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我把明月画心头(近代现代)——默山

时间:2024-07-14 09:32:50  作者:默山
  谢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是高车。”封绛幽幽说道,“‘在‘鬼将军’的身边,大皇子将会发现自己的身世秘辛,届时,高车将会匍匐在大皇子的脚下。而胡漠,则会成为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来日,雪山、草原,都将是大兴的沃土。’”
  “这是主子亲口告诉我的,也是他敢于与胡漠人决一死战的信心。”封绛一笑,“所以,祁二公子,你可有猜到,大皇子在贺兰铁铮的身边发现了什么吗?”
  都说谢裴生母卑微寒贱,可一个寒贱之人又怎值得那个生来就没什么良心的无情皇子四处奔走寻找呢?
  或许,谢裴想要的,不是一个怀胎十月给予了他生命的女人,而是在寻找一个让他有能力夺取天下的依仗。
  所以,大兴的皇子谢裴谢寒衣到底是谁的儿子?
  封绛没有明说。
  “祁二公子,你可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走之前,这个来去无影的十三羽死士笑着说道。
  祁禛之没有笑,他很认真地拱了拱手:“放心,我决不食言。”
  封绛眉梢微动。
  “因为这不光是与你的约定,也是为我祁家报仇雪恨。”祁禛之泰然回答。
  封绛许久未言。
  如今,也只有他一人知道,在这个年轻人的心底有一处秘而不宣的角落,已隐隐生根出了个泼天的阴谋。他在谋划,在企图弑杀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最“寿比南山”、也最疯魔癫狂的人。
  祁禛之生在富贵堆中,长在秀锦丛里。没人知道,这个看似草包的纨绔竟悄无声息地长出了满身反骨。
  一生逆来顺受的封绛压下了胸口泛起的惊涛骇浪,他拱了拱手,郑重道:“再会。”
  此时,遥远的怒河谷中,一个白衣胜雪的年轻公子从河谷半山腰处的一间农房中款步而出。
  可等走近再看,只见他的前襟上沾满了鲜血,清秀俊美的面庞上也挂着点点猩红。
  这公子笑容怡然,身姿从容,手上却拎着一把骇人的长刀。
  长刀拖地摩擦,鲜血淋漓而下,将农舍前的青石板路染得犹如深渊裂口。
  一列骑兵从河谷深处徐徐而来。
  很快,为首之人看到了这位白衣公子。他飞身下马,俯首就拜:“迎得圣子归朝,是我等的荣耀。”
  白衣公子谢裴浅浅一笑,他随手丢下长刀,用袖口擦了擦掌心的鲜血,漫不经心道:“圣君收到阿央措的来信了?”
  那骑兵之首毕恭毕敬地回答:“圣君在收到来信后,当即请出了罗日玛公主留下的那截指骨,果不其然,指骨写下了圣子的名讳。”
  谢裴笑而不语。
  “圣子,如今圣君请我等带您回王都,觐见我们的王……”
  “不急,”谢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鲜血,抬起了嘴角,“我听说,那位冒名顶替‘圣子’之位十年之久的‘鬼将军’马上就要南下攻打南兴北关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回去告诉圣君,这是我们的机会,我要让整个南兴匍匐在雪原之王的脚下。”
  那来迎接“圣子归朝”的骑兵听到这话,怯怯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谢裴的身后。
  就在这间毫不起眼的小小农房前,端坐着一个捧着自己脑袋的女尸。
  女尸断首上,一双浑浊的眼睛圆睁不闭,似哀怨,又似释然地凝望着远方。
  “那是我送给慕容啸的礼物。”谢裴和风细雨地说道。
  谢悬,他自诩世上最了解谢裴的人,最终是忘记了一件事。
  他的儿子,这个最像他的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将本属于自己的一切捧献给他?
 
 
第72章 失控
  天浪山总塞下,四象营中军帐内,孟寰正焦急地左右踱步。
  昨夜,京梁急报传来,称京畿兵府库爆炸一案已捉到主谋,正是驭兽营三年前安插进京梁的十五名细作之一。
  而就在今日一早,总塞烽燧上的一名镇守被突然袭来的红雕啄伤了眼睛。
  “兵府怎么说?”孟寰问道。
  过去的青龙帐下主将,如今的四象营副将高宽上前道:“前日胡漠使者逃窜出京,在阆都城外被天龙卫捉住,押送御前审讯。审讯完后……兵府主战。”
  孟寰面色阴沉,沉默不语。
  “少帅,”朱雀帐下一主将也上前道,“眼下边关风声鹤唳,七天前斥候还在南朔城外发现了胡漠探子的踪迹,依我看,挛鞮迟也是主战的。”
  “主战……”孟寰心绪起伏不定。
  小骚小扰于孟寰而言尚且难于招架,若是胡漠人真像十多年前一样霍然南下,那四象营可有本事应战?
