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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吻(近代现代)——金鱼刃

时间:2024-07-14 09:28:49  作者:金鱼刃
  他倒从未想过有一天能相认的事。不过一直在安于现状,也认定彼此间能做到如此真挚是借了表达形式的力量,如果离了纸笔,或许确实会不太一样。未知总是让人有些胆怯的,他没办法多想,却又的确习惯了时常观察周围,到底从未发现过可能是绿豆的人。
  他想,一直交错下去,又有什么不好。
  就像绿豆说的那样。
  明明左手边五米远就是家小店,徐栖定想了想,还是决定去阿凤买口香糖。说不上出于什么心理,只是想到似乎也有一段时间没见着那个有意思的邹却,可惜小熊没带在身上。
  打了车,一路困倦。阿凤门牌上那两块发光字在夜色里摇摇欲坠,比之前黯淡许多,看着也像是累了倦了,苟且偷安。付钱下车,还没走近店门,眼神先绕去柜台后寻觅熟悉的面孔。
  空荡荡,没人。
  敛了目光,徐栖定往里走。听到感应门铃提示音,蹲在冰柜前的人瞬间扭过头来:“您好……请稍等一下!”
  邹却站起身,绕过地上的一箱瓶装啤酒,匆匆忙忙小跑去柜台后。徐栖定从架子上取益达,见他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出声道,“不急。”
  “怎么把冰的重新装回箱子里?”他指指那箱啤酒。
  邹却正拿扫码枪扫码,猛然想起之前徐栖定在自己这里“寄存”五十块的事,忙掏出手机替他付了钱。抬头对上视线,瞥一眼箱子解释道,“因为顾客想要一整箱冰的。”
  夏天一到,阿凤最畅销的就是各类啤酒。附近吃夜宵的人太多,常吃到一半来买酒,且整箱整箱地买。天气太热,当然没人爱喝常温的,若是顾客指定要一整箱冰啤酒,他就得从冰柜里取出冰好的,拆一箱常温的替换掉。
  此刻也正急着装完箱,赶紧把酒送去隔壁烤鱼店。
  “我帮你。”
  箱子还空一半,徐栖定蹲下身去装,玻璃瓶身冻得手心微微刺痛。不用回头看也能想象邹却在身后攥着口香糖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有些想笑。
  “那个,口香糖的钱我已经付了。”半晌,邹却开口。
  徐栖定把最后一瓶放入箱里,经他提醒才记起五十块的事,心说对方倒是比自己记得清楚。正欲回身应话,门口走进一个人来,眉毛上扬,脸生横肉,一副凶神恶煞样。
  来人一拍柜台:“你手脚怎么这么慢?再不送来我们快吃完一轮了!”
  邹却有苦说不出。自己动作并不拖沓,奈何时不时就有人进店买东西,于是装箱被频频打断,何况这离那人下单也才过去五分钟,非得说得那样夸张。
  难道他不急?明明急得连见到喜欢的人都顾不上小鹿乱撞。
  他俯身去抱那箱酒:“不好意思,现在才装完……”
  买酒的人大概是吃了枪药,脾气臭得不行,嘴里仍在骂骂咧咧。徐栖定看向邹却,他垂着眼睫,虽然没表现出受了委屈的样子,却无端叫人萌生为他说话的想法。
  徐栖定觉得他太过“懂事”,好像从来不会生气,好像小时候的自己。
  “体谅一下,生意忙,他才一个人。”
  他开口,那满脸横肉的人立刻转过头来,眼神极不友善:“开玩笑,我付了钱,我是上帝!我还在意他的感受?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也是来买东西的吧?你帮他说话?傻了吧!他要是那样磨磨蹭蹭对待你,你能不发火?”
  理是这么个理,徐栖定在心里想。只可惜今天我不想站在上帝这边,我想站在他那边。
  “那也没必要骂人吧。”他只抛出这么淡淡一句,便不再施舍眼光给那人,而是转过身去向邹却要刚才买的口香糖了。
  拳头打在棉花上最没劲,那人嘟嘟囔囔地抱着酒箱走远。竟然就那样离开了,邹却忍不住去张望背影,身边人拿指节轻轻叩了两下柜台,“现在该服务的上帝是我啊。”
  “哦……!”
