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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殓(玄幻灵异)——四维棱镜

时间:2024-07-14 09:37:08  作者:四维棱镜
  他最擅长这个不是吗?
  燕北声现在其实很累,他找了蒲炀整整一天,差点把整个地下都翻过来,可无名指上那根半灵索是像死了一样,什么作用都没有。
  要不是他能感知蒲炀没有生命威胁,现在都该去阴司要生死簿了。
  然后他又入了幻境,毫不意外地,还是那个圆月的夜晚,把酒言欢、刻骨纠缠,一句欢喜都没说出口,就得知死讯。
  日复一日,永远没有尽头。
  然后醒来告诉自己,你把他弄丢了,又一次。
  燕北声无暇顾及伤口,死死等在出口,像是很久以前的那样,等在瓦檐上,只因这人说过很喜欢。
  很喜欢,要是有机会的话,肯定还会再来的吧?
  圆月走了又来,过了好多轮,可他再没有等到。
  鬼知道他看到蒲炀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想了些什么,想无非又是南柯一梦,醒来发现还是妄想,痴人说梦,想自己要不干脆把人关起来,锁在家里,不让他离开。
  可他还是舍不得。
  所以只敢靠近一点,力气大得险些捏碎他的骨头,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告诉自己,他真的存在。
  他不是梦,自己也不是。
  所以他得把眼睛牢牢睁着,哪怕只看着蒲炀的指尖,也是愉悦的。
  蒲炀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垂着眼,没来由地,总觉得他想的东西又是自己不知道的,他又偏偏喜欢憋在心里。
  他不说,那自己就问。
  于是他干脆问了出来:“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果然,蒲炀压着点火气,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不能说?”
  “能说,”燕北声闻言望了他一眼,有些意外,但还是开口了,“在想你手挺好看的。”
  ……
  蒲炀冷淡地收回手,耳下一片薄红,转身下了楼。
  只剩下靠坐在床头的燕北声,看着蒲炀的背影消失在转角,良久,才低低叹了一口气。
  。
  “老大!”福禄寿看见楼梯上下来的人,挥着手叫了声,“燕老师没事吧?”
  “死不了,”蒲炀脸色明显还有些不好,只简单应了声,拿起放在门口的直柄伞,“我出个门。”
  方叙一直没回家,手机用不了,他只能去何均家碰碰运气。
  福禄寿坐在桌子前,手里拿了个本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笔,闻言点点头:“行。”
  然后顶着张生无可恋的脸看着笔记,垂头丧气:“怎么就八月二十了……就这么几天能做完吗?”
  蒲炀撑开伞的动作一顿。
  “八月二十?”
  “对啊,”福禄寿薅了把头发,有些暴躁,“实践实习作业月底截止,我这还没开始做呢……”
  八月二十?
  可他们上山的那天不是八月十六吗,怎么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
  蒲炀沉吟两秒,拿出手机,虽然在这里能用的功能很少,但日历还是准的。
  今天确实是八月二十。
  那何均下葬的时间不是早就过了吗?方叙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刚才在路上的见闻和那阵隐隐的不对劲又浮上心头,警铃大作,蒲炀不再迟疑,直接走向了何均家。
  不管发生了什么,总归得先去看看。
  日落西山,淡黄色的光晕打在村户的房檐上,正是过晚的时候,这村子里却没有半分人烟,乌青色的烟囱里一点炊烟不见,他甚至都听不到鸡叫与狗鸣。
  这个村子太安静了。
  好像有什么跟着阳光一起破土而出,把原本不属于他们却被他们抢掠的的又夺了回去。
  蒲炀每一步都走得平稳均匀,绕过田弯,何均家的围栏就在眼前,这回屋子里没有那碍眼的煞气了,寂静而沉默地立在黄昏中。
  门口土坪上满是大红的鞭炮屑,空气中散发着很浓郁的石灰味,蒲炀盯着门口鞋上的泥土几秒,抬脚走了进去。
  外室没人,桌子上放着吃了一半的菜和碗筷,椅子凌乱,蒲炀跨过横在屋中央的板凳,推开了里屋的门。
  他看见了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何均的家人,妇女、小孩,全部躺在床上,整整齐齐穿着长衣长裤,睁眼望着天花板。
  但他们毫无呼吸。
  破旧的桌布挂在窗户上遮挡太阳,还是照射进几缕霞光,金色光芒映在床上的人脸上,把他们嘴角勾勒出一个诡异而优雅的弧度,像笑,又像在哭。
  蒲炀沉默不语地走到床前,躺在最外面的是个小男孩,看着不过十岁左右,黑白分明的眼睛空洞而没有血色,仿佛一个毫无生气的布娃娃。
  他手指隔着手套掀开男孩的长袖,瘦削的胳膊上全是铜钱大小的脓包,在阳光下泛着令人恶心的光泽,蒲炀眯缝了下眼睛,转手将男孩的头偏了过去。
  他的耳后,也有那个东西。
  蒲炀在床头站了一会儿,在准备掀第二个人袖子的时候身后的门响了。
  吱呀一声,有人进来,蒲炀头都没回,伸出手将女人的袖子挽上去:“你嫌自己的命太长?”
