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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吻(近代现代)——金鱼刃

时间:2024-07-14 09:28:49  作者:金鱼刃
  他喜欢独处,今年在外面自己租了房子,为了能付上房租,只好四处找兼职。所幸在阿凤的夜班工资比起其他兼职要多一些,不然他可能也得向娄晓青开口多要些钱,而这对他来说比登天都难。
  邹却心不在焉地随便糊弄道:“先上着吧,随时都可能不做的,学习上毕竟也不清闲。”
  邹岩又抓着他扯了些有的没的,还问他是不是在跟柯淼谈恋爱,差点让他一口喷出来。
  “我?跟柯淼?”邹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怎么可能,我们只是朋友。”
  “是吗?”邹岩无辜道,“你们整天成双入对的,怎么看都像是在谈啊。”
  他侧过来低声说:“柯淼长得漂亮,其实人气挺高的,我有个室友就蛮喜欢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心高气傲的,好像也没人敢直接追。”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邹却心想。柯淼很好,看起来心高气傲只是因为厌倦了被人编排,既然都这么想她了何必又提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自己和柯淼也只是抱团取暖的好朋友,他要真喜欢上柯淼说不定还得被她踹出八米远。
  想到这,他蓦地感到一种难以言状的惆怅,主要是替柯淼难过。这惆怅很快又变成庆幸和真情实意的感激,他忽然觉得自己也是足够幸运的,哪怕作为路人甲乙丙丁,却拥有一个这样好的朋友。起码偶尔支撑不住的时候,他和柯淼都还有彼此。
  这么想着,邹却慢吞吞地回:“我们真只是好朋友,别瞎说了。”
  “行吧行吧。”邹岩也不知道信了没,“那你不交女朋友啊?咱家基因也不赖啊,就没女孩子喜欢你?”
  邹却被他这莫名其妙的自信油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但确实……邹岩是好看的。小时候娄晓青就常跟邻里夸耀,说大儿子长得可帅,随了他爸爸,眉清目秀的,鼻梁都是如出一辙的高挺。
  而自己大概是长得更像娄晓青,因为凡是见过她的都这么说,你和你妈妈好像哦。邹却不敢评定自己什么,但在他的审美里娄晓青长得并不难看,反而很美。他翻过妈妈年轻时的相片,不是那种有冲击力的惊艳美貌,而是淡淡的,娴静的,像风里摇曳的小白花。
  娄晓青却不知是不是嫌弃自己的外貌,从没有像夸邹岩那样夸过小儿子的长相。
  “不想谈。”邹却说,“你呢,跟那个女朋友还在谈吗?”
  邹岩那个女朋友只是在家吃饭的时候听他和娄晓青提过,至今也没见着长什么样,更不知道名字。
  邹却不知道邹岩会跟怎样的女孩恋爱,想必也是同等的优秀和好看吧。
  就在这当儿,邹岩朋友那桌站起来个人,朝他们走过来:“干嘛呢,呆那么久不回来。”
  那是个个子很高的男生,留着狼尾,长得还不赖。邹却在心里默默比较了下,好像比徐栖定还高点。他不认识,但听这亲昵的语气,猜想应该是和邹岩关系很好的朋友。
  狼尾男走到他们桌边,竟伸手摸了把邹岩的脸:“他们几个都吃得差不多了,该走了。”
  邹岩打开他的手:“你们走吧,我跟我弟聊着呢。”
  邹却漠不关心地埋头苦吃,然而因为离得近,狼尾男的话还是一字不落地飞进他的耳朵。
  “还跟我生气呢?”狼尾男低声说,“别气了,分手这种话不能随便说。”
  分手?
  邹却惊诧地停下手上动作,脑袋里冒出个不怎么对劲的念头。
  邹岩的女朋友,说的该不会是这狼尾男吧?
 
 
第15章 好像有一点喜欢
  “还说这些干什么……我是认真的。”
  狼尾男的脸比炭还黑,微微提高了些音量:“邹岩你别闹了,就是真分手也总得有个理由吧?你莫名其妙把我给甩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了什么违心事,可我明明就对你不差啊?”
  不会要在这里吵起来吧。邹却捏着筷子战战兢兢,所幸店里本就不算安静,他们的动静也只是让附近几桌侧目过来,没到要人人看戏的地步。
  他看了眼狼尾男,又看了眼邹岩,很快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邹岩大概是同性恋。不过从这两人的体型和打扮来看,倒不能说狼尾男是邹岩的女朋友,反一反还差不多。
  “到底还需要什么理由啊?”邹岩不耐烦地抱起手臂,“厌了,倦了,你是非要听我说出来吗?又不是没了我就不能活,在这演什么电视剧。”
  邹却听得沉默。换做自己遇上这场面,估计又成了哑巴或结巴,哪怕占理也又气又急说不出话来。他从小就很羡慕邹岩的性格,偶尔这种羡慕会变成嫉妒甚至是讨厌,例如此刻他就莫名有些急躁起来,邹岩的生活显然比他精彩也罢了,为什么还要展示到自己面前?
