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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明月画心头(近代现代)——默山

时间:2024-07-14 09:32:50  作者:默山
  这话说完,祁禛之还意犹未尽,结果一抬头,就见对面那人定定地看着自己,就连他身边的王雍,神色都有几分古怪。
  怎么?说错话了吗?祁禛之迷茫。
  那人在祁禛之疑惑不解的目光下抬起了嘴角,用一种平和又近乎温柔的语气问道:“你说的,是傅徵?”
 
 
第4章 倘若那时我在
  不是傅徵又是谁?
  这个被当今天子誉为“下凡武曲星”的大将军,别说发迹之处天奎镇了,就是放眼大兴、北卫、胡漠、南蛮,都无人不知晓他的大名。
  盘踞在同州、冠玉八十载的北卫是傅徵赶出去的,南下进犯的胡漠是傅徵打跑的,北上作乱的南蛮十五国是傅徵剿灭的,走失在胡漠乱军中的大皇子谢裴是傅徵救回来的,就连当今皇帝谢悬都是傅徵扶上去的。
  祁禛之虽然长在京梁,但他和大兴千千万万个年轻男儿郎一样,都是自小听着傅大将军一杆银枪画月、一柄长剑问疆,策马征战四方的故事长大的。
  不止如此。
  祁奉之,祁禛之的大哥,在还未继承威远侯爵之位前,曾在傅徵麾下历练数载。祁禛之曾亲眼见过他那从小读书读傻了脑子以至于谁也瞧不上的清高大哥有多敬佩傅徵。
  就算曾经浪荡无度、纨绔不羁,儿时的祁禛之也曾骑着小木马,挥着小木剑,渴望过成为那个威震天下的大将军傅徵。
  他确实崇敬傅徵,毕竟,整个大兴,又有谁不崇敬傅徵呢?
  可能,除了傅徵本人。
  被药汤泡了不知多少年的病秧子笑了一下,轻声说道:“傅召元杀业太重,你不要学他。”
  祁禛之被这话说得一愣。
  可紧接着,对面的人却解下自己挂在腰间的一块玉佩,郑重地放到了祁禛之手边:“这个送给你。”
  祁禛之看着玉佩有些发怔。
  “感谢那晚的事。”那人说道。
  那晚?哪一晚?总不能是昨晚自己把他抱回房的事吧?祁禛之疑惑地看向对面的人。
  那人淡淡道:“也感谢你为那小娘子打抱不平,若是没有你阻拦,她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祁禛之失笑,“这等小事用不着感谢我,我不过一个小小护院,还是得……还是得您开恩才行。不然,若是像先前一样,我这会儿恐怕也已经是……棍下亡魂了。”
  那人脑中不知想的是什么,好像完全听不出祁禛之的讥讽之意,他略带歉意道:“之前那位偷东西的护院被乱棍打死时,我正病得起不了身,等知道那事了,院中的人却已全换了一个遍。抱歉。”
  没料到那人竟有话直说,祁禛之捏着玉佩,收起了阴阳怪气,再如此,就显得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只是一旁站着的王雍脸上有些挂不住:“主上,您说的那人行为恶劣,若是再留着,指不定……”
  “这些饭菜你带出去吧,给各位护院分一分。”王雍的主上却完全不听王雍讲话。
  祁禛之憋笑,毫不客气地一挥手,把满桌山珍海味一并带走了。
  等祁禛之走后,暖阁里又变回祁禛之来之前那般悄无声息的样子。
  王雍觑着自家主上的脸色,谨慎地呈上了一封信:“主上……”
  可是这人连一句“拿去烧了”都懒得同他讲,只恹恹地扫了一眼信上的火漆印,便把目光转向了一旁。
  王雍默默收回信。
  “把那个白清平调来守内宅吧。”就在王雍准备告退时,那人忽然说道。
  王雍下意识想反驳,但又怕刺激到他,只得像吞了个苍蝇似的应下:“小人这就去办。”
  全然不知自己马上要“官升一级”的祁禛之正躺在炕上把玩刚得来的玉佩。
  威远侯的弟弟,什么奇巧珍贵玩意儿没见过?小小玉佩罢了,成色一般,品相也一般。许是那人戴久了的缘故,就连玉佩上镌刻的花纹都被磨得很一般。
  可那人解下玉佩递给自己时的珍重模样,却看在了祁禛之的眼里。
  他说,感谢那晚的事,似乎,指的不是昨晚。
  “哎,白老弟,这是你哪里得来的宝物?”李显刚塞了一嘴炖鹅,自觉还没吃饱,正想过来问问祁禛之还有没有剩余,就见他手上拿着一块羊脂凝玉似的宝贝。
  祁禛之一笑,把玉佩塞到了自己枕下:“里头那位赏的,不值钱。”
  “里头那位?”李显吃惊道,“就是昨晚那个长得跟宫里娘娘似的药罐子?”
