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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明月画心头(近代现代)——默山

时间:2024-07-14 09:32:50  作者:默山
  傅荣眼中微露轻蔑:“孟少帅只会打仗,这些事,他从不操心。”
  “所以你就在他眼皮底下搞鬼?”傅徵咬牙切齿道,“利用四象营偷赈济百姓的粮食,来扶持虎无双,还想利用虎无双抢大兴换防图。傅子茂,你还是回去姓章吧,我可生不出你这吃里扒外的货色。”
  傅荣全然不在乎傅徵这话讲得有多难听,他急切道:“父亲,我这么做都是为你,那些甘愿追随我的四象营将士们也是为你。虎无双不过是个棋子,父亲,你要是不喜欢他,我立刻就想办法除了通天山。你放心,我从未给虎无双透露过任何重要机密,这回,我这么做,也不过是……不过是为了父亲你!”
  “为了我?你有什么脸这么说!”傅徵猛地一锤床,指着傅荣语无伦次,“谁,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是谁?”
  “没有人指使我,就像我说的那样,我和那些追随我的四象营将士们都是心甘情愿的。”傅荣凄然一笑,轻飘飘道,“父亲,我们要把那老东西赶下皇位,让他为自己做过的事偿命。”
  傅徵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年轻人,眼前阵阵发黑。
  消失的粮草,筛子一样到处漏风的二十四府,四象营里的细作……
  这一切的一切,竟都是为了他。
  荒唐,简直是荒唐至极!
  傅徵忽然想起虎无双在小云客栈中问出的那句话:你为什么不造反呢?
  是啊,守着这样一个能为了他上刀山下火海的四象营,他为什么不造反呢?他为什么要窝缩在天奎那小地方不见天日呢?为什么他要为那姓谢的去背本不属于他的罪孽呢?下在他身上的毒,拴在他脖子上的锁,都在质问他,你为什么不造反呢?
  “父亲,”傅荣看着傅徵渐渐平和的神色,抬起了嘴角,“你受了那样多的苦,我若是做了皇帝,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傅徵被他的笑容刺得眼角发疼。
  傅荣有一张像极了他母亲金城郡主的脸,其实,傅徵已经很难回忆清金城郡主到底长什么样子了。但傅荣,却用那张俊美、阴柔的面孔来提醒他,当年曾有一个无辜的女子,因他,死在了诡谲的政斗之中。
  将来,或许还会死更多的人,就像饮冰峡中的亡魂、冠玉饿死的百姓、掳上通天山的黎民。
  而他们每一个人的血,都在不知不觉中,染红了傅徵的手。
  “父亲……”
  “你们有多少人?”傅徵闭了闭眼睛,定神问道。
  傅荣心下狂喜,忙答:“饮冰峡一战后,二十四府与营中空缺甚多,我利用那个机会,在营中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帐下发展了上千人,其中有主将八位。除此之外,二十八要塞中的骑督、校尉、都统也有不少加入其中。他们之间有人知晓三年前在京梁发生了什么,有人不知,只猜到父亲你在京梁受人桎梏,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为了保证消息上下传递隐秘,追随我的主将之间互不相知,他们所发展的下线也相互独立,只以‘毕月乌’为暗号,从未惊动过任何人。父亲,你相信我,我办事一向谨慎。只要这次虎无双能在北塞掀起战火,我便立刻除了他,不留后患。”
  “那孟伯宇呢?”傅徵淡淡问。
  “孟少帅,”傅荣不屑,“孟少帅对此毫无察觉,他还在专心致志地恨你呢。父亲,一旦我趁乱夺下他的大权,他就再也没有机会翻身了,整个北塞,唾手可得。”
  傅徵一动不动地看着傅荣。
  傅荣隐隐觉出了不对:“父亲……”
  “傅子茂,你真是有本事,竟在四象营中凿出了这么大一个篓子。”傅徵冷笑,“你说,我若是把你们连根拔起,你们会不会连我一起杀了?”
  “父亲,您怎么能这样想?”傅荣仰着脸,眼中含泪,“您在京梁命悬一线时,您可知有多少人挂念着您?那孟伯宇,蠢钝如猪,若不是害怕乱了军心,他恨不能把所有脏水都泼您身上。他不光暗地里羞辱您,还当着我的面羞辱您,我……”
  “所以你就侵吞百姓的口粮去养山匪,顶着战时军心涣散的风险在营里拉帮结派?”傅徵深吸了一口气,“你有没有想过,那虎无双绝非池中之物,你想要的,他也想要,若是到头来,偷鸡不成蚀把米怎么办?”
