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择手段。
什么样的手段叫高明,什么样的手段叫低劣,又是什么样的手段,能被称作“不择手段”?
在艾洛因第六实验室的那些年,池糖看过很多书。因为那些书大多都是实验室管理员购买的,所以有许多都是医学专业相关书籍。
他知道怎么配置迷药。
让祝如意昏迷不醒?直接下药,当然是最简单的方法。
但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祝顺心很快就会发现,再派人来弄醒祝如意也不是难事。
所以,关亿的原话是,让祝如意“自愿”留在家里。
如果是祝如意自己愿意留下,愿意违背亲哥哥的意愿和整个祝家的利益,愿意放弃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不去参加选举……那么,就没有人能带走他。
池糖不知道,祝如意会不会愿意为了他,而留在家里。
“叮”
手机上收到一条新讯息。
快递到了门口,池糖打开门,看到的却是带着口罩帽子,伪装得十分刻意的熟悉面容。
“白姐……”
“嘘!”白莹莹一把将纸箱子塞进他怀里,冲进来关上房门,小偷似的左右查看一番。
“没有别人。”池糖无奈地道。
白莹莹干咳两声,无视了尴尬的空气,摘下口罩:“关老板让我跟你说一声,明天凌晨三点半,首领会一个人开车回来。你记得提前准备好饭菜,让他回来就能吃上热乎的。接下来的五个工作日,每天都是如此。”
没头没脑的一段话,大概也只有池糖能听懂其中的含义。
提前准备好能控制住祝如意的手段,凌晨三点半祝如意回来之后的五个工作日,都不能再放他出去。
“知道了。”
送走了白莹莹,池糖一个人窝在沙发上,把玩着刚刚送到的东西。
所谓的随身烟灰缸,其实就是一个可抽拉的小金属盒子,有点像是火柴盒。其中一端打开之后,可以点燃香烟,拉开另外一端,就能把剩下的烟头丢进去。
金属盒子的外面镶嵌着紫红色的水晶,像是一个龙凤呈祥的图案,晶莹剔透,极为漂亮。
池糖闭上双眼,将烟灰缸拢进手心,放在胸口,如同祈祷一般。
“希望祝如意能长命百岁。希望我们能一直在一起。最后,对不起,我还是很贪心……希望我还能再见到艾洛因。”
池糖一辈子都忘不了艾洛因。
是那个人拯救了他,给了他第二次生命,还让他遇到了祝如意。
即使已经见到过棺材里的艾洛因,他还是忍不住期望,期望这一切都是教授演的一场戏,多少年之后,教授还会带着他的那颗糖来找他。
……
池糖从床底下翻出一个箱子。
箱子里放着一些陈旧的书和光碟,都没写名字,他就一本本一张张打开看。
他学得很认真,就像当初在第六实验室里那样。
乐医生总是会夸他说,他是最聪明的那个,每一次测试分数都是第一。
其实哪有,他是最笨的才对。
只是因为什么都领悟不到,所以才什么都要靠学。没有自己的意识,别人说什么,他就去做。
他的人生,从来没有选择题。
夜色渐浓,大雨滂沱。
池糖穿着睡衣,踩着拖鞋,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被淋透,终于在街上找到唯一一家还亮灯的店。
不顾营业员震惊的眼神,他比划着书上的插图,问他哪里可以买这些东西。
顺着好心的营业员的指引,他又沿着街道走了二十几分钟,看到一张写着“成人用品店”五个字的灯牌。
……
凌晨三点半,祝如意终于顶着暴雨开车回到家里。
他怕吵醒池糖,轻手轻脚打开房门,脱下外套,却听到自己的卧室里悉悉索索的都是动静。
不用想,肯定是池糖又爬到他的床上睡觉了。
“糖糖……”
还没靠近,只是一声呼唤,卧室里突然传出重物落地的声音。
