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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明月画心头(近代现代)——默山

时间:2024-07-14 09:32:50  作者:默山
  祁禛之神色镇定:“属下明白。”
  “既然如此,那我该如何处罚你,白清平?”孟寰一句一顿道。
  祁禛之可是指挥过毕月乌平乱一战的参谋,孟寰心里很清楚,他比自己年轻,比自己有勇有谋,比自己更像个统帅,而在这个关头,若叫曾在他手下任职的四帐主将等人知道这个颇具军事天赋的年轻人回来了,自己这个主帅的威严恐怕更要扫地。
  是的,都已到了这个关头,孟寰第一时间想到的仍是四象营的兵权。
  “少帅,”就在孟寰沉吟思索之时,祁禛之抬起了头,“我是为带四象营突围而来的。”
  “突围?”孟寰眼微眯,“如何突围?”
  祁禛之嘬唇为哨,向外一吹,没过多时,一只红雕徐徐落在了他的肩上。
  “祁仲佑!”一见红雕,孟寰猛地起身,厉声呵斥道,“你怎敢和胡漠人的‘鬼将军’沆瀣一气?”
  祁禛之立刻抱拳道:“少帅,属下与贺兰铁铮不过是有一面之缘,谈何沆瀣一气?”
  “一面之缘?”孟寰冷笑,“你可知这红雕曾在总塞上盘旋数日,窥视……”
  “窥视我大兴北关。”祁禛之接道,他抬起头,看向了挺立在自己肩头的雕,“现在不会了,因为它们将窥我所窥之物,看我所看之人。少帅,相信我。”
  孟寰牙关轻轻作响。
  他信吗?他当然信。
  他只是不愿再像当初毕月乌事变一样,就那么轻飘飘地把兵权交到祁禛之的手中。
  更何况……
  更何况他可是威远侯之弟,是那个曾在四象营中历练数载,被一度视为能接过傅徵帅印的威远侯的弟弟!
  “来人!”只听这位年轻的将军高喝一声。
  很快,在祁禛之的瞩目下,中军帐下亲兵听孟寰调令来到了他的身边。
  “把这个叛徒给本帅押下去!”孟寰沉声道。
  “少帅!”祁禛之并不挣扎,他只是振声说,“少帅,您难道想让四象营困死在滦镇之中吗?”
  可惜,祁禛之的话隐没在了夜色里。
  这是初秋时节。
  自高车发难至今,已有小半个月过去,北塞战线紧绷如弦,稍有不慎,就会让整个冠玉落入敌手。
  而很显然的是,高车大军中,有一位对北塞边防和二十四府极其了解的人,他比谁都清楚,大兴兵务军防的薄弱之处在哪里。
  “谢寒衣跟着我长大,他耳濡目染,甚至有可能比那稀松二五眼的孟寰还要明白该如何打赢一场胜仗。这样的人,是不会议和的。”在听完前一日朝议内容后,傅徵站在思云观外的半山亭中,看着远处为前线战事打醮祈福的道士,不咸不淡地说。
  此时,大司徒吴忠归正率百官跪在神像下,叩首伏拜。
  谢悬静静地看着,没说一句话。
  “阿徵,”这位自断臂膀的皇帝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神色漠然、姿态冷淡的人,不由问道,“你在乎那些死在天关要塞中的将士们吗?”
  傅徵抬起双眼:“我当然在乎,起码比让三千九百九十七个将士死在饮冰峡做祭品的你在乎。”
  诵经祈福之声悠悠扬扬地传来,抚过金光粼粼的西江江水。
  岸边,思云市集的商船、浮桥,以及来来往往的行人繁忙如旧,挑夫扛着扁担,走卒牵着马匹,肩上搭着抹布的小厮在酒楼门前揽客,出门买胭脂的妇女用绢扇遮着面庞。
  战争的硝烟还未波及京梁,一切都是如此的祥和宁静。
  但就在这日傍晚,前线急报传来,自天参、南门县一线奇袭的高车大军已攻破了同州百龙渡口。
  雪原之王将要南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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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逢倒计时~
 
 
第74章 兵临城下
  高车大军不善水战,这是以往兴人的常识。
  毕竟,高车四十八部生在雪原,那里终年冰雪覆盖,气候苦寒,什么天降神人也无法在那种地方练出百战百胜的水兵。
  但出人意料的是,北上抗敌的禁军还未遇到顺流而下的高车先遣部,自己就先在南峡口被突如其来的卷风“偷袭”,几近覆没,并失去了随军携带的大半粮草和兵船。
  紧接着,走旱地的“马前枪”金央部族绕道至代州一线,不过三天就攻下了北翟与冠玉交接一代的三座重镇。
  而这时,四象营依旧在滦镇困着,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要弹尽粮绝了。
  “当初傅将军南下平乱时,曾把伏波将军的手下留了一半在夷中,两日前,调令已经发往夷中,若是兵府能在代安一线抵住攻势,或许一切都还有回环的余地。”司徒府内,吴忠归说道。
  方季听了这话,眼皮一跳:“若是兵府能在代安一线抵住攻势?这话说出去,可有人相信?”
