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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殓(玄幻灵异)——四维棱镜

时间:2024-07-14 09:37:08  作者:四维棱镜
  下车前她站在走道上,门外是等着她的人,蒲炀看着女生很轻松地朝自己挥手,说“再见。”
  蒲炀没挥手,也没说“再见”,他们这一行对这个太过忌讳,夏莱也不在意,耸了耸肩准备转身往外走,可在转身前一秒,她看见那个一路上都面无表情的人朝自己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很浅淡的笑意,周身萦绕的冷气便倏然瓦解,好看得要命,对她说“一路顺风”。
  有风沙迷了眼,夏莱揉了揉眼睛,慢慢呼出一口气,抬脚走向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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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青山巫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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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青山
  “据报道,泰宁市泰宁大学校长周国昭昨日突发车祸,紧急送往医院后抢救无效死亡——”
  “老大!”一个身影从窗外翻身进来,怀里抱着块西瓜,把手里拎着的袋子递给蒲炀,“吃瓜。”
  “不吃,”蒲炀眼睛盯着电视,朝福禄寿抬了下下巴,“你们收到消息了?”
  “收到了,就昨下午,”福禄寿坐在矮凳上,口齿不清地应了声,“恶人有恶报,该。”
  蒲炀点点头:“你们学校什么反应?”
  “上面估计正在商量呢,我们该上课上课,该放学放学,实验楼没了那玩意儿,舒坦多了。”福禄寿伸了个懒腰,整个人放松地后仰躺在了沙发上。
  “燕——”手机铃声响起,蒲炀看了眼来电铃声,有些意外地接通,“有事?”
  那头燕南的声音透过电流声显得有些低沉,很随和的语气:“在家吗?”
  蒲炀“嗯”了一声。
  “好,”燕南像是在开车,隐隐约约能听到车鸣,“我还有十分钟到。”
  ……
  所以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是什么?
  蒲炀无声胜有声,没说话,燕南却瞬间领悟到他的意思,笑着说:“这不是怕你生气了吗。”
  “生什么气?”蒲炀声音平稳,直接道,“是指你让我凭白多入了一层幻境吗?”
  那边沉默几秒兀地传出几声笑,低而沉,像羽毛飘过沼泽上空,挠得他心有点痒。
  蒲炀面无表情地听着燕南的笑声,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
  燕南看着已经挂断的手机界面,也没说什么,手打了下方向盘,鸣笛声有些大,旁边的人不得不提高一点音量,问他:“什么时候出发?”
  “这周末。”
  “行,那你先去,”老头子有一搭没一搭看着手机,头也不抬道,“我得回阴司述职,过几天才能赶过去。”
  这老头子不是别人,正是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处理后续事物的土地爷泰宁。
  燕南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有些冷淡,说“不用”。
  “那蒲炀呢?”泰宁问了句,“他这样留在泰宁你放心?”
  “不放心,”燕南想起那天蒲炀煞白的脸色,每说上几句话脸色就差得要命,但相比之下他有更顾虑的地方,解释道,“那边太危险,他撑不住。”
  泰宁闻言,眯着眼睛打量驾驶座的人半天,才刻意了然地点点头:“这样。”
  “不过可惜,”泰宁叹了口气,目光透过挡风板望进车流,“故人未见八百年,这一次,他又得缺席。”
  四娘见了可不又要骂人么?
  燕南是踩着点到的,在蒲炀决定关门的最后几秒,高大的身影从正门迈步进来,看得蒲炀还有点感动。
  他以为二十二世纪的人都流行翻窗。
  “挺准时,”蒲炀托着下巴,看着放下公文包的人随口说了句,“吃了没?”
  燕南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你要做饭?”
  “没吃饭吃点西瓜填填肚子,吃了的话吃点西瓜消消食,”蒲炀抬手指了下桌上的果盘,“福禄寿带的。”
  燕南失笑,坐到蒲炀旁边,松软的沙发陷进去一块儿:“他人呢?没什么事吧,灵识归体可能会有些排斥反应。”
  “被他妈叫回去了,听说是学校的研究课题,”蒲炀眼睛还盯着电视,想起刚才一跃而进的年轻人,似笑非笑,“我看他身体挺好。”
  能飞檐走壁,还吃嘛嘛香。
  “那就行,”燕南和蒲炀一起看着本地新闻报道,好一会儿才说,“黄城葬礼过后我要离开泰宁市一段时间。”
  蒲炀眨了下眼睛,视线还停在电视上,燕南看他反应以为他没听清,正准备再说一遍,就听蒲炀转过头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你今天就是来说这个的?”