  邹却很想走人,奈何位置靠里,总不能在人吵架的当儿站起来说请暂停,先让我出去。于是他又开始盼着柯淼早点回来,好将自己拯救于这诡异的混乱之中。然而柯淼大概是跟手机连为了一体,打电话的姿势已经换了好几个,却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架势,嘴中喋喋不休,表情看上去不太妙。
  邹却猜想她那里大概又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不由感慨最近他们这对难友真是霉运连连,恐怕急需去庙里求神拜佛一趟。
  狼尾男脸色实在是很难看,邹却以己度人了一番,心想要是自己谈恋爱的话,对方因为厌倦这个理由提出分手,也确实会感到不快吧。
  虽然他不知道那两人之间究竟是怎么个事,但以邹岩的性子,定是半分亏都不会咽,那么大概该是这位狼尾男频频吃亏了。
  这对仿佛置他人于不存在的怨侣又争辩了几个来回——当然多数是狼尾男在抓狂质问,邹岩始终作出副无所谓的姿态,给出些不痛不痒的回应。邹却忽然觉得邹岩真是个很可怕的狠角色,反正他自己在交流时最怕遇见这样的人,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叫人气得牙痒痒。
  “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我俩还没完!”争吵由狼尾男甩下的狠话结束,邹岩嗤了一声,没事人一样地对着他那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朋友说:“你们先回去吧。”
  邹却简直想扶额,人家走了你不走是想干嘛??自己不需要陪聊,更何况他和邹岩之间根本没什么可聊的。
  邹却盯着对面那碗属于柯淼的麻辣烫,心里替食物叫冤,她再不回来就该凉透了!邹岩在他身边跷着腿,竟也没有继续他的滔滔不绝。要不是压根不可能,邹却几乎要怀疑他也在跟自己一起等柯淼回来了。
  “……哥?”他迟疑地出声,“你还不走……”
  邹岩打断他:“嘘。”
  他顺着邹岩的目光望去,两人的眼神一齐落在离得有些远的一桌。
  咦,可那不是……徐栖定么。
  “你觉得他怎么样?”邹岩竟然这么问他。
  谁怎么样,徐栖定?他当然觉得徐栖定很好,优秀到能轻松聚焦大家的目光,人很好,长得很好,甚至是声音也很好,手指也很好看……邹却忽然定住了。
  这事儿似乎不能细想。
  “挺帅的是不是?”邹岩的声音里居然掺了点不好意思,在他身上显得怪割裂的,“我准备追他来着……哎,你觉得你哥我机会大么?”
  邹却懵懵的:“啊……?”
  邹岩想追徐栖定。
  他开始有些同情狼尾男了,既然是这样的话,邹岩说厌了倦了看来是真的,心里有了别人倒也是真的。这不就无异于精神出轨。
  原来邹岩喜欢上徐栖定了啊……
  邹却无端感到心乱如麻,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有些不太想应话。这信息来得突然,他想自己大概是来不及串起这几个人来,怎么偏偏邹岩喜欢上了那人呢。
  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吧。他心说。徐栖定这类人,男女通吃也不是很难理解的事,可为什么听到邹岩喜欢徐栖定,自己心里下意识会涌起些无法概括的复杂心绪。
  他含糊应道:“机会挺大的吧,哥你长得好看。”
  “哈哈。”邹岩明显被夸得开心了,笑着说,“你替我保密哈,我还没确定他是不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也差不多该走了。”他起身,看了眼门口,“你还等你那朋友吧?那我先走。”
  邹却望着他出了门,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的“还没确定”是指还没确定徐栖定是不是gay。
  他竟也跟着好奇起来。
  徐栖定身边应该是没有女友的,不然该人尽皆知他女朋友是谁才对。至于暧昧对象什么的,邹却毕竟和他不熟,也不可能清楚这些。只是知道他身边同性异性朋友都很多,而这暂时不能说明什么。
  他正琢磨着,柯淼怏怏不乐地回来了。
  “我来了。”她一屁股坐下来,“我妈给我打的电话。”
  邹却顿时心下了然。柯淼的妈妈一向唠叨且过于神经质,两人只要一说话就没有不吵起来的时候。
  他安慰了几句,心思又飘到了不知哪里去。
  今天一天下来,无端攒了不少莫名的迷惘,而某个模糊的答案也在不断的心乱如麻中逐渐现形,再探一点便能伸手抓住。
  ——说到底,邹岩是同性恋,邹岩要追谁,这些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究竟为什么在知道那个对象是徐栖定之后,心里会生出焦躁与不安,甚至暗暗祈祷着事情不会如邹岩所愿去发展。
