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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吻(近代现代)——金鱼刃

时间:2024-07-14 09:28:49  作者:金鱼刃
  一番逼问下才得知钱全用在买文具上了。
  他恨铁不成钢,斥责弟弟怎么受了欺负也一声不吭,就这么乖乖把自己的东西都拱手让人了?
  邹却委屈道,可是他说他忘带了。
  他说忘带你就信?忘带这么多次你还借?怎么不找别人就找你?明摆着是冲你来的嘛!
  邹却再次委屈,说可是我每次都怕他是真的没有笔用,我有多的我就借给他啊。
  无奈,抚额。
  被欺负还不忘记替别人着想。
  在邹岩的人生观里,不对付的人就不给好脸色,看不爽的人就断个干净,喜欢的人就大胆靠近。弟弟温吞的性格确实让他看不惯,心思那么细腻有什么用?总为别人考虑有什么用?性格又那么内敛,一点也不落落大方,什么想法都憋心里的人,怎么可能过得顺心顺意啊?
  邹岩对那服务员女孩说:“这种能避免的失误也犯,得亏衣服不贵,要换个穿名牌的,你这工作都该丢了。”
  这话毕竟有些尖锐,这要是自己的衣服遭殃,他该黑脸说出更难听的话了。而此时碍于徐栖定也在场,邹岩没有继续说下去。
  邹却望着神情不安的女孩:“真没事。”
  女孩小心翼翼地出去了。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起码对邹岩邹却兄弟二人都是如此。邹却本就是莫名其妙半道加入,对着满桌不认识的人始终没能放开了吃,默默专注于其中一盘;而邹岩的心思也落了空,徐栖定吃饭时话很少,虽然只要搭话就一定会接茬,可他也不好意思频繁开口。
  不过,想到下个周末就能一起去潜水,邹岩的心情又轻快很多。
  酒足饭饱,一行人纷纷准备打车回学校。邹岩独自去结账,其他人都站在路边等。
  徐栖定不经意望向邹却,那人立在隔了两三米远的地方低头看手机,像是不好意思和他们站得太近。
  他将眼神收回来,从口袋里拿出那罐蜜桃味的益达,丢了两粒进嘴里。一旁陆叙瞧见,叫着有好东西怎么能不分享,正好饭后清清口气。他厚脸皮地伸手讨要,这下所有人都叽叽喳喳凑了过来。
  徐栖定挨个分给他们,抬眼撞上邹却视线,那人也不知道偷摸看了多久,受惊般转回头去。
  果然还是和在阿凤遇见时的样子如出一辙啊。他对谁都这么腼腆吗?
  徐栖定起了兴致,走过去拿手臂碰碰他,展示握在手里的益达:“你呢,要吗?”
  还没等到回答,身后邹岩结完账出来,扫了眼徐栖定手上的东西,用半埋怨的语气说:“啊,你们分口香糖怎么都不带我。”
  徐栖定将糖罐往邹却面前移了移,罐口略略斜向下,是个要倒糖给他的趋势。邹却下意识摊开手掌,徐栖定抖抖糖罐,两粒口香糖稳稳落在他的手心。
  没有停顿,很快又转身去给同样摊开手的邹岩分糖,余光却瞟见邹却动作都慢了半拍,缓缓低头用嘴唇去碰掌心。
  想到这罐糖和邹却颇有些渊源,而在场的人无一了然自己与这位新朋友的弟弟之前就见过面,徐栖定在这一刻突然觉得心情很好。不用什么事都讲出来让大家知晓的感觉很有意思,好像拥有了一个仅你知我知的秘密。
 
 
第37章 前兆
  徐栖定将新买的果酱拧开,准备拿勺子舀一些出来冲热水,小女孩在一旁出声提醒他,家里没有能用的水杯了。
  “那拿个碗出来吧,朵朵。”徐栖定顿住手上动作,“没杯子了?那个墨绿色的玻璃杯呢?”
  朵朵乖乖踮起脚去碗橱里取了个白瓷小碗,解释说:“前几天妈妈身体不舒服,我想泡红糖水给她喝,一不小心把杯子弄到地上,打碎了……”
  她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委屈和不安,讲话尾音都发颤,好像下一秒就快哭出来。
  徐栖定安慰她:“没关系,阿姨不会怪你。”
  这话让朵朵的肩彻底塌下来,脸上的表情沮丧极了。徐栖定大概能明白她的心理,妈妈越是不生气,恐怕心里就越是自责和内疚。可一个才六岁的小孩,这样懂事实在让人心疼。
  他蹲下来,平视朵朵的眼睛:“在幼儿园表现好的话老师会奖励你什么?”
  朵朵吸吸鼻子:“笑脸贴纸。”
  “好,那你看,妈妈不舒服的时候你想到了要给她泡红糖水,这绝对不是所有小朋友都能做到的事,所以该奖励你一个笑脸贴纸。”徐栖定摸摸她的额心,“等下次有机会去幼儿园接你,我就把这件事告诉老师,她一定也觉得你值得奖励,相信哥哥吗?”
