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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明月画心头(近代现代)——默山

时间:2024-07-14 09:32:50  作者:默山
  十几年来,光死在画月枪下的“皇亲国戚”,怕是都要比北卫开国皇帝慕容离的子孙后代多了。
  慕容啸也姓慕容,听起来,似乎比什么虎无双之流要靠谱许多。
  傅徵微挑眉梢:“这是他自己说的,就像……虎无双说自己是贞帝的孙儿一样,慕容子吟说,他是贞帝的儿子。”
  事实证明,也没靠谱到哪里去。
  “哟,”祁禛之笑了,“这是差辈了呀。”
  “岂止是差辈了,慕容子吟可是自称自己是北卫名正言顺的嫡长子,是金央和亲公主罗日玛,也就是北卫末代皇后的独子。”傅徵慢慢说道。
  “可我记得,你跟我说,他是……”
  “一个胡漠商人的马奴,”傅徵懒散地支着凭几,“所以说,英雄不问出处。”
  祁禛之大笑,但他转念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最开始,我是在金央部落里见到了这位子吟兄,在通天山上,他又乔装改扮成了金央公主,难道那金央部落真把他当成大外甥了?”
  傅徵听完这话,淡淡回道:“因为,那慕容子吟是不是贞帝的嫡长子还有待考证,但罗日玛皇后,兴许还真的是他的生身母亲。”
  “那他是……”祁二郎乐出了声,“贞帝头顶碧波荡漾,我怎么就没听说过这等奇闻异事呢?”
  北卫皇宫里的秘闻多多少少都沾些为兴人所耻的沦丧道德。
  比如那著名的怀仁皇帝和他从自己亲孙子手里抢来的爱妃宝兰珠,再比如,据说是被一个男人生下来的卫文帝慕容庄,以及强奸了亲生女儿并生了一箩筐疯儿子的明乾皇帝。
  还有,就是三十五年前,和亲北卫的金央公主罗日玛以及她那在史书上留下了浓墨重彩一笔的夫婿,北卫末代皇帝慕容英。
  慕容英其人也继承了自明乾皇帝那直系血亲生子生出来的疯病,他长到十五岁还说不出一句囫囵话,到了加冠的年纪,还要趴在母后身上喝奶。
  如此一个人物,又怎能顺得了风华绝代的金央公主之心呢?
  传闻罗日玛是神山如尼的子孙,是高车王孙和加珠圣子所出的神女,自小被养在如尼下金磐宫里的金圣坛,喝着神山的雪水长大。
  而就在三十五年前,北卫“最后的紫微星”魏荻闯过雪山高原,直捣高车黄龙,最后与金央部族在万山之祖下决一死战,掳走了金央首领扎德,彻底折掉了这杆高车王的“马前枪”。
  为了换回扎德,加珠圣子无奈,将罗日玛公主作为礼物,送给了只会流鼻涕打瞌睡的北卫太子慕容英为妃。待等这位弱智太子登上皇位,成了弱智皇帝,罗日玛便顺理成章,做了皇后。
  叱连城破时,杀进北卫皇宫的傅小五还见过这位金央公主一面。
  只是沦落为大兴阶下囚的她,再也看不出年轻时那据说倾国倾城的容颜了。
  “大兴过去重文轻武,讲究克己和文心。北卫那档子破事,你待在京梁,自然不会知道。”傅徵不咸不淡道。
  祁禛之支着下巴,也趴到了凭几上,他思索道:“所以,那位子吟兄是金央公主的儿子,那他父亲是谁?将军你知道吗?”
  “这个嘛,”傅徵笑了一下,“听说是个给公主养马的。”
  这话一出,祁禛之登时笑开了怀。
  傅徵又讲了讲当初贞帝如何发现罗日玛公主被混进皇宫的马奴强上,慕容啸是如何趁着北卫宫廷内乱,躲过了发疯的卫贞帝,逃出了叱连城,又是如何落到胡漠人的手中,子承父业,以及,如何在傅徵进了四象营后,与他重逢。
  讲到最后,祁禛之终于琢磨出了方才傅徵那句“不该说的不要说”是什么意思了。
  他试探着问道:“将军,在过去,那子吟兄和你……是什么关系?”
  傅徵神色如常:“朋友。”
  “朋友?”祁禛之大胆道,“你和他认识时不足十岁,后来他一路找你找去了四象营。之前我在金央寻药,也是他……”
  “你想说什么?”傅徵看向祁禛之。
  祁禛之心虚一笑:“青梅竹马也不过如此。”
  傅徵没理会祁禛之这胆大包天的形容:“慕容子吟自认自己是高车王孙和加珠圣子的后代,高车四十八部的神和王都站在他身后,你觉得,他为什么会跑去胡漠,做那‘鬼将军’?”
