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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吻(近代现代)——金鱼刃

时间:2024-07-14 09:28:49  作者:金鱼刃
  像悬起的心思被戳穿,许娅身体颤了一下,忽地掩面转过身去。小声的啜泣响起来,徐栖定没兴趣接纳任何人的情绪,也没耐心等她收拾好心情,接着刚才的话道:“我表妹,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她。跟朋友去了海南旅游,带着朵朵一起。”
  对于许娅,他情感复杂。当年方吉然入狱是因父亲而起没错,自己对这母女俩的歉疚从年少时便始终存在,是恒久不退的潮。可许娅狠心抛下年幼女儿消失一事也实在让他耿耿于怀,虽然于情能理解她的难处,可每当忆起朵朵思念妈妈而止不住的眼泪,他想自己心里确实存着份对许娅的埋怨。
  “她很好,什么事也没有。”徐栖定并不打算说太多,“这么多年了,还能再见到您是我没想到的。希望我们最好还是能开门见山,尽早说明您的来意。”
  许娅动了动嘴唇,半晌后总算发出了声音:“我知道了……当年为什么发生那种事。”
  徐栖定一怔,又听她道:“是前不久你母亲联系到我,告诉我的。”
  一时哑口,他本想在和对方说清楚朵朵的事后再将当年方吉然开车撞人的真相全部告知,没想许娅早已知情,这让他乱了阵脚,不知该说什么来应对方的话。
  许娅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时你总说你欠我们家。”
  徐栖定盯着茶几上的纸巾盒,没出声。
  她又说:“过去很久了,不知道你的愧疚还留有几分,栖定,我很想说那不是你该有的,所有事都和你无关……你别再给自己增加不属于你的负担。我还要谢谢你,照顾朵朵那么多年,其实我今天来之前很忐忑,我只是想……”
  徐栖定打断她:“阿姨,说说自己的事吧。”他指指沙发,示意她坐,“我想知道在抛下朵朵后,您这些年都过得如何。”
  许娅看着他,像是被刺痛了,最终还是迈步走到沙发边,坐下。
  她的嗓子听起来更哑了。
  几年前她跟着一个姓黄的男人离开这座城市,去到男人的老家,一个非常偏远的西南小县城。
  男人是理发师,和她住同一个小区,为她剪过七八次头发,熟络后常常帮她修理家里坏掉的电器,会用微薄的工资买夜市上的漂亮裙子送给她。她不想承认爱意的转移,可当等待前夫回家成了不可能的事后,她确实轻而易举地爱上了身边这个人。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考虑再婚的可能性,想自己有什么可担忧的呢?她和方吉然已经没有夫妻关系,何况……那是毁了他们一家的杀人犯。她埋怨他,埋怨他竟然做出这种事,埋怨他留下她一个人照顾刚出生不久的女儿,可即使如此,她还是对再婚一事充满羞耻感。是她卑劣吗?是她无情吗?
  活得太艰难,有人愿意接纳她,却不肯接纳她的孩子。她想那时候她是极度痛苦的,痛苦到宁愿舍去现下拥有的一切,也要换取一段如今看来极其虚幻的爱情。好似有爱滋润就能活下去,她并不天真,却甘愿天真,信了梦中虚构的未来,逃离城市,像可憎的前夫那样让女儿再度被抛下。
  她如愿和新的所爱之人结了婚,逐渐发觉自己不过是从一个地狱跳到另一个。男人希望她生个孩子,她咬咬牙答应了,却再也没能怀上。失去生育能力的她在男人眼里成了无用的累赘,漂亮裙子落了灰,美丽的幻影一个个破灭。她明白这辈子无法再圆满地活下去,只有活成一个寂寞游荡的幽灵,用自己犯下的罪孽惩罚自己。
  女儿的存在只能成为一条熟悉又遥远的江河,在许多时刻淌过她心间,偶有船笛声响,没办法听得真切。
  一年前她下决心第二次离婚,却再不敢回到芍城。她恐惧听到一切可怖的消息,愈发活得苍白、游离。直到前不久被查出身体内的肿瘤,等待确切结果出来前她准备给自己留两条路:恶性,她绝不治疗,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自杀;良性,她拾回面对过去的勇气,无论如何找到女儿,直面自己的懦弱、无能、可耻。
  于是她今天站在这里。
  沉默像堵密不透风的墙,横在他们之间。徐栖定好一阵没说话,过了许久才点开手机相册给许娅看朵朵的照片。每一张都无一例外笑得很开心,许娅除了感谢的话似乎再也说不出来别的,眼泪汹涌地淌着,用指腹轻轻抚过屏幕表面。
  她想带走女儿,这无疑不是能立刻决断的事。徐栖定本想让她根据事实情况来分析利弊,又自觉有关这孩子的一切都永远来得那么突然和荒谬,最终只说还是让朵朵自己抉择。
  “如果朵朵愿意跟您一起生活,希望您别拒绝我们的帮助。”他说,“她年纪还很小,我希望她能尽可能快乐地长大。”
  “我还希望您能对她道歉,虽然她没有怪您。”
  许娅抹着泪点头。
  徐栖定给任柚打视频电话,对面接通得很快,任柚顶着头湿漉漉的长发出现在屏幕中央。
  “我刚学完冲浪回来。”她得意道,“酷吧!教练说我很有天赋,刚学就已经玩得很不错了。”
  徐栖定比了个大拇指:“厉害。朵朵呢?”
