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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殓(玄幻灵异)——四维棱镜

时间:2024-07-14 09:37:08  作者:四维棱镜
  这些地方不禁鞭,隔得老远就能听到劈里啪啦的鞭炮声,不时还有敲锣打鼓声传出来,显然还保留着很多丧葬风俗,两人刚下车就被拦住,一个穿着汗衫,手臂上系着一根孝帕的女人目光不善地看着这两个陌生人:“你们是谁?从哪儿来的?”
  “我是方叙的朋友,”蒲炀道,旁边的燕北声目光却穿过村子,不知道在看什么,几秒后才收回视线,朝女人点点头:“我来送黄城的骨灰。”
  “黄城??”女人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手里的盒子,嘴巴大张,“是老黄家的大儿子?”
  他们哪知道有几个老黄家,燕北声挑了下眉:“应该是。”
  “老的死了,小的现在也死完了,真是作孽……”女人低头不敢再多看两人一眼,领着他们往里走,“走吧,送你们过去。”
  越往里走,燕北声的眉头就皱得越紧,不仅是他,蒲炀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刚才在村子外隔得远尚且不太清晰,进来这么久才察觉他们好像没怎么在路上见到过人。
  农村的房屋一幢幢隔得不算太紧密,但走了这么久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就有些扯淡了,蒲炀抬头往楼上望了眼,却看见窗户里的人影猛地关上了窗,倒像是在躲着他们一样。
  哀乐从村尾一直传到村头,蒲炀和燕北声对视一眼,悄悄拿出了罗盘,意料之内的,没有什么反应。
  蒲炀想了想,拿出手机准备给方叙打电话,谁知刚拿出来女人就好像背后有眼睛一样,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们村子是打不出去电话的,这东西在我们这儿没用。”
  “没用?”蒲炀皱了下眉,那方叙是怎么打给他的?
  燕北声两只手抱着盒子,倒是面色如常:“现在还没有通网应该不太可能吧。”
  “跟网络没关系,”女人面色几转,还是选择了大而化之,含糊其词,“反正就是没用。”
  燕北声:“那你们怎么和外面联系?”
  “外面?”女人闻言抬起头望了望天,风声略过田野,整片天幕都被黑沉沉的乌云霸占,有种山雨欲来的预兆,她目光虔诚,神神叨叨地开口:“等太阳照常升起就好了……黑夜过后,光明长存。”
  只有有了光明,才能看得见一切,才能让那些东西无处遁形,这是老祖宗教给他们的,她牢记于心。
  可这话听进另外两人耳朵就有些不对劲了,给人的感觉像是进了什么不好的组织,燕北声悄悄靠近蒲炀一点,轻声道:“听说现在农村传销挺严重,他们不会是——”
  “蒲炀!”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他,两人抬眼,一下看见拐角处对着他们挥手的方叙。
  蒲炀朝方叙点了点头,整个村子依旧很沉默,刚才很近的鞭炮声和哀乐已经逐渐远去,再听不清晰了。
  两人告别引路的女人,跟着方叙往里走,方叙头上围着块拖至脚下的孝布,情绪听上去已经好了很多:“我以为你晚上才到呢,幸好到得早,不然待会儿下大雨了才麻烦。”
  “租了辆车,”天色越来越暗,蒲炀在暗沉的光线下状似随意地打量着四周,“你们这里电话打不出去?”
  方叙头都没回:“偶尔能打出去,这地方与世隔绝久了,没那么需要网络这东西。”
  这就纯属是在放屁了,两人都没接话,看着房门紧闭的农户,不知道在想什么。
  青山村建在连绵不断的山脉正中央凹陷处,东南西北隔哪个方向都远,进来难出去更难,路上甚至都不是水泥路,干燥的泥土经风一吹立刻带起大片灰尘,房屋大多是瓦房,只有少数平房顶上放着几个太阳能热水器。
  毫不夸张地说,这里和蒲炀认知里的二十二世纪压根没什么关系,怪不得当初黄城死也要往外考。
  唯一算得上特别一点的建筑是土路尽头的一幢红瓦白墙土楼,瓦顶很旧,看上去颇有些年岁,但墙依旧是白的,应当是被精心护理过。
  “那是什么地方?”燕北声突然问了句。
  方叙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里啊,村里的祠堂,年年过年都要去供奉香火的。”
  燕北声点点头没再说话。
  方叙家是一半土房一半平方,客厅里清空停放的棺材,黑白照片摆在八仙桌上,这是俗称的停灵,遗体停放在棺材内三天左右,落后的地方还沿用土葬,凌晨上山下葬,有人称之为坐夜,也有人称它为大殓。
  他家里没什么人,完全不像一般农村那样热闹,只有廖廖几个人站在客厅外的空地上聊天,看见蒲炀和燕北声后立刻闭上了嘴,视线紧紧盯着这边。
  两人到了堂屋坐下,方叙才看向燕北声:“这位是?”