  孟寰虽也算与“鬼将军”贺兰铁铮交手数次的人,但却从未独当一面,并大胜敌军,应付这行将分崩离析的边塞。
  他心底有怯,而有怯时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一个人。
  傅徵。
  “少帅,”高宽低声道,“虎符军印仍执掌在傅将军手中,就算是如今兵府、中廷和尚书台主战,满朝文武都只能干等着,依我看,您不如上封奏疏,问问陛下是什么意见。”
  “陛下?”孟寰冷哼一声,“不必问。”
  高宽被孟寰的脸色吓得噤了声,默默退到一边,不说话了。
  过了半晌,稍有些缓和的孟寰低声开了口:“我猜测,傅召元大概不想打。”
  “什么?”高宽吃了一惊,“将军可不是缩头乌龟,现在胡漠人都刺探去了京梁,傅将军难道还能坐视不管吗?”
  孟寰含糊道:“他可能……有自己的考量。”
  “什么考量?”高宽有些闷气,“难道是要等贺兰铁铮的大军压境了,再出兵吗?两个月前的那场战事就是教训!胡漠人有了新的拔奴,早已不管什么止不止战了,他们三番五次骚扰我北塞军防,我们总不能继续谈什么‘君子之约’吧!”
  孟寰沉着脸:“两个月前贺兰铁铮南下只是投机,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或许……”
  “少帅!”孟寰的话还未说完,帐外忽然传来一声急呼。
  众人举目看去,就见一传令小兵跌跌撞撞奔进中军帐。
  孟寰脸色一变:“出什么事了?”
  “少,少帅!”这小兵满脸惊恐,“最,最西边的要塞天参燃了烽燧,报……高车来犯……”
  “高车!”孟寰瞬间一震。
  还不到两年,高车四十八部为大兴让出西关走廊还不到两年,来自雪域高原上的雄兵就要准备踏平中州沃土了?
  胡漠人的铁骑还未到,那传说中比胡漠人还骁勇善战的“天兵”高车就要先一步来了吗?
  而自立国至今,大兴与高车井水不犯河水已有将近八、九十年,他们为何会突然南下,踩着那巍巍高山的雪线向南而来?
  时间不给孟寰多思的机会,乱世的风雨就已经压境。
  而此时,他能做的第一件事,也不过是着人飞马告知京梁。
  太极宫飞霜殿中,炎暑刚退,屋中还是闷热无比,刚送来的冰鉴上冒着缕缕白气,可候在下堂的一众朝臣脸上仍旧布满了密汗。
  谢悬坐在中阁,脸上没什么表情,他静静地看着北塞送来的加急军报,许久过去也没有出口一句话。
  太尉方季最先忍不住了,他上前拱手道:“陛下,此次高车突然进犯或有蹊跷,臣猜测,他们定是已先一步得到了京梁动向,这才发难北塞。”
  谢悬依然沉默着。
  “陛下,”大司农李绍文也上前道,“高车与我朝开西关走廊不到两年,如今忽然南下,更有可能是受了那胡漠蛮人的蛊惑。臣等以为,眼下国库结余皆源自于西关外的商贾税利,若是能平复高车战事,还是尽量……以和为贵的好。”
  “以和为贵”四字一出,堂下顿时议论纷纷。
  也正是这个时候,内侍省总领张权入内禀报,说大司马来了。
  傅徵与谢悬之间的龃龉虽无人敢大张旗鼓地宣扬,但在京梁权贵间也并非秘闻。尤其当年阿芙萝一事后,堂堂傅大将军居然生生失踪了好几个月,等再有消息,也不过是一封写给边关的信。
  那时就有人说,他被谢悬幽禁了。
  再等后来饮冰峡一战,傅徵加封了大司马,原本甚嚣尘上的流言才渐渐平息。
  只不过,大司马已不入朝许久,旁人都以为他要就此身退,只等交出虎符军印致仕还乡时,他又突然现了身。
  不仅现了身,而且还在腰间挂上了那把大名鼎鼎的问疆剑。
  孟老帅的同年方季一见傅徵,瞬间心落回了肚子里,当即把过去听来的腌臜流言抛之脑后,不等傅徵装模作样地给谢悬见完礼,便欣喜若狂道:“傅将军久不露面,我等都很挂心。”
  司农李绍文在一边斜目,鼻孔出气,面露不屑。
  在旁人看来,方季年逾花甲,好歹也是三公之一,对着傅徵卑躬屈膝,着实有些谄媚了。
  尤其这傅大将军的权势早已见颓,眼下出不出兵,怎么出兵,根本不可能是他一人说了算的,更何况,那个据说曾幽禁了他数月的皇帝陛下还在上面坐着呢。
  可谢悬却忽然开了口,他说:“你上来。”
  谁上来?
