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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殓(玄幻灵异)——四维棱镜

时间:2024-07-14 09:37:08  作者:四维棱镜
  “你们谁干的?放开我,告诉你我可是可以举报你们的!”庆春奋力挣扎,心中惊骇不已,面色苍白的那个小白脸还在不慌不忙地喝茶,另一个倒是抬脚走过来了,他望着那人不急不徐的步伐,莫名有点害怕。
  眼前的人比自己高了太多,庆春竭力控制住自己想往后退的欲望,仰头挺胸直视他:“你,你想干什么?”
  面前的男人明明一副温文尔雅的长相,连眼睛上扬的弧度都是刚刚好的礼貌,可他盯着人看的时候莫名让庆春发怵,庆春不自觉地吞咽了口口水,听见这人很轻地开口:“问你话呢,听不到吗?”
  “……”庆春梗住脖子,终于开口,“这里与世隔绝,外人都没有几个,能出什么事,安宁和乐,好着呢!”
  “是吗,”面前的男人好似随口说应和了一声,面无表情地垂下眼,下一句话却如同惊雷炸在庆春耳边,“当年你求我为你谋份差事,说是要改过自新,定会殚精竭虑,在所不辞……”
  “可庆春,如今你老来年岁,玩忽职守,是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吗?”
  庆春只觉脑子轰隆一声,被炸成了渣。
  “……”方才还倚老卖老的老人此刻脸色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整个人猝然跪倒在地,双手抚地,颤抖着道,“竟不知是燕始祖大驾,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燕北声讥讽一笑:“我竟也不知这地方的土地爷是你,好一个安宁和乐。”
  傲慢的土地爷变成了一个缩着身子一动不敢动的鹌鹑,燕北声古井无波的声音却让庆春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久久不敢言语。
  在整个过程中未置一词的蒲炀这才开口:“我们在几个村民的手上发现了脓疮,像是时日已久,你当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脓疮?”庆春蓦地抬头看向他,声音大得险些劈了叉,“这种东西怎么会进来?”
  燕北声斜睨了他一眼:“是啊,怎么会进来,这不得问问你吗?”
  “我……”庆春十分羞愧地抹了把眼,“这地方历年来都是一个样,里面的人很少出去,外面的人也不怎么进来,我们最近都把重心放在了东边,对这里确实是缺乏管理。”
  “谁知道竟然能出这种事?”
  燕北声皱眉:“你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庆春摇了摇头:“从未——”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人还未开口,就听“咚咚”几声,木板楼被人踩过,方叙一边穿衣服一边跑下来:“村长死了!”
  庆春也收到消息,急忙拿出生死簿:“确有其事,簿上记载,何均死在四分钟前。”
  “四分钟?”蒲炀拧着眉望向方叙的背影,这么短的时间,他是怎么收到消息的?
  不止是方叙,等三人出了门,才发现路上基本都是匆忙赶路的村民,有的连鞋都没穿,目的地非常一致,他们无声地对视一眼,也跟着挤进了人群。
  何均家附近被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远远的也只能听到里屋的嚎啕大哭,蒲炀三人想进去一探究竟,却被拦在了最外面。
  “这是青山村的事,不方便外人掺和。”小伙子冷冰冰地伸出手,面色不虞地挡在他们前方。
  蒲炀认出来这人就是今早下葬时抬棺的人之一,他不动声色地偏头看了一眼土屋,没说话。
  何均家的这栋屋子,从里到外,全是煞气。
  燕北声多半也察觉到了,上前一步朝小伙子微微一笑:“我们是方叙的朋友,殡葬行业的,应该能帮上忙。”
  里面的方叙似乎叫了小伙子一声,小伙子出来后态度比之前好了些,但眼神仍有些忌惮:“跟我来。”
  何均家条件不算好,土墙木门,顶上是青瓦,蒲炀半弯着腰进了门,被里面的煞气熏得眼睛都闭上了。
  外面椅子上坐着的应该是何均的家人,有的在哭,有的沉默,燕北声朝那边随意看了眼,下意识眯了下眼睛。
  应当是事发突然,他们一家人都只穿了短袖大褂,一个沉默坐在板凳上的男孩呆愣望着地面,手臂上遍布着铜币大小的疤口和脓疮。
  何均的尸体摆放在里屋,蒲炀进去的时候方叙正在给他穿老衣,略大一个号的长衫盘扣从上而下被系上,看见他来说了一声:“帮个忙,给他翻个身。”
  蒲炀没说话,站在原地双手合并置于胸前,微微朝何均点了点头。
