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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明月画心头(近代现代)——默山

时间:2024-07-14 09:32:50  作者:默山
  “你才长虱子了。”看上去确实像是长虱子了的祁二郎回敬道。
  杭七“嘿”了一声:“祁二公子,有心事?怎么,舍不得我家主上?”
  祁禛之胯下的马应对自如,在杭七说完这话后,立刻受惊似的窜出十几丈,留杭七在后面放声大笑。
  两人就这么你推我搡地走了大半天,直至晌午太阳刺眼时,才找到一座不大不小的官驿。
  “祥龙驿?”祁禛之没来过此地,却觉得这驿舍的名字有些熟悉。
  杭七卸下包袱,把长刀往桌上一横,立刻有长眼色的驿卒上前侍候。
  “二位军爷,这是要去哪里?”那小驿卒热情地问道。
  杭七指使祁禛之为他倒了杯茶,这才不紧不慢道:“十八里盘。”
  驿卒眼前一亮:“二位军爷这是要去四象营?”
  杭七拿腔作调,很文雅地呷了口茶,不答话。
  祁禛之大吃一惊:“什么什么什么?十八里盘是什么地方?怎么就要去四象营了?”
  那小驿卒看出祁禛之是个外行,好心解释道:“这位军爷有所不知,十八里盘正是年后四象营轮防之地。从这里往西再行三天,便能遇到四象营的第一道哨卡了。”
  祁禛之目瞪口呆,这时,他方才缓慢地想起祥龙驿是什么地方。
  苍天开眼,祥龙驿可是当年傅大将军一路长驱直入收复冠玉失地的起始。凡是说书先生讲话本,第一折必是祥龙驿祭天。
  而此时此刻,祁二郎本人正端坐在祥龙驿中,端着当年四象营将士们曾端过的茶杯,坐着当年四象营将士们坐过的板凳。
  “小子,痴呆了?”杭七拿手在祁禛之眼前晃了晃。
  祁禛之灵魂出窍,声音缥缈:“你刚说,咱们要去哪儿?”
  “四象营。”杭七一敲桌子,冲那小驿卒笑道,“上酒上菜。”
  祁禛之呆呆地重复了一遍:“四象营……”
  “怎么,不愿意去?”杭七揶揄道,“我记得,你不是很崇拜傅将军吗?”
  祁禛之猛灌一口凉茶:“是五哥把我弄进四象营的?”
  “你说呢?这可托了好几道关系呢。”杭七故意道,他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摸出一个红包:“五哥给你的,压岁钱,拿着吧。”
  “什么?”祁禛之大概是被“四象营”三个字烧干了神智,他迷茫地看着红包,“给我压岁?”
  “等到了四象营再拆。”杭七补充了一句。
  祁禛之捏了捏红包,思绪不知在何处神游太虚。
  “行了!吃饭吃饭。”杭七一敲他脑壳,“争取今晚赶到枫山驿。”
  祁禛之心情复杂地收好红包,他怔怔问道:“七哥,你家主上……不会真的做过孟老帅的亲兵吧?”
  杭七嘴里叼了只鸡腿,听到祁禛之的问题,顿时大笑:“当孟老帅的亲兵算什么?我还是傅大将军的亲兵呢!”
  得,祁禛之收起幻想,果真是一个窝里孵不出俩蛋,这口气和他家主上似的,稀里糊涂,漫天跑马。
  两人吃完饭,没在祥龙驿久留。
  这地方再往前走就是官道,杭七身上不知带着哪位大人物的手谕,一路所见之人皆毕恭毕敬,哪怕是带着祁禛之这来路不明的通缉犯,照样通行无阻。
  祁二郎过去没出过远门,更不知军中规矩,他只当是那姓傅的在京梁确实有人脉,却从未想过若要在此地来去自如,哪怕是丞相大人都得去请掌着虎符军印的傅徵手谕。
  祁禛之无知,这倒省了杭七解释。两人一路无话,按部就班地在落日前抵达了冠玉郡的最西边,枫山驿。
  “七哥,那四象营驻扎之地要时常变化吗?”祁禛之好奇道。
  杭七刚在客房内掌上灯,他吹了吹烛芯,随口回答:“四象营又不是要塞,说立在哪里就立在哪里。四象营随战事动,不受二十四府制约,只听虎符军印的调令。如今虎符军印在傅将军手中,傅将军让四象营去哪儿,四象营就去哪儿。”
  “那我进了四象营,就能见到傅将军了?”祁禛之期待道。
  杭七表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大司马是你想见能见的?”
