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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吻(近代现代)——金鱼刃

时间:2024-07-14 09:28:49  作者:金鱼刃
  “你要不要吃巧乐兹?”曹抒问他,“我等下去买,给你也带一个。”
  “好啊。”邹却惦记着他那些乐器的事,曹抒前几天已经简单把行李收拾过来了,还剩下他那几把宝贝吉他和贝斯,说着是今晚拿来。“你一个人行吗?要不还是我去帮你拿吧?”
  曹抒的声音突然顿了一顿:“不用,有人帮我拿。”
  “谁啊?”邹却不明所以。
  “我哥……”曹抒听起来咬牙切齿的,“真的烦,不知道听谁说的我要搬走,一直给我打电话,我就把他号码拉黑了,结果他还找上门来了。”
  邹却觉得自己有必要关心一下未来室友的人身安全:“然后呢?”
  电话这头,曹抒回头望了眼正仰着头喝汤的狄明洄:“他说他肚子饿,把我的泡面给抢了。”
  “……”邹却有些语塞,“就当你们是和好了。”
  他到家没多久,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家里,曹抒也很快拎着两根巧乐兹来了。邹却看他除去棒冰两手空空的样子,问他:“吉他跟贝斯呢?”
  曹抒指指身后还没关上的门:“还在后面。”
  邹却点头,看了眼餐桌上已经被自己摆好的食材,犹豫了一下,准备当回好人:“那干脆让你哥留下一起吃吧,三个人够。”
  他话音刚落,虚掩着的门被拉开,邹却已经做好了见狄明洄的心理准备——毕竟那晚狄明洄调戏自己不成,这事儿还挺叫人尴尬的。
  然而。
  徐栖定扛着吉他包出现在门口,目光对上邹却的眼睛,一愣。
  两人中间隔了个曹抒,定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第8章 每一毫厘
  这晚徐栖定本来被狄明洄约去见一位共同的朋友,结果朋友临时有事爽了约,可餐厅早早订好,两人于是寻思着还是去吃吧。徐栖定开车去接他,在小区楼下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人。打电话过去一问:在吃泡面。
  他杀到曹抒的小出租屋,冷眼看着狄明洄把汤都喝个一干二净。
  “你不是不让我吃这些垃圾食品吗。”曹抒嫌弃地问。
  “对,”狄明洄正色道,“所以这包我帮你吃了。以后也不准买。”
  真的有够神经的……徐栖定暗笑,从小到大那家伙就一直爱逗曹抒,在他看来挺像捉弄心爱女孩的小男生,说实话蛮幼稚的。他转头去看,曹抒果然被气得一言不发,突然想起好久以前狄明洄曾经打过的一个比喻:曹抒一恼,就像个呲呲冒气的小喷气壶。
  小曹抒每次都皱着眉说:我现在不喜欢你了,等我喜欢你了再跟你说话。
  后来大家都长大了。狄明洄有时候还会半真半假地抱怨,说曹抒小时候生气完就又黏着人不放,现在生气是连人也找不着。
  徐栖定懒得掺合进这两人的百般拉扯,谴责完狄明洄的放鸽子行为后就想走人,结果还是被迫充了劳动力。他对曹抒为什么要搬走、要搬去哪里并不感兴趣,只觉得自己已经好事做尽,哪天得记着敲狄明洄一笔。
  见到穿着家居服的邹却时,他一下傻了眼。
  邹却翻箱倒柜地找新拖鞋,逐渐从刚才的冲击中缓过神来。
  其实顺着一捋也不是什么很值得震惊的事,徐栖定和狄明洄关系明显很好,和曹抒也走得很近,他在邀请曹抒搬来和自己同住时,就该预料到这一幕的发生。邹却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的邀请是否不自觉带了点私心,分明是自己硬生生将两人的关系拉得更近。
  那种难捱的燥热又蹭一下从身体里窜起来。他找借口说下楼买点一会儿喝的饮料,逃也似的从家跑出来。
  邹却在夜风里站了几分钟,摸不清自己乱糟糟的情绪,懊恼地蹲下来。自从接了邹岩的单子、在荒原见到徐栖定后,一切都仿佛背后有只手在推动着,似乎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他又觉得每分每秒都极虚幻,一戳便破。心里有支燃着的蜡烛,因为那个人,他的爱忽明忽暗过许多次。
  是命吗,是命吧。
  回去时狄明洄在替曹抒铺床,邹却跟着帮忙收拾了些房间内的陈设。这个房间本来被他用作书房,放了个漂亮的木质展示架,上面摆着些其实很少会看的书,更多是他这些年收藏的一些唱片和专辑。这里给曹抒当卧室之后,他打算把展示架移到客厅沙发旁的一个小区域去。
  徐栖定站在展示架前,像是很认真地在欣赏那些精美的唱片。邹却瞟了眼他,却发觉他正立在那儿出神。
  “怎么了?”他走过去。