  “燕北声,”燕北声微微点了下头,“来送黄城回家。”
  “黄城?”方叙给倒了两杯茶递给他们,闻言有些惊讶地往四周望了几眼,“他人呢?”
  燕北声朝一边的骨灰盒抬了抬下巴。
  “……”方叙吃惊地看着盒子,“死……死了??”
  蒲炀三言两语带过,方叙摇了摇头:“我没怎么见过他,听说他是个很能干的人,可惜了。”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方叙看看时间:“都六点多了?你们还没吃饭吧,我给你们做点吃的去。”
  屋子里只剩蒲炀和燕北声两人。
  天边一道白光闪过,接着是轰隆作响的雷声,不多时,雨滴劈里啪啦打在了屋檐上,燕北声靠着窗,目光透过雨幕看了一会儿,听见蒲炀靠着竹椅开口:“这个村子不对劲。”
  燕北声转头看向蒲炀,这人闭上眼,手松松扶在柄侧,慢声道,“我以为我们在村口听到的锣鼓和哀乐是方叙家的,可到了这儿反而没了,还有哪儿在办丧事呢?”
  “还有这里的人,农村办丧事声势很大,我在泰宁接到方叙电话的时候他那边吵得不行,结果到了这边,他家几乎一个人都没有,每户人家都房门紧闭,像是……”
  “像是在躲着我们,”燕北声接了句,从他的方向正好能隐约看到祠堂的轮廓,红瓦在昏暗中像是泛着奇异的光芒,“再等等看。”
  瓦屋年久失修,挡不住大雨,雨水顺着瓦缝稀沥沥地落进屋里,吃过饭方叙有些头疼地看了眼外面,雨势正盛,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瓦房肯定是不能住了,你们今晚就睡平房?房间是有点少,可能需要你们两个挤挤,”方叙换了香烛,火苗颤巍巍在冷空中摇曳着,“正好我晚上守灵,不睡觉。”
  蒲炀却没什么表情地理了下袖口,坐到沙发上:“今晚我守。”
  方叙立刻打断他:“哪有你来守灵的说法,我是儿子肯定得我来——”
  “你一个人吃不消,”燕北声打断他,转头看向蒲炀,“过会儿我来换你。”
  “好。”
  晚上雨下得更大了,蒲炀夹了两块炭放进火盆里,盯着闪烁的火星,关节泛着刺骨的痛,自己身体确实越来越吃不消,蒲炀心里明白,按照以前,一场雨不会这么难捱。
  袖口上缩,露出了手腕处的手环,蒲炀不知道它的原理是什么,但的确让腕口流经的血液温暖了不少,连带着身上也暖和起来。
  大概是他们始祖闲着没事研制的小玩意。
  一件羊绒大衣被人披到自己身上,蒲炀转身,看见燕北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后,双手撑着椅背,手背很轻地贴了下自己脸侧,随口道:“都快冻成雪人了。”
  八月份正热的天气,再大的雨应该也只感觉凉爽,蒲炀不知道这人是怎么看出来自己很冷的,便仰头问了句:“你怎么知道?”
  从他的角度能很清晰地看到燕北声黑沉沉的眼,眼皮懒懒垂着,和泰宁的燕老师相去甚远,燕北声手点了下他的眼尾,轻笑道:“你这里都冷红了。”
  蒲炀倏然低头,让站着的人只能欣赏乌黑的头顶,用一贯冷淡的语气道,“是火光。”
  燕北声可有可无地应了声,也不知道信没信,在蒲炀旁边坐下:“我来,你先去睡。”
  “十二点还没过吧?”蒲炀看了眼手机,起身活动几步,“在车上睡了挺久,不困。”
  燕北声还没说话,就见蒲炀突然目光一滞,转身看向自己:“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燕北声凝神片刻,还真听见了雨声中夹杂的琐碎声,像是有人在说话,但听得不清晰:“是外面。”
  两人同时站在窗口,透过雨幕看见外面的景象却双双怔住。
  只见原本空无一人的土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排成了长队,火把照亮的火光从后往前延伸,而村民们在雨中迈动着僵硬呆滞的步伐,缓慢地向尽头的祠堂走去。
 
 
第二十四章 
  良久,燕北声好似感慨道:“这火把质量不错。”
  这么大的雨都淋不湿。
  蒲炀似乎是无语了片刻,盯着人群没说话,他最近夜里的视力越发的好,到现在已经基本可以清晰视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提行使的缘故,就这么看了两三秒,他视线突然一顿:“第一排穿着白上衣的女人是不是村口带路的那个?”
  燕北声果然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个女人,不仅是他,还有在门口聊天的几人,全部举着火把,像是在进行什么神秘的仪式,等燕北声扫视到末尾,还看见了一个特别眼熟的人。
  头上带着块长孝布,火把高举过头顶,不是方叙是谁?
