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争不动:“按摩还穿衣服啊?”
许竟被说的急了,一脚踹在他屁股上:“不穿衣服的是正经按摩吗?”
宋争嬉皮笑脸地爬起来,一边找衣服一边说:“怎么不是了,我看网上说按摩不是得用精油啥的吗,难不成干捏啊?”
“啧……”许竟咂舌,“一定是你不正经的地方去多了,大数据才给你推那种。”
“我才没有。”宋争小声反驳。
“看你开车辛苦,给你揉两下,别蹬鼻子上脸啊,大半夜的哪儿给你找精油去,赶紧滚过来趴着。”
“好嘞!”
宋争不是一个擅长做计划的人,尤其出来玩这种事儿,他一向都是随性而至。
享受了一小会儿,他就开始舍不得,怕许竟手酸,翻身坐起来不让捏了。
“睡觉吗,老婆?”他问。
许竟点亮手机屏看了眼时间,说:“不睡。”
宋争“哦”了一声,也不问为什么,只是蹭着往上挪,靠住许竟的腿。
“肚子好饿。”
他嘀咕道。
这家酒店是24小时可点餐的,许竟低头看他一眼,说:“叫客房服务吧,你点自己想吃的就行,箱子里有速食银耳羹,你帮我拿出来,烧壶开水冲一袋。”
宋争照他说的做,冲好银耳羹,又给自己点了碗面。
两人都吃完,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走吧。”
稍微歇了一会儿,许竟起身道。
“去哪?”
宋争跟着站起来。
“穿厚一点。”许竟说,“去海边,看日出。”
下楼到酒店大堂旁边的mini bar,许竟问工作人员点了两杯热咖啡,用外带杯装,端着暖手。
不比那些观景民宿,酒店的位置在市中心,跟海边还有段距离,得开车过去,但是到了以后,又没有太方便的地方停车,两人只能把车存在附近的计费停车场,再沿小路徒步走下去。
旺季时,那些靠近海边的店铺会早早开门,提供沙滩椅和帐篷等租借服务,现在都没有了,步行街上很空荡,左右两排齐刷刷地关着卷帘门。
许竟似乎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压根没准备去问,而是拉着宋争,沿步行街笔直向海边走。
穿过这条步行街,就到海边了。
大海还没退潮,他们不能靠得太近,不过幸运的是,这片海域岸边有一片很大的礁石,好几米长,低端从沙滩中段开始,一直延伸到海水里。
两人爬上去,坐在礁石前端,肩膀挨着肩膀,不一会儿就自然而然变成了依偎的姿势。
“冷不冷?”
宋争把许竟的双手都捉过来,放在掌心里搓热。
“还好,”许竟说,“我查了一下,今天的日出四点左右开始,不一定准,不过前后应该不会差太多。”
“没事,等会儿呗。”
宋争表示无所谓。
“你之前看过海边的日出吗?”
他本意是想问问许竟有没有和别人一起做过这样的浪漫事,不料许竟笑着叹了口气:“没有,不止海边,连日出我都是第一次看呢。”
“第一次好,”宋争赶紧说,“第一次好啊。”
答案不仅令人满意,还超出预期,他攥住许竟的手,像握着刚从水里捡上来的海蜇一般,不敢太用力,却又得张开手指,小心翼翼地拦住每一个方向,生怕它滑落。
南方不乏沿海城市,但许竟的老家南城偏偏不是其中之一。
这些年虽然到处拍戏,见过不少地方的海,但除去工作时间,许竟从来没特意去海边游玩过。
海风又咸又湿,不断从两人脸边吹过,宋争偏头看了许竟一眼,腾出手把他的卫衣帽子拉上来,盖住整个脑袋。
“干嘛……”许竟问。
“小时候我哥教我的,”宋争傻笑道,“他说,热量都是从头顶流失,只要把头盖住,就算穿得不够多,也不会太冷了。”
好笑,但又有点道理。
许竟由着他这儿扯扯、那儿拽拽地弄了半天,才出声制止:“行了,一会儿头发全压塌了。”
宋争闻声放下胳膊:“没关系,怎么都好看,我很喜欢你头发不弄造型的样子,看着……很真实。”
许竟知道他说的“真实”是什么意思。
公众人物再光鲜亮丽,也总要有带生活气息的一面,不然时时刻刻端着装着,就不像一个真正的人了。
而且他也能理解宋争的心情。
就像之前,他在外面拍戏、做活动,打扮得再好看,回到家,许弘语还是会觉得自己儿子洗漱完干干净净顺毛的样子最好,是一样的道理。
安静地待了一会儿,许竟主动提起话题,问道:“宋争,离婚那事儿你怪我吗?”
