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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明月画心头(近代现代)——默山

时间:2024-07-14 09:32:50  作者:默山
  傅徵静静地看着他:“不管是谁出征,我都会……”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祁禛之当即打断了傅徵快要说出口的冠冕堂皇之言。
  傅徵垂下了双眼。
  “召元,”祁禛之放下了手中的缨盔和长枪,慢慢俯身,半跪在了傅徵的身前,“在塞外时,我知道了很多秘密,也听了很多故事,我……我也想了很多话,等着再见到你时,说给你听。但是,等真的见到你了,我却发现我始终都说不出口那些我准备了很久的话。召元,如果这次我打下了哨城,还平平安安地回来了,你愿意听我把我准备了好久的话,说给你听吗?”
  傅徵看着这跪在自己面前,眼神灼灼的年轻人,他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只是轻声说:“我等你回来。”
  祁禛之笑了,他站起身,凑到了傅徵的脸前,得寸进尺道:“那你……能亲我一下吗?”
 
 
第86章 中毒
  这人凑得太近,以至于傅徵在某一时刻被他那英俊到灼目的面庞晃了眼,而正是这短暂的一晃眼,叫傅徵一下子想起了自己对祁禛之动心的第一个瞬间。
  那是个寒冷的雪夜,被谢悬剥光了衣服躺在飞霜殿后的傅徵缓缓睁开了眼睛。他隐约听到宫门即将落锁的哨声,又隐约听到了前殿传来的脚步声。
  顺着那脚步声,趁着人来人往时,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逃出了重重宫闱。
  只是那夜的雪实在太大,以至于傅徵藏身的马车行至半路,差点陷入沟渠。本就羸弱不堪的人从车底的横梁上掉下,不慎摔在了路边。
  他裹着披风,赤着脚,在雪中踉跄行走。
  京中高门大户皆紧闭房门,没有一个肯救一把这个曾率领大军为国征战四方的大将军。
  而正是那时,傅徵忽然嗅到了一股酒香。
  远处缓缓行来一架马车,坐在前室上的人一手拎着一个酒壶,一手搂着一个美人儿,正喝得酩酊大醉,不愿起身。他嘴里哼着小曲儿,笑嘻嘻地对自己怀里的美人儿说:“诶,你看路边那是什么东西?”
  美人儿一愣,惊叫道:“祁二公子,什么东西啊,那分明是个人!”
  祁禛之大惊失色,慌忙丢下酒壶跑下车,他蹲在傅徵身边,拨了拨那埋在雪中冰凉的身子:“你……还活着吗?”
  傅徵轻轻地动了动,盖着兜帽的脑袋抬了起来。
  祁禛之伸手就要去掀。
  “不要……”傅徵低声道。
  祁禛之被这声动静吓了一跳,他连连后退,指着那倒在地上的人大叫:“他是活的!”
  美人儿和小厮纷纷劝祁禛之丢下这人赶紧回家,毕竟,谁知他是哪里跑出来的野人?
  可祁禛之偏偏犯了倔,他把地上的人一抱,冲自家家丁道:“回府给我大哥讲,让他去……去司徒府请长姐来。”
  家丁忙不迭地走了,美人儿也扭扭捏捏地问道:“祁二郎,那我呢?”
  祁禛之把傅徵塞进了车中,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也走。”
  说完,他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已经冻僵的人身上。
  “祁……二郎?”傅徵喃喃叫道。
  祁禛之“嗯”了一声,带着酒气凑近了傅徵:“本公子乃当朝威远侯的二弟,祁禛之祁仲佑是也。”
  傅徵轻声说:“多谢……祁二公子。”
  祁禛之一笑:“不必客气,你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傅徵呼出一口寒气,摇了摇头:“我名微贱,入不了祁二公子的尊耳。”
  祁禛之一拽傅徵,把这人抱进了怀里,借着酒劲道:“别怕,有本公子在呢,没人欺负你。”
  傅徵趴在祁禛之的怀里,心下忽然一阵安定,他咬了咬牙,颤声道:“祁二公子……可不可以把我送出京梁?”