  蒲炀倏尔转头看向他:“方叙什么时候出去的?”
  “没注意,”燕北声微微耸了下肩,“我下来的时候没看见他。”
  窗外的人乌泱泱地朝祠堂行进着,呜鸣的雷声与闪电交汇,齐刷刷打在地上,慢慢地,那幢土楼灯火渐明,人影渐稀,像是一次进入了土楼。
  可一幢土楼,真的容得下这么多人?
  “他们像是在做什么祭祀活动,”蒲炀眯缝了下眼睛,盯着末尾的方叙,“可似乎并没有意识。”
  就像是听从指令后运行的程序,机械又刻板。
  蒲炀望向燕北声,听着这人没什么情绪的声音:“是蛊毒。”
  “蛊毒……”蒲炀悄声重复了一遍,心中疑窦丛生,想混进村民一探究竟,不知为何,下意识地看向燕北声。
  燕北声一眼看穿他心思,按住蒲炀准备脱下大衣的手,眼里全是不赞同:“这么大的雨,你能去,去了就不一定能回来。”
  按照蒲炀现在的体质,淋上一场这样的雨,跟在冰窖里呆上个三两天没差。
  但蒲炀估计不会听。
  可出乎燕北声意料地,蒲炀反而裹紧了大衣,抬脚坐回了椅子上:“那后面再说。”
  剩下燕北声靠在原地,有些意外地摇头笑了。
  后半夜窗外没了动静,只是天亮后蒲炀起床,路过方叙房间看了一眼,那双摆在床边的鞋四周全是泥浆。
  他晚上的的确确出去过。
  本来方叙的父亲应该是明早下葬,可往后好几天接连大雨,方叙又找先生算了八字,索性将出灵改在今天。
  清晨的山路很滑,稍不注意人就得在土路上摔一跤,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扛着棺材四角,力道十足地喊着丧号,方叙端拿遗照走在最前,纸钱飞了满天,鞭炮声从山脚一直响到山顶,声音大得晨雾都被炸开大半。
  农村的白事讲究的就是热闹,敲锣打鼓,力求让人走的最后一程足够体面,在世的人也求个心安。
  时辰到,下棺,定棺,新土堆成一个小小的山包,方叙一个大小伙子哭成了傻子,蒲炀把他扶到一边,看着红色的鞭炮纸炸上天,后面跟着的人也有不少在低低啜泣着,蒲炀扫了眼,却发现不少人穿的竟然都是长袖。
  青山村竟还有穿长袖送葬的说法?
  蒲炀对旁边的燕北声使了个眼色,燕北声无声地朝他眨了下眼睛,下山时脚下一滑,一不小心抓住了身旁一个小伙子的袖口,拉得他往后一仰,布料也被带着往上滑了一截。
  “不好意思,”燕北声十分欠然地冲小伙子摆了摆手,态度诚挚,“刚下过雨的地太滑。”
  小伙子猛地把手从燕北声手里挣脱,连忙把袖口拉下来,有些匆忙道:“小心一点啊。”
  “实在不好意思,”燕北声充满歉意地朝远去的人道,等人走开后脸色唰地沉了下来,眼里布满了森森冷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落后的蒲炀慢悠悠地和他并排,目视前方,平静道:“他们的手上有东西,刚看一个女人露出来的。”
  “我看到了,”燕北声面色未变,声音淡如白水,“那是脓疮。”
  那个小伙子的手臂自手腕往上,数处全是拇指大小的脓疮,边缘发白,看上去十分骇人。
  模样竟和某些古怪的疫病有些相似。
  蒲炀没多说什么,看向他:“管还是不管?”
  “找一下这地方的土地爷吧,”燕始祖叹了口气,“走到哪儿哪儿就出事,这什么破体质。”
  晚上当地土地爷被一纸飞书直接从阴司砸到人间,站在房间中央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两个陌生人:“就是你们找我?”
  “找你问点事,”这两人一个病秧子,一个看着手无缚鸡之力,除了长得好看外瞧着全是废物点心,面色温和的那个率先开口,“最近青山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这片地方的土地爷叫庆春,闻言下巴一扬,态度十分不配合,趾高气昂道:“这是阴司要事,我无权奉告。”
  蒲炀喝了口茶,看着老头子一副不认识不合作的高傲样子,突然格外想念泰宁。
  所以地域社会发展不同是有原因的,看看人泰宁市,欣欣向荣,去年还被评为“全国十大先进城市”,再看看青山村,连电话都打不出去。
  真是高下立见。
  庆春本来在阴司好好地吃着饭喝着酒,突然被叫回地上,本以为是哪个上司下乡检查,一看是两个小白脸,自觉不用给什么好脸色,说完就想往地下钻,谁知身子刚入土里半截就被定得死死的,动都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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