  “朵朵在我旁边啊,我们带她买冰淇淋呢。”
  “你让她跟我说几句话。”
  徐栖定说着便要将手机镜头朝向许娅,许娅慌乱地摆摆手,显然还没准备好与多年未见的女儿说话。然而朵朵的脸已经从屏幕右下方露出来,她举着甜筒想和徐栖定打招呼,笑着笑着忽然呆住,直愣愣地盯着屏幕另一头的人。
  许娅猛地将手机倒扣在茶几桌面上。
  她起身,快步走去鞋柜旁换掉鞋,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栖定,那,我先走了!过几天我再来看看,等朵朵回来。”
  她推门离开了,几乎以落荒而逃的姿态。
  徐栖定叹了口气,转头瞧见邹却的脑袋从书房门口探出来,小声问他人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他招招手,邹却便迅速溜过来,好奇地望着他:“她就是朵朵的妈妈。”
  “嗯。”徐栖定不想多说,将他拢进怀里,额头抵上他的肩膀,“我以为万事尘埃落定,没想到总有各种出其不意的意外在等着我。”
  察出他的心累,邹却抚了抚他的肩背:“没事啊,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在这里。”
  他大咧咧道:“肩膀给你靠!”
  徐栖定笑出声,问他:“那两个家伙呢?”
  “他们两个无聊透顶了,在玩黄金矿工。”
  “让他们滚出来,把对联贴起来。”
  说着,徐栖定瞥向地上还未拆的蛋糕盒,邹却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立刻捂住他眼睛:“你别再想了。”
  “你不想?”
  “那你问问那两个人晚上到底什么时候走。”邹却妥协。
  “万一他们想留宿呢?”
  “……”邹却沮丧。
  徐栖定又逗他:“那丝带就拿去绑他们,绑成粽子扔出去。”
  两人都哈哈笑,静了一会儿后,徐栖定又将头靠回邹却肩膀,呓语般轻声说:“有你在这里,我很安心。”
 
 
第70章 家有小熊厨师长
  许娅出现后,任柚一行人在海南的旅行不可避免地被中断。
  原本是来之不易的假期,为的就是好好犒劳为工作辛苦一年的自己。突然听到这种消息,任柚心道自己这辈子就注定是做小飞虫的命,老天爷一个网兜下来就这么从自由的空气里被网走了。
  终究是抱怨归抱怨,事情还得着手解决。
  年初二她便带着朵朵风风火火赶回芍城,决心拿出商业谈判的气势同许娅商量朵朵的去留。先前不了解徐家与方吉然夫妻的种种过往,任柚只当许娅回来是目的不纯,而在听徐栖定讲完来龙去脉后也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
  虽然是替别人养女儿,可她毕竟和表哥一起养了五年,期间除去金钱与精力的消耗,还差点被父母误会。别提与朵朵之间早就产生并不浅薄的感情,即使许娅过得很苦,也难免认为她想要回女儿的举动让人不适。
  次日把许娅约来家里见面,女人畏畏缩缩的模样还是让任柚软了心。她轻声细语地讲朵朵的近况,在望见对方涟涟的泪水后更是乱了阵脚。
  原本不想让孩子听到谈话内容,然而朵朵不肯好好在房间待着,一见到许娅就扑去人怀里,妈妈妈妈地叫。许娅潸然,搂紧女儿痛哭,嘴里不断喃喃着道歉的话。任柚没辙,只好转头和徐栖定商量接下去怎么打算。
  他们都不到三十岁,不具备收养孩子的条件,因此几年间也确实没有正式取得法定的监护人资格,许娅回来是桩好事;可她想把朵朵带回方吉然老家,这当然不现实。慎重考虑后,两人提出让步后的解决方案:母女俩留在芍城,许娅搬进徐栖定在城郊那套房子陪朵朵住,象征性收点房租。
  先前在朵朵身上花的钱,许娅坚持想还,他们也没有拒绝,只道先帮她找份合适的工作,等生活慢慢步入正轨再说。或许已经算是当下能做出的最好决断,三个人都很快接受了这个结果。
  事情办得很快,等到朵朵新学期开学时,许娅已经开始上班,是在附近商城一家黄金首饰店做导购,其余时间便安分守己地过日子,时不时给徐栖定和任柚送点自己做的面包和烤饼。
  邹却对此意见很大,常常不让徐栖定碰,而是自己独占。最开始徐栖定只当他嘴馋,琢磨一番后才明白过来这人在悄悄吃醋,于是笑着做下承诺说只吃他一个人亲手做的东西。
  邹却也确实快练就一手烘焙好技艺,徐栖定不爱吃甜,他就变着法儿做些咸口的面包蛋糕,蒜香芝士吐司啦,肉松海苔卷啦,橄榄菜恰巴塔啦,海盐蟹黄包啦,出炉第一份一定要喂进男朋友嘴里。
