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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明月画心头(近代现代)——默山

时间:2024-07-14 09:32:50  作者:默山
  “祁二郎,”杭七按住了祁禛之的肩膀,“将军想见你。”
  祁禛之充耳不闻,他浑身淋得透湿,雨水挂在脸上,叫人分不清其中有多少是眼泪。
  真是……还好下了雨,不然,叫人瞧见自己为一个女细作痛哭像什么样子?
  杭七叹了声气,转身离开。
  这雨足足下了三天。
  三天,地上的血迹被冲刷得一干二净,再也不见那滩刺目的颜色。
  要塞里人来人往,在祥和中飞速地恢复了生机。
  “吃午饭了吗?”傅徵提着食盒,站在营房门口,轻声问道。
  祁禛之坐在铺上,腿上放着一把刀。
  “吃点东西吧。”傅徵把食盒放到了他的手边,“是小厨房包的馄饨呢。”
  祁禛之没抬头,自然也没说话。
  傅徵跟着他一起安静对坐了很久,最后无奈地站起身:“还是吃一点吧。”
  见祁禛之依旧一动不动,傅徵不再劝导,准备默默离开。
  也正是这时,祁禛之开口了:“她是细作,对吗?”
  傅徵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所以她该死。”祁禛之似是笑了一下,笑却比哭还难看。
  傅徵晃了一下,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挪动起沉重的脚步,出了门。
  杭七正在要塞外等他。
  “将军,”见人出来,杭七快步迎上前,“见到老六了吗?”
  傅徵摇头:“没有,孟伯宇的亲卫说,他嫌疑未清。”
  “嫌疑未清?”杭七横眉叫道,“狗屁的嫌疑未清,孟伯宇就是在为难将军你!”
  “小点声吧,咱们回家。”傅徵说道。
  杭七闷闷不乐,却只能听话地托住傅徵手臂,把人送上马车。
  “怎么走得这么急?”正在这时,孟寰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傅徵低咳了几声,把手臂抽出,回身淡淡道:“你还有事吗?”
  孟寰看了一眼凶神恶煞的杭七,又看了一眼满脸病容的傅徵:“冠玉刑司的老师傅来了,把虎无双的那张硬嘴撬开了,你不去看看?”
  “不去。”傅徵说完,转身就要走。
  “仵作检验了前日死在要塞里的那个女细作,你也不去看看?”孟寰又问。
  傅徵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孟寰笑了笑,上前道:“那个女细作是十三羽养的,你不会不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傅徵皱起眉:“你自己没长眼睛,不会自己去看吗?”
  “我看了,”孟寰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碎了的金环,“我还从她的身上搜到这个。不过,傅将军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其他两个细作的身上没有?”
  “因为……”
  “被我烧了。”杭七在一旁接道,“将军命我抓细作,我抓到人后,发现了他们身上的十三羽印记和金环,所以放了把火,全都烧了。”
  “是吗?”孟寰突然沉下了脸,一把抓起傅徵的领子,“傅召元,你敢说这不是你授意的?”
  “不是将军……”
  “是我授意的。”傅徵依旧神色漠然,他反问,“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孟寰冷笑,“你有通敌叛国之嫌,竟还有脸质问我,那又怎样?”
  “证据呢?”傅徵一抬手,挡下了就要上前的杭七。
  孟寰眉梢微挑:“证据?虎无双证实,杭六就是那帮细作的头子,若不是他,十三羽养的人怎会悄无声息地钻进密不透风的天奎城防?傅召元,你说,这其中是不是你指使的?”
  虎无双证实,杭六是细作头子?不是封绛?
  是他疯了,还是立即相信此话为真的孟寰疯了?
  “他有证据吗?”傅徵接着问。
  孟寰松开手,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盒子,他把小盖一丢,将里面盛的那只虫子摆在了傅徵面前:“袭相蛊,高车人的玩意儿,你不会不知。”
  傅徵的视线落在了盒子中央:“所以呢?你的意思是,那些细作都是被袭相蛊驱使,所以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听命行事吗?”
  “没错,”孟寰微微一笑,“被种下袭相蛊者,所说所想所做皆受人桎梏,这是十三羽豢养探子的秘法,据说是那位高车皇后带去北卫的嫁妆之一。”
  “杭六的身上中不了袭相蛊,你知道的,他是十三羽旧人义渠狼,作为十三羽的上一任统领,曾被下过禁咒。”傅徵平静地说。
  “是吗?”孟寰冷哼一声,“被下了禁咒的人中不了袭相蛊的子虫,但是却可以操纵母虫,傅将军,你这回有点孤陋寡闻了。”
  “你少放屁!”杭七听不下去了,“老六怎么可能替虎无双之流做事,你别信口雌黄!”
