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给她盖好,自己也躺下盖好,两人盖着一床被子。
边鹿原本想着大概难睡着了,谁曾想,看着自己身体的背影,就像岑清珂说的那样,还真像十几岁苏意的背影,看着看着,边鹿很快就睡了过去。
反倒是苏意睡不着了。
苏意睡了前半夜,后半夜醒了就一直挺精神,不然也不至于边鹿一溜进实验室她马上就发现了。
她听着身后渐渐绵长的呼吸,转回头看了眼,看着边鹿虽然拷着,但似乎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眉头是舒展的,这才放下心来。
睡吧,再不睡天真的就要亮了。
苏意合上眼,调整了一下舒服的姿势,怕自己不小心卷走边鹿身上的被子,又朝后靠了靠,几乎和边鹿靠在一起。
晚安了,边柯基。
苏意渐渐有了睡意,眼看就要睡着了,突然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这熟悉的感觉……
苏意缓缓低下头,边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伸过来了胳膊,只剩一只手也阻挡不了她搂在不该搂的地方!
苏意呼气,吸气,再呼气,再吸气。
回手就想一巴掌拍醒这个死泰迪!
可刚一回身,那手搂得更用力了,直接把她按在了自己怀里。
边鹿的怀抱带着淡淡的沐浴乳香,刚洗过吹干的头发丝滑的刷过她的脸颊。
苏意的耳朵被迫贴在边鹿胸前,听着噗通、噗通,熟悉的心跳,平稳的,有规律的,就像那晚苏意把她抱在怀里,不管她怎么打她咬她都不松手,那让她安心的怀抱。
深夜让人感性,万籁俱寂下,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下她们两个。
苏意的心渐渐软了下来,突然觉得自己太小题大做了。
边鹿只是睡癖不好而已,之前自己的身体也就算了,这次可是边鹿的身体,边鹿自己搂自己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就算搂的不是地方,那也是边鹿自己的身体。
算了,就这么睡吧。
边鹿的怀抱说不出的温暖,刚洗过澡的皮肤水润的十分柔软,苏意本能地朝里面蹭了蹭,又蹭了蹭,隔开布料的阻隔,贴着水润的肌肤,很快也睡着了。
边鹿醒来的时候,太阳才刚刚擦过窗棂,座机电话叮铃铃在响。
她正要伸手去接,电话铃断了,大约是周姨过来敲了门,她们都没听到,这才打电话喊她们吃饭。
现在电话也没接,周姨应该暂时不会再来打扰她们。
边鹿松了口气,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她那要伸没伸出来的手……在哪儿放着?
边鹿缓缓低下头,看到自己螃蟹一样手脚并用压着怀里快被压成豆芽菜的苏意,唯一的那只自由的手正搁在……
边鹿赶紧触电似的收了手,腿也迅速从苏意腿上挪开。
原来苏意说得是真的,她真的睡癖差到不只是不小心蹭过去那么简单,真是造孽啊,看看自己都干了什么?以后哪儿还有脸直视苏意?
虽、虽然那其实是自己的身体,可、可感觉根本不一样!
边鹿正懊恼着,怀里的苏意微微动了下,像是要醒,吓得边鹿赶紧闭上了眼,故技重施地装睡。
有些事可以坦诚地道歉,有些事她真的做不到啊!
装睡,只能装睡。
苏意打着呵欠睁开了眼,只一眼,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差点没忍住对自己灵魂三问: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她浑身僵硬,慢慢地,小心翼翼地,从边鹿怀里撤了出来。
看了眼自己手腕缠着一圈的睡袍带,再看看自己刚退出来的“案发地”,想想自己昨晚做梦都觉得软乎乎香喷喷很舒服,她真恨不得原地去世。
之前她还只是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像边鹿说的那样,没想到真是自己做的!
昨晚她看见边鹿穿着睡袍就觉得不太对劲,没想到噩梦成真!
苏意顾不得自省,颤巍巍伸手帮边鹿先把睡袍掩好了,袍带系上了,悄悄又往后撤了撤,慢慢转过身去背对着边鹿。
很好,完美掩盖了犯罪事实。
苏意嘘了口气。
一口气没嘘到底,身后的边鹿动了动,佯装刚睡醒,打着呵欠道:“刚刚电话是不是响了?周姨喊咱们吃饭?”
苏意心虚地应了声:“嗯,好像是响了,我正睡着,以为做梦呢。”
“那咱们起吧?”
