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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吻(近代现代)——金鱼刃

时间:2024-07-14 09:28:49  作者:金鱼刃
  她走过来,笑嘻嘻挽上徐栖定的胳膊,先拖长声音软绵绵喊了声“哥”。
  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徐栖定推了推她:“少来。”
  任柚得逞般没心没肺地笑,松开他道:“刚才舅舅还在念叨你,说你长大了越来越不爱往家跑,不孝顺。我可替你说话了啊,孝不孝顺哪能按那种标准来。”
  “他什么反应?”
  徐栖定走到门边俯身换鞋,任柚像只叽叽喳喳的翠色鸟儿,绕着他转:“那肯定是不高兴不认同啊,可对着我他又不能表现在明面上,就只是笑呵呵点头。”
  徐栖定也笑:“就你机灵。”
  任柚问他看见院里那辆车没,神神秘秘地抿着嘴角,炫耀似的:“我爸送的!”
  徐栖定了然。他这表妹打小古灵精怪,聪明得很,却在考驾照这事上栽了跟头,屡屡挫败,一度自暴自弃到决心这辈子都不开车。她家境殷实,倒也确实不缺替她开车的人,然而又个性要强,嘴上说着放弃,心里却不服气,扎下根刺。
  现在这副德行,看来是终于得偿所愿,成功拿到证了。
  徐栖定很赏脸地看了眼那车,语气淡淡:“恭喜啊。”
  两人边交谈边往屋里走,撞见下楼沏茶的徐暨光,脚步顿住。父亲爱茶,往常回家时总会捎上几盒好茶叶,而这次两手空空,确实是带着几分怨气。他想提许娅的事,想看看父亲会是如何反应,嘴唇动了动,还是只落成一个音节。
  “爸。”
  徐暨光正低头啜茶,热气掩住大半张脸,闻言也不立即抬眼,只拿余光瞥他:“来了。”
  他放下茶杯,转过身来,这才把儿子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头发有点长了,上礼拜就提醒你,怎么还没去剪。”
  徐栖定没吭声,两人相对无言地立在原地,一时间氛围竟变得有些古怪。好在有任柚做调剂品,问徐暨光喝的是什么茶,感觉好香。徐暨光倒了一小杯给她,听见身后徐栖定问,“我妈呢?”
  “楼上休息。”提到妻子,徐暨光的五官舒展开来,语气也和缓,开始变得像个慈眉善目的父亲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向来就不爱吃这些高油高盐的东西,早就一个人去卧室看电视了。”
  徐栖定点头,没再言语,径直上楼找田岚去。
  徐暨光多看了两眼他的背影,嘴里嘀咕:“什么表情?敢对他老子臭着张脸,翅膀硬了就无法无天,我看又该立立规矩。”
  任柚被热茶烫得舌尖一阵阵疼,龇牙咧嘴地把杯子放好,趁他不注意也溜得飞快。
  田岚的卧室在二楼最右边,她睡眠质量不好,和徐暨光已经分房很久。徐栖定敲了两下门,得到应答后拧开门把,一股浓烈的熏香味钻入鼻腔。
  田岚靠在床头,眼神从电视屏幕移到他身上:“回来啦?”
  “我差点睡着了。”她撑起身子,“到多久了?怎么找我来了,去陪客人聊天呀。”
  徐栖定掩上门,走到窗边,拧着眉把窗户打开一小条缝。日光漏进来,将木质地板打磨得异常光亮。他回转过身,朝着田岚的时候,眉头又松懈下来,“昨天给朋友过生日,吃了顿饭。”
  “哦,玩得开心吧?”田岚看着他。
  “嗯。”他说,“是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家里开化妆品厂的同学。”
  田岚笑了:“不用跟妈妈说这些,你玩得开心就好。”
  “你上次送过来的西洋参每天都有在泡水喝,快吃完了。”
  “好,好。”田岚说,“妈妈还不放心你吗?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钱不够用就问我要,问你爸也行。”
  “知道了。”徐栖定低低地应了声。
  他从房间出来,去露台和几位长辈打了招呼。任柚躲在一边玩手机,偷偷摸摸扯他衣摆:“帮我拍几张照片。”
  徐家这栋房子,花园被田岚打理得极美,任柚这次特地穿了新裙子来做客,就是想着在花园拍些漂亮的照片,一定效果很好。
  徐栖定认命地把手机接过来,跟着她下楼去。
  “舅妈送了好多补品,要我妈等会带回家。”任柚扭过头来说,“阿胶燕窝黄芪西洋参……说是西洋参炖乌鸡特别特别补,泡水喝也有很多好处!我尝了一口,好难喝啊……”
  她瘪着嘴:“舅妈说你天天喝,哥你怎么做到的啊?”
  “难喝就别喝。”
  “可是我妈让我回去也多喝!”