  吴忠归沉默了。
  “眼下,一路往南跑都要比相信兵府和四象营靠谱些。”吴府一幕僚说道。
  众人虽是在此商讨解决的方法,但听到这话,都不免默默认同。
  廷尉张惠却骂道:“那蛮子还没打到京师,你们就讲这丧气话。更何况,就算是逃去南方了又能有什么用?京梁天险,面前一条大河都拦不住高车,南方的丘陵和群山就能拦得住了?而且,除了高车四十八部,还有胡漠人虎视眈眈,来日若是高车踏平了京梁,胡漠人会坐视不理吗?他们早就摩拳擦掌着要南下了。方太尉之前气势高昂叫着要打,现在又口口声声称要议和,要与胡漠人重修旧好,简直是不可理喻。”
  “张廷尉!”方季听了这话,顿时不悦道,“老夫那么说,也是为了国朝存续,不然,我就应当和那同州王氏一样,大开城门,给异族当狗,保自家荣华富贵。”
  方季所说的正是北方第一大士族王家,几日前,就在同州百龙渡口被高车拿下时,同州王家立即抛弃了至今依旧留在京梁城的勋贵王郡侯,向金央首领称臣。
  除此之外,海州萧家也已差不多跪在高车人的脚下了。
  当今皇帝陛下的嫡母尚且姓萧,那萧家人就已如此,若是再论其他中原士族,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反攻大兴的一把刀。
  而张惠、方季以及吴忠归能心平气和地论起这事,无外乎他们与已经倾倒的长亭祁家一样,根基在南方,就算是蛮人打下来了,他们也不是无处可退。这就是兴廷朝中的“东山派”,他们祖籍在东南,是从南北梁时期就延续下来的南方士族。而所谓“北闻党”,则是朝中新贵,他们的势力在北边,也就是冠玉、北翟等与胡漠人、高车人交织不清的地方。
  所以,偌大一个大兴朝堂,里面真正把黎民百姓装在脑子里的人,又有谁呢?
  这日的清谈还没谈出任何结果,吴府幕僚突然来报,说大司马递上了拜帖。
  围坐在宴席上的众人一阵惊诧,毕竟在过去,傅徵从来不会掺和这些世家官员们的清谈雅集。
  但他当初到底是被谢悬本人推着坐上了大司马之位的,眼下,说不好是带着皇帝陛下旨意来的。
  吴忠归赶紧把人请上上座。
  傅徵没拒绝,他好似是天生不懂这些虚头巴脑的礼仪,来见吴忠归就是来见吴忠归,跟此时坐在底下的那帮大小官员没有丝毫关系。
  “司徒。”傅徵拱了拱手。
  吴忠归也赶紧跟着回了礼。
  “前一日陛下在思云观设醮,道长曾把祈福的香袋赠予了司徒,不知我现在能否看上一看?”傅徵说道。
  吴忠归一怔,他本以为傅徵此时来是要说抗敌一事,但没料到他居然不说抗敌,而是问起了昨日的香袋。
  “去把道长赠予的经书和福袋请来。”吴忠归对下人说道。
  不多时,两个小厮托着一个巨大的红漆木盘来到了傅徵面前,吴忠归起身拿起了托盘上的一枚小小铜钱:“将军,这也是道长赠予老夫的,不知……”
  “叩问币?”傅徵捡起了那枚铜钱,笑道,“这是道长要司徒做事前,先叩问一下天地的意思吗?”
  吴忠归笑了笑。
  傅徵放了回去,心知吴忠归要说什么,他继续道:“罢了,我做事前只问我自己,很少问天地。”
  等两个小厮退去,吴忠归重新落座,傅徵才再次开口,他道:“诸位可知,今日为了出趟门,我求了陛下多久吗?”
  吴忠归神色一僵,没有说话。
  方季、张惠等人面面相觑,似乎是拿不定注意傅徵为何会突然这样讲。
  “不必紧张,”在看到众人各异的表情后,傅徵笑了一下,“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只是有一个提议,想给诸位讲讲。”
  吴忠归倏然坐直了身体,并屏退各色闲杂人等,又令陪在一侧的小儿子吴琮放下卷帘,守在外面。
  “将军但讲无妨。”这个三朝老臣低声说道。
  傅徵从怀中摸出了虎符军印,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能手握军权者,才可手握皇权,我命虽薄,但如今虎符军印仍在我手中,四境大军也仍受我调遣,可若是来日我死了呢?”