  顶着伤口到处跑。
  “没,”来人指尖松松握住蒲炀肩膀,把他往后带,“我来。”
  蒲炀松开手,退后两步靠在门上,盯着那个红色的背影,平淡开口:“呼吸都没了。”
  跟在后面进来的福禄寿脚下一软,堪堪扶住门框:“什,什么意思,都死了?”
  蒲炀摇摇头,若有所思:“不像。”
  和何均不同,他们反倒像是灵识被活脱脱拉出,脱离本体造成的假死。
  “的确,”燕北声一扫而过,几下检查完,又重新替他们把袖子捋下来,“是蛊毒造成的疫病。”
  “他们身上的蛊毒发作,五感尽失毫无意识,短时间内是假死,时间一长就说不好了。”
  “那现在怎么办?”福禄寿眼睛都不太敢往床上看,齐刷刷地躺一片,视觉冲击力有点大,“有什么办法吗?”
  “我能暂时帮他们稳住躯体,”燕北声起身的瞬间碰到伤口,轻轻“嘶”了一声,继续道,“但还是得找到灵识。”
  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不是这个。
  蒲炀和燕北声对视一眼,几乎瞬间就了解了彼此的想法。
  的确,这几个人能够暂时让燕北声帮他们稳住躯体,那再多几个呢?更甚,如果被夺走灵识的是整个青山村的人呢?
  那这座村子就真成了一座死村,如同燕北声说的那样,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
  蒲炀当机立断:“去其他人家里看看。”
  三人几乎走遍了青山村每一户人家,事情果真朝着他们心中最坏的结果发展,数百户人家,上千人,竟无一幸免。
  难怪这地方能安静成这个鬼样子。
  福禄寿这小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死人,胃里翻江倒海,走到路上先吐了个大的,整个人跟焉打了的小白菜一样,嘴里一股子苦味。
  这实在太他妈离谱了,以为来旅个游,一夜之间,把村子都旅没了,可真是完了个大蛋。
  另外两个人则司空见惯,面不改色地检查完所有人,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不对,也可能皱了一下,福禄寿想起来,是在他们回去的路上,蒲炀眉头紧锁,叫了他们一声。
  福禄寿转头看他,就听他嗓音透着冷质,一字一句道:“方叙呢?”
  福禄寿才好似如梦初醒,是啊,他们几乎把每户人家都检查完了,怎么唯独没看见方叙?!
  旁边的燕北声却面无异色,沉吟片刻,道:“也不止,还有一户没去。”
  蒲炀同他对视,瞬间了然。
  他怎么忘了,有一户人家位置偏远,自己上次去都绕了好久的小路才到?
  那户人家可还有好几位同他们打过交道的“熟人”。
 
 
第三十六章 
  三人连夜去了一趟杨鹏家。
  远远的,能看见这户人家里同样没有任何光亮,如同其他所有村户一样,死气沉沉。
  他们原本是不报任何希望的。
  可出乎意料地,他们家没有亮灯,也没有人。
  不像那些村民,只剩一副躯壳呆望着天花板,他们把每一个房间都翻遍了,依旧没有找到杨鹏夫妇的身影。
  难道他们幸免遇难?方叙呢,会和他们一样吗?
