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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明月画心头(近代现代)——默山

时间:2024-07-14 09:32:50  作者:默山
  “先帝也把他拴在自己身边,他可有爱上先帝?”祁敬明又说。
  祁禛之蓦地站起身,一字一顿道:“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再丢下他一个人了。”
  第二日一早,尚在昏迷中的傅徵被祁禛之抱上了马车。
  昨夜,这人仍嫌白银铺的褥子不够厚,又加了两层狐皮,这才安心地把人放在上面。
  只是傅徵睡得不安稳,他倚在祁禛之怀里,紧锁着眉,时不时挣动几下。而他越挣动,祁禛之就抱得越紧,惹得傅徵忍不住窝在他胸口不停地闷咳。
  “傅召元他何时睡过这么厚的褥子?”祁敬明埋怨道,“你再小心闷着他了。”
  祁禛之微微委屈:“我怕这车晃得厉害,他睡着难受。”
  祁敬明只得说:“傅召元睡惯了行军榻,向来不喜欢垫太厚的褥子,你以前跟在他身边那么久,难道连这事也不知道吗?”
  祁禛之窘然。
  他当然不知道,他不止不知道傅徵不睡太软的床榻,他还不知傅徵都有什么喜好——或许傅徵也曾向他提过两嘴,但那时的祁二郎听完就忘,哪里能一直记到现在?
  “把人放下吧。”祁敬明见他表情有异,也不再多说了,转头拿起了针袋,“我给他的旧伤活活血。”
  祁禛之听话地把人平放在榻上,又替祁敬明解开了傅徵胸前的襟子。
  祁敬明一面施针,一面去看祁禛之的脸色:“你可知,他肩上那处画戟留下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祁禛之摇头:“他没说过,我只知那是贺兰铁铮伤的。”
  “你没问过他?傅召元最爱给人讲这事了。”祁敬明奇道。
  祁禛之抿了抿嘴。
  他自然没问过,以前日日都能见到傅徵时,他只觉得这人整日围在自己身边烦得很,又怎么可能去关心那人的伤是如何留下的?
  祁敬明见此,不由一笑:“那是四象营大胜胡漠那次,他与贺兰铁铮阵前对将,两人战了差不多三百回合未分出胜负,到最后,贺兰铁铮一个画戟捅烂了傅召元的肩膀,而傅召元则一剑撕开了贺兰铁铮的脸。”
  “贺兰铁铮的脸?”祁禛之一惊。
  “傅召元告诉我,那人的脸本就是假的,是他儿时被胡漠人剥了皮后自己画上去的,但自从傅徵撕开了他画好的脸后,贺兰铁铮的血盆大口就再也合不拢了,于是,‘鬼将军’就变成了‘鬼将军’,从此以往再上战场,永远戴着一副巫觋魔面具。”祁敬明笑着说。
  祁禛之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睡得无知无觉的傅徵,他低声道:“若我有机会能一睹他当年风采,那该有多好。”
  祁敬明收起了银针,拍了拍自己那悔不当初的二弟:“其实……在我看来,你想做的事,现在去做,也不算太晚。”
 
 
第84章 求你对我好些
  傅徵醒时觉得自己好似飘在海上。
  他没有见过海,但是却能精准地感觉到,若是一个人飘在海上那定是自己现下这般感觉。
  他试着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的肩膀被人紧紧地箍着,浑身上下都动弹不得,仿佛压了座小山似的。
  而抱着他的祁禛之飞快察觉到了怀中的动静,不由惊喜叫道:“召元,你醒了!”
  傅徵的睫毛颤了颤,终于睁开了眼睛。
  “召元,”祁禛之几乎要哭出来了,他趴在傅徵的榻边,强挤出了一个笑容,“长姐说你今日大概会醒,没想到真的醒了。”
  傅徵喉头干涩,说不出话来,胸前又像是埋了把刀,轻轻一动就痛得发紧。
  祁禛之忙去扶他,又在这人的身后垫上褥子和靠枕,好让他能稍稍坐起身。
  “喝点刚炖好的蜜糖水吧。”祁禛之端起碗,吹了吹浮在上面的热气,送到了傅徵的嘴边。
  傅徵就着祁禛之的手抿了两口,终于能说得出话了。
  “这里是……”他问道。
  祁禛之放下碗,用帕子擦了擦傅徵唇边的水渍,回答:“我们已经到中庭了,你睡了整整四天。”
  傅徵茫然:“四天?”