  “父亲……”
  “还有,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那帮姓谢的当不当皇帝,也不是你说了算。”傅徵几近力竭,他疲惫道,“赶紧滚回去,趁着孟伯宇还没有察觉,收起你那些小手段。我会想办法把你弄回京梁,你以后,再也不许和四象营有任何瓜葛。”
  傅荣注视着面前这个一脸病容却还在竭力保全他想保全的一切的男人,轻声道:“父亲,你知道吗?就是你这副样子,给了谢青极得寸进尺、步步紧逼的余地,我不会允许。”
  傅徵看向傅荣:“你说什么?”
  傅荣笑了,笑容却冷得渗人:“我没有退路,你也没有办法把我弄回京梁。现在唯一能走的那条路,我早在三年前,就已经选好了,我要杀了谢青极,取而代之。”
  当皇帝,虎无双想当皇帝,傅荣想当皇帝,当年那个被拴在北卫为质的小皇子也想当皇帝。
  傅徵实在想不通,这皇帝,到底有什么好当的?
  又有什么人会把当上皇帝,作为自己此生的追求?
  霍然间,傅徵意识到了什么。
  只有离皇位最近的人,才会将唾手可得的皇位作为博弈的筹码。而跟在他身后的那些追随者,总有那么一、两个不自量力之人,会觉得自己能越俎代庖,在临门一脚时,夺下本属于别人的东西。
  那么,这个离皇位最近的人,又是谁?
  傅徵嘴唇颤抖,喃喃念出了一个他已藏在心底很久的人:“敦王……”
  傅荣呼吸一滞,不可思议地看向傅徵。
  “是敦王指使的你,对不对?是他故意把京梁的事透露给你,让你心甘情愿为他卖命的,对不对?”傅徵突然出离愤怒,方才扬起却未能落下的那一巴掌终归是狠狠地砸在了傅荣脸上,“糊涂东西,你难道以为自己能斗得过敦王吗?你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步,而你,也不过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你是有多蠢,才会,才会听信敦王……”
  “父亲!”傅荣眼看傅徵气得喘不过气,当即一跃而起扶住他。
  傅徵猛地甩开傅荣的手,起身就要往外走。
  可他还没走两步,人便一晃,紧接着,弯腰呛出了一口血。
  化骨丸的药效过了。
  “召元!”傅荣手足无措地抱住傅徵,不住叫道,“召元,召元……”
  傅徵想要推开他,浑身却使不出一点力气,只能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药……”
  “药?药在哪儿?”傅荣急声道。
  是了,药祁禛之那里,而祁二公子则被他赶去宴席上喝酒吃肉了。
  该死!傅徵痛到昏厥,在呕出第二口血后,失去了意识。
 
 
第28章 塞外来的“公主”
  祁禛之觉得胸口揣得小盒子有些硌得慌。
  他坐在阿纨姑娘身边,不敢喝酒,也不敢吃肉,只敢正襟危坐,连在大殿中央的那位塞外公主都不敢多看一眼。
  虎无双就大不相同了。
  他先是灌了一大口葡萄酒,然后又吃了一大口羊腿肉,兴致勃勃地打量起了那位纤细柔美的金央公主,赤色珠。
  “上前来,让本王好好看看。”虎无双招手道。
  赤色珠公主很听话,她从围拢在身边的随从中走出,跪在了虎无双的脚边。
  虎无双隔着面纱,捏住了这公主的下巴:“金央大长老把你送到我这里,你可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这年轻又漂亮的公主凤眼微垂,好似一朵不堪风雨的柔弱娇花,只听她和声道:“赤色珠是来服侍殿下,助殿下一臂之力的。”
  虎无双大笑起来:“本王向你金央部族低眉顺眼地示好了足足三年,三年,才等来一个不会打仗、没有兵权的公主,你说说,你要怎么助我一臂之力?”
  祁禛之在下面听得直挑眉。
  这公主,竟是金央人送来和亲的礼物。
  虎无双不过是个占着山头的野鸡王,从前金央冷眼以待很正常,怎么如今,忽然送来了一个公主呢?
  而且还是趁着这个当口。
  那赤色珠公主的眼眸一转,不知怎么,竟将视线落在了祁禛之的身上。
  祁禛之一滞。
  下一刻,公主收回目光,温柔地回答:“殿下英勇无双,我金央部族只怕拖了殿下的后腿,误了殿下的大事。”
  “这话真是稀奇,”虎无双笑道,“你金央一族从前乃是高车王的一杆枪,如今却说怕拖了我的后腿。我看,你们也不过是觉得如今胡漠内乱,北卫残部破碎,四象营衰微,所以,不得不来押宝到我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山大王头上吧。”
  祁禛之觉得这话好笑,那虎无双竟还有点自知之明。
  “殿下此言差矣,”赤色珠公主看着虽柔弱年轻,但竟和虎无双“对喷”得有来有回,她盈盈笑道,“殿下得势,小女陪着殿下览遍江山,殿下若是失势,那小女也会陪着殿下生死不离。不论我金央族人如何,现在,小女成了殿下的人,自然要全心全意辅佐殿下。”
  虎无双居高临下地瞅着跪在脚边的赤色珠公主,脸上竟露出些许不悦之色,好像他并不喜欢这貌美如花的礼物一般。
  “殿下,”这时,长着一双“三白眼”的破落汗铎努开口了,“人已经带上来了,现在开始吗?”
