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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殓(玄幻灵异)——四维棱镜

时间:2024-07-14 09:37:08  作者:四维棱镜
  他拉了把泰宁的衣摆:“泰大爷,我俩走一块——”
  “过来,”蒲炀的声音将他打断,四人飞快地聚在一起,蒲炀站在数不清的牌位面前,抬手拿起一张递给他,福禄寿手忙脚乱地接过,让泰宁打开手电,看清上面的字飞快地念了出来:“先孝周公讳仁法府君生西莲位,怎么了?”
  蒲炀转手拿起另一张,头也不抬地说了句:“看背后。”
  福禄寿翻到另一面,开口道:“生于1965年六月十三子时,卒于2021年三月十六午时。”
  泰宁倏尔抬头:“死于今年三月份?”
  “不止,”一旁俯身查看牌位的燕北声平静道,“还有今年四月份,五月份,六月份。”
  蒲炀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往后到七月,往前到每一个月,都有牌位。”
  男女无差,有老有小,这个祠堂里,从上往下,每一个月,都有新增的牌位。
  这意味着……
  蒲炀把牌位归位,转头看着另外几人,平直而残忍地说出了事实:“意味着从前往后的每一个月,青山村都在死人。”
  ……
  福禄寿颤抖着把牌位放了回去,不受控制地吞咽了口口水。
  无数块牌位和暗红色的布条林立其中,烛火刻板而缓慢地燃烧着,明明没有风,却莫名让人打了个冷颤。
  这座祠堂记载了青山往来数年间的所有生死,有新生者,系红布于柱,有殒者,立牌位其上,生生死死,在这方圆之间顷刻毕现。
  可死者为何是以月为间隔?这些人,是意外死亡还是早有图谋?
  这座长青于青山尽头的祠堂,犹如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众人站在它面前,谁也不知道放出来的是菩萨还是恶鬼。
  福禄寿掌心摩挲了几下裤缝,努力维持着嘴角的笑容:“老大,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蒲炀没有回答他。
  几乎是在下一秒,他们便听到外面传来的嘈杂声响,参差不齐的脚步声逐渐向祠堂靠近,他们甚至隐隐看见了火光。
  “是那些村民,”燕北声液了张符,阖眼片刻,对众人道。
  福禄寿瞬间跳了起来,三两步躲在柱子后偏头看着外面:“他们大半夜的来祠堂干嘛?觉都不睡也要祭祀??”
  “谁知道,”蒲炀没废话,转身就走,“被蛊毒操控的人没有意识。”
  “那现在怎么办?就这样出去吗?”福禄寿见状,立刻紧紧跟在他身后,嘴里絮絮叨叨说个没完,“但是他们这么多人我们会不会打不过啊,要不要让泰大爷去引开他们然后我们就可以——”
  泰大爷反手给了他一个暴栗。
  “闭嘴,”蒲炀被他吵得不行,闭上眼凝神分辨方向,就感觉自己手指被勾了一下,燕北声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这边。”
  四人悄声走到大厅另一侧,正面墙上都画着光怪陆离的壁画,不知道燕北声碰了下哪里,下一秒,“吱呀”一声响,竟是一扇门被缓缓打开。
  雨差不多停了,门外是一条石径小道湿漉漉的,从祠堂一直延伸至后山,蜿蜒盘旋到转角,看不到尽头。
  这应该就是杨鹏口中的那座人迹罕至的后山。
  想不到他们误打误撞,竟是歪打正着找到了这里,几人顺着小路往上走,四周漆黑一片,福禄寿便拿出手机打光。
  这条窄道从山脚蜿蜒向上,久久走不到尽头,而且越往上走阴气越重,衬得周遭一片安静和死寂,听不到半点活物声响。
  “怪不得这地方没什么人来,”泰宁“啧啧”两声,“这阴气重的,我都怀疑里面是片乱葬岗。”
  半小时后,乌鸦嘴土地爷狠狠地往自己脸上呼了两巴掌。
  山路的尽头,被黄槐树包围着的偌大如篮球场的平地上空,数不清的白旗纸票散落一地,浓密的雾障里露出一个又一个小土包。
  纵观整块平地,熙熙攘攘,全是土坟。
  福禄寿捡起险些掉在地上的下巴,大气都不敢出:“还真是片乱葬岗啊。”
  这边他望着阴森森的坟场一动不敢动,另一边的两个大佬已经毫不意外地抬脚直奔中心,蒲炀还慢条斯理地戴上了手套。
  ……
  福禄寿只得吞了吞口水,抬脚跟上了两人。
  “人迹罕至……”燕北声手里夹着张崭新的坟票,要笑不笑地冲蒲炀道,“人怕是前两天刚来。”
  “这满场的纸钱都热乎着呢。”
  “应该是前天,”蒲炀面无表情地摸索着手指上的泥土,抬头看了眼坟前的石碑,无字无像。
  “这么多土坟,天天烧纸肯定烧不过来,”福禄寿细细簌簌跟了上来,蹲在两人旁边,抱着膝盖问他们:“哎老大,你们说他们为什么要突然上来啊?”