  徐栖定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这些唱片的音乐风格,和五年前邹却的听歌口味完全不像是一个人。口味这种东西是多变的他当然明白,可这样一个被打理得很好、明显极受主人爱惜的展示架,上面竟然连一个,一个他刻在心底的名字也没有。
  「我觉得我一辈子都会最喜欢这首歌。」
  正因为他知道当年邹却写下的这话不是信口胡编,也被信誓旦旦地保证过那是时间洪流没法摧毁的意义,可明明是那样,那么为什么。
  再看那几本书……也没有,也没有。
  原是他自以为是,他暗自窃喜书籍音乐也能封存某些想要珍藏的回忆,他以为那些是仅他们两个人共有的宝物,殊不知早就被另一个人毫无眷恋地抛下,一直记到今天的原来只剩他——
  徐栖定终于、终于回过神。
  他笑着摇头:“没事,只是随便看看。”
  邹却不明所以,却也没有细想,招呼曹抒他们:“走吧,差不多可以吃饭了。”
  两个人正好的小桌边莫名其妙挤了四个人,一顿饭吃得悄无声息,各怀鬼胎。邹却觉得自己脑袋昏了,竟然真的让那两个家伙留下来一起吃……
  他能感觉到徐栖定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而这打量又偏是光明正大,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可真是叫人难堪。
  还是狄明洄先硬着头皮开了口:“那个……小邹是吧,我那天喝得有点多,你别放在心上啊。”
  狄明洄万万没想到,曹抒的新室友怎么会是自己那晚在荒原随便看上的男人。而除去被这迟来的尴尬席卷之外,他还敏锐地注意到徐栖定似乎不在状态,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古怪得很。
  “没事没事。”邹却笑了笑,内心祈祷这一页能就此翻过——谁想回忆那天晚上的事啊。
  曹抒闷声说:“你还好意思讲。”
  狄明洄打了个哈哈,没什么水平地岔开话题:“这个虾还挺好吃的,来,我给你剥。”
  “谁要你剥。”
  “臭小子……我还不乐意呢!”
  趁那两人又拌起嘴来,邹却悄悄望向徐栖定。那人始终没有出声,吃的也没动多少,他每次这样就显得很冷,虽不至于说散发生人勿近的气息,但还是让人下意识就想避开他的眼神。
  邹却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回来,心想如果自己会读心术该多好,他真想看看徐栖定都在想些什么。
  吃完饭,他草草将碗碟堆到水槽,思考着一会儿究竟该怎么应付局面,因为那两人似乎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不过倒也是……刚吃完就赶客人走,也不是个事。
  曹抒想帮忙洗碗,被他阻拦道:“放着吧,等会洗也不迟。你先去外面坐,看看电视什么的,我给你们泡点茶。”
  他真的认认真真拿出茶壶泡起茶来。倒水时隐约觉察到后背上似乎黏着一道炙热目光,回头一看是徐栖定斜倚在厨房的推拉门上,没什么表情地望着自己。
  邹却想起刚才快吃完时,他在餐桌上向那两位正式介绍了自己,包括名字年龄工作毕业院校,心道这回徐栖定总算该记起他是谁。他一股脑说完,忍不住叫了声,学长。
  “学长……我们之前是一个大学的,我哥你应该认识。”
  那会儿徐栖定也像这时一般,只是神情淡淡地点头,说想起来了,有点印象。没有意外,没有讶异,好似内心一点波澜也未起。
  邹却觉得失望。他故意提到邹岩之后,心里其实莫名涌上报复感的快感——你知道邹岩是你男朋友吧?得知前几天接过吻的人,是男朋友的亲弟弟,是那个曾经一点存在感也没有的小学弟——你会是什么感觉呢。
  会慌乱吗?会不知如何应对吗?会觉得恍惚吗?
  没有。徐栖定没有。他的眉眼间找不出一丝一毫的失态。
  为什么永远是自己在惊慌失措,乱了阵脚。
  邹却在这一刻才完完全全意识到,在他们两人之间,始终是他在做被动反应。他本以为自己藏了这么多心思,因此在暗处的是自己,只需观察明处的徐栖定即可。可徐栖定意外比他想象得变了更多,为什么,你也藏了什么秘密吗?
  他的无措像憋足气吹出来的肥皂泡一样,飘得遍地都是。
  “要我帮你吗?”徐栖定问。
  “泡个茶而已,有什么可帮的。”邹却端茶出去,面不改色地无视掉门边那人。再回来的时候,却忽然被紧紧攥住手腕。他听见徐栖定声音极轻地说:“这是在闹别扭吗。”
  这语气很温柔,哄他似的。可又像没有温度,不知道藏着多少危险。
  邹却生怕惊动在客厅看电视的两人,小幅度地挣开他。他轻出一口气,盯了徐栖定半晌,忽地笑了:“那你呢?你现在都知道我是谁了,这是还想泡我?”