  “怎么说话呢?”祁禛之拿人手软,他点了点李显,“小心被外面的人听到了。”
  李显不服气道:“赵大哥他们都是这么说的,就连老楚都没反驳……”
  适逢其会,老楚推门了。
  他看了一眼坐没坐相的祁禛之,抬手一指:“你,以后跟我去内宅当值。”
  祁禛之心里还算着要不要把玉佩当了换跑路用的盘缠,一听楚天鹰的话,当即跳了起来:“去哪里当值?”
  “内宅。”楚天鹰话不多,“收拾东西走吧。”
  祁禛之坐在炕上,脸上没有半分喜色。
  进内宅值守?天天在杭六杭七那俩罗刹的眼皮子底下当差,那他还怎么跑路?
  “赶紧,别磨蹭。”楚天鹰见祁禛之坐着不动,催促道。
  祁禛之支支吾吾,满脸堆笑:“老楚,我……能不能不去啊?”
  楚天鹰没说能,也没说不能,他淡淡道:“你若是不想进内宅当值,就亲自去和那人说。”
  “我……”祁禛之刚吃了人家一顿饭,还拿了人家一枚玉佩,怎好再去跟人家说自己不愿意?况且那人病病歪歪的,若是再一生气,像昨晚一样怎么办?
  祁禛之垂头丧气,跟着楚天鹰进了内宅。
  内宅除了中间一座主楼外,两侧还有厢房和耳房。
  厢房是负责洒扫杂物的仆妇和管家小厮们住的,主楼旁侧的耳房便是留给在宅门口当值的护院们的。
  祁禛之被安排到了左耳房,和赵兴武睡一条炕。
  “老弟,真没想到,你居然也来了内宅!”赵兴武欢天喜地道。
  祁禛之挤出一个笑容:“赵兄,你睡觉不磨牙打屁吧?”
  赵兴武挠了挠头:“这我怎会知道?我又不曾和旁人睡过。”
  不曾和旁人睡过的赵兴武果然没负所托,当晚鼾声如雷,震得整个左耳房地动山摇。
  祁禛之实在捱不住,披起衣服下了床,溜达进了内宅后的那片小花园。
  花园造景是江南风情,假山怪石林立,还有小桥流水、凉亭松柏,仿佛长亭祁家那个缩小版的祖宅。
  祁禛之在里面转了一圈,最后往亭子中一坐,准备在此处熬完此夜。
  而正巧此刻,他看到不远处主楼二层的暖阁烛光一闪,亮起了灯。紧接着,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从里面传来。
  江谊跪在床边,搭着床上那人的脉,静静不语。
  方才,那人把刚吃进去的药和着血一起咳了出来,此时正气若游丝地倚在靠枕上,看着又一次于深更半夜被拉起来问诊的太医江谊。
  过了许久,江谊收回手,起身整理起自己的药箱。
  床上的人见他不说话,竟自己开口了:“你什么时候回京?”
  江谊整理药箱的手一顿,头也不回地答道:“你什么时候好起来,我什么时候才能回京。”
  床上的人笑了一下,像是在讲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我好不了了,若是我早日死了,你应该就能早日回去了。”
  江谊转过身,默然地看向他:“你若是死了,我也会死。”
  说完,这个衣着朴素、眼中无光的太医院前院首飞快地收拾好东西,撂下一句“记得喝药”,随后便头也不回地背着药箱走了。
  江家世代行医,乃是“百灵之地”夷中郡人,江谊自小生在锦衣玉食的世家大族中,被迫在这苦寒的边关喝风,自然要生出一身戾气。
  躺在床上的人并不愿把这么一个天纵奇才拴在身边,毕竟,他也只不过是想要孤零零回到天奎镇等死罢了。
  可是,如此简单的愿望,那人竟也不肯满足自己。
  “主上,喝药吧。”王雍送走了一位祖宗,还得回来伺候另一位祖宗。
  另一位祖宗比前一位还不领情,直接眼睛一闭,准备入睡。
  王雍叹了口气:“您就算是和我们这些下人生气,也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昨日之事确实是小的的错,但这药您还是得喝,如果您嫌药苦,小人一会儿把蜜饯端来……”
  “唉哟,王老头儿,你可别念了,再把我家将军念得脑袋疼。”王雍话没说完,窗户外面钻进来了一个人,“药放着,一会儿我替你灌他喉咙里。”
  王雍一听“将军”二字,端药的手狠狠一哆嗦,差点把药汤洒在他家主上的身上。
  杭七大马金刀地走上前,接过了药碗,撵狗似的把王雍撵出了暖阁。
  等屋里只剩两人,杭七这才重新回到那人床前。
  “将军,还是把药喝了吧。”他好声好气道。
  床上的人认命地睁开眼,起身就着杭七的手,把一碗苦药喝净。
  喝完药,漱过口,那人这才问道:“你怎么来了?”