  “我是不是信口雌黄,你们可以跟我来亲耳听一听虎无双都说了什么。”孟寰转身就走,他丝毫不怀疑傅徵会不会跟上来。
  “将军,”杭七低声道,“杭六绝不会背叛您,这事绝对有诈。”
  傅徵没说话。
  “将军,您还是回家吧,今早的药还没喝呢,”杭七看出了傅徵神色不对,他心急如焚,却不得不装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来,“孟伯宇那小子就是没事找事,一会儿我进去揍他一顿,给将军您出出气。”
  “你先回家,”傅徵按下了杭七要来拉自己的手臂,“让王雍记得给仲佑送饭。”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追上了孟寰,往要塞走去。
  虎无双被挂在行刑架上,身上已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了。
  但他的嘴还不闲,唾沫横飞,将整座牢房里的每一位从头骂到脚。
  直到傅徵踏入这间小小的刑室,他才乖顺地闭上那张臭嘴。
  “你是来问杭六的事吗?”虎无双直接了当。
  傅徵看了一眼孟寰,没有否认:“你为什么栽赃他?”
  “栽赃?”虎无双觉得好笑,“我可没有栽赃,我是实话实说。”
  “你明知杭六绝不可能背叛我。”傅徵说道。
  “他确实没有背叛你,”虎无双裂开了染血的嘴,“但有没有背叛四象营,就不好说了。”
  傅徵微微蹙眉:“你什么意思?”
  “将军,”虎无双笑容放浪,“你说,我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来攻打天奎呢?”
  原因很简单,孟寰秘密扣押了敦王,弹劾的奏疏和证据犹如弦上之箭,随时都会飞上当今皇帝的龙桌。
  傅荣为自保,利用虎无双在北塞挑起一场规模不大但却足以惊动四象营的战事,以此拖延时间。
  此事傅徵与孟寰心知肚明,但两人相当默契,彼此之间缄口不言,就当是从此翻篇。
  但虎无双似乎并不打算让这件事从此翻篇。
  他说,杭六也是毕月乌的人,将军你难道不知吗?
  “不可能。”傅徵斩钉截铁地回道。
  孟寰在后幽幽一笑:“在天轸时,若不是我发现杭六与傅荣私会,我又怎会平白无故扣押他?”
  傅徵脸色惨白:“绝不可能。”
  虎无双呵笑一声:“傅将军,半个月前,封绛告知我,义渠狼联络上他时,我也觉得不可能,但你猜怎样?义渠狼就是义渠狼,他一直念着当初在察拉尔盐湖中你救他的那份恩情,如今要替你讨一个公道呢。”
  傅徵只觉一把匕首钉入胸口,疼得他几乎无法喘气:“老六他知道我绝不会支持毕月乌,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天奎生灵涂炭,他,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听到这话,虎无双的眼神中不禁多出几分怜悯来:“袭相蛊的母虫认主,你把孟少帅用藤香逼出的那个母虫放到老六身边,看看母虫会不会钻回他体内,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事了。”
  “把人带上来吧。”孟寰立刻命令道。
  刑室外传来铁链撞地的声音,不多时,形容枯槁的杭六被人领到了傅徵面前。
  傅徵怒道:“谁允许你打他了?”
  孟寰按着杭六的脖颈,强迫人跪下:“他是逆贼,是细作,我为何不能刑讯逼供?”
  傅徵抖着手就要去摸杭六的脸,杭六却猛地向他磕了个头:“将军,属下有罪,请您赐属下一死。”
  傅徵身形一滞,手停在了半空。
  方才被孟寰收在小盒中的母虫悉悉索索地钻出,顺着杭六的脖颈,爬进了他的耳道。
  啪!傅徵一掌落在了杭六的脸上。
  杭六似是笑了一下,他摇晃着跪好,抬头看向傅徵:“将军,属下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闭嘴!”傅徵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孟寰一把架住了他,嘴上却在火上浇油,他说道:“召元,你可知正是你手下的人,害死了祁二公子的亲娘?”
  傅徵瞳孔猛缩,仿佛被人当胸贯穿一刀。
 
 
第46章 不许那么喊我
  袭相蛊是什么?
  哦,原来是一种高车秘法,能控制人的身与心。
  那白娘岂不是无辜的?
