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我把明月画心头(近代现代)——默山

时间:2024-07-14 09:32:50  作者:默山
  傅徵抬起头:“高车为什么有勇气离开困守了他们上千年的雪原?为什么会在中州大地长驱直入,势如破竹?因为有敦王在,有寒衣在。陛下,您可能忘了,寒衣也姓谢。”
  是了,谢裴也姓谢,谢裴也是谢氏的子孙。别管谢悬到底是不是长康道废妃和侍卫私通生下的儿子,在现如今的大兴,他所代表的仍是正统。那么他的儿子,他的长子谢寒衣,为什么不能和他一样代表正统呢?
  所以同州王家降了,海州萧家也降了,毕竟与其让族中儿女在京梁受谢悬奴役,不如早点投靠新的王,扶持新的皇,成王败寇,日后自己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这恐怕才是高车大军战无不胜的原因——在投降之人看来,他们不是屈尊在了蛮子的脚下,他们只是另择明主而栖罢了。
  这个坟墓,是谢悬自己为自己掘出来的。
  “如果京梁城里也有人这么想,那可怎么办?”傅徵轻声说道,“大家争先恐后地在新主面前表功,争先恐后地想做新帝手下的第一功臣,到时候,就算是严统领站在墙头上严防死守,都挡不住那些想开城门迎敦王的世家大族。”
  谢悬缓缓坐了下来。
  “滚吧。”他说道,这话是给严珍听的。
  严珍乖乖地爬起身,向上告退。
  等人走远,谢悬这才开口问道:“阿徵,你是不是恨不得寒衣他立刻就攻进京梁城,让我做他的剑下亡魂?”
  傅徵默默地抿了口茶,谢悬却一把拍掉了他的杯子。
  “陛下,”傅徵看向谢悬,“你不会死的,或许到最后,死的只有我一人而已。”
  谢悬目光微微一凝。
  过了许久,他开口道:“阿徵,我不会让你死的。”
  听到这话,傅徵笑了一下,他反问道:“那你要靠什么来挽救我的性命呢?难道要靠那宫外池子里必然不会成活的高山莲花吗?”
  谢悬蓦地变了脸色,他猛地俯下身,握住了傅徵的肩膀:“阿徵,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话说得郑重又认真,傅徵甚至为此心底轻轻一动。
  ——但也只有轻轻一动而已。
  “我累了。”傅徵拨开了谢悬的手,撑着扶把站起身。
  谢悬没有跟上前,他凝视着傅徵的背影,那张印着红色胎记的脸上在某一个瞬间淡去了原本疯魔癫狂的底色。
  ——但也只有某一个瞬间而已。
  滦镇,四象营中。
  一个小兵举着火把,低头快步穿过重重叠叠的军帐,来到了一处扎着木栏和窝棚的矮墙下。
  “二哥,二哥?”这“小兵”低声叫道。
  没过多久,窝棚中传来一阵阵悉悉索索,随后,双手被捆住的祁禛之探出了头:“你怎么来了!”
  白银咧嘴一笑,从怀里摸出了两个粗粮饼子,塞到了祁禛之的手里:“我怕二哥饿着。”
  祁禛之一时语塞。
  白银见四下无人,赶紧说道:“二哥,方才我见四象营中的将军们都聚在了中军帐内,不知是不是近来要拔营。”
  “拔营?”祁禛之轻笑了一声,“孟少帅死守着这一亩三分地,连仗都不会打,怎么拔营?四象营如今只要一走出滦镇,没有通天山这个屏障,没有天轸要塞这个狭关,不到半天就会成为高车人的下手败将。”
  “那怎么办?”白银忧心道,“我听说,滦镇中粮草已快消耗殆尽,如果再困下去,别说马匹了,人怕是连口粥都吃不上了。”
  祁禛之倒是不急:“放心,只要有一条活路,四象营就绝不可能憋死在这里。”
  白银犹豫着问道:“二哥,那你之前交代给我的法子,真会有用吗?”
  “当然,”祁禛之咬了一口饼子,正欲兴致勃勃地为白银逐条分析,可话到嘴边,他又忽然一阵沉默,随后低笑了几声,自言自语道,“我也是最近才发现,虽然我在傅召元身边的日子不长,但相较于跟了他十年的孟寰,我好像更像他的徒弟。”
  白银一脸茫然。
  而正是这时,远处中军帐外忽地燃起来熊熊大火,惊得两人具是一震。
  紧接着,远处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鼓声,推得那火焰直冲天角。
  “二哥,那是……”
  “嘘!”祁禛之神色凝重地打断了白银的话,“快想办法给我手上的绳子解开!我给你说的那个法子起效了。”
  纷纷乱乱的喧闹声传来,有人身披甲胄,高举旌旗,还有人口中高呼:“拿下孟贼,拿下孟贼!”