宋争先是沉默,然后摇摇头,说:“不怪你,不然今天我不会坐在这儿了。我觉得你说的对,本来事情的开头就让我弄偏了,想要‘拨乱反正’,和你真正地成为夫妻,我就更应该主动去解决所有的事情,而不是每次都到必须面对了才去想办法,这是我的问题,我得承认。”
“那利用你家里去对付徐彦宽,”许竟又问,“你也不介意吗?”
宋争摇头:“还好吧,反正如果换我去做,也是求助我爸和我哥。”
“嗯。”
许竟应了一声,半天没再说什么。
良久,他再次开口:“其实这件事情并不完全是我自作主张,如果我没有会错意的话,你哥……应该是给过我暗示,说会帮忙处理一部分麻烦。”
“什么时候的事儿?”
宋争惊讶道。
“我怎么不知道。”
“就你和副导演都醉了,被我送回去那次。”许竟如实告知,“你哥把我留下来喝茶,说了挺多的。”
“都说啥了?”
三言两语讲不完,而且都是已经发生的、过去了的事情,没有展开的必要。
许竟简单概括道:“他就说,一直都知道结婚是假的,但也感觉出来咱俩可能要假戏真做了,让我放心,如果需要帮助,可以跟他说。”
宋争一直不知道他俩还有过这段交流,心里不免感慨。
“那不是挺好的,”他掰着手指算,“我家一共四口人,半数都站在你这边,这么看胜算很大啊。而且我妈其实没有特别反对,昨晚他还跟我说呢,觉得你人不错。”
“从哪儿觉出来的?我们又没接触过几次。”
许竟轻松一笑,随口说道。
都是聪明人,他当然想得到,奚扬肯定是介意之前那些包养的新闻,也知道宋争怕他难堪,故意避开这些不提,估计在家人面前没少维护他。
周围可见度高了许多,远远望去,海平线隐约透出亮几丝光亮。
许竟变换姿势,靠在宋争胸前:“你真的不介意我过去那些事情吗?”
宋争点点头,怕毫不犹豫回答会让许竟觉得假,迟疑了又引起误会,所以他放平语速,认真道:“我不介意。”
“你不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吗?”
许竟躺在他怀里,仰头看他。
“想,”宋争说,“但我不会问。你什么时候愿意,再告诉我吧。”
“嗯。”
太阳一寸一寸从海平线升起,金黄过渡了深浅两种蓝色,再渐渐铺开,晕染好两端衔接的地方。
“宋争。”
许竟将视线投回前方。
“嗯?”
“和我谈恋爱吧。”
第85章 合影
看完日出,两人回酒店睡觉,下午起床吃过东西,又去了海边。
宋争跑了好几家店才租到躺椅,付钱的时候,老板见他一直打量着摆在地上的玩具沙桶和小铁铲,就说:“拿一套玩吧。”
“不用,不用。”
内心活动被看穿,而且是当着许竟的面,宋争脸都红了,连连摆手拒绝。
许竟笑着替他解围:“来海边哪有不玩沙子的,买吧,我也想玩。”
老板说:“没事,拿吧,不要钱。”
“那怎么行……”宋争掏出手机,执意再扫一次码。
“不值几个钱的东西,”老板阻止他,“来年再到旅游季才卖得出去呢,放着也是放着。信我的,这玩意也就在海边能用上,等你们离开这里,拿回家一准放着不再用了,不值当花钱买的。拿去玩吧,大不了玩完冲干净,和椅子一起还回来。”
盛情难却,宋争只好道谢:“太不好意思了,谢谢您啊!”
下午这会儿还算暖和,躺椅支好,许竟靠坐上去,身披毯子,手里捧着一杯热饮,看宋争在不远处扒沙子。
“海水凉,你离远一点。”
他柔声嘱咐道。
“嗯!”