  是啊,她是无辜的。
  她是个可怜人,从京梁到同州,从同州到西关走廊,又从西关走廊回了天奎。
  她不断挣扎,在身不由己时依旧努力反抗;她伪造赵骑督通敌的证据,让傅徵引起注意;她偷了张夫人的一盒首饰,把张夫人引去了要塞;她日日在伤兵营中,救治那些本不是因她而受伤的将士;她为了捅破秘密,铤而走险去杀傅徵;她生怕自己连累祁禛之,最后只求一死。
  谁杀了她?之前没人说得清。
  或许是傅徵,毕竟剑在他的手上拿着,也或许是白娘自己,因为到底是她主动撞上去的。
  如今,白娘之死终于有了一个具体的凶手。
  原来都是杭六所做,原来都是这个不时出现在傅徵身边的人做所,原来……都是他为了傅徵所做。
  “喝点水吧,润润嗓子。”孟寰好心地给祁禛之倒了一杯茶。
  他没有提起杭六的事,更没有提起无辜惨死的白娘。
  他只说杭六与毕月乌有染,该死。
  祁禛之接过,哑着嗓子道:“多谢。”
  孟寰叹道:“你阿娘的事,我也……无能为力。”
  “我知道。”祁禛之古怪地笑了一下,“是我,是我没能保护好她,是我食言了。”
  孟寰捏了捏年轻人垮塌的肩膀,真心实意地说:“等这事结束,跟我来四象营吧。”
  祁禛之没有半分迟疑,他当即点头道:“好。”
  天奎要塞内还是处处狼藉,但四象营在此,一切又都井然有序。
  祁禛之站在窗口,默默地注视着几个镇戍兵将杭七拖拽入刑室。
  几声惨叫传来,好事者伸头看了看,却只当是又捉住了一个奸细,没多久就失去了兴趣。
  随着天色渐晚,刑室中的惨叫声也渐渐趋于宁静了。
  杭七垂着头,靠墙坐在潮湿黏腻的地板上,嗤嗤地笑着:“畜生,孟伯宇你真是畜生!”
  孟寰捧了杯茶,正慢慢地饮着:“少骂两句吧,我这两年也学会了修身养性,不会被你激怒了。”
  “我要见我家将军。”杭七叫道,“你敢当着他的面给我上刑吗?”
  “这也没什么不敢的,”孟寰语气之间还颇有些怜惜,“只是你家将军今日被杭六气得晕了过去,现在还起不来身,你难道舍得让他来看你这副模样吗?”
  杭七气得面色铁青:“你,你,你把杭六怎么样了?”
  “在外挂着呢。”孟寰一笑,“细作嘛,不是一向如此?挂在营盘前枭首示众,以前你也见过的。”
  杭七瞬间瞪大了眼睛:“你把他杀了?”
  “不然呢?”孟寰脸一沉,“杭六也算是从我四象营中走出去的,军法处置,有什么不对?”
  杭七牙关咯吱作响,他开始狠狠地用后脑勺撞墙,撞得孟寰都听不下去了。
  “拉开拉开,像什么样子?”孟寰站起身,“走吧,我带你去再见他一面。”
  要塞门楼下,一颗沾满了血污的脑袋被条麻绳吊着。
  滋润万物的春风抚过,脑袋上垂下的发丝也随之轻轻摇晃,为要塞中人送去了几分作呕的血腥气。
  杭七跪在那颗头下,怔怔地叫了一声:“大哥?”
  大哥不应他。
  杭七顿时捂住脸,发出了一声类似野兽悲号般的呜咽。
  怎么会这样?他的大哥虽然不爱说话,但却从来不会不理人。
  从小如此,长大亦是如此。
  义渠豹已经很多年没有叫过义渠狼“大哥”了,他没大没小地跟着傅徵喊“老六”,时不时把人指使得团团转。
  杭六从不抱怨,他很能吃苦,受了伤也不会喊疼。当年在十三羽中,若不是他一直护着自己的弟弟,两人又怎能有命熬过国破时的屠杀,熬过胡漠人的奴役,等来傅徵呢?
  可是,不爱说话的杭六为什么瞒下天大的事自己做呢?
  杭七想不明白。
  或许,在杭六看来,自己永远都是一个弟弟,哪怕那声“大哥”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过了。
  “说吧,你是不是从犯?”孟寰冰冷的声音在杭七身后响起。
  杭七满脸血泪。
  “你若是从犯,傅召元也逃不了干系。据我所知,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那个王雍,当年是伺候敦王的,对不对?他有没有参与其中,你也可以讲一讲。”孟寰淡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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