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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吻(近代现代)——金鱼刃

时间:2024-07-14 09:28:49  作者:金鱼刃
  邹却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轻吻呆了片刻,回过神来时,热乎乎的烧麦已经贴上左边脸颊。徐栖定坐进车里,边系安全带边说:“本来买了瘦肉丸给你,哪知道你跟我玩捉迷藏,现在瘦肉丸下场凄惨,已经冷透了。”
  他看了眼手机,柯淼在不久前通过了好友申请,狂轰滥炸地发来几十条信息,问他是不是邹却有什么事,为什么联系不上。
  睨一眼边上捧着烧麦慢慢啃的人,徐栖定将手机递过去:“你朋友很担心你。”
  又说:“不想开机就不开,起码给她报个平安。不愿意的话,我来跟她说也行。”
  他话音刚落,柯淼便沉不住气地拨了语音电话过来。邹却忙将手机接到手里,对着那边小声交代自己没事。
  “我心惊胆战快半小时了!”柯淼听起来快哭了,“我说怎么徐栖定会加我微信,一想就觉得只可能是关于你的事,发你信息你不回,打电话竟然关机,徐栖定那家伙也像个死人一样不理我,我人又不在芍城,知道我有多着急吗?!”
  “对不起。”邹却嗫嚅着,“还有……你讲话礼貌一点,不要那样说。”
  “我管那么多?”柯淼对着他一通骂,“你没脸没皮地跟他鬼混在一起我懒得说你,但你要是出什么事我提刀去找他!他又怎么欺负你了?”
  好丢脸。不等她把话说完,邹却讪讪地挂了电话,不怎么敢看徐栖定的表情。他嘴里嘀咕着“怎么急成这样了”,低头接着去咬烧麦。
  徐栖定突然开口了。
  “我也很着急。”
  嚼咽的动作顿住,邹却盯着自己的膝盖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缓缓“嗯”了一声。
  “为什么会在人民大桥上?”徐栖定问他。
  邹却扯出半点苦笑:“从医院出去之后一直没有目的地到处走,不知不觉就走上桥了,走得很累,想着停下看看江景也好。”
  他竟哽咽起来:“谁知道……谁知道我刚走到中间位置,就看到那个女生翻过护栏。”
  说到这里,似是喉间扎满粗粝的玻璃碎片,邹却无法继续发出正常音节。徐栖定将手覆上他手背,轻轻摩挲着,耐心地等他缓过气。
  无力感回溯,邹却眼里盛满泪:“她好像随时都会松开手,我不敢过去,只能让旁边的大叔偷偷报警,然后不停地问她,可不可以和我说说话。过了好久她才出声,让我小心脚边的积水,不要一脚踩进去。”
  “说完这句话后她又开始一言不发,她妈妈和警察很快都来了,人也开始多起来,我很想做点什么,又什么都做不了。”
  “十几分钟里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后来眼前又总是冒出另一个人的脸来,我觉得很害怕。”邹却说着,情绪变得平静一些,眼神却空了,“是小时候邻居家一个哥哥,我最早的崇拜对象,擅长很多东西,踢足球油画大提琴……我妈也老夸他优秀,要邹岩跟我都向他学习。有一次我去图书馆看书回家晚了,我妈大发雷霆,把我的课本一股脑从五楼扔下去,是他听到动静后跑到楼下,一本本捡起来替我收好,再偷偷还到我手上。”
  “我刚上初中那年,攒了很久的钱,想要买一双他偶像的同款球鞋送给他作为生日礼物。可那天等到很晚都没有等到他收下我的礼物,小区里的人都说前一天他从天台跳了下去。”
  跳下去,砸在水泥路面上,血、肉、内脏组织,全部随身体一起陷入大地,再也拼不起来,内里的灵魂却轻飘飘不知去了哪里。
  “我很害怕,”邹却重复道,“我很害怕。”
  徐栖定盯着他。邹却眼睛里的雨已经停了,此刻空空如也,视线落在并不具体的一点。徐栖定觉得自己身体哪个部分好像也被剜下来一块,因此变得十分空荡,静止了停滞了,缺失的那块自己却填补不了面前的人。
  喜欢一个人,原来会共享痛感。徐栖定这样想。他并不在乎自己会痛,却明白无论如何没法替邹却分担走全部的痛。
  车里很安静,外界车来人往好像都和他们没有关系。邹却坦然接受了袒露脆弱可能会带来的后果,他想多数时候,爱和依赖本就是自以为是的东西。