祝如意连忙走了过去,可打开门的第一眼,就让他惊得双眼瞪大,滚烫血液顺着动脉直冲脑门。
池糖全身上下都被红绳七歪八扭地缠住,倒在地上苦恼不已,却不知道该怎么解开。
祝如意脸上发烫,心脏直跳,用尽全部的意志力才抑制住本能的冲动,反手合上门,蹲下身开始帮池糖解绳子。
“你去哪买的?”他随口问道。
池糖用脚扒拉过来床边的箱子,给他看了看,他是从哪本书里学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绳子解开,池糖伸手探进祝如意的衬衫,抚摸着手感极佳的柔软肌肉:“我猜你可能喜欢这样,不过我笨手笨脚的,好像又搞砸了。”
祝如意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他让池糖回床上等着,自己去冲了个澡,裹着浴袍,重新走回房间。
绵软的白浴袍从身上滑落,露出内里被红绳紧紧缠绕、勒紧的鲜美食材。
“手腕处留了活结的,要是难受了,我自己能把绳子解开。”
祝如意双膝分开,跪在床上,也坐在池糖腿上。
“我、我要做什么?”池糖从脖子红到了耳朵尖,双手捏着祝如意腰侧,慌乱无措。
“就像书里画的那样。”祝如意俯下身子,贴在他耳边,呼吸轻柔而炽热,“不舍得你疼,就只好让你辛苦点啦,糖糖。”
第八章 他的放纵
晨间阳光照进屋子,整床被子都被晒得暖洋洋的。
“嗡~”
手机的震动声将池糖吵醒,他睁开眼,窝在祝如意的怀里,眼巴巴瞅着祝如意接起电话。
“今天不去了,哥。”
“……真的只是想休息一天,最近连轴转太累了。”
“嗯,帮我跟小妹问声好。”
电话被挂掉的一瞬间,池糖把祝如意扑倒在床上,亲吻他布满吻痕的锁骨和胸口。
感受到池糖再次蓬勃而起的兴致,饶是祝如意再宠着他,也不由得虚了几分口气:“糖糖……真的很多次了。”
说话的声音略带沙哑。
祝如意的确在那方面的需求很大,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池糖不光是体力无穷无尽,在床上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再好的身子,也填不满这无底洞啊。
池糖只是用那轻轻蹭着他,感受着体内由于黑色晶体的生长而隐隐作痛,用最柔软的唇瓣触碰他的眉眼。
“你告诉我,祝如意,你是不是我一个人的?”
他喜欢祝如意身上的味道,喜欢他的长相,他的眼睫毛,他的心跳……他的一切。
只要能待在祝如意身边,池糖的心里就像被蜂蜜填满了一样,香甜又软和。
祝如意略微停顿,唤道:“糖糖……”
池糖紧紧抱着他,就像要把他勒进骨头里那样紧。
“呃嗯……停,别、别弄了,痛……”祝如意扶着他的肩膀,眼角泛红,勾在腰后的脚背猛地绷紧,“你的问题,我没……哈,没有办法……回答你……”
“要我停下,你可以用异能。”池糖垂下头,托住他的后腰,指尖越发用力。
祝如意终究是妥协了。
他又请了一天假,跟池糖腻歪在床上,做得天昏地暗,几乎快忘记了时间。
……
午夜十二点刚过,浴室内水汽氤氲,花洒将热水喷淋在祝如意的背上,染红一片肌肤。
池糖迈步走进淋浴间,从背后抱住他,沐浴露的泡沫于两人相触的肌肤间缓缓流淌而下。
“糖糖……”
“我不弄你。”池糖轻轻咬住他的耳垂,感受到手里的腰渐渐软了下来,手指拂过他微凉的小腹。
他从没想过祝如意竟然还能发出那种声音。
除他以外,这世上肯定没有第二个人,能够看到祝如意那样放纵自己的样子吧。
动情,投入,忘却了一切的枷锁和负担,不再是祝家的二儿子或者保守派首领,而只是纯粹的祝如意他自己。
那么好的人。
全世界最好的人。
现在就是他的,就在他身边。
“你爱我吗?”
沉默被水声覆盖,于是他又问了一遍,“你喜欢我吗,祝如意?”