  这时,祁敬明掀开门帘,走进了暖阁:“若是你今日再不醒,仲佑就要把‘庸医’这称号安在我头上了。”
  傅徵咳了两声,仍旧觉得胸口疼得难忍。
  祁敬明上前拨开祁禛之,从药箱中翻出了银针:“先忍一忍,你旧伤复发,淤血堵住了肺腑和心脉,我得为你疏通一下。”
  说完,不等傅徵反应过来,祁敬明就已利落地扎下了三针。傅徵先是身子一僵,随后猛地呛出了一口黑血。
  祁禛之赶忙用帕子去接。
  他的动作相当熟练,似乎已经做过了很多次。于是,傅徵就见这原本事事都要人伺候的公子哥一手拿走染了血的帕子,一手又端来清水,为他漱口。
  “好些了吗?”祁敬明问道。
  傅徵点了点头,神色恹恹地靠在了枕上,看着祁禛之忙里忙外。
  “你何必亲手做这些?”他问道,“叫个小厮来就行了。”
  祁禛之不以为意:“我乐意在你身边待着。”
  傅徵微微皱眉:“四象营中军务繁杂,你不去和闻简、高宽商讨北上御敌的事,作为主帅,整日围在我这里像什么样子?”
  “你怎知我没有去和他们商讨北上御敌的事?”祁禛之一本正经道,“我日日都是把四象营中一众军务安排妥当后才来照顾你的,你倒好,睁开眼还不到半刻钟,就要赶我走。”
  ——不过四天时间,祁二郎已练就了一副厚脸皮,他全然不顾傅徵的“装聋作哑”和“义正严词”,自己已然摆出了油盐不进的样子来。
  傅徵还想再说什么,祁禛之就先一步打断了他:“饿不饿?火头这两日开小灶,包了小馄饨,我给你端一碗来?”
  傅徵没胃口,他摇摇头:“不饿。”
  “你都睡了四天了,多少吃一点吧。”祁禛之凑到近前,觍着笑脸,“我让他们多放醋。”
  说着话,见自家长姐离开的他又要去拉傅徵搭在床边的手,却被傅徵轻轻避开了。
  “召元,”祁禛之最擅长死缠烂打,他不依不饶道,“你要是愿意吃一点,我今晚绝不来打扰你。”
  傅徵被这人磨得没脾气,只好胡乱应下。
  不一会,白银端上了煮好的小馄饨,还特地说道:“将军,我加了整整五大勺醋呢。”
  祁禛之接过碗,理所当然地要喂他,傅徵却又避开了:“我自己来。”
  “你身上没劲,小心再打了碗。”祁禛之不肯,“来,张嘴就好。”
  傅徵被这一连套的操作转晕了头,他皱着眉问道:“祁二公子,你有什么事要求我吗?”
  祁禛之正在细心地撇去碗中的浮油,他对答如流道:“我是有事求你,你吃了这个馄饨,我就告诉你是什么事。”
  傅徵半信半疑地含住了祁禛之递来的勺子,在他的瞩目中细嚼慢咽地吞下:“说吧。”
  祁禛之立刻笑着道:“傅将军,我求你以后对我好一些,可以吗?”
  傅徵忽然觉得方才咽下的馄饨有些噎得慌。
  如今的傅徵很难说对这个世上还有什么眷恋,他要做的事都已做完,要去的地方也即将抵达,而他的亲朋故友却皆已远去,无论如何,傅徵都想不出身边的什么人亦或是什么事值得让他留恋。
  而祁禛之在与他谈以后,这个曾经对他轻浮地笑着说出那等狠心之言的人在与他谈以后。
  傅徵莫名觉得想笑。
  然后他便真的笑出了声。
  祁禛之眨了眨眼睛,他故意问道:“召元,你这算是答应了吗?”
  傅徵依旧淡淡地笑着,却没说话。
  “召元,”祁禛之叫道,“那你能不能……”
  “祁二公子,”没等祁禛之把自己的美好幻想说出,傅徵就将他心底燃起的小小火苗一手扼杀了,“我现在对你不够好吗?”
  祁禛之握住了傅徵的手,他琢磨了半天,最终厚着脸皮道:“召元,我想让你对我……像以前一样好。”
  多久以前?祁禛之没有说清。
  当然,他确定,傅徵心里一定很清楚自己指的是多久以前,只不过,傅徵面上愿不愿意清楚,那就不好说了。
  果真,傅徵幽幽叹道:“祁二公子,我都把虎符军印给你了,难道对你还不如以前那样好吗?”
