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我把明月画心头(近代现代)——默山

时间:2024-07-14 09:32:50  作者:默山
  “低头!”他忍着剧痛命令道。
  余下众人纷纷抱头,祁禛之也急忙把脸埋在胸前。
  没过多久,风声过去,苍鹰翔天,消失在了山角。
  “快走。”捂着受伤的眼睛,蒙面男子匆匆吩咐道。
  “慢着!”
  “别急。”
  随着那人一声号令,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祁禛之一抬头,就见方才还在画月宫中和人你来我往的慕容啸被那只啄伤了人眼的鹰带着悠然落地,而紧跟着他的,是数个埋伏在拱形山石左右的驭兽营士兵。
  “把马车里的人留下。”慕容啸换了身极其体面且奢华的衣服,卸掉了“赤色珠公主”的妆容,若不是那张嘴依旧骇人可怖,眼下看上去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风度。
  不止,还有几分开屏孔雀的气质。
  “痴心妄想!”受了伤的蒙面男子丝毫不惧这只开屏孔雀,他拔出长刀,一横,挡在了马车前,“我看谁敢?”
  慕容啸摸出一把折扇,非常含蓄地挡住了自己的嘴:“你猜,我敢不敢啊?”
  他话音未落,停在他肩头的鹰长翅一展,两侧的驭兽营士兵一跃而上。
  就是此刻,祁禛之瞅准了时机,他扑向了那辆停在崖边的马车。
  傅徵胸口闷痛,浑身提不起一点力气,稍稍睁眼,便觉一阵眩晕。
  他挣动了一下,意识到身上并无禁锢,想必是带走他的人,也不敢对他轻举妄动。
  是四象营的人来了,大概就是傅荣的手下,叫什么……毕月乌。
  傅徵勉强坐起,靠在车壁上喘了两口气,耳边嗡鸣不止。
  药效过了,他竟连清醒的时间都难以挣出片刻。
  而就在这时,傅徵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
  “五哥,五哥?”怎么又是这个人在意识行将消失时喊他,傅徵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祁禛之半个身子探在车里,半个身子悬在车外,正在艰难地去拉傅徵垂在一侧的手。
  “仲佑……”傅徵动了动干涩的嘴唇,无声叫道。
  “是我是我,放松。”祁禛之仿佛听见了傅徵这藏在嗓子眼的声音,他解开缰绳,一拍马屁股,赶走了这碍事的东西,随后踩着车前横栏,双手穿过傅徵肩下,就想把这人抱出马车。
  “松手!”车外一声爆喝,一杆画戟已挟着风雪刺向祁禛之的后背。
  祁禛之陡然一震,目光对上了傅徵涣散的眼睛。
  “闪开!”这人不知从哪里凭空攒出一把力气,猛地将挡在自己身前的人掀到一边。
  祁禛之只听“当啷”一声,傅徵拔剑了。
  问疆被虎无双放在了讲武堂,傅荣带他离开时,顺手也带走了这把剑。
  心比海深的年轻人在傅徵面前却警惕性极低,他把剑留在了傅徵手边,留给了这个看似病病歪歪的人。
  而此时此刻,那个病病歪歪的人反手握剑,横在胸前,挡住了迎面而来的画戟。
  当!长风震颤,雪波凝滞。
  贺兰铁铮的金珠画戟撞上了傅徵的问疆,在场所有人只觉牙关发酸,头皮发紧,飞扬的车帘被这顷刻间横扫天地的剑气荡碎,破布屑随风扬起,露出了傅徵那张苍白却坚定的面孔。
  跌下马车的祁禛之仓皇回头,怔怔地看着傅徵。
  一丝血线,从傅徵嘴角溢出。
  啪!贺兰铁铮,或者说慕容啸,一闪身,收起了画戟,又变戏法似的翻出了那把刚刚不知塞在哪里的折扇,动作优雅地挡住了身前,然后,他用他那绣着银丝水波纹的袖口擦了擦鼻下。那里,有浅浅的鲜血流出。
  “好久不见,小五。”慕容啸擦完鼻血,掩着嘴,斯文地笑道。
  傅徵还保持着横剑的姿势坐在马车中,他一低头,呛出了一口血。
  慕容啸的眼睛像被针扎了似的,疼了一下,他不着痕迹地偏过头,看向别处。
  “把人撤走。”傅徵的声音微微颤抖。
  慕容啸清了清嗓子,简短回答:“不行。”
  “为什么?”傅徵问道。
  祁禛之听到这两人对话,只觉不可思议。
  这姓傅的是在问贺兰铁铮为什么吗?人家驭兽营都打到门口了,你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讲道理。
  但慕容啸还真跟他讲起了道理:“本将军觊觎你们南兴很多年了,今日拿下通天山,明日我驭兽营就能顺着山道入关,长驱直入,没准下个月,你们的皇帝就得跪在我脚边当马奴了。”
  傅徵听完,似乎笑了一声,只是他气息太弱,没人听清,除了马车边的祁禛之。
  祁禛之听到傅徵笑完,有些轻蔑地开口道:“你以为,我会放你下山吗?”