  听到这话,吴忠归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若是来日傅徵死了,他的大印就要重新落回谢悬手中,所谓能制衡皇权的军权将不复存在。
  然而,谢悬是被傅徵推上位的皇帝,傅徵也是被谢悬推上位的大司马,如此共轭的关系,倘若有一方先一步决定打破,那制衡之权也将握在这一方的手中。
  正如此时,傅徵拿出了虎符军印。
  他说,他不愿死后让军权落入谢悬之手。
  “那将军有何打算?”吴忠归斟酌道。
  傅徵平静地回答:“陛下是皇帝,是天命,他拿走虎符军印是天命所归,我手下的大军不会因我死了而军心离乱。但如果接手虎符军印者不是陛下,要想稳住军心,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由傅徵亲自指定接任之人。
  吴忠归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吴琮,又看了看廷尉张惠和太尉方季,他问道:“不知傅将军准备怎么办呢?”
  傅徵淡淡一笑:“能在京师外扛住高车攻势者,就是能持虎符军印调天下大军者。我会保证,到那时,皇帝陛下不再会是阻碍。”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抽了口凉气。
  傅徵给了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提议。
  二十年前,昏聩无能的太和皇帝被世家大族压得抬不起头,而谢悬,在十年前则凭借着战无不胜的傅徵夺下军权,力压一众高门大户、世代显赫之族。
  此后,没了军权的世家成为傅徵手下走狗,哪怕是祁氏这等世代簪缨的军侯也得听傅徵的调令。
  但是现在,傅大将军拿出了虎符军印,并称谁能守住京师,谁就将名正言顺地从他手中接过虎符军印。蠢蠢欲动的大族们不必担心杀掉傅徵后会离军心,也不必像孟寰那样处心积虑地毁掉傅徵靠一场场大战建立起来的威名,他们只需要守住京师就好。
  是的,只需要守住京师。
  ——起码,不像方才那样,准备南逃。
  “落闸!落闸!”阆都古城下,禁军统领骑在马上,高声喊道。
  这日一早,他手下斥候就在城外三百余里的官道下看到了凌乱交错的马蹄印。京梁已戒严数十天,能往北走到官道上的绝不会是出城的百姓,可据前线军报来算,此时金央大军仍在北翟郡外,一时半刻也难以急行军至京梁门下,因此就算是高车人来了,也顶多是先遣部而已,严珍没放在心上。
  “统领!”这时,有属下飞奔来报,“统领,渡口那头有船只隐隐出没!”
  “渡口?”严珍皱眉“渡口早就封了,现在哪里能有船只出得去?”
  属下回答:“看方向,似乎是……从北边来的。”
  严珍呼吸一紧,双腿一夹马肚,掉头疾驰而去。
  很快,随他一起出城巡检的禁军来到了西江江畔。严珍高登瞭望台,只见在那遥远的水天交接之处,有一模糊的帆尖现于薄雾之中,渐渐地,帆尖变得清晰起来,那竟是大兴的官船。
  然而,严珍看到,在这艘小小的官船身后,还排列着数艘垂挂着金色旌旗的高船。
  是金央。
  消息立刻飞报太极宫。
  当晚,京梁城门落闸,禁军十卫在外排阵以待。这日没到天亮,住在城下的百姓就感受到了来自远方地下的阵阵颤动。
  “废物!”谢悬将新送来的军报一把摔在了严珍的脸上,“是谁给朕回报,说北上抗敌的禁军是被江面上的龙吸水卷走的?”
  严珍跪伏在地,不敢言语。
  “如今禁军的兵船落在了高车蛮子手里,你们居然还敢蒙骗朕,说金央大军至今仍在北翟郡外。”谢悬一脚踹在了严珍的肩膀上,“你是想造反吗?”
  严珍被踹得仰倒在地,他忍着疼跪好,抬眼看到了默默坐在一侧的傅徵。
  “将军!”严珍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
  傅徵低垂着双目,一言不发。
  “你是在指望傅将军救你吗?”谢悬幽幽问道。
  严珍把头埋在了谢悬脚下——他不指望傅徵救他,因为作为谢悬亲自挑选的走狗,严珍已在折磨傅徵这件事上出过了太多的力。
  “陛下,臣忠心耿耿,从未有任何反叛之心,之前军报出错……臣,臣也不知。”严珍咬着牙说道。
  谢悬眯起了眼睛:“你也不知?禁卫是你的手下,派出京梁去往南峡口的兵卒哪个不是你严统领的兵?如今你居然敢在朕的面前说你也不知。”
  严珍浑身抖如筛糠。
  他该如何说?他的确不知,不知明明能在南峡口拦住不善水战的高车人的禁军为何会莫名其妙被龙吸水卷走,也不知到底是谁有胆子假传军报。
  “是敦王。”傅徵在这时开口了,“是他们遇到了敦王,因此不战而败。”
  谢悬轻轻一颤,回头看向傅徵:“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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