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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明月画心头(近代现代)——默山

时间:2024-07-14 09:32:50  作者:默山
  虎无双见了顿时心中大喜,他笑道:“你小子,也是傅徵帐下的兵?”
  祁禛之很诚实地回答:“小人还不是,但小人仰慕傅将军已久,这次来滦镇,本就是想要投到傅将军麾下从军的。”
  “是吗?”虎无双斜斜地倚在通宝主殿中那铺着狐皮鹿茸的长榻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祁禛之,“你叫什么名字?”
  祁禛之还是那套词:“小人姓白,白清平,白是清白的白,清是清白的清,平是平平无奇的平。”
  虎无双听完后大笑:“好一个平平无奇!小子,你是从京梁来的吧?”
  祁禛之额角一跳,嘴里依旧答道:“小人家在太康。”
  “太康?”虎无双一扬眉,“太康那穷乡僻壤可养不出你这样水灵的人物。”
  水什么?祁禛之汗毛立了一身,隐隐觉得虎无双这话不太对劲。
  但还不等他琢磨出怎么不对劲时,一个细骨伶仃的少年便端着托盘来到了那山大王的面前:“殿下,您尝尝,这是小奴刚剥好的柑橘。”
  虎无双捏了瓣橘子,还顺手摸了把少年的小脸,看得祁禛之一阵恶寒。
  “今夜我要在殿中设宴,你不如,也留下来作陪吧。”虎无双冲祁禛之友好一笑。
  祁禛之忍住恶心,硬着头皮拱手道:“多谢殿下。”
  有了这山大王的口谕,通宝大殿中的各位再也不敢怠慢祁禛之了,忙领着人到“后宫”中安顿下来。
  顺着傍崖而建的游廊,祁禛之进了“定波王”通宝十八殿中的第六殿,温柔殿。
  “什么破名?”也曾在桐香坊里跟花魁吟诗作对的祁二公子在心里鄙夷道。
  那虎无双虽说书没读过几卷,字也不识几个,但偏好拽文弄墨。祁禛之所住的这厢房便被他命名为“翩翩”阁,取自先梁著名“采花大师”公孙友的那句“兰香翩翩,美人如莲。”
  泡在脂粉堆里长大的祁二郎没忍住,被一屋子甜腻腻的香气熏得打了个喷嚏。
  什么玩意儿?
  他捂着口鼻,在这小阁中溜达了三圈,最终决定耐着正月寒风,开窗透气。
  而就在这窗刚一打开的瞬间,“呼”的一声,从侧面扑来的烈风瞬间罩了祁禛之一头。他定睛看去,吓得双腿发软,赶紧合上小窗,再也不敢打开了。
  原来,这底下就是万丈悬崖。
  虎无双铺张无度,一间主殿已把通天山那还算平整的山头占尽,剩下的十七道殿,统统建在另一侧的崖璧上。
  这大王开凿山石,竟依仗着通天山得天独厚的优势,在天浪山的山尾,建出了一座宏伟的悬崖宫。
  悬崖宫下,绵延着塞外千里辽原,悬崖宫对面,伫立着数座终年不化的高原雪山。
  祁禛之认得,离此地最近的那座,正是金央部落的神山,如尼。
  “这位公子?”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祁禛之的震惊。
  方才在大殿上喂虎无双吃柑橘的少年走进了这间翩翩阁,他姿态忸怩,笑容羞赧,跟门上“翩翩”二字更相衬。
  “有事?”祁禛之掩着口鼻,往后蹭了蹭。
  少年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祁禛之,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了小几上:“公子,请用膳。”
  祁禛之谨慎地点了点头,准备等这说一句话要拐三道弯的人走了,再打开食盒看看有没有能吃的。
  可谁知,这少年就站在这里,不走了。
  “你……还有什么事吗?”祁禛之闷闷地问道。
  少年眼波流转:“公子,小人银月,前来服侍您。”
  “不不,不必了!”祁禛之双手拒绝,“你去服侍大王……啊不是,你去服侍殿下就好,不必管我。”
  名叫“银月”的少年听了这话,有些失望,但也不勉强。他打开食盒,又摆好碗筷,冲祁禛之行了行礼,准备离开。
  “哎,那个……银月,”祁禛之捂着口鼻叫道,“这个温柔殿里……是只住了我一个人吗?”