  这时,蹲在这用木棍和窝棚搭建起的牢房外的白银方才意识到,四象营兵变了。
  --------------------
  好像,还有一、两章就能重逢了?
 
 
第75章 草原之光
  这日孟寰还没睡熟,就被帐外的阵阵喧哗声吵醒,他一把抓住了放在枕边的短刀,正欲起身一探究竟,谁知刚一睁眼,就对上了抵在自己眉心的箭尖。
  “少帅,对不住了。”手挽长弓的军士沉声说道。
  孟寰认出来了,此人名叫杨述,他原是傅徵手下的参谋,在饮冰峡一战和毕月乌事变后,被自家嫡系暗中排挤,成了玄武帐下的一个小小都统。
  而此时,就是这个小小都统手中拉弓搭箭,准备弑杀自己的主帅。
  “少帅!”熟悉的声音从杨述身后传来。
  孟寰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过去紧紧追随身侧的副将高宽也跟在他们左右。
  “少帅,抱歉了。”杨述收起弓箭,冲亲兵一点头,“把少帅押下去。”
  孟寰顿时惊慌起来,他大叫:“你这是要做什么?难道准备兵变吗?”
  杨述一笑,昂起了下巴:“少帅,您有所不知,末将不是准备兵变,而是已经兵变。”
  说罢,玄武帐下四位主将走了进来,冲孟寰一抱拳:“少帅,对不住了。”
  “你,你们……”孟寰怒不可遏,“你们都是当年跟随在我父亲身边的忠臣良将,如今,如今怎敢……”
  “少帅此言差矣,”杨述笑着回答,“我等不论是追随孟老帅还是追随少帅你,本质上都是在追随大兴,而如今,少帅竟敢与胡漠人狼狈为奸,我等岂能容忍?”
  “这……”孟寰脸色一变。
  杨述一摆手,继续说道:“若不是白参谋孤身潜入驭兽营,找到了控制红雕的法子,那徘徊在总塞上的‘眼睛’,恐怕就要把大兴的北关拱手送给蛮子了。”
  孟寰目瞪口呆,他全然不知,营中何时传遍了有关祁禛之的“流言”。
  “少帅,”杨述一撩衣摆,坐在了孟寰面前,“当初毕月乌事变,你装病躲在总塞不出,是白参谋带领我们迎敌抗击,带我们平乱反正。眼下,白参谋奉你之命,潜入驭兽营,而你,居然以谋逆之论将他下狱,这岂是忠臣良将所为?”
  余下众人顿时一片愤慨。
  “荒唐!”孟寰虽跪在地上,但仍气势不减,他叫道,“那白参谋就是个不入流的野种,他叛去了塞外,早已不算是四象营中人,尔等追随他,就是逆贼!”
  “逆贼?”杨述一弯腰,对上了孟寰那双圆睁的眼睛,“逆贼又如何?我早就看你孟伯宇不顺眼了。毕月乌事变后,我等没能把你拉下马,是我等的失职,今日,傅将军不在,可没人护着你这个废物了。”
  话音刚落,一群人就已拥上前,揪起孟寰,把他推出中军帐,捆在了营前篝火旁的柱子上。
  “诸位!”杨述振臂高呼道,“姓孟的无能,让我四象营落入这步田地!今日,我就杀他祭天,把他的头颅送给……”
  啪!嗖——
  杨述的话还没说完,忽地一支暗箭飞出。众人只听当啷一声,这箭霎时间射掉了孟寰头顶盔戴的红缨。
  ——这正是当初傅徵在天奎城震慑虎无双的那一招。
  孟寰瞪大了眼睛。
  “你要把他的头颅送给谁?”一道熟悉又颇为吊儿郎当的声音在人群尽头响起,“少帅好歹是我四象营名正言顺的统领,可不能轻易把人杀了。”
  “白参谋?”高宽回头看去,立即脱口叫道。
  只见祁禛之立于众人之后,还保持着方才手挽长弓的架势,只是新搭上的长箭调转了方向,在无人察觉之时,重新对准了原本被杨述挡在身后的孟寰。
  这回,他瞄准的是孟少帅的那张俊脸。
  “此人居心叵测,试图将四象营捧献给胡漠人的‘鬼将军’,而我,早已在驭兽营料到了他的一举一动,因而特地恭候在此。”祁禛之一笑。
  孟寰张了张嘴,只觉此时自己的脑袋里装的全是浆糊。
  而原本追随在杨述身侧的将领和士兵则默默抽出了手中刀剑。
  “几个月前,我奉傅将军之命北上,探查高车与胡漠的动向,得知了敦王谢裴假扮高车圣子,意图造反之举。将军令我修书一封,送往胡漠诸部,并在紧要关头,想办法按住敦王。可惜的是,逆贼狡诈,诓骗了胡漠‘鬼将军’贺兰铁铮,又以迷障之术蒙蔽了我的双眼,叫四象营失去了抗敌的先机。但不论如何,现在就往北逃,还为时尚早。”祁禛之的箭尖轻轻点了点。
  孟寰深吸了一口气,这时,他看到,在祁禛之的身边站着一个忸忸怩怩的小兵。那小兵头顶的盔戴都是歪的,身上的玄铁甲也松松垮垮的,不是那个被种了袭相蛊的“细作”又是谁?