  祁禛之撇了撇嘴:“你可能不知道,当年我大哥就在傅将军麾下听令,是跟傅将军一块儿上过战场的。”
  杭七嗤笑一声:“你大哥?就那纨绔兵,上了战场傅将军还得伺候他,受了伤傅将军比自己受了伤都担心,生怕人噶在自己手里担待不住威远侯府。你可别学你大哥,好好当个小兵,不成天丢人现眼就行。”
  “你这话说得,好像当年你跟在傅将军和我大哥身边似的,我告诉你……”
  咚——
  祁禛之的话没能说完,驿舍外骤然传来一声巨响。这巨响震得驿舍上下一抖,连小几上的茶杯都跟着颤了三颤。
  “出什么事了?”杭七一把抓起佩刀。
  正在这时,驿舍外传来几下沙哑的大笑,无数火把聚来,好似漫山遍野长满了影影幢幢的幽魂。
  “通天山定波王虎无双在此恭候傅将军多时了!”一道放浪的声音响起。
 
 
第20章 山大王
  通天山?定波王?虎无双?
  祁禛之还一脸茫然,杭七已瞬间变幻了神色。
  该死,他在心里骂道,路上有人走漏了消息。
  “七哥,这是怎么回事?”祁禛之隐隐害怕,“他要找傅将军?傅将军也在枫山驿?”
  “不在。”杭七咬着牙说道。
  “那他这……”
  “闭嘴,小子,不干你的事,把灯灭了。”杭七命令道。
  祁禛之却按下了杭七:“不可,七哥,人已经来了,咱们现在灭灯,他们能看到,岂不是说明咱们心里有鬼?”
  杭七看了一眼祁禛之,这人竟镇定自若,真觉得虎无双那山匪赶来枫山驿堵人不干自己的事。
  杭七只能暗骂,这二十四府都快被这各路牛鬼蛇神渗成筛子了。
  “七哥,那山大王我听说过,之前北卫灭国时,打着卫贞帝遗孤的名号,笼络了一帮子北卫禁军,和魏荻分庭抗礼。前几年本已被四象营削得抬不起头了,可自从魏荻被高车四十八部剿了之后,他买走了魏荻手下的散兵,这两年愈发嚣张。不过我听说那虎无双名声尚佳,不残害平头百姓。你我只要不声张,把身上带的刀枪棍棒一藏,应该问题不大。”已从茫然中抽身的祁禛之飞快道。
  杭七瞥了祁禛之一眼:“行啊,用了不少功,起码知道这北塞都谁做主了,有进步。”
  “不是,七哥,我说真的,咱们不用怕。”祁禛之好声好气道。
  “没用,”杭七把佩刀往身上一挂,“虎无双那小儿认得我。”
  “认得你?”祁禛之吓了一跳,“他怎会认得你?”
  杭七呵呵一笑:“没想到吧,小子,你爷爷我人脉广着呢。”
  祁禛之不得已又问出了那个问题:“怎么,你真是傅将军的亲兵?”
  杭七一拍祁禛之的脑袋,把怀里一副令牌交到了他的手上:“虎无双断定傅将军在此,说明在咱们来的路上,有值哨的府兵走漏了风声。这事可大可小,你不要耽搁,直接去找驿使,他看到这枚令牌,就会立刻明白。北塞当口,每座驿舍都有暗道,你从暗道出去,直接往四象营走,路上别停,也别管我。听到了吗?”
  祁禛之脑中一嗡,脱口问道:“七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要我抛下你吗?”
  “小子,你重情重义,但我答应了我家主上,要把你安安稳稳送去四象营,若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我怎能交代?赶紧走,别啰嗦。”杭七倒是坦然。
  而就在两人说话这功夫,外面已响起了刀枪相撞声。
  驻守驿舍的府兵与虎无双的人交手了。
  一阵火光闪过,府兵已被逼入内堂,两侧厢房外埋伏的匪宼不知何时撞破了角门,将不得不转为防守势的府兵堵在了门下。
  “诸位!”枫山驿的驿使乔泽匆匆忙忙挤出人群,他一身布衣,却不怕直指自己胸膛的长枪,只见这人泰然笑道,“诸位啊,何事来我枫山驿打扰?眼下天不早了,有什么事,不如明日再说。”
  “明日?”虎无双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他远远地看着那身形瘦小、弱不禁风的驿使,冷笑一声,“本王听说傅大将军行至此处,特来拜会。明日再来,岂不是就要错过傅将军了吗?”
  乔泽捋着一把山羊胡,笑了笑:“定波王是打哪儿听说,傅将军在此的?本驿使怎么不知道?”
  虎无双自封“定波王”,尊的还是北卫祖制。若他真是卫贞帝的孙儿,确确实实是要加封定波王的。
  可通天山屁大点地,不过是连着天浪山的一座小小山头,虎无双手下的那帮子残兵游勇们自己都没多少落脚处,因而这“定波王”听起来,和劫道山匪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虎无双的谱却总是摆很大,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一身北卫郡王衮服,里面穿着锁子甲,外面还要套一身华服美冠。看上去,简直好像野鸡头上插孔雀翎,不伦不类。
  这插了孔雀翎的野鸡掸了掸衮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冲乔泽一笑:“傅召元的手谕和令牌从祥龙驿一路到了你这里,你说,傅召元不在此处,谁信?”
