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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吻(近代现代)——金鱼刃

时间:2024-07-14 09:28:49  作者:金鱼刃
  徐栖定耐心等他说下去。
  然后,然后……反正也实现不了了!邹却一把将润滑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啪”一下拍在自己大腿上,也不说话,视线复又与窗外路景缠缠绵绵,又紧张又后悔地揣测着徐栖定的表情。
  那管东西的重量很快从自己腿上消失了。车也缓缓往路边停靠,邹却听见徐栖定的笑,旋即左手被人握住,轻轻与他十指相扣。
  “你转过来。”徐栖定说。
  虽然确实很想转,但邹却隐隐觉得自己的脸又烧红了,便梗着脖子不肯动。他就非得是虾子吗?他多想显得从容些、镇定些,能掌握主动权则更好,比起虾,更想做把勺,把这锅沸水搅出细密的涟漪来。
  邹却于是定了定神,强装冷静地坐正身子。却见徐栖定笑得无奈,用遗憾的口气道:“不知道你更喜欢草莓,我买的是蜜桃味。你说下次我们先用哪个味道好?”
  事实证明,勺子确实是比较难当的。
  “好像还是可食用的。”
  “别说了……!”
  邹却更恼,夺回润滑重新塞进口袋,催促他赶紧回家。徐栖定又逗他几句,眼看着要把人惹急了,才心满意足地闭上嘴。
  回了徐栖定家小区,两人一人拎一袋菜坐电梯上楼,门口已经多了两双没见过的鞋,想必狄明洄和曹抒也没把自己当客人,早早进屋了。邹却弯腰换鞋,抬头见曹抒走到玄关和他打招呼,脸上表情却不太好看,一副分明很委屈却不得不扯出笑容的模样。
  “怎么了?”邹却拍拍他,“又和你哥吵架了吗?”
  “不想说。”曹抒像刚从冰箱里爬出来,声音被冻得硬邦邦的。
  而徐栖定将两袋菜拿去厨房,也发现满脸愁容的狄明洄,正咕咚咕咚往嘴里大口灌着温开水。
  不用他问“怎么回事”,狄明洄已经迫不及待自己开了口,唉声叹气道:“又闹僵了。”
  “说。”
  狄明洄还没接着解释,曹抒突然在客厅嚷道:“这年我不过了,我回排练室去!”
  他说着便真的要走,被邹却拉回来按在沙发上。
  邹却叹口气:“看过钱塘老娘舅那种调解节目没?好想给你们俩报个名。”
 
 
第68章 除夕(二)
  曹抒最后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了事情经过,狄明洄则郁闷到跑去阳台上抽烟,显然对弟弟的不快也颇有怨念。
  这事儿说来确实有些过于离谱。
  前阵子曹抒得到和自己崇拜的乐队合作的机会,由此结识了乐队成员中小有名气的主唱,两人逐渐熟络起来。
  那主唱叫南承,长得眉清目秀,又很有才华,非常受女孩们的欢迎。真正和他成为朋友前,曹抒总在网上看到南承的各种花边新闻,把他描述成风流成性、女友一天一换的花花公子,因此在南承对他表示自己喜欢男人时,着实吃了一惊。
  彼时他们已经混得很熟,常常约着一起吃饭、做音乐,狄明洄去给曹抒送过几次吃的,还鼓励弟弟说要跟有能力的人好好学习,争取自己也变得越来越厉害。曹抒应下了,更加发奋地提升自己,也没想到这短暂几面倒是让南承起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在某天向他提出想要狄明洄的联系方式。
  虽感到疑惑,曹抒还是没往那方面想,只道是狄明洄财力雄厚,南承大概想要借自己的关系拉个赞助。他还热心表示自己能够帮忙说服哥哥,却见南承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很快坦承自己对狄明洄产生了一些暧昧想法,简而言之就是喜欢、想追。
  曹抒大脑宕了机,第一反应是想要阻止,又说不准自己到底有什么阻止的必要和资格。面上不关心不在乎,背地里还是紧张得不行,觉得难以接受南承和狄明洄有可能会在一起这件事。他不敢去打探哥哥的反应,只知道南承行动力强,或许已经开始频繁联系对方,用尽一切追人的手段。忐忑席卷了他,虽然这几年狄明洄身边换过不少情人,可近来兄弟俩关系转好,狄明洄也像是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他身上,曹抒不由生出了近似“独占”的想法,不想放走哥哥喜欢别人,不想那些专注于自己的目光转移阵地。
  没多久狄明洄便联系他,问那个南承究竟是怎么回事。曹抒强颜欢笑,内心想要大叫“不要搭理他!不要答应他!”,嘴上却说着“不知道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挂掉电话后他恹恹地趴在桌上,惊觉自己竟掉了眼泪。
  莫名的委屈攻袭了他的全身心,使得他情绪极其敏感,控制不住地对哥哥发些莫名其妙的小脾气,真正的心里话却埋在身体最深处,怎么也说不出口。
  而另一边,狄明洄三天两头收到南承的信息,不是邀他共进晚餐,就是说些模棱两可的暧昧话语,分寸又把握得恰到好处,并非越线,却叫人很难招架。对方显然足够殷勤,本身长得也不赖,这要换做以往,狄明洄大抵就是“何乐而不为”了。
  可他这次却觉得不胜其烦。一想到那小子是曹抒崇拜的对象,心里就涌出大股无法言述的情绪,这情绪几乎要驱使着他逼问曹抒,我哪里不比那家伙好,你能不能别总是对着别人星星眼了!