  蒲炀目光锁在二楼卧室摆着的一副杨雨申遗像上,脑子里过滤着所有已知的线索,可没等他们商讨出个所以然,又匆匆赶回了方叙家。
  庆春来了。
  这位不称职的土地爷当天接到任务,立刻回阴司翻起了卷轴史册,从青山记史到今天无一落下,终于发现了一点端倪。
  别说,还真让他查出一点凶煞的踪迹来。
  庆春颇有些负荆请罪的意思,端端正正把史册递给燕北声,佝偻着脊背,正色道:“青山虽然落后,但生死轮回同其他地方无差,只是近来丧事多办,可每一笔生死簿上都有记载,合情合理,并无不妥。”
  “至于凶煞的痕迹,唯一一次出现,是在两周前,祠堂后山往西,临近青山边界,一个悬崖底下,有凶煞恶意中伤村民,后逃脱不见,未能抓捕。”
  庆春当时正是放肆渎职的时候,所有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此刻才觉汗颜,感受到那位始祖的目光,冷汗直下,不受控制地吞了口口水才继续道:
  “那个被牵连的村民是一个十岁左右的男生,名字叫做杨雨申,后因脑梗过世,可生魂却被掳走,这件差事因为卑职办事不利……被移交其他区域管辖,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迟迟未能察觉,办事不利,是我失职。”
  最后几个字带着颤抖,庆春俯身磕头,额头一片通红,瞧着实在追悔莫及。
  可燕北声没来得及处理他玩忽职守的事,听完庆春的话后紧紧皱着眉头,凌厉的目光将那双本应俊美的脸庞衬得冷漠又狠戾,偏偏声音是一贯的散漫:“你说凶煞出没的地方是祠堂后山西方,悬崖下?”
  他身上那股极强的气势铺天盖地涌来,让庆春险些招架不住,双腿竟是不住颤抖起来:“是的,我不会记错。”
  “这样,”他没有注意到那张脸上除去淡漠以外,一丝极为不明显的怔愣,只听见这人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声音又轻又慢,好似感慨,“原来是你,四娘。”
  世人不知那地方为何地,他当然知道,隐青侯常住之地,如何敢有凶煞出没?
  木荭青大概真拿他当傻子。
  那声音明明是带着笑意的,可不知怎的,庆春竟听出了那浸入骨子的阵阵寒意,让他头皮一麻。
  数百年前机缘巧合,他曾经有幸在燕北声手下物过差,对他此时的反应再熟悉不过。
  这是那位始祖动怒的预兆。
  许久,庆春才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燕北声一眼,整个房间就他们两个人,让他难得生出点勇气,问了句:“四娘……是那位隐青侯吗?”
  后面还有半句他没说出口,那位隐青侯分明已经殒了,这事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燕北声显然不准备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往他怀里扔了部手机:“打开看看。”
  这是一张照片。
  庆春盯着画面里面色惨败毫无生气,死不瞑目的几个村民,手指停在半空,不住颤抖。
  “接着往后翻。”
  可庆春翻了几张,面色唰地白了下去,哪里敢往下翻?他手根本拿不稳手机,“啪”的一声掉落在地,心中大骇。
  自己这个土地爷怕是闯了大祸了。
  那是……疫病。
  燕北声闭着眼,没有看面前汗如雨下,跪地如泥的人一眼,中指漫不经心地敲打在桌面上,语气平淡:“你的失职过后再算,以死问责也好,引咎下狱也罢,我不管你。“
  “但是现在,你还有用。”
  他掀开眼皮垂眸扫了庆春一眼:“生死簿有什么动静?”
  “生死簿……”地上的人喃喃重复了一遍,然后如梦方醒,一把掏出白皮册,往后翻了去。
  是啊,如果如他所料,全村的人死了个干净,他怎么可能没收到消息?
  没收到消息,就说明还来得及,不算晚,庆春在心里安慰了一下自己,想着将功补过也许还有机会,等到自己看清青山村民的生命线,整个人都愣了两秒。
  安慰个屁。
  那上面几乎所有人生命线往后都缩成了短短一截虚线,庆春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认清他们的所剩时日。
  不多不少,正好五个时辰。
  五个时辰……
  庆春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还剩多久?”
  “五个,五个时辰,”庆春嗓子干涩得如同破旧的鼓风箱,绝望地闭上了眼,“现在……应该怎么办?”
  燕北声闻言,沉吟片刻,却对他说:“再看看杨鹏夫妇和方叙的。”
  庆春很快找到了杨鹏杨连萍二人的相关信息,看见后没忍住低低“哎”了一声:“他们两人的生命线倒是挺正常,杨鹏剩余三十六年零二十天,杨连萍剩余十八年三个月。”
  燕北声毫不意外:“方叙呢?”
  “方叙……”庆春赶紧着手翻找,一本册子几乎翻到了底,不知看到什么,手却倏然一顿,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燕北声,“燕始祖,这位已经死了……”
  “死了?”燕北声皱眉。
  “是啊,方叙,卒于2021年农历七月二十六,死因车祸,”庆春照着生死簿念完方叙生平,“一个月前就死了。”
  一个月前就死了……
  那和他们相处这么多天的方叙又是谁?
  而且最重要的,燕北声暗自思索,如果这个方叙问题已经大到换了个人,自己为什么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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