  银月有一答一:“温柔殿中共住了十三位侍候,八名女子,五名男子。”
  那山大王的爱好还挺全面。
  “他们,他们都是……你家殿下请来的吗?”祁禛之选了个文雅的词儿。
  “没错,”银月回答,“他们有人是自愿上山投奔殿下,有人是被殿下所救,安顿在了山上,还有是被殿下俘虏,后又被殿下折服,甘愿做个侍候。今日随公子您一起的,还有个新人儿,就在温柔殿的主屋画月宫中。”
  “画月宫?”这名怎么听怎么奇怪。
  银月介绍完了温柔殿,又冲祁禛之款款一行礼,忸怩着小碎步,离开了。
  门没关,自然也没落锁。
  祁禛之站在翩翩阁中,耸了耸已被劣质熏香熏得没了知觉的鼻子,扫了一眼食盒中的饭菜。
  还挺精致。
  但一想到大殿上虎无双那上下审视的眼神,祁禛之顿时没了胃口。
  从来只有他祁二郎玩别人的份儿,怎么能允许别人玩他?祁禛之迅速盖上食盒,眼不见,心不烦。
  而就在这时,他忽然想到,刚刚那忸怩作态的少年说,画月宫中有个随他一起上山的新人。
  不会是杭七吧?祁禛之被自己莫名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
  他赶紧拂掉一身鸡皮疙瘩,把杭七那五大三粗的模样从脑中清出。
  可不是杭七,又会是谁?和他一路的,似乎只有那几个山匪。
  不过……
  不过在路上时,那几位一向多话的山匪全都相当安静,就连步子都很轻,似乎是怕……吵醒谁一样。
  想到这,祁禛之立刻来了好奇心。
  虎无双这浮夸的山大王,总不能,是从哪里掳来了一个娇柔的小娘子吧?
  思考不如行动,祁禛之立刻端起食盒,摆出了一副准备串门去和人家同病相怜的态势,静悄悄地溜出了翩翩阁。
  温柔殿内很安静,各个阁房都紧闭着门。
  祁禛之沿着来时的游廊,一路走到大殿门口,把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阁房摸了个一清二楚。
  挨着翩翩阁的是春草居,春草居再往前,是青玉轩,还有什么不傍水的荷花榭,门口立着两只石狮子的养心斋,等等等等。
  当然,还有那间看上去最豪横奢华的画月宫。
  为什么要起这样一个名字呢?祁禛之心里嘀咕。
  画月,画月,谁不知道画月是傅大将军手中的那杆银枪?那虎无双是爱慕他,还是在羞辱他?
  当然是羞辱!
  祁禛之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推开了画月宫那扇半遮半掩的门。
  屋内静得好似没有人,但香炉仍旧兢兢业业,吐着缭绕的白烟,将这本就昏暗的屋子,熏成一片腾云驾雾的仙境。
  火塘烧得滚烫,上面还架着一壶小酒,酒香扑鼻,比翩翩阁中那甜腻腻的味道不知好了多少倍。
  不愧是能住上主宫的人,祁禛之腹诽道。
  他轻轻钻进了那屋中层层叠叠的朱红帷幔,隔着一扇绣满了春宫图的屏风,看到了一个无声无息倒在床上的人。
  床是胡漠样式的环屋土床,铺着柔软的貂裘和毛毯,床上的人看起来有些羸弱,身陷在那宽大的被褥中显得格外清瘦。
  祁禛之心底一动,忽然觉得那道身影有些眼熟。
  他先是愣了愣,旋即飞快放下食盒,推开屏风,一眼看见了昏迷不醒的傅徵。
 
 
第26章 温柔殿
  傅徵无知无觉,梦里尽是光怪陆离的景象,他挣扎着想醒来,可却又好似被一双手狠狠压住,不得不沉入更深的梦里。
  直到有人在喊他的小名。
  “小五,小五?醒一醒,小五。”这人的声音忽远忽近,忽大忽小,仿佛漂浮在空中,又仿佛沉进了地底。
  傅徵神色迷惘,握住了那人递来的手,下意识应道:“青极?”
  青极不应他,人影却越来越清晰。
  是多日未见的祁二公子。
  “五哥!”祁禛之握着傅徵的肩膀,压着嗓子叫道,“傅小五!”