  其实单看起来,刻板印象作祟,很少有人会觉得蒲炀是殡葬师,可等见过他真正上手,又觉得这人好像再适合不过,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很干净利落,连手肘抬起,放下的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手法熟练而赏心悦目。
  因为工作的关系,蒲炀常年着一身黑,昏黄的灯光下只能看见他低下的侧脸,在睫毛下方打出一片浓墨的阴影,明明面无表情,却莫名显得有些温和,连同身上一贯的肃杀冷意也消散不少。
  燕北声盯着那边合作默契的两人,突然想起他在泰宁住在蒲炀家的时候,福禄寿的母亲连门都不愿意进,甚至毫不留情地说“晦气”,哪怕就在这里,何均家外围了那么多人,真正愿意进来的却很少,这其实相当正常,人们对于死亡总是避之若蛇蝎,好像靠近了,自己也会沾上某些气味一样。
  所以他很难想象蒲炀一个泰大金融专业毕业的高材生,会选择来做这个行业……
  燕北声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却察觉到蒲炀的动作倏然一顿,眉角几乎是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等方叙出去叫人后,蒲炀抬起头来看了燕北声一眼。
  燕北声无声地走过去,俯下身,待蒲炀把何均的脸转开一点,露出他的耳后。
  燕北声盯着那处久久没有说话。
  只见数十个针口细的伤口隐于何均耳后,密密麻麻聚在一起,黑雾悄无声息地从孔洞飘出。
 
 
第二十五章 后山
  方叙推门而进,另外几人抬着棺进来,然后合力将何均装入棺材,不知谁放了鞭炮,村委会带着音箱赶来,哀乐撞响整个夜空。
  一葬毕,一葬又起。
  蒲炀本来准备问一下何均的死因,可其他人对他们太过忌惮,话里话外都是不配合,只得作罢。
  只是回去后方叙告诉他们,听说是何均晚上到地里看庄稼,一个跟头栽下去,就再也没有起来。
  可谁会闲到临近暴雨,大晚上跑到地里看庄稼?
  蒲炀想到刚才在何均家看见的东西,托着下巴看向燕北声:“何均耳朵后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不大一块地方布满了针孔,乍一看和过滤器没差,要是个密集恐惧症看见了,当场就得交代过去。
  “我没见过,应该是吸食灵识一类的东西,”燕北声脑子里还转悠着何均家那个小孩儿手臂上的脓疮,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躯体控制、脓疮,如果真的是蛊毒,按照他们现在的症状,离发病应该没有多少时间了。
  燕北声沉吟片刻,让庆春查一下青山是否有凶煞的踪迹,老头接到命令后着急将功补过,瞬间遁地消失。
  一个老头走了,另一个老头姗姗来迟,带着昏昏欲睡的福禄寿同学,在大半夜敲响了方叙家的大门。
  “这一路让我们真是好走啊,”泰宁裤腿上全是泥,进门就相当嫌弃地满屋找刷子,“这深山老林,都快与世隔绝了吧!”
  “这几天正好下雨,”蒲炀看了眼躺在沙发上已经睡死过去的福禄寿,“他怎么也来了?”
  “说是什么实地调研考察,”泰宁长长舒了口气,灌了两杯茶,朝福禄寿努努下巴,“开一天车,估计累瘫了。”
  他笑了笑:“早上还跟我说呢,反正放暑假了,权当旅游。”
  “旅游?”燕北声闻言挑了挑眉梢,意味深长道,“这地方可不太好玩。”
  搞不好自己就是下一个过滤筛。
  泰宁一听他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身体前倾饶有意味道:“怎么说,有发现?”
  燕北声三言两语讲完,泰宁面色不复刚才,花白的眉毛都拧成一团:“过滤筛?”
  “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东西我应该见过,”泰宁手抚摸着白胡子,缓缓开口,“大概是三四百年以前,我曾经在沿海遇到过这种煞,它的本体形似蜘蛛,却住在水里,鱼靠两边的腮呼吸,它没有这个东西,所以就蛰伏于岸边,遇到过路人就将他们拖入水里,人有了腮,它也就有了活气。”
  “可这些人灵识耗尽之后就没了价值,如同起垢生尘的过滤筛,发挥不了作用,自然就会死亡。”
  可两人听完后却同时皱起了眉头,燕北声悠悠地托着下巴,淡声重复了一句:“沿海?”
  可他们这是深山。
  而且他们来青山这么几天了,更从未听说过这里有海有河,又怎么会盘据着那个东西?
  “等后面有机会找方叙问问,”蒲炀最后说。
  泰宁二人到得晚,现在已经快凌晨,蒲炀睡觉前下意识地往窗边望了眼,没再看见和昨晚一样浩浩荡荡的队伍,不知道是何均去世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今晚没有,”燕北声站到他旁边,抄着手扫了一眼窗外,安静得死寂,连虫鸣都几乎没有,他转头看着目光沉静的蒲炀,“不睡觉?”
