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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殓(玄幻灵异)——四维棱镜

时间:2024-07-14 09:37:08  作者:四维棱镜
  “你一个外乡人,凭什么过问我们家家事?”杨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赶紧回你们大城市去。”
  “你们家家事?”蒲炀像是听到了个笑话,嘴角鲜少地扬起一点,可半点称不上和善,清冽如泉的声音却如同晴空惊雷一样砸在他耳边:“是指表哥表妹近亲结婚,生了个弱智儿吗?”
  问的人彬彬有礼,听的人骨寒毛竖。
  良久,杨鹏才塌下肩膀,缩在身后的手不住地颤抖着,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谁告诉你的?”
  面前的男人对他的反应毫不意外,冷淡的眸光隔着雨幕直直落入他眼里,蒲炀把伞面上移一点:“进去说?”
  近亲结婚,按照青山村的规矩来说,是要被活活烧死的,杨鹏已经不愿意回想自己是如何走在路上被别人戳着脊梁骨辱骂的场景,可这不代表他已经遗忘或者不在乎了,相反,它就像一根泛着寒光的毒刺,横亘在他喉腔,再深一寸则致命。
  那件事后其他人再很少提起这件事,人们对于他们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杨连萍甚至还顺应民意,当上了妇联主任,杨鹏以为他们的苦日子终于到了头,否极泰来,风水轮流着转了这么多年,终于也该落在了自己家。
  可他所有的畅想在杨雨申出生后毁于一旦,这个一副痴呆相见人只会流口水的孩子如同一计重锤,将杨鹏和杨连萍平静的生活彻底打乱,人前依旧,人后,他们还是一对苟合不堪的表兄妹。
  在所有村民的口中,现在,又多在了这个外乡人眼里。
  可出乎他意料地,蒲炀进门后丝毫没过问他们的婚事,像是毫不在意,只问了几个杨雨申去世前的反常和去过的地方,杨鹏一一回答后,蒲炀把最后一个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杨雨申去过后山?”
  那山上全是土坟,下雨后大人一不下心就能摔几个跟头,他一个小孩儿上去干嘛?
  “也不是那片后山,是祠堂后面的,那地方平时根本没人去,小孩儿好奇心重,回来的时候摔坏了耳朵,还一直捂着哭。”
  “耳朵?”蒲炀察觉到他的话,倏尔抬头看向他,“出了什么事?”
  “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杨鹏咳嗽了声,“就是他耳朵后面多了些小孔,像是被针刺了,乍一看还挺吓人。”
 
 
第二十六章 
  这叫没什么大事?
  蒲炀没说话,心下了然,杨雨申耳后有着和何均一样的伤口,是否真的像泰宁说的那样,他们都遇到了盘据于岸边的煞物,可是……
  临走前,蒲炀状似随意道:“你们这里有湖吗?”
  “湖?没有,”杨鹏有些不解地摇摇头,告诉他,“我从出生开始,住在青山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附近有河有湖。”
  蒲炀回了方叙家,一个人没看见,只有桌上留有一张纸条,上面是燕北声飘逸的几个大字:“去一趟黄城家,很快回。”
  应当是去处理黄城的骨灰去了,蒲炀想着,转头,出门散步的福禄寿和泰宁刚进门。
  “这青山的天气也太差了,”泰宁嫌弃地拍拍裤腿的泥水,“出个门身上全是泥。”
  “谁让你非要出门?”福禄寿翻了个白眼,“这种天气不应该就在家吃吃西瓜玩玩手机吗,跑外面受什么罪?”
  他说着掏出手机看了眼,发现界面还是和昨晚一样,有些困惑地问蒲炀:“不过老大,这村里网络这么不好吗,我手机到现在都没有信号。”
  蒲炀“嗯”了一声:“手机在这地方没用。”
  网瘾少年福禄寿心如死灰,在一旁哀嚎半天,泰宁却悄悄靠近了蒲炀,小声道:“我们早晨在这个村子晃悠了一圈,确实没看到什么湖。“
  不过也算正常,毕竟青山处在两个山脉连接的中间,是难得的一片平原。
  他看见蒲炀毫不意外地应了声,想起这人早晨去了杨雨申家,问了句:“在杨雨申家有什么发现?”
  “他的耳后也有和何均一样的东西,”蒲炀言简意赅,“杨鹏说他在去世之前去过一趟后山。”
  “后山?那条路都滑成什么样子了,我和福禄寿看见都不敢上,怎么着,去看看?”
  蒲炀正有此意,但不是现在,顺口道:“等燕北声回来。”
  泰宁听到他说的话,也没多想,不过脑子地说了声“行”。
  三秒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和意识到自己应了什么的两人同时看向对方:
  “……”
  蒲炀眯缝了一下眼睛,语气凉飕飕的:“你知道他不是燕南?”
