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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吻(近代现代)——金鱼刃

时间:2024-07-14 09:28:49  作者:金鱼刃
  徐栖定看着邹却,煞有其事道:“是啊。好像大部分情况下,人们的暧昧与爱恋有个很明晰的界限。我们不那样也没关系。难道不以恋爱为目的的交往全是浪费时间吗?对感情关系谨慎一些是好事,我完全能理解你先前的踌躇与顾虑,感情是不断进阶的,我的表达是我自己的事,你要选择进或退是你的权利。”
  他翘了翘嘴角:“当然,你有自由选择进退,我也有自由想方设法绊住你。”
  “还好意思说,反正被你拷起来我都没有怨言了……”邹却趴在他肩上嘀嘀咕咕,又突然红了大半张脸,“怎么办,我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徐栖定挑眉。
  羞耻涌上心头,邹却急哄哄地去遮徐栖定的眼睛:“其实那个时候,比起害怕被你关起来,我更害怕你不理我不见我……好像做什么都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想要你在我身边,粗暴地对待我也没关系……但是这种想法太变态了,我觉得我已经没救了,所以对着自己也始终不敢承认。”
  “那以后在床上是不是都要把你拷起来?”徐栖定想到什么似的,忽然又耐人寻味地笑了,“你知道每次在黑暗里做的时候,你都会更敏感吗。”
  邹却大窘,想捂他的嘴,却被忽如其来的敲钟声制住动作。
  两人猫腰悄悄溜出了教堂,出门时徐栖定瞥见方才匆忙留在礼堂长凳上的豆浆,已经被一个小孩揣在怀里。邹却对着圣像挥了下手,两人手牵手地走进几近要停的小雪中去。
  在附近早餐摊找了位子坐,邹却专心致志地剥茶叶蛋,被烫得指尖直缩。徐栖定把蛋接过来替他剥,邹却看着他,想起了某个被忽略很久的问题。
  “你还没告诉我,这几天到底为什么消失。”他撑着下巴,神情担忧,“我给你发了很多信息,你都没有回,我很着急。”
  其实还想说,这些天过得太浑浑噩噩,以后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到底还是忍住鼻酸,安慰自己道,好在这一秒望着身边人就足够心安。
  “抱歉。”徐栖定说,“手机被他们收走了,也不让我出门。”
  邹却惊诧:“怎么会?为什么要这样……”
  那天席上的争执,有严重到需要将人软禁在家的地步吗?太离谱了吧?
  徐栖定将剥好的蛋递给他:“因为牵扯到一些陈年往事,对我爸妈来说事态确实很严重。不过没什么大碍,就快要结束了。”
  他轻松地笑了一下:“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第58章 高山流水遇明洄
  此时整座城市已彻底苏醒,街边来往行人也陆续涌现。
  邹却坐在早餐摊的小方桌边,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徐栖定的神情。那是种微妙的释然,并非劫后余生般松一口气,更像某种精神上的逃离与解脱。
  习惯了徐栖定平日里的自我隐匿,料定他会对此闭口不谈,邹却对那人倾诉欲的显现并不抱希望。本以为话题就此告一段落,没想几秒后徐栖定竟停下了咀嚼,讲起他自己,也讲起先前口中神秘的“尘埃落定”。
  评判一个家庭是否幸福的标准是什么,徐栖定始终找不到令人信服的定论。不过在多数人看来,他的家庭大概算得上模范标杆——家产丰厚、父母恩爱,他打小没吃过苦,确实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富少爷。
  说到底,他的日子已经比绝大多数人要过得快活,没道理再对别的抱怨个不停。这话也常被田岚用来教育他,你知道山区有多少小孩子吃不上饭穿不上新衣服吗?做人最该明白的是感恩,你要知足些,懂事些。
  因此在无数个委屈的瞬间,徐栖定总能第一时间把自己哄好,时刻默念感恩当下,应满足于拥有与得到的一切,即使是母亲过于严苛的规训和过分孤僻的童年。
  不过令他不解的是,当提出想给山区贫困儿童捐赠衣物和书籍时,田岚又总会脸色微僵,说那些不应该是他关心的事。
  他关心的该是,乖乖吃掉保姆准备的每一顿营养餐,专心听被聘到家里的高资历老师讲那些远超于他这个年龄段接收能力的课程,以及熟识父母大大小小的人际关系。