  祁禛之可没想过这么多。
  “因为,血脉不明,高车圣君始终不肯认他。而他因此怀恨在心,立誓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傅徵眼中露出了一丝淡淡的遗憾,“当初他去四象营找我,我只当他是故友,留他在身边多年,从未想过他身上竟背负着那样多的事,更不知晓他的野心。他接近我,让我放下了戒备,然后套取情报。十三年前,胡漠人南下,攻破我朝北关,数万百姓流离失所,四象营没能在那一战中抢占先机,就是慕容子吟的手笔。还有饮冰峡一战,他利用高车与皇帝达成协议,以我四象营的将士们为祭,亲手除掉了北卫残部第一大将魏荻,打通西关走廊,几乎吸走了整个冠玉的雪花银。他拿捏高车四十八部,利用四象营清扫北卫旧臣,再借机打入胡漠人内部,你觉得,他想要的是什么?”
  祁禛之怔怔回答:“他想要的……是这个天下。”
  几个月前,胡漠人的王,老拔奴一命呜呼,死在了自己二儿子的亲部造反中。
  而就在胡漠大王子和二王子怒河谷中狭路相逢时,正是贺兰铁铮领兵南下,在叱连城旧址与孟寰你来我往,表演难舍难分时。
  若是“鬼将军”及时赶到,老拔奴又怎会死?大王子又怎会压不住一向没有实权的二王子?
  这些日子胡漠王庭流言甚嚣尘上,都说是贺兰铁铮挑起了兄弟阋墙,惹出了弑父杀君的乱子。可是流言终归是流言,彼时贺兰铁铮正被孟寰“缠住”,他回不去,似乎,也腾不出手来掺和王庭斗争。
  但慕容啸能从纷乱的北卫宫闱中活下来,能回到金央,与那所谓的圣君对峙,又能成为胡漠人的“鬼将军”,他怎么可能是个心思纯良的人?
  他不光想要高车,还想要胡漠,以及……大兴。
  所以,狗屁的青梅竹马。
  “将军,既然如此,在通天山上,你为什么还会放过他?”祁禛之不解。
  傅徵眼神微动:“放过他,是我的私心。就当……是在为我自己这所剩不多的日子,谋一个好结局吧。”
  这话讲得不清不楚。
  私心,什么私心?
  傅徵在大事上绝不是儿女情长的人,更何况,十三年前那场大战,怕是早就把傅小五对慕容啸仅剩的一点怜悯与真情也消磨殆尽了。
  那他的私心是什么?
  祁禛之不可抑制地往另一个方向想去。
  “行了,问了这么多,讲得我口干舌燥,也不知道端杯水来。”傅徵有气无力地白了祁禛之一眼。
  祁禛之狗腿地把茶杯端到傅徵面前:“将军,以后我去当镇戍兵了,还能回来住吗?”
  傅徵喝了口水,润了润干哑的嗓子:“回来住干什么?要塞又不会缺吃少喝。”
  祁禛之呵呵一笑:“我想听将军给我讲塞北的故事,还想……让将军教我行军打仗,做我师父。”
  傅徵长眉一挑:“哦?你现在不怕我不能长命百岁了?”
  “这是哪里话,”祁禛之如今只想扇过去的自己一个大嘴巴,“小时候母亲给我算过命,说我命格极旺,将来能引领一朝盛世呢。将军您做我师父,徒儿一定能保护您,让您一生平安喜乐,长命百岁。”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傅徵莫名耳根发烫,他推了把祁二郎,自己躺了下去:“油嘴滑舌的,赶紧去瞧瞧你那堂弟,可别叫人再睡到那楼梯口了。”
  祁禛之忍俊不禁,觍着脸叫了声:“师父,那您就算答应我了?”
  傅徵闭上眼,不理他。
  祁禛之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跪下行了个拜师礼:“徒儿告退了。”
  说完,他起身为傅徵拉了拉床帐,又重新点起一支安神香,下了楼。
  他没回耳房,也没进厢房,而是直接绕去了宅子角门。
  眼下恰是午时,早春雪水未化,角门外还堆着昨日小厮刚铲起的雪块,屋檐上挂着冰棱,那透亮的颜色中映着正当头的灿阳,叫人觉出几分阳光明媚的寒冷来。
  祁禛之从怀里掏出了那个一直紧紧揣着的红包,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
  祁奉之的剑穗从封口里掉了出来。
  那是一枚挂着玉石和玛瑙的青色长穗,玉石颜色清亮,玛瑙鲜红如血,一看便知是送给珍重之人的。
  祁禛之拿着剑穗的手轻轻颤抖着,他忽而觉得眼角发烫,就好像……
  就好像祁奉之在渡口被斩首那一日溅在他脸上的鲜血还未干涸一般。
  孟寰的那句话又在祁禛之耳边盘旋,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双眼,然后收好剑穗,却没有去看傅徵的信里都写了什么,只随手一扔,丢在了路旁买烤饼小贩的炉子里。
  随着红光一闪,那封厚厚的长信消失了。
  这时,一个肩上挑着扁担,穿着一身打补丁夹袄的小贩来到了祁禛之面前:“公子,买冻梨吗?”