  “不睡。”
  燕北声微挑了下眉梢,看着他没说话。
  “我刚收到信息,听说我的第二个任务来了,”蒲炀朝他挥了挥手中的信纸,“但忘性大的泰大爷貌似忘记了,我决定再等等他。”
  果然没过多久,敲门声响起,正是记性不好的土地爷,气喘吁吁地递给他一个文件夹:“刚收到的,你的第二个任务。”
  “你的刚刚过得还挺长,”蒲炀接过来翻了两眼,随口问他,“我还以为我只负责泰宁市。”
  “哎你这话说的,”泰宁选择性忽略他的前半句话,义正言辞道,“你们临时工的工作性质非常灵活,随机性足,发挥的空间自然也大。”
  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的土地爷这番话翻译过来的意思大概是“临时工没有地区限制,好比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苦力蒲老板老板皮笑肉不笑地朝他扯了扯嘴角。
  泰宁轻咳一声,功成身退:“行了我也不打扰了,你先睡,有什么事明天说。”
  蒲炀这次的任务目标依旧是捉捕一个逃走的生魂,是青山的一个十岁大小的男生,叫杨雨申,脑梗去世,五天前消失,至今没有消息。
  燕北声和蒲炀现在对于睡在同一张床上已经相当坦然了,临睡前燕北声看另一边还在看资料的蒲炀表情有些不对,还表示了适当的关心:“这次的目标有难度?”
  “不是,”蒲炀摇摇头,把文件夹合上,问他,“这个男孩的关系网上显示,他的母亲是杨连萍,我老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杨连萍?”
  蒲炀看向他:“怎么?”
  “带我们进村的女人就叫杨连萍,”燕北声简短道,“我听他们提过一嘴,她似乎是青山村的妇联主任。”
  蒲炀瞬间了然,可下一秒脸色却更不好看了。
  好一会儿,燕北声才听他开口继续道:“杨雨申五天前就失踪了,杨连萍三天前接的我们……”
  难怪不得那天的杨连萍手上也绑着一根孝布,难怪不得那时他明明在村口听到哀乐,到了方叙家反而又消失了。
  如果那几天办葬礼的根本不止方叙父亲一个人呢?
  如果当时办葬礼的还有名叫杨雨申的男生呢?
  可蒲炀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太对,好像是一个很非常明显的细节但却被自己忽略了,是什么呢……
  旁边已经躺下的燕北声却突然出声,语气有些耐人寻味:“不过那天杨连萍接我们的时候可并没有表现出丧子之痛,还是说……这位杨妇联主任的抗压能力强得有些过分呢?”
  他的尾音拖得很轻,轻轻巧巧地落在蒲炀耳边,却如同深雷炸裂。
  没错,是杨连萍的态度!
  蒲炀仔仔细细回忆完所有细节,几乎将杨连萍的每一句话都在脑海中跑了一遍,几乎可以断定,那时候的杨连萍,出了手臂上系着一根象征性的孝帕以外,再看不出有任何伤心的地方,反倒是对他们两个外人的忌惮表露得十分明显。
  真的会有母亲对孩子的去世如此淡然吗?
  蒲炀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有些反常。
  身边的人突然细细簌簌动了两下,几秒后有冰凉的指尖松松握了下自己的手腕,燕北声带着懒散的嗓音送至耳边,带着点隐约戏谑:“还不睡小心变成泰大爷。”
  蒲炀活络的思维在想到泰宁那略显稀疏的毛发后倏然静止,片刻后决定不理会他重新捡起琐碎的线索,下一秒不出意料,又失败了。
  所以这人为什么还要握着自己的手腕?
  蒲炀抿着唇把文件夹放到一边,然后垂眸看着燕北声的手:“松开,我关灯。”
  第二天蒲炀起来后先去了趟杨雨申家,家里只有杨雨申的父亲杨鹏,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杨鹏披着件外套,站在门口目光不善地望着这个冷淡好看的青年。
  青年撑着一把黑伞,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不时偏过头咳两声,明明看起来毫无威胁连阵穿堂风都能吹倒,但他望进那一双瞳色太浅太平静的眼,莫名生出一点极为不好的直觉,好像这个外乡人的到来,会把自己的生活,连同整个青山村都搅得地覆天翻。
  一定是他的错觉,杨鹏想。
  面对自己如临大敌的眼神,蒲炀只是略微一颔首,语气冷淡,态度却称得上周到:“请问您是杨雨申的父亲杨鹏吗?”
  但杨鹏听到杨雨申三个字后,脸色直接变成了煞白,跟打湿了雨的白纸,整张脸都透着死气:“你想干什么?”
  “不用这么戒备,”蒲炀还站在雨中,也不急,还是平平淡淡地看着他,“我就是想问问杨雨申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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