  “那你就告诉她你会喝,但嘴长你自己身上,喝不喝自己做决定就行。”
  徐栖定指指花圃一角:“站这里,光线好。”
  “哦哦哦!”任柚飞跑过去。
  两人折腾半天,徐栖定拍得心不在焉,被及时叫停。任柚不抱希望地翻看他的拍摄成果,竟然出乎意料的不错。
  “哥,你有摄影天赋啊。”
  徐栖定没应她,低头摸了摸蓝雪花的花瓣,冷不丁地开口问:“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任柚一愣,豪爽地一拍胸脯:“什么忙?义不容辞!我还欠你那么多喔喔奶糖!”
  她说的是小时候,每次过年亲戚们聚在一起,小孩子最期待的当然是瓜分各类糖果零嘴。任柚最爱吃喔喔奶糖,徐栖定每次都把自己的让给她,还去问别的兄弟姐妹,能不能用他的巧克力换些奶糖给任柚。
  任柚年纪小一些,从小都是表哥在让着她、照顾她。这下总算有了报恩的机会,简直热血澎湃,浑身充满了干劲!
  徐栖定看着握紧拳头的她,嘴角抽了抽:“先保证你不会多问。”
  “好好好。”任柚举起右手发誓,“我不多问。”
  借口出去逛街,徐栖定报了个小区名字,任柚跟着导航胆战心惊地上路了。她毕竟没什么驾驶经验,在座位上绷直了身体,紧张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没想徐栖定耐心地安抚她道:“没事,开慢一点,仔细判断路况。”
  越开越平稳,任柚略松了口气:“哥……我真的感动了……”
  “怎么?”
  “我妈坐我的车,一直在我耳边大呼小叫!”任柚不高兴地说,“一惊一乍的……反正就是一百个不信任不放心,也不肯好好提醒,没事也得被她吓得有事。”
  她话音刚落,路边突然冲出辆电瓶车,两人皆是呼吸一滞。所幸一脚刹车踩到底,差一点就要撞上。
  停靠到路边,待心有余悸地缓了缓,任柚哭丧着脸道:“还是你来开吧哥……”
  “也是累积经验啊,你总得学会一个人上路。”
  话是这么说,看着妹妹受到惊吓的表情,徐栖定还是二话没说下车和她交换了位置。
  目的地离得远,花了好一番时间才到。任柚魂被吓掉大半,一路上没怎么说过话,脚踏到平地才又恢复生龙活虎的模样。
  她好奇地打量这个旧小区,很老的房子,大门口的保安室破破烂烂,形同虚设。徐栖定领着她往里走,一路上吸引不少小区居民的视线。
  任柚被盯得不自在,低头看了眼裙子的领口,拿手捂了捂:“我是不是……穿得太暴露了?还是裙子……太紧身了?”
  徐栖定看看周围,虚虚揽住她的肩,将人往自己这边护了护:“反省什么,跟你穿什么没关系。”
  只是,这里的人都习惯了暗色的生活,视野中偶尔跳出一抹灵动明媚的绿,总是会有人忍不住驻足的。
  得了安慰,任柚逐渐放松下来,两人走进单元楼楼道,一前一后地迈步爬楼。她其实想问来这种地方究竟是要做什么,又想起方才约定好的事,只好几次三番强迫自己闭上嘴巴。
  楼道狭窄,讲句话都隐隐有回音。任柚紧紧跟着,开玩笑地说:“哥,你不会是金屋藏娇了吧?”
  徐栖定没理她,在门前站定,拿钥匙开门。屋内立刻传来脚步声,任柚朝里张望,人没见着先听见一声清脆的“哥哥”。
  不得了,这是真金屋藏娇了?她忙拨开徐栖定,面前只有个六七岁大的小女孩正懵懂地抬头看向自己。
  还好。只是个小孩而已。
  等等——小孩?!
  “姐姐,你的裙子好漂亮。”小孩怯生生地说。
  各种猜测胡乱地在脑内上演,任柚不敢多看她,生怕从这张稚嫩脸蛋上看到和表哥相似的五官。敷衍地点了点头后,拉着徐栖定复又退到门外:“你别吓我啊!这这这这这小孩哪来的?”
  她欲哭无泪:“哥,你能不能负点责任,上床要带套是常识好不好?你才多大啊就有小孩了,舅舅知道了会打死你吧!不,我都想打死你!”
  徐栖定被扯住胳膊摇来晃去,头都大了:“她叫我哥哥,没叫我爸爸。”
  “哦。”任柚眨巴眨巴眼,“那你哪来的新妹妹?”
  新的脑洞又出现,她惊呼一声捂住嘴,压低了声音问,“她,不会是舅舅的私生女吧?”
  拿她没辙,徐栖定拍拍她脑袋:“我支持你去发展一下写小说的爱好,但你眼前这个小孩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我更喜欢漫画一点。”任柚说,“那她是谁啊?”