  “……”泰宁不甘示弱,“你不是也知道了吗?”
  蒲炀都要被不要脸的土地爷给逗笑了,似笑非笑:“泰大爷年纪虽然大了,脑子转得还挺快。”
  是个倒打一耙的好手。
  这边燕北声撑着伞,一手托着骨灰盒,顺着山路走到了黄城家。
  这地方常年不住人,野草生得半人高,芭蕉叶险些盖了大半个庭院,穿着衬衣黑裤的男人漫步从杂草中经过,所到之处,花草尽数枯萎,凭白空出一条路来。
  黄城家背后是一片竹林,枝繁叶茂,好像除了老旧的瓦屋,其他所有活物都生得再好不过,大门上挂了一把生锈的锁,燕北声抬手轻抚,门应声而开,里面结了满满的蜘蛛网,灰尘积了厚厚一层。
  燕北声扔了张符,等里面干净后才抬脚走进屋里,沉默地俯身,将骨灰盒放在柜子里,然后头也没回地朝身后道:“出来吧。”
  门后的身影怔愣两秒,才悻悻走了过来:“燕老师。”
  “你怎么发现的?”
  背对着自己的男人长指摩挲着骨灰盒一角,那里有些溅上的泥点,闻言也不回答他的话,只是语气散漫道:“为什么跟着我?”
  “我……我有事想找你帮忙!”
  燕北声落锁,慢慢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躬下身的人:“什么事?”
  “我觉得我们的村子有些不对劲,很多人经常会莫名地失去意识,”说话的人踌躇着看了眼燕北声,发现这人面色没有半点变化,又继续道,“他们会经常做一下很奇怪的事,说一些很奇怪的话。”
  “比如?”
  躬着身体的人看不清脸色:“比如……大半夜的冒雨排着队前往祠堂。”
  燕北声表情依旧看不出喜怒,慢悠悠地开了口:“知道了。”
  然后抬脚就要往外走。
  “求你——”这人见状,竟是猛一伸手拉住他的袖子,语气诚恳而严肃,像是别无他法,哀求道,“帮帮我们。”
  “帮你们可以,”燕北声看着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慢条斯理地看向他,“但是方叙,你不应该找蒲炀帮忙吗,为什么找我?”
  话音刚落,方叙的手像是被烈火灼烧般烫得一颤,瞬间收了回去,低着头支支吾吾不说话。
  “对了,”燕北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偏头靠近方叙一点,开口,“这么脏的路,你鞋子干净得有些过分了。”
  然后甫一抬手,一道火光闪过,犹如尖锋利刃,直接把这“人”劈成了两半。
  滴血未见,“砰”一声轻响,“方叙”整个变成了一个被破开的气球,漏气般飞快倒落在地,化成了一张轻飘飘的纸。
  燕北声蹲下身饶有兴致地盯着地上倒颜料似的纸片,不知想到什么,嘲讽地说了句:“这么多年不见,我还以为你要亲自迎接我。”
  “可见四娘年纪虽长,还是不懂礼数周全。”
  他起身离开,门被关上的同一时刻,地上的纸无火自燃,瞬间消散成烟,连同燕北声的最后一句话飘出窗外散往西方:“下次见,记得有诚意一点。”
  。
  吃过饭后,泰宁上楼,看见燕北声坐在窗前,沉吟片刻,敲门而进。
  燕北声头也不回,雨势渐大,有雨水落进窗内,他起身按下窗闸,淡声开口:“找到人了?”
  “具体地点不知,但大方向应该是西方,”泰宁道,“青山往西是那个最大的祠堂,还要往里走?”
  “祠堂……”燕北声望着雨幕,想到上一个雨夜,青山全民握着火把前往祠堂的诡异场景,思索片刻,“先去祠堂看看。”
  “距离千年祭也没多少天了,这一出,”燕北声眼睫微动,倾泻半尾眸光,意味深长道,“他这是坐不住了。”
  “要告诉蒲炀吗?”
  燕北声拿书的手一顿,转头看向泰宁,理所当然:“不然?”
