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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明月画心头(近代现代)——默山

时间:2024-07-14 09:32:50  作者:默山
  祁禛之有些不解地看了看他,最终还是听话地去外间找了一圈。
  果然,除了问疆外,其余东西并没有被收走,都一并摆在了门口的小几上。
  其中有一个深褐色的木质小盒子,盒子形制精巧,锁扣一拉便开,像极了妇人存胭脂用的妆奁。
  祁禛之举着那小盒子,走到傅徵身边:“五哥,你要擦脂抹粉吗?”
  “拿来。”傅徵伸出手。
  祁禛之闻到了盒子里的药味,这药味刺激得他后脑勺的一紧,心里暗觉不对,他问道:“五哥,这里面……”
  傅徵不听他拖泥带水,直接拿过小盒子,扣开,捏起里面的一丸药就要往嘴里送。
  “等等!”祁禛之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这是什么药?”
  傅徵身上没劲,被这人一拽,差点跌下床,他难得对着祁禛之露出了不厌烦的脸色:“祁二公子,我吃什么药,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有什么关系……”祁禛之劈手夺下盒子和药丸,放到光下看了看,“你要把自己的命往外送,当然和我有关系。你知不知道,这是……”
  祁禛之话说了一半,忽然发现傅徵正直挺挺地盯着自己。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要命的虎狼药?”祁禛之避开傅徵的眼睛,说完了下半句。
  “我知道。”傅徵的声音很轻。
  “那你还吃!”祁禛之几乎有些生气了。
  傅徵很平静,他说:“我自己的命,我做不了主吗?”
  祁禛之捏着药丸的手一顿。
  正在这时,银月颤巍巍地敲响了门,他只敢看祁禛之,小声道:“两位,殿下在主殿设宴,请你们过去呢。”
  祁禛之迅速把药丸收好,揣进了自己怀里:“好,稍后就去。”
  银月瞟了一眼傅徵,不知为何,他好像怕极了这个人,只敢看这一眼,便扭脸跑走了。
  祁禛之望向傅徵,自觉虎无双要比这个看上去病病歪歪的男人可怕多了。
  “你不去赴宴吗?”傅徵冷冷问道。
  祁禛之“啧”一声,头一回见这人冷言冷语地对待自己,他却相当乐在其中:“五哥,你是打算等我走了,再偷偷吃药吗?别想,药放我这里,你跟我一起走。”
  “我不去。”傅徵往后一靠,阖上了眼睛。
  祁禛之被他这从容不迫的模样弄得一愣:“你不怕那山大王来……那个,强迫你吗?”
  “他不敢。”傅徵说完,掀开眼皮看了一眼祁禛之,“但你,就不一定了。”
  这话勾起了祁禛之初见虎无双时那不妙的记忆,他干咳了两声,犹豫道:“可我……也不是很想去。”
  傅徵似是笑了一下,他淡淡道:“放心,我估计,今晚虎无双顾不上你。你替我去宴会上瞧瞧,看那位‘定波王’都请了哪些贵客。”
  “贵客”二字听得祁禛之眉梢一动:“你和虎无双很熟吗?”
  “不算熟,”天色晚了,屋中本就昏暗,祁禛之看不清傅徵的神色,只能听到他波澜不惊的声音,“但彼此该知道的都知道。”
  该知道的都知道,这话分量不浅。毕竟,连杭七都说不清那虎无双是到底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北卫王,可傅徵却说他知道。
  他为什么会知道?
