝蒲炀挑了下眉梢:“看,这不是来了吗?”
  三人顺着窸窸窣窣的声响飘荡过去,终于在乱葬岗中发现了那两个人的身影。
  两个人都没打伞,任凭雨水打湿全身,神色清明,正奋力抬着一个棺材艰难走向乱葬岗尽头。
  他们半夜跑到这山上做什么?
  两个人的交谈声很大,杨鹏不停地往四周张望,神色紧张的看向前面的人:“连萍,你说我们这个办法真的能救他们吗?”
  “能救救,不能救拉倒,”女人往地上啐了一口,眼神在黑夜中闪烁着明亮的狠厉,“当年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你忘了吗?!”
  “要我说他们全死了才好!我们像狗一样被他们笑话来笑话去,毫无尊严,现在要不是大仙托梦给我,我根本懒得搭理他们。”
  “可……”杨鹏应当是极其畏惧杨连萍,吞吞吐吐半天才接着道,“那毕竟是这么多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人命又怎么样?”杨连萍把棺材往地下一摔,泥浆飞溅,她也不管满是泥水的裤管,直接朝杨鹏吼道,“要我说,这些人的命分文不值,比野狗还要轻贱!他们根本不是人,是吃人的恶鬼,什么年头恶鬼也开始当家,真是个笑话。”
  蒲炀和燕北声站在墓碑之后,听着这场闹剧久不收场,静静地对视了一眼。
  燕北声直接绕过两人,飘到了杨鹏身后,然后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谁啊?”杨鹏下意识回头看了眼,颇不耐烦地问了句,等他看清后面的人影后先是呆愣了几秒,从他惨白的脸上一扫而下,落到那显然空了一大截的衣摆处,兀地尖叫出声:“我草,有鬼!!”
  他整个人下意识往后仰去,紧接着脚下一滑,“啪”的一声,整个人都摔在了稀泥里。
  这也怪不了他,燕北声一袭如雪的白衫,脸色又苍白,一顶高帽把人硬生生往空中拔高了好一截不说,配上长及腰腹的黑发,活像是鬼片里走出来的恶鬼。
  何况这还是片乱葬岗。
  。
  “说说吧,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杨鹏和杨连萍跪在地上,面前飘着三座大佛。
  两白一黑,无脚,光是在两人面前,就凭空把黑夜往下压了好几层。
  二人闻言抖落了几下,低着头没说话。
  “是听不懂话吗?”蒲炀自觉耐心地又问了一遍,“你们在做什么?”
  “……”杨连萍先抬头剜了他一眼,“无可奉告。”
  蒲炀也不意外,点了点头:“好一个无可奉告。”
  “那我再问你,你知道青山的村民马上要死了吗?”
  杨连萍闻言冷笑一声,偏过头不接话。
  可旁边的杨鹏却好像被戳中了心事,整个人不自然地颤抖了几下。
  燕北声“哦”了一声,飘到杨鹏眼前,一双黑沉沉的眼盯着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显的笑意,“那就是知道。”
  他话音刚落,就见原本就紧张不已的人此刻全然慌了神,疯狂地摇着头往后退,嘴里喃喃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来找我,我什么都没做……”
  燕北声直起身,不动声色地和蒲炀对视一眼。
  半秒后,原本还笑意清浅的白衣人却眼神突转,凌厉的目光把杨鹏牢牢钉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休要放肆,我等乃阴司要员,奉命前来调查青山村巫蛊一事,尔等须从实招来,不得有半分虚言!”
  他视线紧锁在闭眼发抖的杨鹏身上,语气慢条斯理:“杨鹏,我问你,青山村村民因何中了蛊毒,那祠堂里每月新增灵位到底为何,还有这漫山遍野的新坟,你们究竟在祭祀什么?”
  三人看着杨鹏颤抖的幅度一点点变小,最后落于平稳,深深吸了口气,转头看向杨连萍:“连萍……要不还是说了吧?”
  “说?说什么?”杨连萍讥讽一笑,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目光一点一点从三个人脸上巡视过去,“是说今日探访的阴官眼高于顶,翻脸比翻书还快,竟不认识我这个白白替你们办事的小啰啰了吗!”
 
 
第三十九章 
  蒲炀视线一凝。
  可杨连萍目光放肆地落在三个人身上,语气真情实感,不像在说假话。
  “青山现在就差不多一荒村,上面只派遣我一人管辖,并未听过有其他提行使,”庆春趁着无人在意悄悄和蒲炀吐露信息,“依我看,这杨连萍怕是被什么人给骗了。”
  他猜测定是有人假借阴官之手,利用杨连萍夫妇在青山牟取私利,现在东窗事发,又把锅盖在了阴司头上。
  可是能是谁呢?是他们决定抓捕的这些凶煞?
  更何况,上千村民灵识被齐齐掳走,这个凶手,所图定然不止如此。
  燕北声和两人交换了下视线,心里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飘到她面前耐心蹲下身,保持平视,问她:“你说你帮阴司办事,有什么证据?”
  “需要什么证据?这天天下着的暴雨,比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的收成,还不够当证据?”杨连萍一步也不肯退,态度堪称恶劣,反唇相讥,“你们是不是忘了,在此之前,青山是大旱之地,寸草不生?”
  “如果没有我,这破地方早养不了人了!”
  “哦?”燕北声把态度放低了些,作认真聆听状,“怎么说?”
  杨连萍眯着眼睛看向他:“你不知道?”
  燕北声叹了口气,摇摇头:“我们外地的,这不刚接到消息,听说这地方出了蛊毒疫病,整个村子都要完蛋,才急急忙忙赶过来还没来得及了解吗?”
  “所以你若是如实交代,我们定会帮你在阴司史册上记上一笔功德,造福余后时日。”
  杨连萍却断然拒绝:“我不要功德,我只要你们帮我一个忙。”
  “你说。”
  “让我最后见杨雨申一眼,”杨连萍眼神犹如淬了毒光的小钩子,狠狠粘在燕北声脸上,“我虽然不喜欢这个孩子,但他是无辜的。”
  燕北声说“好”。
  “这地方本来是个死村,长不了活物,也养不了人,”杨连萍望着他们面前的乱葬岗,不带感情地飞快说着,“一年四季从来不下雨,也不储水,迫于生计,老祖宗还是在这里安了家,听说是地下的那些亡魂说的,这地方,不能没有人……”
  夜夜梦里他们总会入梦,浑身是血,说青山这个地方是遭了天谴的诅咒之地,必须要有人世代守护,恭敬祭拜,直到天谴不再。
  所以他们修了座祠堂,往里面供了尊佛,这佛模样奇特,是路过的大仙倾囊相助,说是要想在这地方活下去,就得拜这样的佛。
  他们信以为真,日夜香火不断,这地方也确实有过一段好时日,有了四季,也有了雨水,得以支撑他们生活下去。
  可这样的日子实在太短了,不过数十年,像是一个逃不脱的循环,他们又求不来雨了,庄稼死了十之七八,村民们深觉愤怒,祠堂不必再拜,香火也不愿再续,那座光鲜亮丽的祠堂也就逐渐没落,成为了这个村子一样最没有用的建筑物。
  而这座村子的生命力也就逐渐枯竭,苟延残喘,拖着最后一口气,等着所有一切死亡的到来。
  杨连萍和杨鹏,就出生在这个期间。
  青山没落,大量的年轻人想要走出山,离开这个地方,但他们不包括杨鹏和杨连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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