  一众朝臣面面相觑。
  还不等大家琢磨出结果,就见剑履上殿的傅徵提袍一角,走上了中阁。
  “高车进犯天参,这是四象营来的战报。”谢悬很平静地抽出一叠奏疏,递给了傅徵。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傅徵立在谢悬左侧,展开了孟寰哆嗦着手写下的北塞战况。
  “如今胡漠有动向了吗?”傅徵问道。
  “已有小股势力偷袭要塞,但尚未形成气候。”方季回答。
  傅徵合上战报,紧接着,他抬起了嘴角,略有些轻蔑地说道:“陛下,当初臣对您说的话,是不是已经应验了?”
  谢悬面无表情:“这不是你种下的恶果吗?”
  傅徵轻轻回答:“若真要论恶果是谁种下,那必然是陛下您。毕竟,你我都清楚,如今率领高车进犯的人,到底是谁。”
  这番令人心惊胆战的对话一出,堂下众臣瞬间屏气凝神,颔首低头,谁也不敢往上看一眼。
  但一向喜怒无常的谢悬没有生气,他反而看向傅徵,问道:“那你认为该怎么办?”
  “自然是迎战,”傅徵回答,“高车不会同意议和的。”
  谢悬久久没有说话。
  迎战,如何迎?
  谢悬没想过,傅徵不知道。
  时至今日,一切都如当初他在官船上说的那席话一样,谢裴调转了矛头,带着高车四十八部的大军冲向了大兴的北关。
  谢悬说,在谢裴走之前,自己已向他许下了太子之位,甚至在那多疑敏感的儿子面前,把写好的圣旨放进了金筒中,只等他回来时,昭告天下。
  但很显然,谢裴并不打算让谢悬的圣旨公之于众了。
  朝议完,重鸾殿中,傅徵坐在窗下的小几后,静静地看着对面的谢悬碎茶、入盏,最后将一杯点好的茶放到自己身前。
  “后悔吗?”谢悬问道。
  “后悔什么?”傅徵反问。
  谢悬笑了一下,他很平静,也很理智——起码看上去是这样,此时,这个看上去平静又理智的帝王侧过身,望向了重鸾殿下的重重宫城。
  “阿徵,如果不是你,或许寒衣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谢悬说道。
  傅徵没说话。
  “当初,”谢悬说“当初”,“当初,如果你不去阻拦谢寒衣与南越王所谋之事,或许,我们谁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可我不后悔。”傅徵抬起了嘴角,“每一件我做过的事,我都不曾后悔。毕竟你知道的,若说南越王是因我阻拦阿芙萝入兴才有了灭千理的可乘之机也不尽然,因为在那之前,你、谢寒衣,还有南越王就知千理进贡阿芙萝一事成不了。”
  谢悬眼神一暗,忽地起身一把钳住了傅徵的脖颈。
  “因为,你知道的,南越王早已与寒衣勾结成奸,只等国库里的雪花银洒出去,好让他动手灭掉千理。至于谢寒衣,你原本只是想试探他,却不承想他如此有手段,恨不能第二天就在南越王的扶持下取代你,登上皇帝之位。”傅徵大概是早已习惯了谢悬的反复无常,他不紧不慢地说道,“谢青极,你怕了,在局势一下子超出控制的时候你怕了,但你又舍不得,舍不得一个能为你所用的利器就此废掉,否则你怎会抛出寒衣生母的身份这个引子,来稳住你那野心勃勃的儿子呢?可你没想过,这是在养狼为患。”
  南越王勾结谢裴,进而明面上阻拦谢悬开互市买药田,随后背地里出兵卖药田的千理,吞掉大兴国库的底子。
  进而谢悬好顺理成章拿二十四府和四象营的将士们祭天,开西关走廊,为日后送他大儿去高车做准备。
  而最初只因阿芙萝有害而上书劝谏的傅徵,却成了众矢之的。
  没有人知道,吞下了国库雪花银的南越已秘密与谢裴沆瀣一气,甚至立下誓言,若是来日的东宫太子不是他,已几乎要一统南疆的南越王就将用他搜刮来的钱,推谢裴登上帝位。
  只不过,谢裴没有想到,他是傅徵带大的,他想做什么,都被傅徵看在眼里。
  “当时已经入秋,京梁那么冷,你却以‘栽赃皇亲’之名,罚我在飞霜殿外跪了三天。旁人却都以为我是去给谢寒衣求情,因此说我结党营私,罔顾君臣之仪。”傅徵忽然愉悦地笑了笑,“但旁人说什么都无所谓,我只是没想到……没想到在第三天我出宫时,谢寒衣闻讯赶来,为我斟了一杯丹霜毒酒。
  “他怕来日南越王北上时我会领兵出征,怕四象营会荡平南疆,除掉他的盟友,怕我是你谢青极的忠臣良将。毕竟当年是我带兵赶回京梁平乱,助你登基的。所以他废了我,让我再也不能上马征战,让我成了一个没有几年余寿的病秧子。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