宋争听话地朝躺椅方向挪近,在浪花铺不上来的位置刨了个坑。
挖到足够深的时候,里面开始渗出海水,不一会儿就蓄满了整个坑。宋争放下铁铲和沙桶,用坑里的水洗掉手掌两面的沙子,又在衣摆处抹干,凑到许竟面前:“看,老婆,我做了一个洗手池。”
“厉害。”
许竟给面子道。
“嘿嘿……”宋争溜着边爬上躺椅,想和许竟贴贴,“抱抱你行吗?”
“当心把椅子压塌了!”
许竟没拒绝他,只是笑着打趣:“刚才睡觉还没抱够。”
“抱不够。”
宋争一把将许竟起来,坐上躺椅,再把人放在自己怀里。
“压死你。”
许竟扭着胳膊想要挣脱,但又不敢太用力,怕两人都失去平衡摔下去。
“压不死,”宋争把他牢牢锢在胸前,“你才几斤肉,还没个沙袋沉的,一点都不重。”
“椅子承受不了咱俩的重量。”
“没事,压坏了我赔呗。”
许竟听得皱眉:“这支撑架子都是木头的,我是怕万一压折,把你给捅伤了。说不听你,就随便你吧,反正我在上面,出了事儿有你垫背。”
“那不行,”宋争嬉皮笑脸地拍拍许竟的屁股,示意他起来,“把我捅死你就没有老公了。”
“没有我就再找一个,多大点儿事。”
许竟掀开毯子,慢悠悠地站起来。
“你敢!”
宋争腾地坐直,面露凶色:“你要是敢这么对我,我就……就……”
“就”了半天也没下文,许竟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追问道:“你就怎么样?”
并没有让他听到想象中那些极端的话,宋争耷拉着脑袋,闷闷道:“我就出家当和尚去。”
许竟忍俊不禁:“好好好,我不敢。你长这么帅,剃光头太可惜了,再说你要是出家了,影坛就少了一个厉害的导演,看在你对文艺影视界的贡献上,我就不当这个罪人了吧。”
太阳落山,两人在海边的大排档吃晚饭。
记着许竟的喜好,宋争点了很多新鲜的海虾和螃蟹。
上小菜的时候,服务员问他们:“花生和毛豆,要哪个?还是拼盘?”
“不要花生,”宋争摆手道,“谢谢。”
许竟看了他一眼,等服务员走远才说:“你还记得呢。”
“当然记得,过敏可不是小事儿,弄不好会没命的。”
毛豆都是提前腌制好的,服务员去后厨装了一盘,很快就返回他们的桌前。
许竟拿起一根毛豆,剥开外皮,用手喂给宋争:“奖励你。”
宋争美滋滋地凑过去吃,嚼了两口才觉出不对味来:“我怎么好像狗一样……”
许竟给自己也剥了两颗毛豆,顺着送入口中的动作,捂着嘴“嗤嗤”乐。
没过多久,清蒸的海鲜送上桌,宋争一把将盘子拽到自己跟前:“老婆你别伸手了,我来剥虾,你只管吃就行。”
上次他把自己手弄伤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许竟有些不信:“算了吧,我自己来,反正也吃不了多少的。”
“我会剥了!”宋争急忙解释,“不信你看。”
他拿起一只基围虾,利落地拧掉虾头,剥开外壳,然后顺着撕掉背上的一条肉皮,连带虾线都去掉了,最后两根手指在最后一节肉的顶端掐了一下,拽出尾囊。
“吃吧!”
动作一气呵成,将处理好的虾仁放到许竟碗里,宋争得意道。
看来还真的专门学过、练过。
许竟不免惊讶,夹起虾仁轻声说了句“谢谢”。
这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却能触碰到他心底柔软的地方,让他感动。
得到认可,宋争笑得更开心了,从盘子里又拿了一只虾:“都沾过手了,我就全剥了吧!老婆你别管了,快吃。”
吃饭的时候许竟就注意到了,左边隔两桌的位置有个男生一直在往他们这边看,起初是回头喊服务员的时候,不经意瞧见了他俩,后面就开始换到另一个方向的座位,边吃边看。
虽然海鲜几乎没什么热量,许竟也不敢太放纵,怕把胃口撑大了,回头挨饿受罪的还是自己。
感觉差不多饱,他就撂下筷子不吃了。
宋争也知道他要保持身材,没再夹东西强迫他多吃,只说:“总这样可不行啊老婆,你吃的少,代谢就也少,还是得正常吃饭,回头我陪你运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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