  “不是答应了不多问吗。”
  这……答应是答应了,但怎么可能有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控制得住好奇心啊!即使在心里默默哀嚎,任柚还是听话地进屋关上门,等着徐栖定发号施令。
  “你要我帮什么忙?”
  “帮她洗个澡。”徐栖定低声说,“她年纪太小,还不会自己洗。”
  虽满腹疑问,却依旧照做。初次见面,朵朵竟意外地喜欢她,并不排斥与她亲近,乖乖被牵着带到浴室。热水器怕也是用了很多年,调温按键已不灵敏。任柚小心翼翼替她脱掉衣服,朵朵很瘦,薄薄一层皮肉覆在凸起的肋骨上,叫人看了忍不住心疼。
  她想问很多,你的父母呢,为什么都不在家,徐栖定又是怎么和你认识。朵朵始终搂着她的脖子,起初有些胆怯,见她不抗拒,搂得更紧。
  任柚觉得自己的心变得柔软起来。
  把人擦干,换上刚刚从衣柜里找的衣服,出浴室时徐栖定在厨房给苹果削皮。任柚帮着把苹果切成块状,拿到客厅递到朵朵手里,嘱咐她在沙发上好好坐一会儿。
  紧接着溜进厨房,对徐栖定一瞪眼,小声道:“你必须得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情况。”
  徐栖定盯了会儿砧板:“别问了。”
  他不想解释许娅方吉然与徐家的那些过往,也不想承认许娅丢下女儿、一去不返的事实。
  “她父母是不是……”任柚见他不愿开口,叹口气说,“行吧,我就当你是又大发善心,不知道从哪里捡回这么一个可怜的小朋友。不说别的,你打算以后怎么办?你养着她?”
  “应该吧。”
  “你怎么养?你又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再说你自己都还是个学生。”
  “那我能怎么办?”徐栖定被问得有些焦躁,“不管她?让她自生自灭?”
  他情绪敛得很快,顿了顿便平静下来:“住没有问题,就是吃穿麻烦了点,准备之后请个保姆照顾她,这几天已经在物色了。”
  任柚张了张嘴,想说其实还有很多难题,你怎么处理得过来。可指出来又能如何,徐栖定看起来下定了决心,何况站在什么立场都确实没法见死不救。
  她看了眼客厅的方向,眼神认真地点头:“那行,我也不多问了,你请保姆肯定要花不少钱,钱不够用就……”
  “用不上你,够用。”徐栖定打断她。
  从小到大他确实攒了不少钱,家境本就宽裕,田岚生活费给得很大方。平时做游泳教练的兼职也有一笔进账,攒这些钱本是准备用作毕业后创业,现在倒也派上用场。
  “我也想出份力怎么了!”任柚瞪圆眼睛,“我很喜欢朵朵啊,如果你跟她非亲非故能做她的哥哥,那我做姐姐又有什么不可以?我生活费花不完,来负责她的吃穿好了,一个月省下件衣服的事。”
  不等回答,她又脚底抹油地溜去客厅了。徐栖定在原地愣了愣,苦笑着摇摇头,只觉得小时候为任柚争取的喔喔奶糖还不够多,抵不上她回赠的真诚与善意。
 
 
第41章 不食言
  梅雨季,天气潮湿又闷热。散不去的潮气,身体像要连着衣服一起发霉,雨像雾般压下来,心情舒畅也成了种奢侈。
  朵朵感冒,嗓子不舒服,徐栖定约上任柚带她去看医生,配了些药吃。从未为人父母,不知道照顾孩子有这样辛苦。小孩不会表达,一切不适都需及时捕捉,注意力集中得像是就要上战场。
  工作日在学校上课,朵朵交由保姆带,只有周末做完兼职抽得些空去看她。虽然有任柚一同帮衬,可毕竟是凡人,精力无法分成许多份,没坚持几周便开始心累。
  以至于烦躁不安摸向口袋时,才意识到口香糖罐子已经空了很久。
  这时正值夜晚,他刚从茶泊出来,有些疲惫地立在路边。虽然提不起什么精神,每周离开游泳馆后还是会照例去茶泊坐上一会儿,不过是把时间从大半小时压缩到几分钟。
  确实不想对话中断,怕绿豆会担心自己这边出了什么事。
  聊得多了,好像真的成了熟悉的老朋友。绿豆写,好几次我坐在这里,都在想你会不会突然走进来,去到书柜边寻找一本《夜航西飞》。我希望那个场景出现,又希望它永远不出现,我们该一直做无需见面的朋友,是吧?
  徐栖定研究过他们之间始终交错的轨迹。茶泊离学校太远,自己只有在来游泳馆做完兼职后才顺道去一趟。先前兼职时间总有变化,后固定在周六晚六点到八点。而绿豆在对话中提过,每周来茶泊的时间比较随机,主要看心情和时间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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