  “她会没事吗?”邹却问。
  没人回答他。桥太高、江太深了。
  烧麦吃完了。邹却将塑料袋团在手心握好,听见身旁徐栖定捂着嘴咳嗽一声,便想提醒他天气太冷要多穿点。转念又记起刚才在桥上,自己被他用大衣裹进怀里的样子,脸有些热。
  一路默默无言,徐栖定送他回家,停好车后不发一言地跟着他一起上了楼,邹却咬着嘴唇没有阻止。
  只顾着关心别人有没有填饱肚子,自己倒是忘了要吃晚饭这回事,徐栖定刚一进门,肚子就咕咕响了两声。声音不大,可在周遭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顿了一下,故作从容地说:“想洗个热水澡,一会儿借你这里的卫生间用一用。”
  邹却走在他前边,背对着人已然压不住嘴角,终究是给了他面子:“行,你用吧,但是如果要洗头发的话,家里好像没有洗发水了。”
  “不碍事。”徐栖定一本正经道,“沐浴露也能将就。”
  他径直朝着卫生间去了。
  待门被关上,邹却站在客厅发了会儿愣,很快便开始手忙脚乱地查看冰箱里剩有什么菜。结果当然不尽人意,看来现下能做的也只有加火腿肠的蛋炒饭而已。
  最简单不过的烹饪方式,讲究的就是一个快。邹却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炒完饭出锅,又跑进房间翻箱倒柜找感冒药。真被他翻出一盒颗粒冲剂来,准备拆开倒热水冲泡时才发现早已过期半年。
  正犹豫要不要下楼去买,洗完澡的人已经带着一身蒸腾的热气走了出来。徐栖定只在下身围了条浴巾,上身光秃秃赤裸着,甚至没有擦干,大颗水珠从肩膀顺着肌肉轮廓往下淌。
  顾不得害羞,邹却忙去把暖气打开了:“这样多冷!”
  “还行。”徐栖定抬手,将额前湿答答贴着皮肤的头发往后捋了一把,“原来你身上那股味道是因为沐浴露。”
  “啊,什么味道?”邹却慌乱地举起手臂嗅了嗅自己,“会让人讨厌吗?”
  他半天得不到回答,睁圆了眼睛看向站在沙发边的人,见那人忽地冲自己招招手,愣一下,鬼使神差地迈开步子走过去。
  离得近了,腰猝不及防被揽住。邹却下意识微微眯起眼,那人却并不如意料那般来吻他,而是将头凑到他颈间,鼻尖似有若无地擦过他的耳垂。
  “香的。”徐栖定低低地笑了下。
  他又说:“怎么每次我要靠近你,你都把眼睛闭起来。”
  被戳穿的感觉实在是太屈辱了,邹却垂死挣扎地提高音量反驳:“我没有!我只是被你吓一跳,眯了下而已。”
  “好,好,那是我错怪你了。”徐栖定嘴上这样应着,语气倒听不出来被说服的样子。他的目光拐去餐桌上,指指那碗蛋炒饭问道,“给我做的?”
  “不是!”
  “烧麦不够你吃?”
  “对!我没吃饱,给自己炒的。”
  邹却不看他,心说就是倒进垃圾桶也比进你肚子里强。徐栖定却了然地在桌边坐下,细嚼慢咽地吃起来。
  有些紧张,要是做得不好吃岂不是丢大发了?邹却忍不住去瞟他的反应,见那人面色毫无波澜,又不免感到失望:难不成……很一般?
  也是,只是个蛋炒饭而已,能做出什么花来。
  碗见底,徐栖定放下筷子,诚恳地评价道:“吃完了,我觉得味道就是——”
  邹却眼含期待地望着他。
  “——能填饱肚子的水平。”
  “……”
  邹却泄了劲,一把抢过那空碗:“好了,澡也洗了,饭也吃了,没事你就赶紧走吧,还有,把衣服给穿上,你像个未开化的野人知道吗?”
  今天一整天的情绪起伏,将人变得格外脆弱,此刻他快要被气哭,徐栖定却拽住他的手腕,将他拥住了。
  “以后别突然消失了行吗。”
  被紧紧箍着,邹却没有再挣开,头发在徐栖定锁骨处轻轻蹭了下。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怎么说和娄晓青之间发生的对话,怎么说心里无限堆叠的忧虑及难过,怎么说在经历这一番事后,对我与你之间的关系感到不安、想逃避的心。
  “我知道。”徐栖定打断他,“不想说就不说。”
  他声音有些闷:“只是不要再一声不吭地消失了。”
  邹却用手上的碗捶了下他,表示知道了。
  将人松开,徐栖定站直身子:“那我们……”
  邹却摇头。
  明白他这是暂时还不愿面对令他混乱的局面,不愿将彼此间一切纷争纠缠拿出来掰碎了、看清楚。
  徐栖定说:“行。”
  “那在你愿意明确我们的关系前,能亲你抱你么?”