  怎么会如此呢?妈妈不是教导我要心怀善良与感恩吗?可她又好像很怕儿子真的去和那些“下层阶级”的人有接触,只将他牢牢栓于身边。
  在心智尚未发育成熟的年纪,母亲的话便是圣旨,是万万不可能出错的。徐栖定只能说服自己接受这种无解的矛盾,因为妈妈不会害他,只会想着为他好。
  他也当然没什么朋友。虽然从小跟父母拜访各种亲友、出入各类宴会,可同龄的孩子要么和他一个样——不言不语,只怯生生站在父母身边,爹妈不发话,连多喝口碳酸饮料都不敢;要么就是被家里宠坏的类型,昂着头像只雄赳赳的小孔雀,并不乐意搭理话不多的他。
  年龄稍大些的孩子则更指望不上,毕竟都有自己的社交圈,不情愿带上一个小不点一起玩。虽然和表妹任柚关系不错,可两人不常见面,对方沉迷的换装游戏与拼贴涂色书也不在他的兴趣范围内,因此更多时候徐栖定学会了和自己做朋友。
  童年时期的徐栖定从家教老师讲的国学故事里知道了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典故,相信自己一辈子不会遇见一个钟子期。
  这想法在一年级的暑假被粉碎得彻底。虽然没等来钟子期,却有个狄子期从天而降,带着满嘴辣条的辣油闯入徐栖定自我封闭的世界,一屁股坐下便不走了。
  彼时,田岚高中时的室友兼闺蜜迁至芍城,她自然又带上徐栖定前去接风,叮嘱他活泼些,别再一个人窝在角落。
  徐栖定听了她的话,极力保持着笑脸,主动拥抱了面孔陌生的漂亮阿姨。对方笑得像脸上绽开朵花,搂过他亲了两口:“好乖啊宝宝。”
  徐栖定冷静地抹了下脸,虽然面上小大人似的不为所动,心里却作了乱。他一向有些抗拒这种温柔,觉得好像下一秒就要被勒令去做自己不情愿的事。也不喜欢被人说“乖”,乖有什么好的呢?他倒希望自己能做到不乖一点。
  “你该叫干妈。”田岚提醒他,“枣枣你忘啦?你手上那个镯子就是干妈给买的。”
  干妈姓康,两年前离异,前不久再婚,即将和丈夫因工作被调去国外一段时间,于是带着孩子回了芍城,想让老人家帮着照顾。田岚满口让她放心,说自己也能随时帮得上忙。
  她们俩聊得热火朝天,徐栖定偷偷跑去饭店卫生间,正遇上站在洗手池边上洗手的兄弟俩。
  曹抒皱着小脸,被哥哥要求用洗手液认真搓洗每一根手指。狄明洄监督他洗完,回头望见身后的徐栖定,咧开嘴笑了下:“嘿!”
  徐栖定紧紧抿着嘴,不应声,越过他要往里面走。
  “你怎么不搭理人呀?”
  自打刚才在饭桌上见面,狄明洄就对这个笑起来特别好看的同龄小子产生了兴趣。他一向自来熟又受人欢迎,想找个机会同徐栖定搭话,奈何人家只顾回答妈妈们的话,并没有想和他交朋友的意思。
  怎么会有人不想和我做朋友呢?狄明洄心中不解。自己从幼儿园起就是班上那个一呼百应的中心人物,性格开朗的孩子总是拥有极好的人缘,他当然也不例外。
  碰了壁哪有还往上撞的道理。若是在一般情况下,狄明洄一定大咧咧想着“不理我就不理我”然后走开去,可徐栖定实在太好看了,特别像他前几天看的电影《小飞侠彼得潘》里的彼得潘。哦不,是比彼得潘还要好看一点。
  徐栖定顿住脚步,转过身来,却还是静默地站着,并不出声。
  “你多高?”狄明洄找了个话题,“我们俩好像差不多高。”
  这回有回应了:“一米二五。”
  虽然昨天刚被妈妈强制性量了身高,脱鞋正好一米二。但为了套近乎,狄明洄还是拍了下手,故作惊喜地说:“哦,那我们一样!”
  徐栖定没什么反应地瞧着他。
  “我叫狄明洄。”狄明洄大大方方地朝他伸出手,“我知道你叫什么,来之前我妈妈和我说了。她说我们刚出生没多久就见过面了,还经常一起玩哦。不过我没有印象了,你呢?”
  徐栖定摇头。
  “快和我握手呀!”狄明洄说,“我们能做好朋友吗?我妈妈说我要去读跟你一样的学校,不知道能不能和你同班。但我一个人也不认识,肯定得去找你玩。”
  徐栖定迟疑了几秒,还是轻轻握了下他的手。
  他犹豫着说:“你……脸上脏了。”
  “哪里?”
  “嘴巴边上。”
  “哦,我刚偷吃辣条呢,忘擦嘴了。”
  狄明洄毫不顾忌地拿手背一抹嘴,看得徐栖定皱起眉头。刚刚那么仔细地帮弟弟洗手,怎么自己反倒这么邋遢呀……?他不说话,却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包纸巾递了过去。
  见对方愿意主动和自己有接触了,狄明洄高兴地蹦了蹦:“谢谢啊!”他接过来,擦擦手和嘴,然后上前抱抱徐栖定,“你真好,我们一直做好朋友吧!”