  徐栖定垂眼看他,两人奇怪地僵持着,周遭空气似乎都凝固起来,他们一动不动地对视。
  直到徐栖定低声说:“我有点想吻你了。”
  这显然是句通知。没等邹却反应过来,那人便不由分说地贴近,将嘴唇压了上来。
  邹却瞪大了眼睛,使了些力气将他推开。徐栖定后背撞在门框上,皱了下眉。这动静闹得实在很难让人忽视,客厅里的人立刻探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不小心滑了一下,在门框上磕着了。”徐栖定大声应道。
  他说这话时仍然注视着邹却,邹却望进他的眼里,心中忽然生出种自暴自弃般的悲怆,循着血管经流四肢百骸,他在这一刻心如擂鼓,情难自禁。
  明亮的光面,不堪的暗面,五年时间,叠在一起也没有出口,每一毫厘都在叫嚣,不如就这样。为什么不。
  没必要忍了。
  邹却转头望了眼客厅的方向,曹抒和狄明洄在看一个乐队节目,争吵不断,没有人往这里看。
  他平静地转回去,仰起脸,在徐栖定诧异的眼神里,往他嘴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第9章 他自愿被困
  从邹却家出来的时候外面下起了淅沥小雨。狄明洄点了根烟:“你说靠谱吗。”
  “什么靠不靠谱。”
  “那姓邹的小子啊。”狄明洄说,“曹抒一直跟我夸他有多好,做的菜有多好吃……还顺道把我给贬了一万遍,我来看他也算是真心喂了狗。”
  徐栖定漫不经心道:“你是选室友还是选弟媳,曹抒这么大个人了,又不用邹却给他做保姆,有什么靠不靠谱。”
  又说:“一百颗真心都不够你喂的。”
  狄明洄忿忿地把嘴闭上了。
  两人告了别,徐栖定望着路边过往的车辆,雨雾被车灯一照像细碎的雪。真是种转瞬即逝的美。
  手机在口袋里嗡嗡振动。是邹岩发来的信息:对不起,现在可以见一面吗?
  徐栖定在小区楼下见到一身酒气的邹岩,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简短说道:“清醒的时候再找我谈。”
  他的手臂立刻被紧紧抱住。邹岩看上去很憔悴,显然是这几天没怎么睡过好觉,嘴里嘟嘟嚷嚷着道歉:“栖定,真的对不起,我太冲动了,不应该那样的……”
  他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说:“分手不是可以随便讲的话,是不是?栖定,我真的错了。”
  徐栖定皱眉看着他,忽然轻轻笑了一下:“你错了?”
  “错了。”邹岩巴巴地点头。
  前一秒还轻声细语的徐栖定声音骤冷下来:“错了要怎么样,赎罪吗?”
  他甩开邹岩的手:“没用,你连赎罪都不配。”
  邹岩被他甩了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他喝得烂醉,此时呜呜呜地哭起来:“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被翻来覆去,从他嘴里一遍遍蹦出来。徐栖定不耐烦地说:“你究竟要为什么事道歉?你该说对不起的事还有很多,我有时候真的很想把一切撕开撕裂,像撕一张纸那样。可过去太久了,什么都变了。”
  “全变了。”徐栖定有些激动起来,稍稍提高了音量,指着自己心口,又指指虚空 ,“他变了,我变了,撕开没用。”
  “所以就这样吧。”他的声音渐渐低下来,“我不会对自己撒谎。”
  三个小时前他在邹却家的厨房把那人吻到全身发软时,心里也这样说。就这样吧。
  他有时也觉得奇怪,明明什么都还是模糊的,像透过毛玻璃看自己的爱一样,诸多问题诸多不解,甚至有愤怒有恨,最后他用来开狄明洄玩笑的话回到自己身上。那个人身体里有块磁铁,把他的心晃晃悠悠吸到半空。于是他有所谓,又似乎全都无所谓。
  就这样。他无法对自己撒谎。
  徐栖定把醉倒在地上的邹岩扯起来,费力地拽进车里。把人送回家后,他独自坐在车里,安静地听完了一整首《挪威森林》。
  曹抒最近热衷于一件事,给一个正在征集主题曲的游戏投自己写的歌。竞争无疑是很激烈的,尽管他已经试着把期待降低到零,看到落选邮件的刹那还是有种想把电脑给砸了的冲动。
  “我真的有时候很难受。”曹抒对邹却说,“我觉得我能力还可以,也一直在努力做得更好,可是每次好像都差一点点。你说我最缺的是不是其实是运气?可那也未免太不公平。”
  邹却在料理阳台上那几盆植物,头也不回地随口接道:“你对这个破世界要求公平,简直是痴人说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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