  这人每次说一些按道理讲非常越界的话,都这样一本正经……有时候真想向他讨教,是说过多少次,才能练就如此本领。
  邹却撇嘴小声道:“你还不是想抱就抱,这时候知道问意见了。”
  “赶紧走吧!”他嚷着,准备打发走这个我行我素的讨厌鬼。
  徐栖定笑着应了,临走又说要拍张沐浴露的照片,想回去淘宝识图买同款。邹却生怕他下一秒说出“想和你拥有一样的气味”这种恶心话来,绷着脸骂他事真多,可到底还是口嫌体正直地领人进了卫生间。
  徐栖定站在洗脸池边,对着一旁的浴缸扬了扬下巴:“还挺有生活情调。”
  “哪有。”邹却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哪来那么多闲情逸致,平时当然都是淋浴啊。这浴缸几乎快被弃用了,曹抒上次还说要拿来养小龙虾。”
  “还可以拿来泡脚。”
  “诶?有道理。”
  邹却附身去拧水龙头放水,小心翼翼坐上浴缸边缘,甩了拖鞋将双脚浸入水位渐长的热水里。他想回头说用来泡脚体验感确实不错,手却一个没扶稳,整个人跌坐进缸里。
  太丢脸了!
  透过氤氲热气看见徐栖定脸上的淡淡笑意,邹却感到无比难堪,恼羞成怒地伸手往下一拽,将那人也一并拉了进来,不算太大的浴缸顿时变得有些拥挤。
  水浸湿衣衫漫到胸口,徐栖定觉得邹却像尾鱼,蒸红了的脸滑溜溜的。于是在朦胧水汽中反抓住他的脚踝猛一拉,又在他要滑入水下时及时兜住他的身体,低头吻了吻他的眼睛。
  两个人湿淋淋地望着彼此。
  “你害的。”徐栖定给他判罪。
  邹却有点高兴,弯起眼睛得意地笑:“有难同当。”
  徐栖定便又欺身亲他,这一回邹却主动伸手环上了他的脖子。
  好一会儿,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邹却坐在水里抱起膝盖,觉得心底没有哪一秒比现在更柔软潮湿。
  他说:“好像一汪海。”
  他们都想起曹抒为失明码头写的那首歌,从大海来的鲸鱼被怪人困在泳池的故事。
  “鲸鱼会不会也以为泳池是海,就像我现在觉得身处海水里一样。”
  “可能会有那么一个瞬间,尽管也许只有一秒,即使是假象也很珍贵了。”
  “会是什么瞬间?”
  “感到爱,或者感到快乐和自由的瞬间。”
  房子临街,从浴室的小窗口能隐约听见熙攘的市井音声。常有人拖着音响在路边卖唱,歌声飘进来,带着来自夜的气息。
  今晚是安溥的《关于我爱你》。
  两个人浑身湿透地趴在浴缸边,紧紧挨着彼此,凝神去听忽远忽近的音乐声。唱到末尾,歌词将我爱你反复吟唱七遍,像场失魂落魄而又声嘶力竭的美梦。
  邹却不敢看身边的人,这一刻却心如擂鼓,觉得许多隐秘的心意在一声声告白里乘着风飘到了很高的地方,盼着能有人稳稳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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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期在杭州闪千手还听安溥现场清唱了《如果你冷》,这首的歌词是大学时期的小邹想对小徐说的话!
 
 
第52章 加点蜂蜜
  柯淼结束在外地的工作,回到芍城第一件事便是拖着行李箱跑到邹却家哐哐砸门。邹却正在厨房捣鼓曹抒送的榨汁机,顶着一脸斑斑点点的粉红给她开门。
  柯淼吓一跳:“你脸上是什么?”
  “想把火龙果和香蕉打成奶昔,结果中途榨汁机盖子被甩飞,溅了我一身。”
  曹抒莫不是想要谋杀他。
  自然得来毫不留情的嘲笑,被柯淼伸出手指戳戳额头:“你真是个倒霉蛋啊。”
  邹却拿纸巾擦干净脸,面露惧色:“我以前看过一个有关榨汁机的恐怖小故事,总是忍不住脑补螺旋刀片在嗡嗡声里旋转着飞出来,血肉被分离,猩红色混合物乱七八糟地四处飞溅。”
  柯淼做了个快要呕吐的表情:“描述那么详细干嘛啊!”
  “但其实每个人都会被扔进榨汁机。”邹却异想天开,“也不管你愿不愿意,按下开关就把你打成汁,高速旋转后榨出来的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
  “别这么悲观。”柯淼去勾他的脖子,将人压得弯下身子屈起膝盖,“再加些别的东西进去一起榨会不会好点?比如姐对你的爱。”
  说着,她故作凶狠地眯起眼睛,用正经严肃的官方逼供语气问道:“你说是吧?除了我还有谁会这么关心你?结果你呢,胳膊肘往外拐,我看已经完全被那个谁吃得死死的了!”
  邹却边挣脱她的压制边小声说:“那天他找我很久。”
  柯淼听出言外之意,这家伙是在说关心他的不止她一个!还有那个谁!当即气得她在邹却腿上狠狠拧了一把,可又拿他无可奈何,最后只评价道:“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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