  为什么会想要送给徐栖定益达,为什么夜班看见徐栖定就很安心,为什么只是梦见徐栖定却一整天都精神恍惚。
  徐栖定今天在菜柜前用指背抚过他脸颊时,他后知后觉发现心脏怦怦跳得很快,被触到的那一小块皮肤也开始发烫,好一阵才恢复正常。
  那答案终于浮出水面,湿淋淋地被他攥在手里。
  邹却有些茫然地意识到,徐栖定是不是gay他还无法确定,但有一件事似乎已经明了——自己因为徐栖定而生出的一切困惑,似乎都是因为,他对他,好像有一点喜欢。
 
 
第16章 夜航西飞
  邹却在初中时短暂地谈过一次恋爱。
  是同班的一个女孩,叫陈筱筱。圆脸,戴一副黑色细框眼镜,镜片也圆圆的,衬得脸更圆,笑起来整张脸都红扑扑。邹却觉得她像个可爱的苹果。
  陈筱筱坐在邹却左前方,看黑板时总会先注意到她扎得乱糟糟的麻花辫。两个人被分在一组打扫包干区,在学校食堂边那条林荫道,早中晚各一次,拎着扫帚畚斗打仗一般同满地的树叶与榕树籽作斗争。雨天更糟糕,树叶湿漉漉沉甸甸,黏在路面上难分难舍,连扫帚也难派上用场,便得拿着环卫专用的垃圾钳,弯下腰去费力地夹起每一片叶子。
  两个人都不爱说话,到了地方便分头从路两头扫起,默默无言,大功告成后再一起回教室。垃圾房有些距离,邹却常常把倒垃圾的活给揽了,陈筱筱便老老实实握着扫帚柄在路边等他。你来啦。嗯。那走吧。好。
  他那阵子心情不好。学校有个夏令营的活动,去美国游学,发了表格让带回去跟家长商量,有意向的可以报名。三万多块的报名费用,他当然没抱任何想法,只在饭桌上提了一句。
  没想娄晓青却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又催着他多说些具体的内容。他几乎错以为妈妈对自己变得慈悲,夏令营说不定变得有戏,于是兴高采烈地讲了宣传单上游学的各种安排,顺带着转述老师的话,说这机会不可多得,开阔视野,增长知识,有能力的家长一定要考虑一下……
  娄晓青说,可惜,这么好的机会,前两年要是也有就好了。
  他的头便埋下去。埋得很低很低,恨不得把整个身子无限缩小,躲进饭碗里。米饭在嘴里嚼着嚼着开始没了味道,像是苦的,艰难下咽。
  娄晓青又说,小却,你也知道我们是什么家庭条件,不过普普通通,三万块钱这么贵,只拿去供你一次夏令营,太奢侈了,别想啦,妈妈肯定不可能让你去的。
  可他也没想啊。
  他本来就没抱希望啊。
  他觉得自己好像条狗,被虐待千百遍还摇着尾巴迎上去,期盼着主人这天心情好,或许能大发善心扔块骨头给自己。
  失温的心总在被自己捂热,反反复复,简单维持着那么一点轻微的跳动。
  陈筱筱走在前面,校裤的裤脚过长,被她卷起一些,露出一小节白皙的脚踝。邹却瞥见那上面有大片明显的青紫色。
  他没多问,只当是在哪磕着撞着了,毕竟自己和她也没到可以随口关心的熟悉程度。
  然而晚饭后,他路过教学楼一楼入口附近的那个公共电话机,却瞧见陈筱筱正站在墙柱边,握着话筒的手由于用力而指节泛白。邹却离她不过几步远的距离,听见她在哭。
  他并非有意偷听,但陈筱筱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对着电话那头哭着吼出来:“可今天是我生日!”
  陈筱筱永远安安静静斯斯文文,邹却被她打电话时的样子吓了一跳。
  九点晚二下课,住校生说说笑笑往宿舍方向走,邹却和少数几个走读的同学慢吞吞地留在教室收拾书包。陈筱筱住校,此时却还没走,正伏在桌上写作业。眼看着人快走完,教室前排的灯也已经被关了,邹却再按亮:“你还不走吗?要锁门了。”
  陈筱筱抬起头来,哭过的眼睛依然红红的:“你先走吧,我再待一会,走的时候会把门锁好的。”
  “哦……那你别忘了关灯。”邹却只好背起书包往后门走去,快走到门口时迟疑了一下回过头,“生日快乐啊,陈筱筱。”
  那晚他和陈筱筱一直在教室坐到宿舍快要熄灯,陈筱筱说她爸妈很早就离了婚,她跟着爸爸,妈妈改嫁有了新家庭。基本是放养,爸爸是开出租的,经常不着家,极少对女儿的生活上心,不过是非打即骂。妈妈更是从不敢联系,小时候偶尔会在爸爸忘记给生活费后怯生生地打电话过去,被冷漠回应“找你爸去别来问我要”,之后就再也没有拨出过那个号码。
  邹却说但你很想她吧,陈筱筱沉默地点头。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陈筱筱,只好说“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讲的”。回了家洗漱时却不自觉地想到自己的家,自己的妈妈,想到小学时忍不住在网上搜索,“怎样才可以得到妈妈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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