  而徐栖定的朋友圈也从空空荡荡空白一片变成满是香喷喷小面包的模样。下面一溜儿评论问徐总最近怎么潜心研究厨艺去了,他也不解释,统一回复个“被人投喂了”。
  “曹抒又在问我,你朋友圈发的贝果是不是我做的。”邹却掩不住眼里的笑意。
  这会儿他正躺在徐栖定腿上,湿漉漉的头发被毛巾包住,轻轻揉擦着。
  “嗯,那你怎么回答他。”徐栖定有点儿心猿意马。
  “我骗他说不是。”邹却惬意地眯了眯眼,“他刚刚跟我打赌呢,说如果发现了我在跟谁交往,就要我做一筐面包送他。”
  自从发现每次见面时邹却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曹抒终于笃定这个家伙偷偷脱单的事实。奈何他已经不再与邹却合住,想寻蛛丝马迹自然得不到机会,而邹却又对此闭口不谈,饶是他好奇得抓心挠肝,也猜不到另一位主人公到底是谁。
  邹却则比较关心那兄弟俩在解开心结后相处得如何,每问及此曹抒就开始吞吞吐吐,面有难色地说好像和哥哥之间变得更尴尬了。
  “吵是不吵了。”他这样形容,“但就是觉得怪怪的,我哥温柔起来还能这样……?有时候我都不好意思看他,不好意思和他说话。”
  时而又捂脸大叫:“我前几天写了首特别满意的新歌,他还一边说我好厉害一边抱了我!你懂吗!不是那种撞下肩拍拍背很兄弟义气的抱!是软绵绵的、莫名有点柔情的感觉……我觉得有点受不了了,可能因为我们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抱过了,我害羞得要命……”
  邹却听得津津有味,曹抒则不肯再多讲,转而继续对他旁敲侧击,究竟在与谁交往。
  甚至想到了会不会是任柚,都没往徐栖定身上猜。
  看曹抒这副傻样,邹却更加确信他不仅察觉不到自家老哥深藏的隐秘感情,也发现不了前室友其实是在和前老板偷偷搞男男关系,直到现在还以为他俩是老同学情深,相逢恨晚。
  这一筐面包铁定是输不出去喽。
  趁他乐呵着,徐栖定的手也开始变得不安分,一会儿摸摸他的肚子,一会儿捏捏他的脸。邹却怕痒,一边躲一边形容自己此刻像条乱扭的蚯蚓,被徐栖定掐住下巴说不要做这么恶心的比喻。
  正嘻嘻哈哈着,手机竟然响起许久没听到过的提示音,来自LoveMatters平台。
  自接到邹岩的委托后,他就没有在平台上接过单,想着眼不见为净还把手机上的app也删了。如今美男在怀,没了那么多烦恼和忧愁,不由得怀念起曾经靠着此神奇副业大赚的时光,于是前几日又将它下了回来。
  说到底钱的力量是无敌的。
  确实未想这么快就有客户找上门,邹却兴奋地点开,努力试图找回从前面对客户时专业的服务态度,斟酌着开了口。
  那边开门见山,提出想拜托他调查某人的感情状况,在他要求提供个人资料时却又犹豫不决,担心是否会泄漏隐私。
  邹却再三向他保证,所有个人信息均只有自己知情,并且绝不会往外泄露,对方才发来调查对象的姓名和照片。
  扫过那些信息,邹却先是一愣,随即笑得腹部都开始酸疼。徐栖定不解地望着他,从边上拿起吹风机对着腿上这颗圆滚滚的脑袋吹,几缕热风被邹却吃进嘴里。
  他止住笑,活动了下脸部肌肉,用一本正经的语气给对面发:
  可以的可以的,这些够了。还没问怎么称呼您呢?方便以后联系嘛。
  对面回:随你怎么叫啊。
  邹却憋着笑又问:啊,怎么样都可以吗?我是比较习惯称呼客户为x先生、x小姐,那么可以叫您糯米糍先生吗?
  毕竟那人的用户名叫“午夜摇滚狂欢糯米糍”。
  神秘客户安静了几秒,道:我姓曹。
  邹却努力抑制着嘴角上扬,快速回复他:好的曹先生!您叫我小邹就可以啦,邹却的邹哦。
  还没等对方作出反应,他就退出了软件后台,握住手机抬眼看向徐栖定。徐栖定正专心致志替他吹着发根,见他乐得像中了彩票,便停下手上的动作,问:“在笑什么?从这个角度看我很丑?”
  “怎么会。”邹却感到头皮发烫,推推徐栖定的手腕,催他继续好好吹,“你怎么都好看。”
  徐栖定失笑:“又在说傻话。”
  “真的。”邹却敛去嬉笑神色,认真地望着他,“我真觉得你从什么角度看都好看。”
  “好肤浅。”
  “这哪里肤浅?!如果我是丑八怪我们根本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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