  “不是突然。”
  福禄寿:“啊?”
  “他们是来下葬的,”蒲炀手掌一摊,指尖的泥土泛着新鲜的水汽,和旁边的颜色略有不同,语气平平,“这是新泥。”
  “下葬……”福禄寿想起祠堂里的那些牌位,顿时瞪大了眼睛,“难道是祠堂的那些人?”
  蒲炀已经站起身,闻言皱了皱眉头,看向燕北声:“你觉得呢?”
  “多半是,但这土坟上没有姓名,也没有图像,”燕北声目光在他们身后扫了圈,突然开口,“泰宁呢?”
  两人转身,却只能看见浓雾,刚才还在后面的泰宁完全没了踪迹。
  福禄寿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起以前看过的电影,里面的主角就是被坟里伸出的手一把抓了下去,有点怂,往两人身边靠近了点儿:“这个坟里不会有东西吧?”
  蒲炀扭头,用一种“你在说什么废话的”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当然。”
  福禄寿的脚一软。
  紧接着,他又听到燕北声带笑的声音响起:“你老大说的是尸体。”
  “坟里没有东西才不太正常吧?”
  ……
  福禄寿默默站直了些,决定闭嘴保平安。
  但是当他脚下踩到某个软乎乎的东西之后,想开口已经来不及了,福禄寿脸红耳赤地张大嘴,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扼住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然后一只冰冷的手悄然抓住自己小腿,尖锐的指甲在皮肤上猛地刮过,将他死死往下拽。
  福禄寿说不了话,只能看着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胡乱扒住一块石碑边缘,拼命和腿上附着的手掌角力。
  可他实在是太小看这枯骨手掌了。
  不过短短几个瞬间,福禄寿的指尖就被迫脱离石碑,嘶啦一声,脑子的最后一根弦也被扯断,他别无他法,只得在最后的巨大拉力中死死闭上眼。
  下一秒,似乎有一只手掌拎住自己后领,把他整个人往上一提——
  “咳咳咳——”
  燕北声一脸平静地拍拍手上的泥,看着倒在地上抱着喉咙咳嗽不止的人:“腿还在吧?”
  “还在……咳咳咳,”福禄寿还在撕心裂肺地咳嗽着,心里感慨得想骂娘,什么破运气,电影照进现实,艺术果然都他妈的来源于生活。
  他的小腿上全是血痕,远看一片血肉模糊,有点骇人,燕北声往他伤口上倒了点药水,疼得他一愣一愣的,还有心思管别人:“老大和泰大爷呢,找到了——嘶痛!”
  雾里走出来两个人,燕北声头也没回,把福禄寿拉了起来:“给你小弟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泰大爷的鞋子掉了一只,裤腿被划成了破烂,和福禄寿见面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感慨,还夹杂着点被一个临时工救出来的尴尬:“人老了,不比当年。”
  “……”福禄寿眼泪汪汪,“大爷我还年轻。”
  这趟夜探祠堂最终以蒲炀和燕北声两人一人扶着一个伤员回家告终。
  方叙最近都在何均家帮忙料理后事,半夜回家看到两人这副样子吓了一跳:“这是被打了?”
  “瞎说什么?”泰宁和方叙见面就不对付,病恹恹地翻了个白眼,“我这是不小心摔了!”
  方叙冷冷“哦”了一声,反唇相讥:“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您平时可得多注意点。”
  眼见着两人又要吵起来,蒲炀不轻不重地把茶杯放到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两人瞬间沉默,转过头看着他。
  蒲炀跟个没事人一样看向方叙,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何均什么时候下葬?”
  “后天早上吧应该是,”方叙这才想起正事,急匆匆上了楼,“我回来拿点烟花鞭炮,那边正急着要呢,差点就忘了。”
  蒲炀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在方叙出门时看了眼他手上的东西:“你今晚不回来了?”
  “回啥啊,那边一堆事,”方叙朝他们挥了挥手,“正好我的房间空出来,你们早点睡。”
  门被关上,屋里重归于安静,福禄寿看了一圈沉默的几人,正想说话,就听见旁边的泰宁靠着椅子懒懒开口:“方叙……有点不对劲吧?”