  他回过神,把口香糖递出去,不必分出精力与难缠客人周旋,心里的小鹿又甩着蹄子啪嗒啪嗒跑出来。
  “谢谢。”
  “没事。”徐栖定说,“你也别干站在那里听他骂。”
  “可我不可能还嘴……”邹却为难,“万一把人激怒了,遭殃的还是我。”
  打这份工以来,刁难人的顾客太多了,他若是面对谁都不卑屈,怕是早就被打上好几回。何况钱难挣屎难吃,不过听几句骂而已,接受得了。
  徐栖定点头。他当然也清楚这些,自己看不下去,没必要非得让人家次次反击回去。只是想起来之前帮这家伙驱赶醉鬼的事,还是没忍住多说了句,“你自己能调节就无所谓。反正,遇到太过分的那种人,记得保护自己,最好是报警。”
  邹却半晌才答,好。
  “我请你喝饮料吧。”他又说。
  “你怎么老想着对别人好?”徐栖定笑了,“我也没做什么啊。”
  真是很容易就以真心相待,他想。如果有人以同等分量的真心对他好,这小子是不是能把整颗心掏出来?
  邹却小声嘀咕:“你也总是对别人很好啊。”
  “嗯?”徐栖定没听清,见他坚持要请喝饮料的样子,只得妥协地点头同意,“什么都行,挑你喜欢喝的吧,我也尝尝。”
  邹却犹豫再三,挑了瓶酷儿给他。
  徐栖定问:“你爱喝橙汁?”
  邹却“嗯”一声。本想送贵一点的运动饮料,但徐栖定让他拿自己喜欢的,最后还是听了话。
  “好喝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邹却忽然提起邹岩的名字。
  “我,我看到我哥上次发的朋友圈了。”他说,“你们一起去潜水的照片。”
  徐栖定耐心等他的下文,可邹却说完这句就不再出声,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于是接了话茬,不咸不淡地讲了讲那天的情形,见邹却始终专注地望着自己,又没来由想起那只眼睛圆圆的小熊。
  他只当他是很感兴趣:“下次要是有机会,你跟邹岩一起来啊。”
  倒不是客套话。对邹却,确实有些好感,身边鲜少这类性格的人,萌生好奇与探索欲。不过也仅仅止步于此,不在一个圈子太明显不过,即使真的做了朋友怕也是走不长久。
  比起他哥哥来,还是无趣太多。
  饮料见了底,徐栖定扬扬手准备离开。临到门口又被喊住,身后人嗫嚅着说,“你……好久没来,我怕你,又过很久再来,要不把钱先还给你吧。”
  “原来只是为了还钱。”徐栖定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还以为你是希望常见到我。”
  邹却没吭声,一抹可疑的绯红爬上耳尖。
  只当没看见,徐栖定又说:“不用担心,直到五十块被花完之前,我都还会再来的。”
  他算寻到个有意思的发现,面对这人时最大的乐趣,就是逗人后见证其慌乱的模样。
  带来巨大满足感,以至于嘴角眉梢都染上笑意:“约定好了啊,我不是会食言的那种人。”
 
 
第42章 错位
  六月中旬,芍城将举办一场音乐节,地点在去年刚完工建成的大型体育馆,很偏的位置。准备结伴去的同学朋友不在少数,盛夏里摇曳的心随着天气一同躁动起来。
  任柚发信息来问要不要一起去,被毫不留情地拒绝,只好别处寻伴。徐栖定确实不感兴趣,不愿凑那个热闹,倒是又被狄明洄拉去做树洞,叽里呱啦诉半天的苦。
  “他要回来,说音乐节嘉宾有他喜欢的乐队。”狄明洄在电话里说,“我说我陪他一起去,他又不愿意,说什么如果我去了会体验感全无,这是什么话?他至于这么嫌弃我吗?”
  抱怨不够,还得呜呜呜假哭一通:“我去搜了那个乐队,他好像很崇拜主唱,可百度百科上的照片根本就没我帅啊……我看曹抒不仅心盲了,眼睛也瞎了!”
  话一股脑儿倒完,真实目的才浮出水面。说是想要等演出结束去接曹抒,问徐栖定能不能跟着一起。
  “如果我说‘我来接你’,他铁定不同意;可要是说‘我和你栖定哥一块儿去接你’,他绝对不好意思拒绝。”
  “不去。”
  “哎哟我求你了!”
  “干嘛去接?他不认路还是不会打车。”
  “我就想去接。”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你可以去顺带接任柚啊!”
  “她也不认路?也不会打车?”
  “结束都那么晚了,她女孩子,你很放心?”
  “你不要找各种理由试图说服我。”
  “我说的是实话啊,我很想接任柚的好不好?”
  扯得没完没了。徐栖定闭了闭眼,无奈地又一次顺了发小的意,“行,我们一起去接他们,你开车。”
  “嘿嘿,还是你够意思!”