  而曹抒近段时间也确实反常,自南承接近他之后,曹抒便又开始对他爱答不理,说些尖锐无情刺伤人的话,让狄明洄感到很受伤,也很烦躁。天知道他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来缓和自己和弟弟之间的关系,难度和追回撕破脸皮的前任没什么两样!
  好比一池水好不容易恢复平静,南承这颗碍事的石子儿却偏要击碎水面,制造些本不应该出现的裂纹来。
  曹抒为什么反常?狄明洄认定没有哪个粉丝会在偶像有了心仪对象后,不感到烦闷与怫郁。
  他越想越焦灼,越想越不爽,又觉得这事没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几次三番想要拉黑烦人的南承又放弃,担心曹抒会为偶像抱不平,与自己的距离便自然变得更远。
  父母在国外,以往每年过年兄弟俩都会飞过去聚一聚。前段时间母亲听闻徐家的事,打电话问起徐栖定的情况,又善解人意地嘱咐他今年不如就留在芍城陪朋友过年。狄明洄心不在焉地应了,马上给曹抒发信息告知此事。
  那人还是晾了他好几天,才回了个一目了然的“哦”字。
  狄明洄从未觉得这字有如此刺眼过。
  他决定趁着过年这几天好好解决和弟弟之间的问题,没想今早刚开车接上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就迫使两人因为早餐吃什么而莫名其妙争吵起来。
  多大岁数了,还这么任性,真的太不懂事了!现在还放着好好的年不过说要回排练室?非逼他发火是吧?!
  狄明洄憋屈得快要命了,从阳台扭头看了眼正与邹却抱怨个不停的曹抒,忍不住在花盆盆沿上按灭烟头,然后大步迈去弟弟跟前。
  说话声被打断,曹抒仰头望他,被狄明洄拎着衣服后领站起来:“走啊。”
  邹却拦他:“别这样。”
  “他不是说想走吗?”狄明洄恨恨地,“曹抒我提醒你一下,这是在别人家里,大过年的你发什么疯?有没有点教养?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就全都说出来,我们今天好好算一算账。但你不能影响别人的心情知道吗?今天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谁愿意看你臭着个脸!”
  徐栖定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兀自靠在沙发上给电视换台。刚好切到个调解类节目,夫妻俩大打出手,众人费劲口舌去劝和。邹却瞄到电视画面,有点想笑,又觉得这不是该笑的时候,于是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好了好了,都说了大过年的,不要在这种时候吵架伤了和气。”
  狄明洄松开曹抒,嘴上仍然咄咄逼人:“你说。我给你这个机会,你有多恨我,你说出来。”
  曹抒把下唇咬得泛白,觉得心上被拉了道口子,咝咝渗着血。狄明洄见状也顿感懊悔,觉得“恨”这个字实在太重,自己竟口不择言到如此地步,是真的过分了。
  他谨慎地观察着曹抒的神色,竟猛然发现弟弟眼里隐隐含着水光,嘴唇翕动,像只受惊的鸟,仿佛连发梢都沾满脆弱。
  狄明洄顿时慌了神。
  他听见曹抒开口了,声音低低的:“我看见南承寄给你的新年礼物了,好大一箱。”
  这个名字确实是个能触发危机的炸弹,狄明洄觉得自己变成座将要爆发的火山,躁意源源不断涌起,冒着灼人的火星子:“根本没拆,等着退回去,我缺他那些礼物?祖宗,能别提他了吗?”
  曹抒神情有些许松懈,半晌憋出一句:“哦!”
  又是哦。狄明洄刚想发火,却见那些眼泪终于满得溢出来,大颗大颗砸进衣领里。小弟性子要强,太久太久没见他哭过,这眼泪过于珍贵。
  曹抒起初反手用手背去抹,被邹却手忙脚乱地递来纸巾后,眼周皮肤便因反复擦拭而变得更红。
  狄明洄浑身的气也像是泄了,瘪成一片语无伦次的小舟,想要托起弟弟的哀伤。他在曹抒面前蹲下来,叹了口气道:“能跟哥哥说说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吗?”