  “什么?”祁禛之低下头,盯着傅徵那张掩在兜帽中的面孔发怔。
  “祁二公子,算我……求你了。”傅徵那被冻得皲裂的手抓紧了祁禛之的前襟,他的肩膀抖了抖,似乎在忍耐巨大的痛苦。
  祁禛之轻轻一耸鼻尖,怔然开口:“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是丹霜的味道,傅徵回答。
  在那一夜的后来,他给祁禛之讲了很多关于丹霜的故事,关于他自己的故事,关于他脚踝上烧伤伤疤的故事。
  傅徵说,他是某个勋贵之家养的小倌儿,是某个不入流贵族的掌上玩物。
  傅徵求祁禛之救救他,求祁禛之给他一条逃出生天的机会。
  祁禛之答应了。
  于是,在这一夜尚未结束时,这个满身酒气的年轻人拿着他大哥的长剑,挡在了马车之前,他大声地质问着乔装改扮的天龙卫和禁军,胆大包天地辱骂着傅徵的“主人”。
  再后来,剑穗掉在了雪地中,那是祁禛之留给被天龙卫掳走的傅徵的唯一一个念想。
  只不过,醉酒的祁二郎并不记得,在天龙卫和禁军赶到前,傅徵曾对他说,我叫傅小五,我的家……在天奎。
  “将军?”时隔多年,雪地里的纨绔公子哥再一次凑到了傅徵的脸前,他真挚又深情地望着灯下的人,只是这回,他真真切切地看清了傅徵的面孔。
  然后,就在祁二郎即将失望起身时,原本不为所动的人忽然向前一探身,在他的唇上落下了一个吻。
  “我等你回来。”傅徵说道。
  营帐外,四象营的将士们已整装待发。
  高宽给祁禛之送上了火把和佩剑,并为他牵来了一匹通体黝黑的高马。
  “出征。”祁禛之平静地说。
  天上怒云卷星汉,地下长河映流光。
  数万大军徐徐起行,踏着天浪山的阴影,向塞外进发。
  当营中重归宁静时,傅徵终于拨开帐帘,走上营外的瞭望塔,望向了祁禛之离开的方向。
  “召元,”祁敬明缓步上前,来到了傅徵身后,“据说当年淮阳侯北征时,为攻哨城,在南朔城外整兵两个月,最终却不幸败北而归。后来,为了一雪前耻,淮阳侯领骑兵突进,最终却被卷入了苏勒峡的大风,自此消失于塞上草原。”
  “祁仲佑不会败北而归,也不会被卷入苏勒峡的风雪,他会回来的。”傅徵说道。
  祁敬明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这一夜,傅徵整宿没睡,他坐在中军帐内把总塞外、哨城前的地形图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终再次登上瞭望塔,望向了草原的方向。
  而此次四象营这一出征就是整整五日杳无音讯,直到第六天的清晨,祁禛之手下亲兵才送回前线的消息。
  “将军!”与傅徵一同在总塞看家的闻简急匆匆走进中军帐,他高声叫道,“将军,君侯送回军报,称首战告捷,已下哨城外的第一道关!”
  傅徵忙起身接过闻简递来的信,粗略扫过几眼后,笑了一下:“果真,祁仲佑果真不负我所望。”
  闻简继续道:“除此之外,回来禀报的亲兵还说,滦镇中消失的粮草竟在哨城外的军械仓房中找到了一大半。”
  傅徵听了这话,心下忽然一紧,他微蹙眉心道:“竟在城外军械仓房?”
  闻简见他脸色不对,忙问:“将军,有何不对吗?”
  傅徵定了定神,本要放下军报,谁知又倏地站起身,拨开闻简疾步走出营帐,一把抓住即将离开的亲兵:“速速回去告知你家君侯,让他立刻起行回营,不可耽搁!”
  那亲兵虽不懂为什么,但却立即应下了傅徵的吩咐,拍马而去。
  闻简追上傅徵,把狐裘披在了他的身上:“将军,这战报有何不对?”
  “没什么不对。”傅徵按了按额头,说道,“只是既然拿回了粮草,那就不必再逗留下去了。”
  闻简心下游移,他不解道:“可若是哨城没有重兵防守,四象营又旗开得胜,为何不能乘胜追击,直接拿下哨城呢?”
  “哨城离总塞太远,易攻难守,就算是拿下来了,也不过是白白浪费兵力,到了最后还得撤回总塞,以免将来胡漠援兵到了,围攻城池,得不偿失。”傅徵说道,“更何况……”
  更何况,如今的哨城似乎不像是胡漠王庭的拱卫,而更像是“鬼将军”抛出的诱饵。祁禛之若是执意要打下去,恐怕有身陷泥潭的危险。
  傅徵必须得承认,在大军出征前,自己确实撒谎了,他在担心祁禛之,他在夙兴夜寐地担心祁禛之。
  而就在这四象营将回未回的几天中,傅徵心下越发不安,他晚上睡不着,白天吃不下,时而胸口鼓跳如雷,竟开始后悔自己令祁禛之出兵哨城的建议。
  可那远在哨城的祁二郎哪里能知晓傅徵的心思?
  亲兵送来口信时,祁禛之刚大胜一场,载着上百个胡漠俘虏回营。
  他远远望见高宽,便笑道:“如何?按照我说的做,没有错吧?”