听不到回答。
可是如果不喜欢的话,怎么会纵容着他做出那些过分的事情,又怎么会愿意为了他,放弃东联院长的选举。
祝如意是个心软到了极致的人,只要池糖去求,他不会拒绝。
可如果不是祝如意主动说的,
池糖也不稀罕得到。
……
“生日快乐。”
镶嵌着紫红色水晶的小盒子被送到祝如意手中,他双眸缓缓瞪大,望着池糖,手指微微颤抖。
“这是……”
“烟灰缸。”池糖笑笑,把小盒子抽开,给祝如意展示了一下它的用法。
祝如意眼里的光芒渐渐暗了下去。
但他还是捧着烟灰缸,扬起笑容:“谢谢,我很喜欢。我会每天都带着它的。”
池糖不明白,为什么祝如意刚才那么激动,又突然间有些失望。
“你原本以为这是什么?”
“……没什么。”
祝如意忽然起身,又坐到池糖腿上,覆住他的双唇,献给他一个几乎要夺去了呼吸的深吻。
“奖励你一下,糖糖……唔嗯!别那么突然!!”
……
监听器里传来的简直不堪入耳。
祝顺心坐在电脑前,身后的两人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良久,他终于恼羞成怒,大喝一声:“万凌淩,去把关亿给我抓过来!”
万凌淩却是一愣:“找关亿?为什么?”
“池糖之前安分了那么久,怎么就突然卡在这个最关键的时间点,硬是要把我阿弟控制住?他自己做不出这种事来,肯定是关亿收了激进派势力的好处,指使他去这么做的!”
祝顺心越说越气,重重一拳砸在桌上,发出轰然巨响,“真tm是蓝颜祸水!”
站在他身后的另外一人身穿白大褂,口罩遮面,却赫然是关亿身边的得力助手白莹莹。
她脚步犹疑,正准备跟着万凌淩走出去找关亿时,却突然被祝顺心喝住了。
“白医生,你先等一下。”
白莹莹僵硬地转过身来,手里却忽然被扔进了一把车钥匙。
“开车,我们去找祝如意。”
……
门铃被人按响,来人报上了名字,池糖却没给他开门。
“那是我哥……”祝如意被他抱着按在墙上,身体几乎没有任何伸展空间,只能被迫将全部重量都靠在池糖身上。
稍微一动,就又深入进去几分。
“嗯,我知道。顺心如意,一听就是一家人。”
“糖糖……”
“那你觉得,现在能开门吗?嗯?”
激情时忽然被打断,池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愠怒几分不满,倒是难得的性感。
但现在不是评价池糖的声音的时候了。
祝如意声音破碎得组不成句子,搂着池糖的手臂,叫他先暂停一下。
“糖、糖糖……”
“你自己去解释吧。”
池糖直接将他抱在身前,走到玄关。祝如意无处受力,只能艰难地扒着挂在门口的外套,尽全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
“哥,我现在……嗯啊……不太方便,你明天再、再来……”
这声音实在是太荒唐,祝如意脑子瞬间一片空白,深吸一口气,重新说了一遍,“哥,你明天再来吧,不好意思。”
“要我把爸妈和小妹都带来,看看你们在做多么幼稚的事情吗?”
“哥!不要,真的……不要……”
门外沉默了多久,池糖就捂了祝如意的嘴多久。
在滑腻的水啧声中,连祝顺心的应答都显得模糊不清。
“阿弟,我相信你能判断清楚,到底孰轻孰重。”
……
或许是因为没有回答池糖的问题,祝如意被他狠狠做了一整天,到了深夜洗漱干净窝在被子里,已经累得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糖糖,我得吃药了。”
池糖躺在他边上,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翻着自己的手机。
关亿给他发来了一条消息。
“药在哪里?”池糖回答得颇为冷漠。
“床头柜第一层,都用瓶子分好了……”
“嗯。”
池糖起身,拉开抽屉,把里面的所有瓶瓶罐罐都收进袋子里。
他走到厕所,一阵叮铃咣啷的动静之后,马桶发出巨大的抽水声。
祝如意靠在床头,看他重新走了回来,掀开被子一角钻到身边,终究也只是轻轻叹息一声。
“都冲掉了。”池糖说,“你现在没有药吃了。”
祝如意摸摸他的头发,温声道:“那些都是我需要每天吃的药,前几天已经耽误了。”
胸口忽然传来一下刺痛,祝如意捏着他的下巴,皱着眉让他抬头。
“你是小狗吗,到处乱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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