  见床上那人不打算继续往下讲了,祁禛之悻悻道:“你最好祈祷我能全须全尾地回来。”
  傅徵没说话,像是睡着了。
  宴会就设在那背对着如尼雪山的主殿中。
  祁禛之被银月领着入宴时,那扇立在铺着狐皮鹿茸长榻后的大窗已被人打开了,阵阵刺骨的冷风直往人骨头里钻。
  窗下是如出一辙的悬崖峭壁,峭壁嶙峋,突兀的石峰上挂着条条风干的血肉,引得秃鹫久久徘徊不去。塞外的风雪能吹散那刺鼻的味道,但却掩盖不住令人发颤的血迹和腐肉特有的污糟。
  几个小厮拎着水桶,泼洒在窗下的石板上。
  虎无双下午在此杀了一个人。
  祁禛之只敢往那边缘瞧上一眼,就立刻收回了目光。
  银月全然不怕,他蹭到虎无双身前,红着脸:“殿下,今晚,小奴来给您布菜吧。”
  虎无双不看他,目光在下面巡视了一圈,挑了个长相娇艳柔美的小娘子上来,伺候他吃饭。
  祁禛之躲在成群的美人后,佯装不存在。
  “上午被铎努带来的那小子在哪儿?”虎无双可没忘了俊俏的祁二郎。
  “三白眼”,一个本名破落汗铎努的胡漠人,精准地把祁禛之从人群里提了出来,丢到虎无双身前:“殿下,此人来路不明,您可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蒙蔽了。”
  这等形容祸国殃民妖妃的话听得祁二郎头皮一奓,他压根不想知道虎无双会对此如何回应。
  但虎无双的回应却很正常:“我知道他的来路,不必紧张,他不是十三羽的人。”
  十三羽!那个买走了他娘的北卫死士十三羽!祁禛之耳朵一竖。
  但虎无双没有继续往下说,他安排道:“给阿纨旁边添个桌子,让他坐过去。”
  阿纨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坐在这山大王的身边伺候人。
  祁禛之松了口气,跟在破落汗铎努的身后,坐在了大殿中最僻静的位置。
  他的旁边是一个盲女。
  “你是……”盲女微微一偏头。
  看不见的人往往听觉嗅觉格外灵敏,这盲女鼻尖轻动,竟皱起眉:“你身上有丹霜的香气。”
  刚刚落座的祁禛之一悚,没敢开口。
  这盲女自顾自地继续说:“还有……化骨丸的味道。”
  祁禛之开始后悔,他刚刚不该高兴得那样早。
  “丹霜之毒伤人根本,若是拔毒不及时,恐怕寿不永年。化骨丸虽然能让人一时恢复如常,但若药效一过,怕是会勾起旧伤病复发,影响神智,折损元气。”这盲女稍稍歪头,空洞的眼睛“看”向了祁禛之,“你朋友现在还好吗?”
  祁禛之大吃一惊,这瞎了眼的女人不光能在宴会的酒香肉香中闻出他蹭上的丹霜香气和怀里揣的化骨丸味道,还能闻出这些味道有一半不属于他。
  虎无双都养了些什么奇人?
  “你……”祁禛之小心谨慎道,“你是谁?”
  这盲女淡淡一笑:“小女乳名阿纨,长兄还不曾给赐大名,这位公子可以……将就着叫。”
  祁禛之于是将就叫了一声:“阿纨姑娘。”
  盲女交叠双手,朝着祁禛之的方向行了个北卫旧礼。
  祁禛之没有因阿纨眼盲而敷衍了事,他也认真地拱了拱手:“鄙姓白,白清平。”
  “白公子不必多礼,”阿纨好似能看见一般,冲祁禛之颔首道,“你是我长兄的客人吗?”
  长兄?虎无双?这是虎无双的妹妹!
 
 
第27章 毕月乌
  通天山的定波王虎无双座下有七位谋士,八位将军,十三位侍候,以及,一个小妹。
  祁禛之从未听说过虎无双竟还有什么在世的亲人,毕竟他自称是北卫皇亲慕容氏后裔。慕容氏在叱连城破时就已几乎死绝,若是虎无双真有什么亲戚,那岂不是证明,他这“定波王”是假的了?
  可这位阿纨姑娘确实口口声声称,自己是虎无双的小妹。
  虎无双有一张攻击性极强的脸,但阿纨却相貌柔和清秀,看上去,竟有几分江南女子的韵味。
  祁禛之怔了怔。
  阿纨姑娘好像知道祁禛之在想什么似的,轻笑了一声:“长兄十三年前,在大卫旧城南朔救下了我,长兄于我有救命之恩。”
  祁禛之也笑了笑:“原来如此,我还当姑娘是……”
  “大卫的公主?”阿纨姑娘抬了抬嘴角,语气淡然,“若是我兄长复国,我确实就是大卫的长公主。”
  祁禛之听到这话,心中一奇。
  这小姑娘看上去也不过十七、八的模样,但仪态端方,气质高雅,看上去,竟比那坐在台子上的虎无双更像北卫皇亲。
  而且,她言里言外,都称北卫为“大卫”,那虎无双都未必有这样忠心。
  祁禛之只得恭维:“姑娘所言极是。”
  阿纨眉梢微扬,轻快道:“你果真跟长兄说得一样,有趣。”
  “什么?”祁禛之一时没反应过来。
  阿纨笑道:“今日上午,长兄告诉我,他为我寻来一门好亲事,要我晚间宴席上,好好相看一番。我眼睛虽看不见,但听你讲话,却觉得很有趣。”
  “啊?”祁禛之瞪大了眼睛。
  原来他要伺候的不是虎无双,而是虎无双的妹妹!
  天可怜见,祁二郎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一山大王的压寨妹夫。
  “我长兄说你长得漂亮,能配得上我。但长相都是虚的,毕竟,就算你獐头鼠目,我也不会嫌弃,天姿国色,我也无福消受。”阿纨坐正身体,微笑着斟了杯酒,“白公子,你嫌弃我吗?”