  徐栖定被他一抱,小小挣动了一下,没有推开。
  这就是朋友了吗?原来朋友是这样的吗?他不清楚,可面前这个人笑眯眯说要和自己做朋友的样子,实在让他心里泛软发痒,像冒出根嫩绿的小豆苗,叶子开心地抖了抖。
  待狄明洄松开他好久后,他才微微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是我弟弟曹抒。”狄明洄把身后怯怯的小男孩推上前来,“我们不是一个爸爸妈妈,但是现在我妈妈和他爸爸住在一起,所以我们也住在一起。”
  他小声说道:“嘘,你别告诉我妈啊,其实我本来不喜欢他,就觉得他是个小屁孩,还老那么黏人,真烦。不过有个弟弟也挺好的,我喜欢做哥哥。你有弟弟吗?”
  “没有……有妹妹。”
  “亲的?”
  “不是。”
  “哦,那就是表妹堂妹喽。”狄明洄了然道,“那我们四个以后可以一起玩。对了,如果你想要弟弟的话,我弟弟也可以给你当弟弟,我们一起做他哥哥。”
  徐栖定又“嗯”一声。
  “你去撒尿吧,我们等你。”
  徐栖定摇头,他来这里不过是想找个小空间发一发呆,并非真的想上厕所。
  于是实话实说:“不去了,我只是不想待在那里才来的。”
  意料到对方会觉得疑惑,徐栖定已经准备继续找个理由解释。
  没想狄明洄只是一愣,随即点点头说:“那就不待呗!走,我们去外面玩,我刚刚看到门口有卖气球的,我带了零花钱,正好可以买。”
  于是三个人溜去饭店门口,给曹抒买了个奥特曼的气球。余下几块钱,狄明洄又在路边报刊亭买了两瓶冰镇可乐,递一瓶给徐栖定:“请你喝。”
  徐栖定下意识摆手:“我妈妈不让我喝饮料。”
  “啥?为啥?”狄明洄不解,“那就偷偷喝好了,别让她们知道。”
  徐栖定还是咬着嘴唇摇头。
  他该做个懂事的小孩,不能偷偷做这种事。
  “你快拿着!”狄明洄不由分说把冒着水珠的玻璃瓶往他手里塞,“为啥一定要听妈妈的话呀,我妈妈和我说过,她讲的话也不是全对的,就连老师讲的话也不一定是全对的呢!我们的可乐又不是从人家手里偷来的,为啥不能喝嘛。”
  他搂住徐栖定的肩膀:“你喝吧!要是你妈妈说你了,我就说是我逼你喝的。”
  徐栖定望着他,一时竟觉得喉咙无法发声,说不出话来。冰镇的可乐下肚,心头却始终是热的,那小豆苗窜得更欢了。
  他盖好瓶盖,拉了下狄明洄的袖子:“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真的?”狄明洄张大嘴巴,眼睛瞪得圆圆的,又很快笑起来,“我突然想到,你也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啊,我的朋友都在外地,而且以后估计也见不着了。”
  他发自内心地说:“所以啊,认识你真好。”
  嗯。
  徐栖定默不作声地在心里跟着重复。
  认识你真好。
 
 
第59章 渐远
  那之后,他同狄明洄逐渐熟络起来,也确实未料到彼此之间的友谊能坚固长久至不可思议的地步。性格分明天差地别,可一直到很久之后,仍能不约而同地认定对方是最懂自己的存在。
  因着母亲与田岚的关系,狄明洄拥有出入徐家的极高自由度,又由于父母不在身边没有约束,于是三天两头地带着弟弟跑去找徐栖定玩儿,像匹脱缰的野马。
  而徐栖定这匹乖巧懂事的家养小马当然不会随着他放肆造次,因此每个周末三人只是无所事事地窝在房间里看电视——徐栖定常借此逃掉田岚安排的围棋和小提琴课,只要搬出狄明洄做翘课理由,田岚往往是有不满也不便发作。
  话虽如此,可狄明洄满脑歪点子,小家伙们凑在一起,还是没少做出让大人头疼的事。
  当时学校体育课安排了轮滑练习,大家都觉得新鲜,把轮滑鞋当宝贝,放了学也要呼朋引伴地一起玩。徐家院子大,用来玩轮滑再适合不过,狄明洄时不时就拎着轮滑鞋去找徐栖定切磋技术。
  然而田岚给他们下了规定,一切娱乐活动都得等到写完作业之后才能进行。狄明洄玩心重,自然写得飞快,才不管第二天会不会看到满页的红叉;而徐栖定总要认真写完再仔细检查两遍后,才会整理好书册放进书包。
  这还不够,写完学校布置的作业,还有田岚买的教辅资料接棒。狄明洄看了那些花花绿绿的书就叫苦连天,忍不住先一个人跑出去撒野。
  徐栖定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又跑又跳,在心里鞭策自己要加快做算术题的速度,这样就可以快点写完教辅作业出去一起玩。
  好不容易加入伙伴,他的兴致也高涨起来,竟然答应了狄明洄的怂恿——手牵手从好几级台阶上滑下去。
  台阶当然不比平面,此举完全是不顾后果的作死。最后果然砰一声,齐齐摔个人仰马翻,一个门牙被狠狠磕掉,一个脚踝生疼,坐在地上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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