  当天他准时立在校门口等狄明洄来接,对方果不其然迟到,害他无所事事听路边卖水果的摊贩骂了半天城管。等人姗姗来迟,更是大跌眼镜——狄明洄染了头发,红的。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这样很摇滚?”徐栖定拉开副驾车门,“丑得要死。”
  “很丑?”狄明洄大惊失色。
  “很丑。”
  “好吧,幸好是一次性染剂。”狄明洄心态好得出奇,很快又乐呵起来,“我偷偷看曹抒的微博,前几天说是想染个红色头发,我准备吓他一跳,让他看看什么叫兄弟默契。”
  神经。
  “看了你之后他大概不会再想染这个颜色了。”徐栖定说。
  “曹抒不一样,他五官生得好看,肯定能驾驭好。”
  “……专心开你的车吧。”
  等到了地方,音乐节刚刚散场,出口处人头攒动。狄明洄找临时停车场停好车,给曹抒拨去电话,半天没人接。
  他有些急,推推身边的人:“不接电话!”
  “给我发信息了。”徐栖定晃晃手上的手机,“你们到底是闹别扭到什么程度,以至于他只愿意联系我?”
  狄明洄脸挂不住了,嘟嘟囔囔:“臭小子。”
  几分钟后接到人,曹抒瞳孔一震,眼神飘忽着不敢看过来。狄明洄想找回存在感,往他身边晃,不死心地问:“哥这个头发怎么样?”
  徐栖定跟着回头看,因为太热,那家伙额头沁出汗来,等顺着脸颊脖颈流下时便成了惊悚的红色。
  “……”
  他忍着笑,瞅一瞅边上曹抒的表情,快要憋不住。曹抒抓着背包肩带低着头,满脸写着“这不是我哥我不认识他他和我没关系”。
  “今天开心吗?”徐栖定问他。
  “挺开心的。”曹抒慢吞吞地讲。
  顿了顿又试探着问:“我哥是不是偷看我微博小号了?”
  徐栖定装傻:“啊?我怎么可能知道。”
  “他哪里会对染头感兴趣,一定是看了我的小号才弄成这样……”曹抒懊恼,“学人精!多大人了,还幼稚得像小孩。”
  你们俩彼此彼此吧,徐栖定心说。他瞟一眼身后因为没人搭理自己而黑着脸的狄明洄,又问,“你和你哥吵得这么僵?”
  “烦死了……”曹抒说起来就生气,“本来就老吵架,前段时间我谈恋爱之后他变得更加神经质,老莫名其妙给我打电话发信息问这问那的……我又不是小孩了,我哥那样真的很烦。”
  “确实不对,我也说过他了。”徐栖定借机明着问,“你恋爱了?”
  别说狄明洄,其实他也觉得有些恍惚。实在是光阴飞逝,曹抒和他们虽然没差几岁,但从小看着长大,确实没反应过来,小屁孩也已经到了该独立的年纪。
  没想曹抒眉眼耷下去,语气黯淡:“分了。”
  “刚谈就分?”
  曹抒拽了拽背包肩带,没答话。
  哥哥烦人归烦人,到底是他最亲近的人。前阵子时不时就一小吵,他没放在心上,狄明洄问起恋情的事,他也不耐烦地敷衍过去,还说了好些类似“我怎么样都跟你没关系”的话——现在想来,对于从小护着他的哥哥来讲,那些气话确实有些伤人。
  前几日又一次不愉快的对话后,狄明洄在电话里说,可能确实越界了,没有尊重你的感受,哥给你道个歉。挂了电话他反开始惴惴不安,觉得哥哥语气里掺杂的失落好像轻飘飘的纸片,看似没什么威力,可尖角却是能划破皮肤的。
  这份古怪心情对他影响不小,连带着冷落了刚交往没几天的女朋友。女友撒娇抱怨,撞上他郁闷烦躁的时刻,干脆提了分手,说自己给不了对方想要的柔情与甜蜜。
  从来都是自己被宠着护着,习惯了源源不断的爱被灌进身体,可好像还没学会怎么把这样的爱交与他人。
  那就算了。
  见他不吭声,徐栖定没再多问。三人从另一个出口接到任柚,她正抬手整理发型,见了人立刻满脸幽怨地跑过来。
  “花钱买气受!”她调整好发卡的位置,不高兴地说。
  “大小姐,谁又惹你了?”
  “刚刚出来的时候,有个人一直推我,不知道在急什么,害得我差点绊倒!”任柚拧开矿泉水瓶喝水,擦掉嘴角的水渍后忿忿道,“万一造成踩踏事故怎么办?真的会死人的!”
  “还有这种蠢货?”徐栖定配合地附和,“你没事就行,赶紧走吧。”
  狄明洄插一嘴:“这种人是真的没素质,你就该怼回去。”
  和那兄弟俩很久没见,任柚高兴起来,手伸进包里翻出几块巧克力:“这个牌子特别好吃,你们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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