“起吧。”
两人各怀鬼胎,都装作没事人一样坐了起来。
边鹿道:“你先帮我解了手铐。”
苏意下床拿了衣服道:“等我换好了再帮你解。”
不怪苏意要逃进洗手间,实在是边鹿的体质不好,刚刚那么神经紧绷的,她到现在脸还在发烫,手心也出了汗,万一被边鹿看出来,那她真的可以拽着边鹿同归于尽了。
苏意躲进洗手间,按着洗手台先吁了口气,又用凉水拍了拍发烫的脸,这才脱掉睡衣准备换衣服。
这边刚脱掉,就听门外传来一声惊呼。
“你怎么会……怎么会锁在这里?是谁干的?!”
这声音……母亲?
母亲怎么提前回来了?!
母亲的脾气苏意再清楚不过,她赶紧拿起衣服打算穿好了出去,刚穿上一只袖子,洗手间的门突然推开,母亲一身旗袍冷着脸,一言不发地站在门口,漂亮的丹凤眼从头到脚看了她一遍。
全身上下只穿了一只袖子的苏意:“………………”
冷静,她是我妈,她是我妈,她是我妈。
可这不是我的身体啊摔!
作者有话说:
感谢PP2sk、777 5瓶;瑶瑶喻坠要贴贴、小吾崽 1瓶~给文文浇水~
第44章 互穿的第44天
苏意到底是还有点临危不乱的气度, 没有脱口而出一声“母亲”。
她努力淡定地穿上另一只袖子,拉下衣摆,亚麻的套头半袖衫, 衣长还行,堪堪能盖住三角裤, 可惜袖边是花纹镂空设计, 衣摆也是!
以前苏意还挺喜欢这种镂边设计, 可现在……她恨!
赵舒颜还在门口杵着呢,苏意一边捞过来裤子,一边不自然地笑了下。
“伯、伯母,早啊。”
先打个招呼再说, 不然空气这么安静, 实在有点尴尬。
没等苏意低头套裤子,涂着美甲的纤纤美手, 上去就把那裤子夺了过去。
“早吗?不早了, 再晚一步我可什么好戏都看不着了。”
赵舒颜两指捏着那裤子,优雅又带着明显的嫌弃,转手给她扔进了湿漉漉的洗手池。
——我的裤子……
苏意欲哭无泪,自己亲妈, 除了陪笑还能怎样?
“伯母, 误会,都是误会。”
赵舒颜瞟了眼她镂空的衣摆光溜溜的腿, 笑得大方又得体。
赵舒颜道:“伯母不是那么不open的人,不用跟伯母解释。”
——那你倒是别扔我裤子啊!!
——不是,等等, 怎么感觉哪里不对?
苏意指了指自己道:“我是omega。”
赵舒颜颔首:“我知道。”
对, 母亲怎么可能不知道边鹿的身份?恐怕母亲连边鹿祖宗十八代都已经查得一清二楚。
既然知道她是omega, 那母亲这一副抓奸抓双的气势是几个意思?
两个omega是不可能的,单信息素这一关就过不去,omega只要发热就会腿软脚软,两个都软,能干什么?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苏意却不敢真的跟母亲呛声,平时那么注意形象的母亲,现在居然说出这么不得体的话,恐怕已经不只是生气,这是快火山爆发了!
苏意试图挽救:“伯母,我和苏意不是你想的那样。”
赵舒颜不接她的话,只温柔道:“来,出来吧,出来咱们慢慢谈。”
苏意还想垂死挣扎:“能不能让我穿条裤子,我……”
赵舒颜打断她,依然笑得温柔:“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你是omega,我也是omega,苏意也是omega,穿不穿裤子有什么要紧的?”
“可我……有点冷,我想……”
赵舒颜突然变了脸,厉声一句:“出来!”
苏意道:“………………”
苏意os:呜呜呜……
苏意屈服于母上大人,被迫光着腿出了洗手间。
赵舒颜问:“钥匙呢?”
苏意翻出抽屉的手铐钥匙递给赵舒颜,刚想再折回洗手间,却被亲妈一记冷眼钉在原地。
——这也就是亲妈,换成旁人看我理不理你!
苏意心不甘情不愿地站着,努力控制自己不往下拽衣摆。
——不能拽,绝对不能拽,这种时候,越拽越显得自己在意,反而尴尬,倒不如大大方方站着,反正这是边鹿的身体,边鹿看了也没什么,至于母亲……反正都是omega!
想是这么想,如果单靠想就能想通,那精神科大夫岂不是要集体失业?