  瞬间,不善征战但自认善玩弄权术的孟少帅意识到了一件事,祁禛之那晚拜会自己,恐怕就是冲着会被自己押入大牢去的。
  ——只有被押入了大牢,白银才有机会在滦镇中散布有关他的流言,才能用被钳制的祁禛之和如今乖顺的格布日格来证实,自己确确实实通了敌。
  不然,堂堂战无不胜的四象营,为什么要在滦镇中窝着呢?
  大家不会认为是孟少帅无能,只会认为是孟帅通敌。
  但还好,祁禛之只是想要策动兵变,而不是想要孟寰的命。
  原本跃跃欲试的将士们缓缓放下了手中刀剑,其中一人提步上前,问道:“既如此,白参谋可有什么办法带领我们杀出一条血路?”
  祁禛之一笑,扬手招来了格布日格:“当初随孟少帅上通天山剿匪的弟兄们都知道,那日潜入虎无双行宫的驭兽营是怎么上去的。”
  “‘鬼将军’?”
  “他是从崖璧上爬上去的!”
  “爬上去?如何爬上去?”
  “当然是用红雕了!”
  祁禛之的话刚一说完,营中便传来了如此这般的喧杂之声。
  孟寰咬牙切齿,直瞪着那拿箭指着自己的人,他很明白,在此时,自己已大势不再。
  “弟兄们!”祁禛之高声道,“多年前,‘鬼将军’贺兰铁铮也自诩圣子,但却从未得到过金磐宫的承认,以致不得不转投胡漠人麾下。时至今日,他仍旧耿耿于怀。自然,也不会放任敦王独占雪原,更不会任由高车大军南下,坐拥中州沃土。依我看,一旦高车大军兵临京梁,陷入战争泥沼,贺兰铁铮就一定会率草原铁骑进攻金央,拿下高车的后方。而我们,只需要从通天山一侧的崖璧突围而出,回援京师,抵住南下的雪原大军,就可赢下这场苦战。”
  “白参谋,”在一片沉寂的大营中,高宽率先打破了众人的默然,他问道,“我们该如何相信你说的话?”
  举着火把的将士们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望向端坐马上的祁禛之,其中有人目含期望,有人眼光森然。
  但祁禛之没有看他们,也没有看将目光投向自己的高宽,他仍旧紧紧地盯着孟寰。
  就在这时,一只格布日格落下了。这赤红又威武的雕鸟站在祁禛之的肩膀上,发出了一声震彻长天的啸叫。
  暮色褪去,有光从天浪山那头漫来,在草原的尽头,隐隐一轮圆日蓬勃而出。
  当晨起第一缕光洒在京梁栖凤楼上时,横列在城外西江下的金央大军中响起了出军的号角,紧接着,鼓声雷动,震得那只俯瞰京畿的金凤凰也随之一颤。
  傅徵早已被谢悬从对岸的始固山带回京梁,当听到城下传来的击鼓声时,他正坐在谢悬寝殿后的凉亭中,等待站在自己身边的江谊说下一句话。
  “将军,下官真的不敢。”不知过了多久,那木讷不善言辞的人才低声回道。
  傅徵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我不会让皇帝知道的。”
  江谊仍旧低着头:“下官还是不敢。”
  傅徵深吸了一口气。
  “将军,”江谊抿了抿嘴,主动开口道,“下官不敢,不是因为陛下,而是将军你。”
  “因为我?”傅徵诧异,“因为我什么?”
  江谊双眼盯着地面,声音却很有力,他说:“下官医者仁心,不愿将军糟蹋自己的身子。”
  傅徵笑了:“江先生,你如今已不是那个需要照看我的大夫了。”
  “可我仍旧是个大夫,若是将军真想要那药,不如去问问钟老夫人,愿不愿意给将军。”江谊抬起头,认真道,“况且在天奎时,将军待我不薄。”
  这话说得傅徵眼神微动,他沉默了良久,随后轻声一叹:“我一直以为江先生你很讨厌我。”
  江谊木然回答:“下官当初是很讨厌将军,但现在下官回京了,所以讨厌也消失了。”
  傅徵失笑。
  正这时,寝殿外有内侍匆匆来报,说谢悬请他入飞霜殿议事。
  其实傅徵是有自己府邸的,那地方离太极宫也不远,原是当年高祖谢隐赏赐给勤王功臣江宁侯的,后来江宁侯家谋反不成,被孝帝砍了头,宅子一空五十年,再到傅徵获封骠骑大将军时,先皇顺帝便随手送给了他。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