  杭七“嘿”了一声:“那姓祁的小子半夜不睡觉,跑到园子里瞎溜达。他爬高上低得不老实,触动了我布下的千金线引子。”
  床上的人轻轻一笑:“他从小就顽皮得很。”
  “长大了也不安生。”杭七接道。
  “只可惜,不记得我了。”床上的人似乎有些失落,“一年前,若不是他,我又怎能挣来一个逃出重重宫宇的契机,让那人应允我离京?”
  杭七喉头一哽:“那次兵荒马乱的,又是在那种地方,那种情景,姓祁的小子转脸就忘,也是正常……况且,将军您当时那个样子,他不记得,不是更好吗?”
  “说得也是。”床上那人轻叹一声,“他那时闯了大祸,想必回去后被伯献狠狠教训了。”
  伯献是祁禛之大哥祁奉之的表字。
  听到那人提起祁奉之,杭七神色一僵,就想立即告退。
  可下一刻,便听那人道:“祁家的事,你和老六为什么瞒着我?”
  杭七脑门直跳,含糊其辞:“将军,祁家出事时,您昏迷了数周没醒,醒来后又一直精神不济,我和老六不敢跟你说……”
  那人抬眼看向杭七:“那之后呢?王雍事事瞒着我,你和老六怎么能也事事瞒着我,直到见了祁二公子逃到天奎镇才肯说一句,怕还不是因为将来有日我或许会看到他,所以才……”
  “将军!”见那人越说越激动,杭七赶紧打断了他,“就是告诉了您,您又能怎么办?祁家的事已成定局,就算是吴司徒也只能保下嫁给了自家长子的祁大姑娘!”
  床上的人闭了闭眼睛,叹息道:“倘若那时我在京梁,祁家,绝不会是今天这个局面。”
  杭七气不过,忿忿接道:“就算是半年前您在,又能怎么办?再在那人脚底下跪上一天一夜求他宽宥吗?傅大将军,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事都责难自己?”
  大兴的大司马,皇帝亲封的大将军,四境五海的兵马总帅傅徵在听到杭七这话后,神色有些发怔,他喃喃道:“可我能怎么办?他们……确实是我害死的。”
  杭七看着他苍白的脸色,一时不忍,上前为他拉了拉被子,道:“将军,早点休息吧,已经快子时了。”
  傅徵垂下眼:“你和老六在外,多照顾照顾祁二公子。”
  “是。”杭七顺从地答道,“将军,我把安神香给您点上。”
  蹲在后花园中数星星的祁禛之看到暖阁里的灯暗了下去,他起身活动了一下腿脚,伸了个懒腰。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点细碎的呼唤声。
  祁禛之吓了一跳,回头看去,见那院墙上竟趴了一个人。
  这人身材瘦小,月色下的眉目却还算清秀,正是昨日被护院们逮住的那个小女贼。
  “你?”祁禛之环视左右,确定四下无人,这才走上前,“你怎么又跑来了?”
  这小女贼手一撑,晃荡着两条腿坐在了墙头。
  “我来找你。”她笑着说。
  “找我做什么?”祁禛之不解,但他却担心这小女贼在墙头上坐不稳,只得说道,“你先下来,小心摔着了。”
  小女贼指了指下面:“我下不去,有人在这里布了机关,我若是跳下去,怕是会被切成八段。”
  祁禛之顺着小女贼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道细细的引线钉在一个不起眼的墙缝中,而刚刚,一向手欠的祁禛之就这么随手扯掉了一条引线。
  完了,祁禛之心想,希望明早不要被王雍拉去乱棍打死。
  小女贼可不知祁禛之的心思,她好奇道:“前天若不是我发现了这机关,恐怕早就成了这花园里的一滩肉泥了。这位护院大哥,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机关吗?”
  祁禛之认真地想了想,说:“这个机关大概就是千金线,武功高强之人能把千金线藏在袖中,甩手便能了解一个人的性命。而这院中的……应该就是千金阵了,一般……只有宫里头的人才会布。”
  “宫里头?”小女贼瞬间瞪大了眼睛,“原来这宅子里住的是宫里头的人儿,怪不得这般有钱,能建一座如此气派的大花园。”
  祁禛之正想笑她没见识,京梁里的哪座宅子不比这座大?可转念一想,又把话咽了回去。
  小女贼接着说:“要是这宅子里的物件儿都拿去卖钱换粮食就好了,这样天奎镇里的人就不会挨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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