  朵朵点头,这才破涕为笑。
  含有蜂蜜的柚果酱在水里被冲泡开,黄澄澄的。徐栖定将碗递给朵朵,嘱咐说要出去一趟,让她一个人在家时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接着才放心下楼去。
  母女俩住在一个老小区里,矮矮的居民楼,楼道里的墙面都斑驳剥落。走到楼梯口时正遇上提着一袋子菜回来的女人,徐栖定客气地喊她,小娅阿姨。
  “朵朵在看电视,我去附近买点东西。”
  “是不是又给朵朵买零食?”女人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别去了,你为朵朵花这么多钱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真不是,是我自己有东西要买。”徐栖定对她笑,“我马上回来。”
  他出了小区,在附近找到一家光顾过的杂货店,挑了几个精致的陶瓷杯和一些花里胡哨的贴纸。结账时老板送他一盒喜糖,说女儿前几天结婚,一起沾沾喜气。
  说是喜糖,实则是很大一盒伴手礼,除去巧克力等各种糖果,还有一小罐茶叶、一卷毛巾和一个毛绒小熊挂件。
  徐栖定盯着那只小熊,突然莫名想起前段时间在菜馆见到的邹却。
  呆呆懵懵的神情简直一模一样。
  向老板道了谢,又匆匆回去朵朵家。母女俩在厨房一起择菜,朵朵搬了把小凳子踩在上面,专心致志跟着妈妈学怎么挑拣出那些黄叶并摘去。徐栖定站在厨房看了好一会儿,才拎着新买的杯子走过去。
  “买了几个杯子,朵朵你看看喜不喜欢。”又拿出那几张漂亮的贴纸,解释说没在杂货店找到笑脸图案的,只好买了这些。
  朵朵很喜欢,呼唤雀跃地洗起杯子来,被许娅拍拍脑袋,问该对哥哥说什么,连忙仰起脸甜甜地道了声谢谢。
  徐栖定把收到的伴手礼打开给她看:“你喜欢吃巧克力就全部送给你,不过那个小熊可不可以留给我?”
  朵朵显然有些为难,小孩大多对可爱的事物感兴趣,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小熊给哥哥。”
  徐栖定将挂件塞进口袋。
  三个人一起吃午饭,许娅炖了山药排骨汤,朵朵三两口吃完汤泡饭就跑去客厅看电视了。许娅叮嘱她好好坐在沙发上,别离电视那么近,说着又舀了满满一大碗汤递给徐栖定,让他多吃点。
  “朵朵感冒好多了吧?”徐栖定问,“我听她好像不怎么咳嗽了。”
  “好多了,昨天跟我讲喉咙也不痛了,就是还有点流鼻涕,估计马上就好全了。”
  “她上次说想学画画,我在网上下单了丙烯颜料和画笔套装,过几天应该会到,到时候您记得签收一下。”
  “小孩子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许娅面露无奈,“真的没必要买,她玩几天就不想玩了,浪费你的钱。”
  徐栖定给她夹菜:“没什么浪费不浪费的,她现在正好处于探索自己兴趣和天赋的年纪,想要尝试是好事啊。”
  话题始终围绕着朵朵转来转去,聊几句便又都沉默着埋头吃饭。徐栖定盯着浮在乳白色汤面上的一小块山药,终于忍不住问:“小娅阿姨,您最近过得怎么样?”
  许娅怔了怔,一时没应声。徐栖定以为她又要像往常那样模棱两可地回答“还可以”,没想半晌后许娅说,确实是有点累了。
  她说完这话便再不多言语。徐栖定看着她,想起刚才饭前去卫生间洗手时,看到摆在洗手池旁的黑色染发剂,一时间心里也堵得慌,不知说什么才好。
  他斟酌着开口:“我上周去海岛潜水,就是方叔的老家那边。方叔以前跟我说过,那里是特别好的潜点,我昨天去看他,给他看了照片,他很高兴……”
  “还说这些干什么。”许娅打断他,面有疲色。
  徐栖定愣住,望着她起身收拾碗碟筷子,径直朝厨房走去。他忙跟上,抢了一只碗到手里,“我来洗。”
  许娅一言不发,由着他抢过碗去洗,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道:“栖定,其实你不用这样,我知道你因为那件事心有歉疚,才一直这么照顾朵朵,一个劲地对我们好。可本来就是方吉然自己犯了错,落得今天这个地步也只是罪有应得,你真的不欠我们家什么。一直这样下去,于你于我都是负担。”
  徐栖定摇头,他有很多话想说,想反驳,想解释,可张开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喉头干涩,多种情绪杂糅并存,齐齐在身体内作祟。
  许娅张望了眼顾自看着动画片的朵朵,又压低了声音说:“我最近一直在想着要不要开始新生活,煎熬了这么长的日子,谁不想走出阴影,只是我还有朵朵这个孩子,因此也总在无穷尽的踌躇和迟疑之中。”
  她垂下眼:“我认识了一个人,他对我很好。”