  语气很冷,带着蒲炀一贯的冷淡,可燕南看着他在灯光下过分浅的瞳色,和干涩的唇,偏偏一点不生气,反而好整以暇地微笑着反问:“那你觉得我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他感觉面前的人压抑了会儿怒火,没压住,硬邦邦地回了句:“我觉得你今天是来找打的。”
  旁边的人无声地弯了眼睛,突然开口:“对不起。”
  他笑了笑,看着蒲炀有些意外的神色,道:“周国昭家双重幻境的事是我故意的,在你醒来后又把你拉进了一个里面,本来你和黄鸢的记忆我也一起抹消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黄鸢忘了这部分记忆,蒲炀偏偏记得。
  燕南抱着歉意和蒲炀对视:“总之对不住了。”
  蒲炀先是下意识冷冰冰回了句“没事”,沉默一会儿后才缓慢开口:“我记得我在幻境里问过你一句话,还算数吗?”
  蒲炀没明说,燕南却瞬间了然,眼皮敛下看不清情绪,说出口的话却是含着笑意的:“算数。”
  没人知道这一刻他在想什么,同样的,燕北声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做的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如果蒲炀真不记得,他想自己可能永远不会承认。
  可他瞒得住别人,瞒不过自己,燕北声自诩不是个什么好人,说出口的十句话里八句假话,剩下的两句真话,全部留给了蒲炀。
  他不想对蒲炀撒谎,这是本能,是人之常情,他克服不了,也是情理之中。
  蒲炀闭了闭眼睛,他其实没想到燕北声会这么轻易地承认,就像是平日里一件再小不过的小事,承认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为什么?
  他突然想起那天他隐在窗帘后,看着穿着红衣的人破境而入,像是要把整个幻境都活生生拆碎,就为问幻主要一个人。
  蒲炀看着他带着笑意的眼睛,直觉自己和燕北声的关系并没有当下这么简单,没有根据,也不需要来由。
  而且泰宁说过,四大域侯早就在八百年前死光了,他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或者换种说法,泰宁为什么要骗自己,他在顾虑什么?
  蒲炀这样想了,也就这样问了:“可你说过,燕北声八百年前就死了,你骗我?”
  “不算骗你,”燕北声有些无奈地摇头,“和人间相同,阴司也有一套对应的史册,史册上记载,四大始祖皆在八百年前殒了,虽然不知道是谁记载的,但后世都作史书同看。”
  他估计蒲炀经此一事,心里不大舒服,便假幽默了一把:“我现在,大概算作诈尸?”
  旁边的人并没有理会他的冷笑话,扯了下嘴角,不出燕北声意料地站起身,听不清情绪地开口:“我有些困,先睡了。”
  这下好了,燕南也不愿意叫,干脆连称呼也没了。
  燕北声手懒懒搭在沙发上,看着这人的背影笑了笑,叫住他:“蒲老板,明天黄城葬礼,我们一起去?”
  蒲炀只停下脚步,没回身,淡淡说了句:“我得带东西。”
  这是让他留下的意思,燕北声心里琢磨了下,觉得这人应该没有想象中的生气,这么多年不见,脾气倒是好了些。
  于是说了声“好”。
  他跟逗猫似地,又叫了蒲炀一声,看着这人一副冷冰冰的棺材脸,也不急,伸出手臂懒懒朝蒲炀挥了挥:“晚安。”
  蒲炀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关门的声音有些大,在空旷的夜里格外明显,只剩燕北声靠坐在沙发上,耳边是回绕的打击声。
  果然,脾气变好是自己的错觉。
  燕北声“啧”了一声,仰头闭上眼,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手指想着,这一回,又该怎么哄呢?