  慕容啸又看了一眼傅徵吐出的血,然后又像方才那样眼睛疼似的转过头:“不然呢?你要螳臂当车,拦下我吗?”
  “我怎么拦得住你?只是……”傅徵咳了两声,有气无力,“只是,孟少帅现在已把山门堵死,你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而这条路……咳咳,这条路很快,就会有四象营的人上来了。”
  慕容啸满脸不可思议,但据祁禛之观察,他这夸张的不可思议更像是装出来的。只听这位扮得了金央公主,跳得出高车舞蹈的胡漠大将军挡着嘴,故作诧异道:“你居然防我防到这步田地?”
  “子吟,”傅徵说一句话费力得很,但他却不得不和这鬼脸将军“礼尚往来”,“你明知故问。”
  慕容啸收起折扇,露出了那张血盆大口:“确实,所以今日我来,不止是为了除掉那整日冒充皇亲国戚的山大王,我还是来带你走的。”
  傅徵扬了扬眉,似乎对这样的说法很新奇。
  “你,跟我走,我饶了其余人,不然的话……”慕容啸眼珠一转,看向祁禛之,“不然的话,一命换一命,我就杀了他,给我驭兽营祭旗。”
  傅徵抬起了嘴角:“我看,你不如杀了我,拿我的血给你驭兽营祭旗,定能战无不胜。”
  慕容啸听完这话,立即赠送了祁禛之一记眼刀。
  被莫名其妙剜了一刀祁二郎有些无辜,但他并非不会审时度势之人,很明显,这个贺兰铁铮或者慕容子吟压根就不会当着姓傅的的面大开杀戒,不仅不会,他肯定还得乖乖听话滚蛋。
  奇了。
  于是,祁禛之立刻大叫道:“杀了我就杀了我,为了五哥死在你画戟下,我心甘情愿!”
  慕容啸的表情立刻变得扭曲起来。
  这时,更加浓烈的焦糊味传来,火要烧到这里了!
  “你还不走吗?”傅徵咳嗽了起来,不可抑制地吐出了更多的血。
  慕容啸深吸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祁禛之,问道:“最后一件事,你为什么要把那枚玉佩给他?”
  傅徵撑着马车,身体不住下滑:“你说什么?那枚玉佩……现在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慕容啸不再多问,他用小刀划开掌心,挥手一洒,将鲜血的味道送入风中。
  不多时,鹰鸣远去,驭兽营鸣金收兵了。
  尚存的几个蒙面人面面相觑,看着傅徵,不知该不该跪下行礼。
  傅徵放下剑,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中军参谋在温柔殿,你们去找他吧。”
  那几个蒙面人如蒙大赦,转头便奔向云梯车,离开了。
  最后这句话似乎耗尽了傅徵的全部力气,他晃了晃,一头栽下马车。
  “五哥!”祁禛之精准地接住了他。
 
 
第30章 你抱的是谁
  两天前,天轸要塞中,孟寰屏退众人,难得心平气和地坐在傅徵对面。
  他问:“你确定细作就在营中?”
  傅徵拨了拨烛芯,手指被火苗轻轻一燎:“不确定,但我有办法试探一下。”
  “什么办法?”孟寰心神不宁,“你难道,真要去小云客栈见那山大王?”
  傅徵笑了笑:“有何不可?”
  “可是……”
  “小云客栈在滦镇,滦镇挨着通天山,那地方算是虎无双的地盘。”傅徵顿了顿,“当年我回京之前,安排你做的那些事,你都办妥了吗?”
  孟寰点头:“一切按部就班。”
  “那就好,”傅徵慢慢道,“半个滦镇都是我们的人,虎无双只要一踏入镇界,我就会知晓。可是,如果虎无双是凭空出现在小云客栈中的呢?”