  他说完后想起什么,“啊”了一声,垂下的目光扫过泰宁:“我以为你们相处得不错。”
  站在燕北声几步远的老头子却鲜有地沉下脸,沉默片刻才牵动眼角,抬起头,眼珠里盖着年迈的浑浊,冷笑一声:“我向来不记仇。”
  更遑论八百年前的陈年旧事。
  “是吗,”燕北声哂笑道,“你这话会让我以为我认识两个泰宁。”
  “担心他就直说,几百年了还这么别扭,”燕北声越过他打开门,末了只留给他一句,“我的占有欲倒也没有那么强。”
  ……
  呆愣在原地的土地爷反应过来后吐了几声国骂,拉倒吧,丫的换了张皮还是那副德行,完全忘记谈话的初衷是想质问燕始祖为何向蒲炀自报家门。
  福禄寿打着把小花伞,小心翼翼地越过水洼跟个小尾巴似地缀在两人身后,望着他们的背影敢怒不敢言。
  所以为什么,一个两个,这么大的雨天不好好呆在家非要往外跑,阴司的公务竟然也如此繁忙?
  可他又不是提行使,一官半职都没有,福利津贴也捞不着,凭什么也要跟着?
  跟着就算了,凭什么那两个人都是帅拉的黑伞,身高腿长打着贼有范儿,自己只能拿一把小花伞??
  “还想着呢?”泰宁十分幼稚地拿伞碰了下他的,水珠便哗啦啦落下一片,语重心长道,“这边太危险,留你一个人不放心。”
  福禄寿不服:“能有多不放心,我又不……”
  雨声太大,前面的两个人谁也没注意后面的交谈声,只是默契而沉默地赶着路,燕北声总是习惯走在蒲炀左侧,靠近路边,让蒲炀凭白生出种错觉,好像有过很多时候,他们就是这样的位置,走过了很长的路。
  往后是八千里风月长安,往前是三四叶轻舟万重。
  “到了。”散漫的两个字倏然将蒲炀拉回现实,一座老旧半新的土楼隐在雨水打成的雾里,门上染了红漆,一个女人背对众人,正静静坐在蒲团上。
  蒲炀视线定格在那个背影上,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杨雨申的母亲杨连萍。
  难怪自己早晨没有在杨鹏家见到她,原来是在这里。
  只是没想到青山村妇联主任的业务还挺广泛。
  燕北声率先开口,收了伞,抬手敲了敲门:“您好。”
  杨连萍缓慢地转过身,似乎是错觉,蒲炀觉得自己好像看到她瞳色由红转黑,停了好一会儿,才把视线放在众人身上,霎时变了脸色:“你们来这儿干嘛?这不是你们外乡人该来的地方!”
  “不是,我们就是来参观一下,”被泰宁一把推出来的福禄寿苦不堪言,表情却管理到位地露出两颗虎牙,模样乖巧,“姐姐你就让我们进去看看吧,我们保证只看不碰。”
  ……
  杨连萍眨眨眼睛,看着福禄寿期待的眼神,停顿两秒,严词拒绝了众人的请求。
  众人铩羽而归,向来人见人爱的福禄寿同学自觉深受打击,跟个打焉儿的向日葵垂着头不说话,旁边的泰宁呼噜一把他的头,突然想起什么:“等等。”
  他转头有些兴奋地看着两人:“我听说他们好像会换班,或许可以趁那个时候去。”
  燕北声看了眼时间:“什么时候?”
  泰宁:“就白夜班交换的时候,应该是晚上十点。”
  “十点?那我必须来,”福禄寿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她不让我进,我还非要进给她看!”
  晚上十点,众人冒着小雨,躲过交接的两人,如愿进到了祠堂内。
  厅内无灯,只燃了几盏璧烛,柱子上系着数不清的红条,不算大的空间内一半都放着牌位,从高到低,次序井然,而牌位后方还安置着一座佛像,不大,隐在密密麻麻的红条后,加上光线不好,一时很难让人看清,连燕北声和蒲炀都只能窥见一星半点。
  “这什么佛啊?”福禄寿踮着脚开了电筒,白光斜射上去,红条被风吹起,那座佛像终于清晰地出现在四人眼前。
  可蒲炀和燕北声却紧紧皱起了眉头。
  这座供奉在青山祠堂的佛像,为何和黄城家里的如出一辙?!
 
 
第二十七章 
  无佛珠,无袈裟,头戴金冠,最令两人熟悉的,是它手里的那根权杖。
  它们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黄城的佛像来自哪里?这座佛像对青山有什么意义?
  一时间,疑窦丛生,蒲炀和燕北声在黑暗中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这什么形状,怎么怪怪的?”福禄寿嘟囔了句,无趣地关了手电筒,转而观察柱子上的红条。
  这红条虽然不精致,但每条上面都写了字,泰宁和福禄寿凑在一块看了好一会儿,有的是“何柳 2001年七月廿十三卯时生”,有的是“杨连萍 1976年三月十四寅时生”……
  这上面记录的竟是是青山村每个人的生辰,从上世纪到今年,无一例外。
  密密麻麻的红条遍布在各个角落,不知道为什么,福禄寿莫名觉得有点瘆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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