  黄城孤家寡人一个,走的时候什么也没留,倒是之后在他家找到一份遗嘱,无头无尾,直说希望他的骨灰能洒在青山村,燕南和校方商量后接下了这个差事,正好,他要去青山找一个人。
  两人到殡仪馆的时候,人到得不算多,黄城无亲无友,唯有几位校领导人出席,他们学校经历这一番折腾,误了不少事。
  一张不苟言笑的黑白照立在中央,嘴角紧紧绷着,像他这一生最简单的写照,背负太多,只来得及悔恨。
  哀乐响彻整个大厅,蒲炀将骨灰盒交给校方,没多说什么,他在之前的很多年都是这样的,从未参与过死者活着的一生,但却总是送他们最后一程。
  他不知道这些人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模样,死相大都相同,被一把火烧尽,变成烟,变成灰。有学生站在角落哭出了声,可能是因为害怕,也可能是因为不舍,蒲炀不清楚这些,他想说点什么,又觉恍然,人生不过七八十载,多的是半途而终,怎么看待死亡并且接受它,这是我们一生都在学习的东西,蒲炀明明看惯这么多生死,到现在还是学不会释然。
  鬼影戏曲终于到了尾声,郊外有雨,两人安安静静地撑着伞,蒲炀心中依然还有很多疑虑,比如那个神出鬼没的四娘究竟是什么人,那个所谓的水图腾到底象征着什么,还有黄鸢为什么会选择煞绝……
  可问题太多,线索太少。
  “你们后面打算什么时候营业?”燕北声突然开口问他。
  蒲炀之前和方叙说的是八月份,算算日子,也就在这两天,蒲炀想了想:“快了,等方叙回来。”
  殡葬店事情不少,一个人肯定转不过来。
  燕北声点头,目光从伞面下方砸下来,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蒲炀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听见他说:“那你最近好好呆在泰宁市,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这句话听起来其实有些暧昧,可燕北声说得光明磊落,落落大方,让蒲炀也起不了别的心思,只觉得他管得实在太宽,敷衍地应了声。
  “别忘了,”燕北声笑笑,他要回自己家,两人不同路,临到车外准备分开,蒲炀收了伞,朝他挥挥手算作告别,可燕北声明明也上了车,却还是冒着雨过来敲开了蒲炀的玻璃。
  “还有事?”蒲炀看着燕北声的衬衫被雨水打湿,连同睫毛也变得湿漉漉的,燕北声俯下身,往他手里放了个东西:“你手平时太凉,这个东西带着暖和一些。”
  干燥温热的手环和燕北声湿润的指尖齐齐触碰到蒲炀手心,明明手环应该更暖和,但蒲炀就是觉得被指尖碰过的区域更烫,他仰头还没来得及说话,燕北声又率先开了口,轻很轻地落在蒲炀耳边:“赔罪的小礼物。”
  说完没再多留,几下便跑回了自己车上。
  只剩蒲炀盯着手里花纹繁复的手环,一时无言。
  他尝试着把手环戴上,还没细看,一个电话进来,蒲炀看了下号码,是方叙,猜测他多半快回来了:“到了?”
  那边先是没说话,然后才传来低低的抽泣声,方叙有些颤抖的声音传过来:“蒲炀,你能过来一趟吗?我爸他……走了。”
  蒲炀系安全带的手一顿,先说了声“好”:“你爸在哪儿?”
  方叙鼻音很重,像是刚哭过不久:“青山村。”
  “青山村?”蒲炀皱眉,“你老家是青山村的?”
  “对,”方叙那边很吵,不时还有小孩儿哭闹的声音,蒲炀索性没再问什么,言简意赅:“我明天过去。”
  第二天大早,蒲炀拎着行李箱上了动车,坐下后往左边扫了一眼,然后就看见了坐在位置上的燕北声。
  ……
  天要亡我。
 
 
第二十三章 
  好一会儿,燕北声才听见蒲炀说了句:“真巧。”
  “是吗,”燕北声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我看错人了。”
  “……”蒲炀起得早,靠着椅背闭上了眼,低声道,“方叙的父亲过世了,我去青山村帮下忙。”
  燕北声帮他把椅背往后调了调,闻言有些讶异:“方叙他爸在青山村?”
  “我也是刚知道,”蒲炀眼睛睁开一点,看向他,“你去哪儿?”
  燕北声:“青山村。”
  “你也去青山村?”
  “送黄城一程,他遗嘱里说想回青山村,”燕北声目光落在蒲炀的手腕上,那里带着他昨天刚送出去的手环,顿了两秒才继续道,“顺便去见个人。”
  蒲炀的皮肤很白,常年不怎么见光,比常人要白得多,明明一米八的个子,看起来还是很瘦,手腕又细,戴着手环的样子非常的赏心悦目,燕北声盯着那节露出来的腕骨看了一会儿,才说:“你这个手——”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他看见旁边的蒲炀偏着头,呼吸绵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燕北声无声地把帘子全部拉下来,躺回了座椅。
  青山村条件落后,没有直达列车,两人只能在附近的停靠点下车,然后又租了辆车,开了好几个小时,从层层叠叠的山路中一路穿梭,傍晚才到隐隐看到人烟。
  “别睡了,”蒲炀叫了燕北声一下,“估计快到了。”
  果然,没再过多久,一扇高而老旧的木拱门出现在眼前,上面用楷书写了三个大字“青山村”,刷了金漆,可惜时间太久,已经脱落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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