  曹抒眼泪越掉越多,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邹却转身戳了下徐栖定,用眼神表示他们现在好像有些多余,是不是该给那兄弟俩留出对话空间。徐栖定却一动不动,看戏般注意着那边事态的发展。
  邹却只好也留在原地,掏出手机随便乱划起来,努力让自己显得很忙。
  曹抒半天不语,狄明洄等得有些急,抓住他的手晃了晃。这许久未出现过的亲密举动让曹抒眼皮一跳,哽咽着说:“你能不能别跟南承联系了。”
  “行。”当然不快,狄明洄还是答应下来,“别哭了,没人跟你抢你偶像。”
  曹抒闻言眨了下眼睛,诧然。他思考了一会儿,本想就此闭口不言,最终还是决定作出解释:“我没有担心你抢他。”
  他顿了顿,好像有点说不下去了:“我是,担心,你跟他真的在一起。”
  他其实想说,我是担心他抢走你。可这话要说出口实在需要太大勇气。
  狄明洄没听懂他的话,脸上现出几分失望:“曹抒,我现在在跟你好好说话,你不要总提无关人员了。”
  “我不想让你跟任何人在一块儿!”曹抒大声说。
  不给狄明洄反应的时间,他接着道:“不想你谈恋爱,不想你结婚,不想你有小孩……”
  他又哭了,抽噎着,声音骤然小下去:“我觉得自己真的有病,很不讲道理,有时候觉得你管我太多了,有时候又希望你能一直管着我。只要想到也许有一天你真的不再管我,而是转身去关心别人,我就好难过、好难过……”
  他打着哭嗝,邹却从未见他这般狼狈:“哥……我希望你永远看着我,只看着我。”
  他还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诸如讨厌死了哥哥交往过的每一个人,诸如大多时候自己只是故意不听话想引起哥哥注意,诸如其实很享受哥哥为自己焦头烂额的样子,想要在哥哥这里做一辈子的麻烦精。
  狄明洄注视着他,默默听着,忽然笑了。
  “原来是这样。”他说,“原来是这样。”
  曹抒愣愣地回看,对自己不知不觉吐露出的心里话感到无比羞耻,低下头盯着拖鞋鞋面看,被狄明洄轻轻拍了拍大腿:“以后在想什么都及时让我知道,能做到吗?”
  他迟疑一下,郑重地点点头。
  以为狄明洄还会问自己更多话,没想对方竟然直接终止了这个话题,满眼笑意地问他:“现在有心情下楼吗?跟我一起去楼下拿给你订的蛋糕。”
  这一刻曹抒忽然发觉,总是嘻嘻哈哈、被周围朋友当活宝的哥哥,其实很温柔、很温柔。
  他再一次用力点头,说好。
  兄弟俩一前一后地出门了,屋内只剩邹却和徐栖定。他们这当观众的也总算松口气,不用再刻意装忙。
  邹却问身边的人:“你觉得感动吗?”
  徐栖定实话实说:“我觉得很尴尬。”
  看电视时他都会跳过这类煽情戏码,只觉得叫人起一身鸡皮疙瘩,头皮发麻。遑论两个大活人在自己面前上演兄弟情深——又或许不止兄弟情深——他的确只感到尴尬。
  邹却想说他不解风情,又想到这种哭哭啼啼说我真的很在乎你的戏码,自己在徐栖定面前似乎也没少上演,因此认定这人只是双标罢了。
  想到这,心里便又很甜蜜了。
  他于是靠过去,大着胆子想要跨坐上徐栖定的腿,抓紧机会亲热一番。然而还没等他动作,门口密码锁的解锁声便响了起来。狄明洄提着蛋糕盒走进来,后面跟着的却不止曹抒。
  一个打扮朴素的短发女人畏畏缩缩地往里看,徐栖定的目光嵌入她的面孔,突然猛地站了起来。
  “是认识的人吧,栖定哥。”曹抒说,“刚刚我们看她一直在小区门口徘徊,就问她需不需要帮忙。这不巧了,她说想要找你,我们就领她上来了。”
  狄明洄倒是一副了然的模样,似乎已经将女人认了出来。
  他对徐栖定做了个口型,徐栖定没搭理他,只是沉声称那女人道:“小娅阿姨。”
 
 
第69章 除夕(三)
  三人自觉回避,狄明洄说想和曹抒去打游戏,不知该如何自处的邹却也找了个借口跟他们一起躲进书房。
  只余下许娅和徐栖定立在原地四目相对。
  许娅挎着个白色帆布袋,看上去鼓鼓囊囊的,装了不少东西。她嘴唇紧闭,似乎并不打算先开口说话,只是静默地站在门口,等着徐栖定继续说点什么。
  徐栖定花了几秒时间从头到尾打量她:简单的衣着,简单的发型,面容比起几年前要疲惫不少,显得她整张脸都有些木,此时因添上几分局促才生动一些。
  他垂眼,走去鞋柜附近找了双新拖鞋,摆在她面前。依然没发生任何对话,许娅只是慌里慌张地把脚塞进了那双拖鞋,仿佛晚一秒就会被他赶出这栋房子。
  穿好鞋,她又站着不动了。
  徐栖定没管她,自顾自重新坐回沙发上。许娅的眼神不再盯着一处,开始小心翼翼地在屋内游移,掠过纹理独特的羊毛地毯、价值不菲的玻璃茶几、设计精巧的复古吊灯,甚至是角落浮雕繁复的胡桃木酒柜。
  徐栖定知道她在试图寻找谁的痕迹,直截了当地说道:“朵朵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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