  “仲佑?”傅徵神色茫然。
  “是我是我。”祁禛之松了口气,他托住傅徵的脖颈,准备让人重新躺下。
  可谁知傅徵一把推开他,扭头呕出了一口血。
  “五哥!”祁禛之吓得魂飞魄散。
  这时,他方才发现,傅徵肋上的刀伤不知何时已经裂开,鲜血淌了一床,把虎无双铺上的珍贵皮草染得五颜六色。
  “银月!”祁禛之冲出画月宫,大喊道。
  没等多久,刚刚那位忸怩羞赧的少年便一路小跑地赶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半身染血的傅徵,捂着嘴尖叫出声。
  “愣着干什么?快去请郎中!”祁禛之扶住傅徵软软倒下的身体,吼道。
  银月再也不敢颠着小碎步了,他跑得似只兔子,不一会,就领来了个背着药箱的郎中。
  傅徵皱着眉靠在祁禛之身上,脸色青白,表情痛苦异常,他一手攥着祁禛之的袖口,一手死死地拧着身下的貂裘:“让郎中走……”
  “五哥?”祁禛之急道,“你都成这个样子了,还让郎中走,你是……”
  “走啊!”傅徵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什么东西,对着那郎中的脑袋就要砸下去。
  “好好好!”祁禛之赶紧握住他的手,把人圈进怀里,“让郎中走,让郎中走。”
  说着话,他忙给银月使眼色。
  银月战战兢兢,慌不择路地拉着郎中出了画月宫,临走前却没忘给门关上。
  郎中走了,祁禛之不敢走。他捏着傅徵的手腕,想从这人凌乱又虚弱的脉搏中探出一丝规律。
  可祁二郎毕竟只是个半吊子,他摸了半天,也没摸出所以然,只觉得这人好似是急火攻心,要被什么东西反噬得走火入魔一般。
  慢慢地,那种令人心焦的凌乱平稳了下来,傅徵那原本压抑着痛苦的沉重呼吸也开始逐渐缓和。
  “五哥?”祁禛之轻声叫道。
  傅徵闭着眼睛没说话。
  “五哥,我替你看看伤。”说完,祁禛之等了片刻,没等来傅徵的反对,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傅徵身上那件玄青色的长袍。
  里衣已被鲜血染得透湿,伤口边缘崩裂,好在是裂得不深,没有扯开已长好的更深皮肉。
  祁禛之把人放下,轻手轻脚地出了门,银月和郎中正守在外面。
  “没事,不用怕,你们回去,把药箱给我吧。”祁禛之见那少年还在不住颤抖,好心安慰了一句。
  银月感激不尽,对祁禛之投来了倾慕的目光。
  祁禛之熟视无睹,拎着药箱拐回了画月宫。
  不知何时,傅徵已坐了起来。
  他敞着怀,露着一身瘦得可怜的骨肉和纵横交错的伤疤,怔怔地看着祁禛之:“你怎么会在这里?”
  祁禛之语塞:“我先帮你把伤口重新包扎一下。”
  傅徵却一把推开他,想翻身下床。但还未站起,腿就先软了,祁禛之眼看着这人“咕咚”一声栽在了地上。
  “五哥……”祁禛之赶忙架着他的肩膀,把人弄回床上。
  傅徵皱着眉扶住额头,轻喘了两口气。
  “还问我为什么在这儿,我还想问你呢。”祁禛之一面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傅徵身后的靠枕,一面絮叨起来,“你不是在天奎吗?怎么落到那山大王的手里了?难道是杭七那小子嘴不把门,为了保命,把你供给了虎无双那个大色魔?杭六呢?他去哪儿了?”
  傅徵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我给你的红包,你没拆?”
  祁禛之眨了眨眼睛,有些无辜:“还没来得及拆呢,虎无双的手下就把老七逮走了。我身上除了能把自己勾走的千金线外,只有五个铜板。”
  傅徵也语塞了。
  祁禛之手上捧着绷带和伤药,突然有些尴尬。
  两人上次在一起正经讲话还是那夜傅徵“借酒发疯”,强吻了正在闹别扭的祁禛之。此后,再没机会面对面。
  祁二郎颠沛流离小半月,傅将军左支右绌好几天,眼下,两人竟在那山大王的“温柔殿”中成了同病相怜的“侍候”,放谁身上,都得感慨一句“命运弄人”。
  于是,就在这画满了春宫图的屋里,两人不约而同地、不合时宜地,回想起了那个意味不明的吻,和傅徵突如其来的表白。
  “你怎么不回天奎?”傅徵捋了捋思绪,沉住气,开口道。
  祁禛之干笑了两声:“这就……说来话长了。”
  “是不想见我吗?”傅徵直言发问。
  祁禛之骤不及防地被这开门见山的话呛得咳了起来,他狠狠一清嗓子,心虚道:“那倒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哪个?”傅徵好像一定要求一个答案。
  “我还是先给你包扎一下伤口吧。”祁禛之叹了口气。
  傅徵半倚在床上,看着祁禛之顶着一头热汗,千辛万苦地处理好崩裂的伤口,然后极富童心地,在他胸前,用绷带打了一个蝴蝶结。
  傅徵:“你……”
  祁禛之一笑:“怎么样?好看吧。”
  “好看。”傅徵点点头。
  祁禛之到窗下舀水洗手,嘴上不停:“我虽然学艺不精,但当年也是跟长姐和老太君练过几手的,刚刚是不是压根没有弄疼你?”
  傅徵神色平平:“弄疼了我也感觉不到。”
  “啊?”祁禛之抖了抖手上的水,疑惑道,“你……”
  “我身上的东西呢?你去看看,是不是虎无双的人搜走后,放在了外面。”傅徵按了按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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