  “开始。”虎无双一把拉起赤色珠公主,让她坐在了自己身上,“本王今日先送你一份大礼,如何?”
  公主勾住虎无双的肩膀,状似无骨般靠在了魁梧的“定波王”身上:“多谢殿下厚爱。”
  “定波王”美人相伴,乐在其中。
  只是……这美人看着身量纤纤,怎么坐身上如此沉重呢?
  当!这时,又是一声钟响。
  随着金钟落下,沉重的铁链声自大殿外响起。
  祁禛之抬头看去,就见数十个赤裸着上身,手腕脚腕卡着镣铐的壮汉被破落汗铎努领上通宝第一殿中。
  他们有人面貌阴沉,有人意气风发,还有人……
  祁禛之心跳如雷,还有人,是杭七。
  “怎么了?”阿纨姑娘瞬间捕捉了祁禛之这一刻的呼吸变化。
  “没,没什么。”祁禛之干咳了一声,故意大方问道,“被突然走上来的一群囚犯给吓着了,姑娘,不知……殿下这是何意?”
  阿纨不愧是虎无双的小妹,一听祁禛之的描述,就明白自家长兄要做什么:“一会长榻挪开,他们会在殿中搏杀比武,赢者成为第九位将军,至于输者……”
  显而易见,输者摔下高窗,成为挂在崖璧上的秃鹫晚饭。
  祁禛之捏了捏扣在手腕上千金线,这东西躲过了破落汗铎努的搜查,依旧严丝合缝地保护着他。
  那是杭七的东西。
  没有了千金线的杭七,还能和这些人一较高下吗?
  他如果跌下高窗怎么办?自己要救他吗?
  祁禛之心乱如麻。
  而就在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似乎有人望了过来。
  是杭七,杭七在冲他摇头。
  祁禛之咬紧了牙关。
  “开始吧。”虎无双起身,小厮们飞快上前,移开了长榻。
  一股裹着霜雪的凛冽寒风冲入明堂。
  “杀——”
  咚!咚咚!咚——
  一排大鼓齐齐敲响,手腕脚腕上扣着镣铐的人立刻动了起来。有人身姿矫健地冲到当中,有人迂回,躲在一旁。但没过多久,所有人都被卷进了这场非生即死的战局。
  祁禛之觉得喉头堵得难受。
  眼盲的阿纨姑娘平静如常,接连饮酒的虎无双朗声大笑,那个看上去柔弱无助的金央公主似乎也很感兴趣。
  就好像,全场只有祁禛之一人对这残忍的搏杀感到恶心、厌恶。
  但他却不能走,他得留在这里,因为在那群人中,还有杭七。
  “好!”一声高喝让这场厮杀变得更加火热。
  宴席上,有人大喊:“杀了他,快杀了他!”
  一个端着托盘的小厮来往于宾客间,准备劝人下注,压输压赢,压生压死。
  “嘭”的一声,一个肌肉紧实的男人抱着另一个看上去似乎比他要壮硕一倍的猛汉跌下了高窗,在塞外的早春风中,留下了一道血腥的余音。
  秃鹫悬空而起,俯冲而下,在深黑的夜色中,划过一道伴随着腐臭的弧线。
  人们激动地站了起来,有人喝彩,有人叹息,还有胆小者掩面。
  这时,祁禛之注意到,那个蒙着薄纱的金央公主站起身,轻抬双足,站在了虎无双身前的小几上。
  “我来为殿下跳一曲,助助兴。”说完,这位名叫“赤色珠”的公主,轻拨颈下红珠,在血腥的厮杀对打中,跳起了轻扬曼妙的高车舞。
  虎无双眯起了眼睛。
  一阵斜风吹过,拂动公主面纱,露出了面纱下那张宛如裂口的猩红大嘴。
  这骇人的景色转瞬而过,却被一直盯着“她”的祁禛之看在了眼里。
  “公主”冲祁禛之弯了弯眼角,弯得祁禛之毛骨悚然。
  还真是他,慕容啸!
  祁禛之倒抽了一口凉气,一把拉住阿纨姑娘:“快,快去告诉你长兄,那公主有问题!”
  “什么?”阿纨皱眉。
  祁禛之忽然犹豫了,公主有问题又如何?慕容啸不是那傅小五的故交吗?
  可是,还不等祁禛之找补自己刚说过的话,阿纨姑娘那灵动的耳朵立刻便听出了公主的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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