  乔泽心思百转,当即明白了这驿舍中有傅将军的亲信,二十四府内有虎无双的眼线,他没功夫叹息自己运气不好,只得应道:“傅将军如今身在何处,岂是我们这帮小官能知道的?定波王大人有大量,可千万不要为难我啊!”
  “我不为难你,”虎无双似乎很好说话,“你把府兵撤去,让我进驿舍一搜,他傅召元到底在不在,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乔泽和善笑道:“哎呀,这恐怕不妥。枫山驿乃我大兴的官驿,没有文牒,是不能随便进出的。”
  说完,这位瘦小的驿使往后一退,高声命令道:“前推!落闸!”
  边关驿舍与要塞一样,都是抵御外敌的第一道防线。尤其是祥龙、枫山这种地界,内里有虎无双占山为王,外面有胡漠铁骑虎视眈眈。因而一座小小驿舍上下,不止配备了驿使驿卒,还有统领府兵的百夫长和基本的锁敌机关。
  但虎无双也并非等闲之辈,他早就料到了乔泽会出这一手,于是得意洋洋地一挥手:“把火油抬上来!”
  门下府兵只听“呼”的一声,烈火从门外倏然着起,裹着滚烫热浪的白焰如同厉鬼般扑向众人。
  虎无双一勒马,掉头向门外而去:“驿使大人,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轰隆一声,门头连带着锁闸一起,塌了。
  傅徵被噩梦惊醒时正值子夜,他心悸起伏不定,躺在床上半天不知身在何处。
  直到杭六冲进暖阁,拉开床帏。
  “将军,出事了!”杭六向来稳重,很少慌张,因此这声急呼瞬间把傅徵叫得神魂归位。
  他半撑起身体,微微喘道:“出什么事了?”
  “虎无双夜袭枫山驿,扣下了一驿舍的人为质,要见将军你一面。”杭六语速飞快。
  “见我?”傅徵扶住额头,“他见我做什么?”
  杭六从怀里抽出一封长信:“这是赶在虎无双得手前,枫山驿乔驿使派人送往祥龙驿的战报。如今四象营已得了消息,只是孟少帅还在犹豫。”
  傅徵不知有没有听清杭六说的话,他一把抓住凭几:“老七和祁仲佑今晚宿在何处?”
  杭六神色跟着一变。
  不出意外,从天奎去十八里盘,第一夜定要留宿枫山驿。
  “老七手上带着我的令牌,这一路大小哨卡不断,其中定是有人走漏了消息。”傅徵迅速明白了前因后果,他难得脸上见了怒色,“我不在北塞三年,这地方上上下下还有没有军法了?”
  “将军,现在该当如何?”杭六问道。
  傅徵深吸了一口气,捱下伤口刺痛,定神道:“枫山驿的驿使是乔泽,那人我见过,能堪大任。他若是见了杭七手里的令牌,想必会不择手段,把人先送出重围。虎无双自称是北卫皇室后裔,就算收拢了魏荻的残兵,也不过是个山大王。等四象营杀到,他为了保全自己,必会退兵。现在怕就怕……”
  “怕就怕他意不在此。”杭六见傅徵脸色又白了三分,忙接道。
  傅徵浑身冷汗频出,他撑着一口气,继续说:“孟伯宇犹豫不决,想必他也料到了。枫山驿距离十八里盘不过两天路程,若是虎无双手下的大部分人马埋伏在侧,恐怕他是想要偷袭四象营。”
  “这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他怎么敢……”杭六话说了一半,忽然意识到什么。
  傅徵苦笑一声:“二十四府中有细作,必是饮冰峡一战后填补进去的新人。四象营也在饮冰峡折损不少,如今四象营中有没有细作,谁能清楚?我的令牌出现在了祥龙驿和枫山驿,这是摆明了告诉虎无双我不在四象营,若是让虎无双断定这一点,不管四象营动不动兵,我猜,他都会下手。”
  “将军……”杭六顿时失了主意。
  “你去,去四象营,路上不要停。”傅徵抓住杭六的小臂,“孟伯宇再恨我,只要阐明了利弊,他不会不听我话。你去找他,让他先放斥候,探明虎无双手下的主力军在哪儿,然后不要管枫山驿,先下手为强。你得告诉他,营里多半有内鬼,叫他守好家门,不要给人通风报信的机会。还有,一定要把大军停在滦镇。”
  “是!”杭六转身就走,到了楼口,复又折返回来,“将军,那……我们难道真要放着枫山驿不理会吗?老七和祁二公子可都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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