苏意到底还是没能控制住,总觉得前后左右连肚脐都是凉飕飕的,虽然那镂空花纹根本没到肚脐那么高,可耐不住她心理作用。
苏意伸手拽住了前摆,手臂绷直了朝下拽着,后面露不露管不了了,反正前面尽量遮。
边鹿拷在床头,看着苏意那快被拽得绷裂的可怜衣服,再看看苏意不知是体质关系还是真无地自容,满颊飞红的脸,好心劝了一句。
“别紧张,没事,那是我的……妈,我妈很讲道理的。”
边鹿差点脱口的“那是我的身体,你不用在意”,临到嘴边赶紧转了个弯。
赵舒颜正拿着钥匙给边鹿开手铐,抬眸看了边鹿一眼。
“你说什么?”
边鹿到底是重活一世的人,哪怕上辈子没怎么跟赵舒颜打过交道,依然应对自如。
“我说妈你很讲道理,不会随便误会我们的。”
咔哒,拷在床栏那一头的手铐卡了,拷在边鹿手腕的还拷着,赵舒颜垂眸看着只穿了件睡袍的她。
“你叫我妈?”
边鹿抬眸看着赵舒颜,有些茫然。
不叫妈叫什么?
她再怎么没和赵舒颜打过交道也是见过赵舒颜的,怎么可能认错人?
对了!
边鹿突然想起,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中,苏意似乎从没有叫过赵舒颜“妈”,都是称呼很文雅的“母亲”。
她记得岑清珂曾经说过,苏家祖上有在朝廷做大官的,具体什么官倒是没人考究,也可能只是传闻,不过苏家从老一辈称呼就很文绉绉,都是母亲、父亲、祖父、祖母这样的。
边鹿随机应变,立刻改口道:“母亲不觉得称呼妈妈更亲近吗?我一直都挺想这么称呼母亲的。”
赵舒颜冷哼一声,那一声真和苏意十成十的相似,谁敢说她俩不是母女,那真是眼瞎。
赵舒颜听罢边鹿的解释,没搭理边鹿,也没帮边鹿解开手腕的手铐,就那么拿着手铐绕过床尾,走到了苏意这边。
手铐链子短,边鹿被迫跟着赵舒颜在床尾溜了一圈,搞不懂她这是想做什么?
苏意倒是相当警觉,别人她不了解,她自己妈她可太了解了。
可就是因为太了解,所以她才不知道她妈下一步想干什么?
她妈可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谁也不怪,就怪父亲太惯着,从十八岁母亲嫁给父亲,父亲就一路惯着母亲,惯得母亲一点儿气也受不了,一点儿委屈也不能忍,遇上点事还容易多想,想来想去就容易出事。
当年为了她这小黑屋的事,母亲差点成了杀人犯,要不是她拦着……
想起那些事,苏意忍不住烦躁,可也根本容不得她继续烦躁,赵舒颜上去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没等她反应过来,咔啷,刚解开的手铐拷在了她的左手腕?
边鹿右手腕,苏意左手腕。
苏意:“???????”
边鹿:“!!!!!!!”
苏意:“伯母,你这是干什么?!”
边鹿:“母亲,你这是干什么?!”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赵舒颜微微一笑:“现在可以好好谈了。”
边鹿苏意面面相觑,别说边鹿,就是苏意这个亲生女儿也搞不懂自己母亲这是要搞哪样?!
难不成只是单纯为了发泄不满?
赵舒颜坐到对面的贵妃椅上,顺手抚过身后的裙摆,坐姿优雅,苏绣旗袍不带一丝褶皱。
“说吧,怎么回事?”
苏意迟疑着要不要干脆把灵魂互换的事全说了,可稍微一想就知道不行。
母亲是个心里搁不下事的人,她要是知道了这事,晚上就别想睡个安稳觉了,指不定还会怀疑女儿会在别人身体里莫名其妙魂飞魄散。
母亲好不容易才从父亲离世的痛苦里走出来,绝对不能让母亲再钻牛角尖。
况且,就算告诉母亲,母亲也帮不上什么忙,万一再去请了神婆大师之类的,指不定会出什么事端。
灵魂互换是不能说的,那该怎么跟母亲解释呢?
母亲虽然任性,可并不蠢,随口编的谎话未必骗得过她,但是也不能实话实说是边鹿毛手毛脚总占她便宜吧?
这话要是说出来,恐怕不仅解释不清,还会起到反作用,雪上加霜。
苏意正想着对策,就听旁边边鹿开了口。
“其实就是很简单的事,我的脚不是好得差不多了吗?这几天痒得难受,我总忍不住想挠,邹医生交代了不能挠,我清醒的时候还能控制住,我睡着了就有点不太行,所以我才让边鹿把我的手给拷上了。”
说着,边鹿还给赵舒颜演示了一下,同手同脚不容易够到脚底,拷着一只手就能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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