 
 
第二十八章 巫祝
  蒲炀和燕北声都没说话。
  没说话,就基本等同于一种默认。
  福禄寿见状,心里有了数,想了想,问了个自己比较关注的问题:“那住在他家没事吗,感觉有点危险啊,万一遇到什么事儿了都来不及跑。”
  燕北声哂笑一声,咬字很轻,但话里的玩笑意味却很重:“你可以住别人家里,指不定你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
  ……
  总感觉现在的燕老师和之前的那位判若两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福禄寿心想。
  燕老师看见福禄寿一脸不服气的样子笑了笑,侧身靠近蒲炀一点,嗓音压得有些低:“老大,你小弟有点不禁逗。”
  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故意的,学人家叫老大就算了,还偏偏把两个字叫得一点不正经,蒲炀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嘴不要了可以扔掉。”
  燕北声倒是好心情地弯了眼睛,眼尾翘得张扬极了,看得福禄寿心里陡然一惊,果然下一秒,就听这位大爷语气随意地开口:“而且,如果他们真的要对我们下手,那正好,我们就守株待兔,看看来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福禄寿两眼一昏:“玩儿这么大?”
  他只是来旅个游,不是来送个死,虽然青山貌似死人确实很频繁,但这并不代表他想成为下一个啊!
  “瞪我干什么?”燕北声微挑一下眉梢,“你老大的主意。”
  他站起身,看着心情颇好,俯下身淡笑着看向蒲炀:“怎么样老大,去睡觉?”
  蒲炀被他这一声声老大叫得神经一跳,也不知道这人抽了什么风,没应声,板着张比冰山还冷的棺材脸上楼了。
  留下燕北声站在楼下,神色平静地望着他的背影。
  “该,”乐子人土地爷看热闹不嫌事大,“以前不是可嘚瑟吗?”
  然后被燕始祖眼锋一扫,低下头愤愤做一只鹌鹑。
  燕北声给两人留下一句“睡觉的时候别给人开门”,然后也跟着上了楼。
  于是晚上睡觉时福禄寿特意把门上了锁,拉了好几次觉得稳固后才上床:“我上了三层锁,只要门不坏,那东西肯定进不来。”
  午时,夜里的凉风刮过窗檐,将玻璃吹得哗哗作响,福禄寿只觉得半梦半醒间听到了房门被敲动的声音。
  他不耐烦地翻了个身,低声嘟囔了句:“谁啊?”
  “我,蒲炀,”属于蒲炀的声音隔着房门依旧清晰,带着一贯的凌冽,“给你们送点东西。”
  “哦,来了,”福禄寿听见这声音几乎下意识地应了句,眼睛都没睁开,直接翻身下床走了过去,床的另一侧属于泰宁的呼噜声起伏有致地响彻在安静的夜里,福禄寿在触碰到门上的锁时才睁开眼,看见那几层锁脑子一下就清醒了,如同喝了几瓶风油精。
  福禄寿吞了口口水,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开口问:“老大,你不是借了我的沐浴露吗,也一起拿给我?”
  外面隔了两秒,又传来简单而清晰的一个“好”字。
  外面的不是蒲炀!
  蒲炀日常生活里有点洁癖,根本不可能、也没有找自己借过沐浴露。
  福禄寿耳根一紧,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扇门,感觉到外面有脚步声响起,那个东西似乎从
  门口走开了。
  他转身连滚带爬地跑到床边,小声喊道:“大爷大爷,醒醒,那东西来了!”
  床上的人还是呼吸绵长,睡得很沉,福禄寿见状,转而按动灯的开关,白炽灯“刺啦”一声亮起,刺眼的白光让福禄寿下意识闭了闭眼,然后再睁开眼,看向床上。
  下一秒,整个房间里传来一声凄厉至极的叫喊,站在床边的人浑身一软,竟是直接昏了过去。
  隔着一面墙的蒲炀也被一声若隐若现的叫声吵醒,他就着平躺的姿势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逐渐集中,他先是看到了天花板,然后才看到了天花板上的东西。
  交织密布的网丝中央,长长的丝线从天花板上垂落,末尾吊着水滴大的涎水,一只巨大无比的蜘蛛盘踞于此,网格似的翠绿眼睛此时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蒲炀甚至能看到它两侧长满长毛、蓄势待发的腿。
  蒲炀无声地眨了下眼睛,耳边是燕北声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压抑而低沉,像是进入了什么梦魇。
  他只来得及看见那蛛丝上的液体挣脱束缚滴落下来,几乎是瞬息之间,蒲炀撑手翻身而过,一把搂住燕北声肩膀,两人急速向另一侧翻滚,床上的毛毯被顺势带飞,“咚”一声闷响,两人结结实实摔在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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