  高宽的胳膊上刚挨了一刀,此时正为此烦闷,他一听到祁禛之的话,立刻苦着脸叫了起来:“君侯,哨城驻守这个老东西简直是禽兽不如,明明已经缴械投降,居然还敢对着我动刀子,君侯,你必须得好好惩戒他一番。”
  说着话,高宽赶紧为祁禛之让出路来,好让他替自己出口恶气。
  祁禛之笑了一下,走到近前,就见一个须发皆白、身材干瘦的老头儿蹲在地上,正阴恻恻地盯着自己。
  “你活不长了。”这老头儿说道。
  祁禛之“啧”了一声:“如今这番情形,是我活不长了,还是您老人家活不长了?”
  那老头儿梗着脖子,还要开口,祁禛之已一脚踹在了他的心口:“闭嘴!”
  这本是震慑俘虏的时候,但谁知就在祁禛之腿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当下,一旁一个始终闷声不语的胡漠小兵忽地一跃而起,竟从怀中抽出了一把方才搜身时没有被收去的匕首,直冲着祁禛之的脖颈而去。
  哗!刺啦——
  刀尖刺破皮肉之声传来,高宽大叫一声:“君侯小心!”
  随后扑上前,一把推开祁禛之,手起剑落,解决了这个意图行刺四象营主帅的俘虏。
  祁禛之被撞得仰倒在地,他喘了口气,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脖子上微微发凉,手再一摸,竟已出了血。
  “君侯,你受伤了!”有亲卫叫道。
  “无妨。”祁禛之皱了皱眉,看着自己手上的血回答,“只是不慎被划了一下。”
  方才那个胆大包天的胡漠小兵已成了一滩烂泥,把刚刚还在诅咒祁禛之的哨城驻守吓得魂不附体,连连求饶。
  “押下去吧。”祁禛之冷声道。
  而就在他脖子上的血还没来得及擦干净时,傅徵派来送口信的亲兵赶到了。
  正拿绢布按着伤口的祁禛之见到他就是一愣:“将军要我回去?”
  亲兵拱手道:“没错。”
  祁禛之不由疑惑:“将军叫我攻打哨城,可打了一半,又让我回去,这真是……”
  “听他的作甚?如今四象营是你的,君侯,咱们得一鼓作气才是。”高宽接道。
  “不对。”祁禛之一摆手,“我得回去。”
  “什么?”高宽一怔,“君侯,现在正是……”
  “不必多说,”祁禛之不由分说地打断了高宽的话,“立即拔营起行!”
  于是,在四象营出征的第十天,腊月初八这日,祁禛之带着数万大军班师回到了总塞。
  傅徵先是听到了瞭望塔上传来的鸣金之声,紧接着,脚下大地一阵颤动,是先遣的骑兵回来了。
  “傅将军!”留下照看傅徵的小兵就见他家将军一下子站起身,一路快步走出了中军帐。
  远远地,一道身骑白马的身影从营外直冲着傅徵奔来,随他一起的是数只振翅盘旋的格布日格。傅徵就见这擎雕驭马的人在他面前猛地一勒缰绳,抬手摘下了缨盔。
  “召元。”祁禛之笑着叫道。
  紧跟其后的是高宽,这个面皮如黑炭的将军爽朗一笑,抬手将一个被他拴在马后的俘虏推到了大营中央。
  “召元,我们把哨城驻守捉来了!”祁禛之跳下马,把那畏畏缩缩的老头儿拎到了傅徵面前。
  这皱巴巴的老头一看到傅徵,“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傅将军饶命,傅将军饶命啊!”
  祁禛之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对闻简道:“把嘴堵上,送入俘虏营。”
  这时,方才站在一旁不说话的傅徵忽然开口道:“你受伤了?”
  祁禛之漫不经心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笑道:“就是被刀划了一下,没事。”
  傅徵却皱着眉,没再说话。
  祁禛之笑吟吟地带着一身玄铁冷甲和火硝腥血的味道凑到了傅徵面前:“召元,你心疼了?”
  傅徵轻飘飘地“嗯”了一声,转身钻进了中军帐,徒留下祁禛之一人站在原地傻乐。
  这日等安度好回营的将士,把俘虏的胡漠人送去看押后,祁禛之终于得了空,慢腾腾地蹭到傅徵身边,把自己的脑袋搭在了那正在研究地形图的人的肩膀上。
  “召元?”他低声叫道。
  傅徵合上地图,转头去看这故意撒娇的人:“祁二公子有事?”
  “有事。”祁禛之大抵是喝了点酒,他双手从后面抱住傅徵,用嘴唇轻轻地碰了碰那人的耳垂。
  傅徵一个激灵,就要躲开,却被祁禛之直接拽进了怀里。
  “祁二公子,你……”
  “走之前,不是说好,我要把我准备好的话讲给你听吗?”祁禛之低下头,拿鼻尖去蹭傅徵的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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