  徐栖定觉得嘴里像含了一口醋,生生咽下去泡得五脏六腑都发酸发皱。他知道许娅一直在记恨方吉然,恨他说着要赚大钱却令这个家陷入泥沼,恨他闯了祸丢下她和女儿相依为命。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昨日在探监时,方叔疑惑妻子已有许久没有来看过自己,拜托他去看看家里如何,是否一切平安。
  原是因为许娅遇到了新的人,也或许是更对的人,一只脚已经踏进崭新的生活里去。
  没有立场去评判是非,早该道出的真相也被彻底磨碎了吞进身体深处。徐栖定冲掉碟子上的泡沫,擦干放进碗橱。许娅已经背对着不再看他,肩膀微微颤抖着,像是在哭。
  他抬手,好一阵犹豫,没等来得及出声安慰,许娅转过身来,已然面色平静:“你一定在怪小娅阿姨吧。”
  徐栖定回过神,想回答“没有”,肩膀先被许娅温柔地抚了两下。
  “别再对我们这么好,欠你们家的本就还不完了。”
  不,分明是我们亏欠你们。徐栖定在心里反驳,他沉默着去看收到信息提示的手机,狄明洄连发了七八条,问他有没有空,出来走走。
  徐栖定咬咬牙,不敢再去直视许娅的眼睛,轻轻拂去她的手道,那我就先走了小娅阿姨。
  顾不得听她如何回答,他心情复杂地快步离开了方吉然和许娅的家。
 
 
第38章 被需要
  狄明洄约他在江滨见面,徐栖定到的时候,那家伙正坐在长椅上发呆,背影看上去竟显得很是落寞。
  徐栖定从背后拍拍他肩,惊得狄明洄一蹦三尺高:“吓我一跳!”
  他没笑,绕到长椅前跟着一起坐下。两人注视着江面,这是个阴天,江水好似也被天空映得同样灰蒙,有货轮缓缓从桥面下通过,漾起无尽微波,鸣笛声悠长有力。
  心照不宣的沉默没维持多久,狄明洄先开了口:“心情不好?”
  你也一样吧。徐栖定想这样回答,在好友注视下心中的郁闷却猛然决了堤,他扁扁嘴承认:“不太好。”
  “小娅阿姨可能要再婚。”
  “就是你家之前那个司机的老婆?”狄明洄回忆了几秒,感慨道,“其实也正常吧,他被判了多久来着?”
  “……无期。”
  “对嘛,丈夫入了狱,不知道猴年马月才有团聚的可能,女儿又还小,她一个人养家本来就够苦了,重重压力在身,想必感情上也是需要有人来填补,能遇上新的人,其实也算是一种幸运吧。”狄明洄分析给他听,“虽然好像对你那方叔不太公平,可他们明明就已经离了婚,前妻有了新的归宿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吧。”
  徐栖定沉默着。当年方吉然因故意杀人被判无期徒刑,由于不想拖累妻子,第一时间和许娅离了婚。
  这事当时闹得很大,狄明洄不了解当中暗藏的曲折与阴谋,从他的角度来看确实该是如此。徐栖定越想越愤懑,越悲伤,明明自己是为数不多知晓事情真相的人,却始终无能为力,回想起来便是无尽的痛苦。世道不公,可他又算什么。
  “是什么样的人她有跟你说吗?”狄明洄问,“如果是条件不错的,那还真是好事,朵朵接下来还要上小学,以后得花钱的地方多的是,两个人分担总比一个人强撑着要强。”
  “我可以出这些费用。”徐栖定声音闷闷的。
  “别开玩笑,你能供她小学中学,能供得了她一辈子?做人是要善良没错,倒也用不着这么尽心尽力帮衬和你非亲非故的人吧。更何况,现在咱们都还在上学,说难听点,吃的喝的全花家里的,有一分是自己赚来的吗?你之前拿那么多钱去救济朵朵家,干妈他们知道吗?”
  意识到说的话有些过了,狄明洄又缓和了语气:“哎,我不是要你冷血的意思,我也觉得她们母女俩很可怜,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付出这么多精力去帮忙,除去你曾经和方吉然关系不错之外,没有任何理由啊。”
  徐栖定闭了闭眼,没应他的话。狄明洄提到自己曾经和方叔关系很好,他便不自觉想到小时候方叔来接自己放学,车上常常开着车载广播。一大一小静静地听,听到旅游栏目介绍国内几大潜水圣地,方叔兴奋地介绍起自己老家那个海岛,每年都有很多潜水爱好者去那里玩。
  他说对潜水很感兴趣,每次看那些深潜视角的视频都对水下的澄澈世界生出无限向往,奈何一直没寻得机会去尝试,何况潜水虽算不上富人运动,可毕竟极具危险性,他这样的普通人不会轻易去接触。
  徐栖定告诉他,自己之前跟着父母去大溪地旅游时有试着体验过,等再长大些想去更专业性地学习技巧。方叔叫好,笑着说等你学得技艺愈精,也可以去叔叔老家玩玩看,一定不比那些有名的潜水基地差!
  那样好的方叔,回忆中鲜活的方叔,现下却受着牢狱之灾,而他本身并没有做错什么。小娅阿姨像要踏入新生活,他知道那是她自己的权利,可也难免替方叔感到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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