  孟寰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虎无双能守着一座通天山多年不倒,说明他绝非我们想得那样简单。上山的路不止一条,除了正门,或许,还会有一些狭小通路,能供他与营中细作互通有无。”傅徵轻咳了两声,一笑,“他一心想见我,肯定不会满足于小云客栈中的会面,没准,这个山大王会想方设法把我带上山。如果他真这么做了,相当于把小云客栈暴露在了四象营眼前。”
  “可是,如果虎无双有所防备呢?”孟寰质疑道,“通天山山险,就算是有密道,也不会疏于管理。”
  “这是个问题,”傅徵那被火苗燎了一下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所以,我们要先把通天山的水搅浑。我觉得……贺兰铁铮是个不错的选择。”
  孟寰一怔,不由坐直了身体。
  他没有问傅徵这要如何办到,因为傅徵永远都有办得到的方法。
  那一天后来,两人把作战计划捋了三遍,敲定了最终方案。
  傅徵于小云客栈与虎无双会面,假意被他掳上山,以此试探营中细作的身份。
  同时,孟寰利用四象营在山下的埋伏,围击匪宼,用投石车堵住山门,憋死虎无双,当然,一起“憋死”顺着悬崖爬上来的“鬼将军”的贺兰铁铮。
  随后,跟随贺兰铁铮一起潜入通天山的杭六将以火光为号,引四象营顺密道上山,趁着虎无双与胡漠人斗得难舍难分时,解救被羁押在山上的人质,最好能把那山大王顺手拿下。
  整个计划天衣无缝,似乎没有一丝疏漏。
  除了被虎无双挟持的傅徵。
  最后,孟寰忍不住问,那你怎么办?如果虎无双伤了你,四象营远在山下,可没办法救你于水火。
  傅徵漫不经心,又给孟寰倒了杯茶,答道,我能有什么事?顾好你自己吧。知道我被虎无双带走时,记得演得逼真些。
  于是,一切按照傅徵的安排,顺利进行。
  虎无双摆宴,金央公主登门跳舞。
  驭兽营赶到,贺兰铁铮大开杀戒。
  孟寰顾好了他自己,逼真地大发雷霆,紧接着燃了火油,堵住山门,杭六以火光为号,引四象营先遣兵顺密道上山。
  然后,他就看到了被祁禛之抱在怀里,浑身是血的傅徵。
  “进通宝大殿,搜救人质。”孟寰咬着后槽牙,吩咐道。
  一声令下,将士们随机而动。
  孟寰却提着刀,站在原地。
  “你是什么人?”他看着祁禛之那张失魂落魄的脸,冷声问道。
  雪下得更大了些,铺在地上,掩住了刚刚驭兽营与蒙面人们搏杀时留下的血迹。
  几具尸体面朝下,被寒冷的泥土冻得僵硬冰凉。
  祁禛之抖着手抱起傅徵,腿却一软,跌坐在地。
  傅徵便顺着一歪,脑袋靠在了祁二郎受伤的肩膀下。
  孟寰盯着傅徵安静的侧脸看了半天,忽然生出一种这人是不是死了的错觉。
  他一咬舌尖,不耐烦道:“问你话呢,小子,你是什么人?”
  祁禛之迷茫地抬起头,看到了身材高大的孟寰,以及他那英俊得有些灼眼的面孔。
  “你是……”祁禛之恍然一震,“你是傅将军吗?”
  孟寰低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怀里的人:“我是傅将军,那你抱着的是谁?”
  “什么?”“咔嚓”一声,祁禛之脑袋里的某根弦,绷断了。
  这场仅仅局限于通天山的小规模战火很快平息。
  贺兰铁铮打伤了阿纨,顺走了虎无双,留下了半死不活的杭七。
  通天山匪宼一夜之间,作鸟兽散。
  杭六那场火放得相当及时,深夜大雪降下,扑灭了尚未完全烧起的山火,但却留给了孟寰一个上山下山的机会。四象营顺利解救了被虎无双扣在魑魅殿下的人质,还顺手,找到了那山大王没来得及消化掉的三十万斛粮草。
  如果不是傅徵旧伤复发,昏迷不醒,这场混战算得上是完美了。
  天轸要塞,中军帅帐内,孟寰背着手,左右踱步。
  里面那几个庸医已经诊了快半个时辰,还没诊出一点所以然来。
  孟少帅忍着想要掀翻桌子大发雷霆的怒火,等来了一个胆子稍大的军医上前汇报。
  “傅将军身上的外伤,属下们都已包扎好了。除了左肋上开裂的刀口外,傅将军的右手大概是在兵器相撞时,被震脱臼了,如今已无大碍。”这军医先挑能说的说了。
  孟寰偏过头,看了一眼无知无觉的傅徵:“那怎么人还不醒?”
  “这……”军医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孟寰皱起了眉:“有话说有屁放,支支吾吾的像什么样子?”
  几个军医缩在一处,像群战战兢兢的鹌鹑,他们左看右看,最终还是那个胆子最大的开了口:“少帅,属下们行走军中,擅长的都是外伤包扎,所以,也不确定诊得对不对。”
  “什么意思?”孟寰忽然意识到了问题,他脸色微变,挥手令帐中亲兵全部退下,这才问道,“傅召元他怎么了?”
  那军医缓缓吐出一口气:“少帅,属下瞧着,傅将军这身子……有油尽灯枯之兆啊……”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