  祁禛之弯腰看了看他扁担里的冻梨品相:“多少钱一斤?”
  “三个铜板。”这小贩答道。
  “来一斤。”祁禛之摸出不多不少三个铜板,抛到了小贩手中,“跟了我们一路,辛苦了。”
  小贩精挑细选出几个圆滚滚的冻梨:“不辛苦,这是少帅的命令。”
  祁禛之抬了抬嘴角,脸上却没笑意:“少帅用心了。”
  小贩轻飘飘地看了一眼祁二郎那张冷峻又漂亮的脸:“傅将军如何?”
  “还行,病着呢。”祁禛之回答。
  “路上见过什么可疑的人吗?”
  “没有。”
  “傅将军有和什么你不熟悉的人见面吗?”
  “没有。”
  “傅将军有给什么人送信吗?”
  “没有。”
  一番毫无建树的对话结束,小贩重新扛起了扁担:“再会。”
  “等等,”祁禛之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忽然拉住这小贩,又从他的扁担里挑出了一个冻梨,然后,借着这个机会,飞快说道,“傅将军要送我去天关要塞做镇戍兵,不过我想办法留在他身边了,以后,不要来宅子找我,不安全,去要塞见面。”
  小贩一点头,挑着扁担离开了。
  与此同时,杭七也走到了祁禛之的身边:“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祁二郎立刻挂上了一个松快的笑容:“买冻梨,尝一个?”
 
 
第35章 三月十五的生日
  塞北的冬天很长,直到三、四月份南方杏花雨纷纷时,才会迟迟地融掉去年旧雪,为那呼察湖边的枯草换上一层青绿的嫩芽。
  祁禛之披上玄铁甲,登上要塞堡垒时,正是春风拂过天奎城之际。他跟在骑督赵文武的身后,顺着白石山狭道一路向上,爬到了天奎烽燧的城垛下。
  站在那高耸的烽火台旁,能一直远眺望见天浪山的山尖,天气晴好时,越过天浪山,还能看到辽原那头的雪峰。
  雪峰仿佛生在云端,静静地伫立在万山之祖脚下。
  一日轮了岗,祁禛之特意跑去城北,买了两个油香酥脆的驴肉火烧和一碗浮着小葱末的茴香馄饨。
  傅徵正在暖阁里看书。
  这书绝不是什么庸俗的话本,而是前朝大文师写的诗集,咬文嚼字,雕章琢句,叫这宅子里的谁来看,都得直呼眼睛疼。
  但傅徵竟坐在矮几前看了足足一下午,他神色悠然,非常自若,仿佛,确确实实看懂了这本晦涩的书。
  直到祁禛之摸上暖阁。
  “看什么呢?”祁二郎一把摘掉傅徵拿在手里的书,“《文颂》?你看这破玩意儿做什么?”
  傅徵清了下嗓子,泰然回答:“我记得当年伯献推荐我读一读来着。”
  “谁?”祁禛之一脸震惊,“我大哥?你读他推荐的书?”
  “怎么了?”傅徵抿了口茶,语气平静得甚至能让人觉出几分高深莫测来。
  祁禛之“噗嗤”一声乐了:“师父,你该不会是怕自己……误人子弟吧?”
  傅徵一口茶还没咽下,被祁禛之一句话呛得岔了气,他捂着嘴咳嗽半天,拨开了祁禛之伸来的手:“我闻到火烧的香味了。”
  祁禛之忍住笑,把火烧和小馄饨放到桌上:“师父,您放心,就算您教我杀猪十八式,我也不会觉得您误人子弟的。”
  傅徵假装没听见,揭开食盒的盖子,嗅了嗅茴香小馄饨的味道:“你怎么没放醋呢?”
  “师父您爱吃醋啊?”祁禛之随口问道。
  傅徵拿勺子的手一顿:“还行。”
  “徒儿下回记着。”祁禛之笑着说。
  自通天山回来,傅徵断断续续病了一个多月,直到天气回暖,呼察湖开冰,他那一直没长好的伤口和病病歪歪的身子才勉强有了些起色。
  如今被小馄饨的热气一熏,竟还熏出了几分血色来。
  他低眉垂目,一身本就不显的锐利与锋芒被严丝合缝地锁进温和的外表里,叫人看了,忍不住伸手一碰。
  然后,祁禛之真的伸手了。
  “你干什么?”傅徵被他吓了一跳,勺子里的小馄饨都摔回了碗里。
  祁二郎收放自如,从傅徵耳边择了根头发:“小心掉饭上。”
  傅徵皱着眉,看那祁禛之状如平常地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坐到了自己身边。
  他腰间有坠子一晃,晃进了傅徵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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