  祁禛之哪里想要虎符军印,他想要的是那个在雪夜里对自己投怀送抱的傅小五。
  可惜傅徵到底还是装傻充愣了。
  罢了,祁禛之在心里叹了一句,今日都肯笑一笑了,也该知足了。
  而正在他知足时,傅徵忽然扶着床栏,颤颤巍巍地起了身,他说道:“祁二公子,既是中庭到了,那等再启程时,我们就可在此别过了。”
  “什么?”祁禛之一愣。
  四象营是昨夜抵达了中庭的,在这里,往北翟十三营方向而去的吴瑛等人要向东,往总塞方向而去的余下诸部要向北。
  而傅徵的天奎,则在西边。
  祁禛之本想着先把人带去总塞再说,反正傅徵病着,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是他要强行带人走,也不是不行。
  更何况,总塞是四象营先遣部刚从金央人手中夺回来的,一众边防军务都要由总塞起始,把傅徵带去,也算是给如今要听祁禛之调令的诸将们一个交代。
  可是傅徵明显不愿去,他想回家,想回那间已经没有了杭六、杭七以及王雍的暖阁,想回那座失去了人气的宅子。
  “召元……”祁禛之艰涩地开了口,“我,我知道,之前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但是现在……”
  “君侯!”祁二郎这忏悔的话刚说了一半,中军帐下一亲兵突然匆匆跑来,他看了一眼倚在床头的傅徵,又看了一眼自家新任主帅,抿了抿嘴。
  “说,”祁禛之敛神收色,命令道,“傅将军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只见那小兵咬了咬牙,上前为祁禛之送上了一卷长信:“君侯,这是方才从西边快马送来的急报。”
  祁禛之沉着脸展开长信:“急报?”
  那小兵又看了一眼傅徵:“急报上书,前一日天奎城遭胡漠骑兵来犯,赵骑督不敌,身死要塞堡垒下,叫胡漠人……破了城。”
  一听这话,傅徵猛地坐直了身体。
  祁禛之也大吃一惊:“胡漠人?孟少帅呢?之前我不是令他速速从北翟回冠玉,督防各处要塞,将功折罪吗?”
  小兵抱拳道:“孟少帅今日本该送来战报,但已是这个时候了,属下们仍未等来少帅的书信。闻将军令属下来通报君侯,说……说那孟少帅失了消息,兴许已与胡漠人交上手了。”
  祁禛之深吸了一口气,他放下信,又强行定了定心神,坐到榻边安慰傅徵道:“胡漠人不似高车部族,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大多只是劫掠百姓,等我再派斥候去探,看看天奎如今到底如何。”
  傅徵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祁禛之接着道:“我先去营中与各位主将商讨此事,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说完,他便站起身。
  傅徵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我也去。”
  祁禛之刚想回绝,可却又不愿驳了傅徵的面子,只好道:“你病了这么久,还是好好歇着,不要劳心劳力了。”
  傅徵却执意道:“如今你营中之人不论是高宽还是闻简,都没有与胡漠人正面交过几次手,他们尚不清楚该如何面对贺兰铁铮,何况是你?我和你一起去,并非是我要僭越,而是胡漠人既然已经南下,孟伯宇又失了消息,那就说明那帮蛮子是有备而来。”
  祁禛之本想说自己绝不是在责备傅徵僭越,可眼下这种情形,哪里还有时间讲这些儿女情长的话?他只得说:“如此,那我便叫闻简等人过来。”
  这日深夜,傅徵房中烛火长明。
  高宽、闻简以及吴瑛等主将聚在桌边,对着祁禛之刚摆好的布防图长吁短叹。
  高宽说道:“君侯当初就不该把孟伯宇留在北翟,他确实围剿了北逃的高车四十八部,但伯宇的那点本事,也只能围剿些残兵败将了。”
  换了顶头上司的高宽开始变得“直言不讳”了。
  闻简在一旁支着头,对此不做评价。
  吴瑛看了看自家内弟,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傅徵,提了口气:“眼下不是埋怨孟少帅的时候,毕竟那贺兰铁铮神出鬼没,他如何用兵,绝不是常人能想得到的。”
  “接下来贺兰铁铮大概率会打滦镇。”不是常人的傅徵忽然说。
  祁禛之立刻望向他:“何以见得?”
  “滦镇天险,又在天轸要塞和天浪山的两面环绕之中,这里易守难攻,不然,当初孟伯宇也不可能困守孤城那么久。”傅徵的声音仍旧相当虚弱,但他说出的话却不容小觑。
  除了祁禛之,闻简听完也是精神一振,这个曾随孟寰上通天山剿匪的年轻将军一下子想到:“当初虎无双曾意图与金央联姻,那假扮了金央公主的人就是‘鬼将军’。如此说来,贺兰铁铮应当对通天山更加熟悉,对那一侧的地形也更加了如指掌。”
  “正是。”祁禛之接道,“几个月前,我带你们从通天山悬崖突围时,用的就是贺兰铁铮的格布日格。但当初我与白银潜在驭兽营中,以血养兽,已带走不少能飞跃山巅的红雕……”
  “贺兰铁铮这回不会从那么险要的地方上山,”傅徵打断了祁禛之,“他或许……要另辟蹊径了。”
  “另辟蹊径?”高宽不解,“另辟什么蹊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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