  祁禛之知道自己桃花旺,但却没料到都来了塞北这穷乡僻壤了,还能如此旺。
  他看着阿纨姑娘那秀丽的侧脸,忽然觉得还是那姓傅的病秧子更好应付些。
  “怎么不说话?”阿纨随和地问道。
  祁禛之忍住了自己试图抓耳挠腮的手:“我,我配不上姑娘。”
  “你怕我长兄?”阿纨一顿,“还是觉得,我是个瞎子……”
  祁禛之慌忙道:“我决计不是看不上姑娘,我只是……”
  当!此时一声钟响,拯救了语无伦次的祁二郎。
  两人一起转向大殿中央,一个脸上蒙着面纱,身披金央绢绮,脖子上戴着整整十串硕大红珠的女子正娉婷走来。
  她骨架纤细柔弱,皮肤白皙稚嫩,面纱上有着一双妩媚却不失清纯的凤眼,叫人只看一眼,便移不开目光。
  祁禛之呼吸一屏,他好像见过那双眼睛。
  下一刻,这女子轻柔的声音响起了:“金央公主赤色珠见过大卫定波王。”
  这声音娇媚,却把祁禛之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因为,那双眼睛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慕容啸!
  笃笃笃!有人敲响了画月宫的门。
  里面没人应,一道身影便自己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男子,他穿着一件玄色马服,袖口和蹀躞上都绣着富贵的金纹。
  这人长相极其俊美阴柔,眉宇间的忧郁仿佛能把他那双深沉幽暗的眼睛吞噬掉。
  进了屋,这阴柔又忧郁的男子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了床上那人的身上。
  “召元?”他轻声叫道。
  傅徵大概是睡着了,没有回应。
  这让他的胆子大了起来,年轻男子缓步上前,俯下身,手背轻轻抚上了傅徵的脸。
  可就在这一瞬间,傅徵倏然睁开了眼睛,猛地掐住了这人的脖子:“是你。”
  这人痛呼一声,毫无还手之力,被傅徵掐得重重地跪了下来。
  他从收紧的喉咙里挤出两个字:“父亲。”
  啪!傅徵一巴掌落在了这人的脸上:“我没你这儿子!”
  让傅大将军做了鳏夫的金城郡主膝下有一半大小儿,十年前随母下嫁,进了将军府,做了傅徵的继子。
  这继子名叫傅荣,表字子茂,现年二十出头。
  三年前四象营离京时,他被傅徵送到了孟寰帐下。
  十几岁的少年身形细弱,明明是个王公贵族,可偏偏生得好似营养不良,长了一双多愁善感的眼睛,和一副苍白消瘦的面庞,躲在傅徵身后,像个灰扑扑的麻雀。
  孟寰大手一挥,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好悬没把这少年一身骨架拍散。
  那时傅徵心不在焉,随口嘱咐傅荣在孟少帅身边安分守己,根本没留意过少年那始终追随着自己的执着目光。
  一晃也不过区区三载,当年沉默又孱弱的麻雀已长成了能搅弄风云的枭鸟。
  他为什么会在通天山上?
  傅徵瞬间便明白了,因为他就是那个与“虎”谋皮的四象营细作,小郡王傅子茂。
  “你,你居然……”傅徵的手高高扬起,到底没能落下第二巴掌。
  傅荣跪在傅徵身下,竟笑了,他道:“父亲要打便打,儿子心甘情愿。只是您身体不好,千万别为此生气。”
  傅徵的手抖了抖,缓缓放了下来。
  “为什么?”他问。
  傅荣依旧笑着:“父亲,您难道不懂吗?”
  “我懂你是个蠢货!”傅徵怒骂道。
  傅荣往前跪走两步,手搭上了傅徵的膝盖:“父亲,我是为了您,您难道不懂吗?”
  傅徵浑身一颤,原本就苍白的面孔更失血色。
  他懂了,他可太懂了,他原本苦心孤诣维持的一切,都被傅荣的这句话打碎了。
  “父亲,我知道您会生气,会愤怒,甚至会恨我,但我不在乎,我只想……只想让那老东西付出他该付出的代价!”
  “住嘴!”傅徵扶住额头,心力交瘁道,“你在通天山上待了多久?有没有人见过你?”
  傅荣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难抑的喜悦:“父亲不必担心我,我知晓山中暗道,偷偷潜入。虎无双至今不清楚我的身份,更不清楚之前一直与他联络的人是我。”
  傅徵太阳穴突突直跳:“那孟伯宇呢?他是一无所知,还是参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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