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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展鹏看他这副迷茫模样，便掰开了细说：“你的这个角色，既是两名主角复合的催化剂，也是他们的对照组。同样是分手之后对前男友无法忘怀，但他选择了和两名主角不同的生活方式。
“你可以将他演绎成封起美好回忆，穿行花丛的风流浪子，那和两名主角就只是人生态度不同。可你要是往深情演，他身边一直在换人，你越演得心中只对一人深情，这个角色就会显得越渣。”
廖海猛地抽了口气。
何展鹏继续说：“当然，那种类型也不是没有经典。可我们这是都市情感剧，非常贴近现实，观众一代入，就会天然对那种角色没有好感。
“最重要的是，这部片的主演是黎千行和江临，不是让你爆红那部片的主演那种层次。以他们的演技，配角必然只能处在主角的光芒之下，你压不过他们。”
这一刻，廖海才终于理解了黎千行为什么说江临“好心”——如果放任自己把对照组角色演成渣男，自然就能把观众的好感集中在主角们身上，自己则完全沦为反衬。
何展鹏看他呆愣住，再次拍了拍他：“小廖，你也知道，这个圈子很浮，你签的那家公司更是……但你要知道，你现在能靠演技火第一次，以后就能靠演技火第二次。沉下心好好想想，什么才是你的立身之本，别被身边那些急功近利的声音带飘了。”
廖海沉默片刻，一脸沮丧地问：“何导，我现在改演法，还来不来得及？”
何展鹏：“现在拍的镜头不多，肯定来得及。只不过，后面改掉，那先前一些不合适的眼神戏就不能用。”
而廖海只是配角，剧组不会为他这点小改动去重拍那些镜头。可眼神戏又是塑造人物的关键之一，非常体现一个演员的功力，被删掉也很吃亏。
这就是他一开始行差踏错的代价。
廖海深吸口气，对何展鹏躬身：“我会对表演做出调整，往后，还请您更加严格地要求我。”
何展鹏欣慰地点点头。
◇◆
廖海换了一个助理。当然，这事在剧组中没有一点水花。
不过，他沉下来之后，戏也拍得顺了不少。
他的改变，黎千行和江临都看在眼里，只是两人谁也没再提。对影片没多大影响的表演转变，也的确不值得多说。
前几天，颜薏提过的那个本子终于完稿，通过江临给黎千行递了全本。黎千行在拍摄间隙抽时间看完，没多犹豫，昨晚就和祁景年表达了想演的意愿。
这天中午，祁景年给黎千行打来电话。
祁景年：“睡了一觉冷静过，现在还确定要演？”
黎千行有些好笑：“演。你怎么会觉得，我睡一觉就会改主意。”
祁景年跟着笑：“那是唐雨的本子嘛，她的风格就容易让人看得热血上头。虽然感情线一直是她的短板，但剧情节奏快，爽感足，很合适商业化，和你以往的选择不是一个路子。我怕你冷静下来又不想接了。”
黎千行：“我又不是没演过纯商业片，这个角色挺有趣。”
祁景年：“也行。刚演完耗心力的情感剧，接一部这种片，就当放松一下了。”
黎千行又问：“这片主演定下了吗？”
祁景年已经打听过情况，这时细说道：“没，要试镜，我们公司也有好几个人在积极准备。这片是光亚出品，就是江临拿影帝那部片的出品方，导演是梁导的得意门生，如果上映后反响好，往后还打算做成系列作。光亚对这个项目很重视，在选角上不会乱来。”
黎千行便放下心：“好，合同细则那些，哥你看着办就行。”
祁景年：“嗯，你安心拍戏吧。”
挂断电话，黎千行看看时间，下车去片场。
正巧碰到江临也从旁边的房车里出来，两人自然一同走。
本子过了江临的手，黎千行想着给他个交代，便开口说：“我刚和我哥通过电话，他会去谈那个角色。如果合同没有问题，就定下来了。”
江临笑着回：“你很少接纯商业片，先前小雨姐还担心来着。她说她把圈内所有年龄、形象接近的演员翻了五六遍，还是觉得只有你能演出她笔下的感觉。回头我和她说一声，让她安心。”
黎千行想起上回江临和颜薏的对话，好奇地问：“你的角色是哪个？”
江临冲他眨眨眼：“你猜猜看。”
黎千行几乎没多想，直接说出一个名字。
江临含笑点头：“不愧是黎哥，一猜就中。”
黎千行实话实说：“我已经知道主角要试镜，所以直接排除了一大半。”
两人闲聊着走到片场休息室，等着化妆师来补妆。
江临想到件事，不自觉地看看黎千行。
黎千行恰好抬头，正对上他带点担忧的目光，问道：“怎么？”
江临：“就是突然想到，那部片的上映时间应该会在这部片之后。到时，估计会拿我们二搭来当个宣传噱头。”
黎千行无所谓地回：“我不会参加路演，在宣传方面，只要不是造谣，拿事实宣传我都没意见。”
江临：“你不介意就好。”
黎千行跷起一条腿，低头继续刷手机：“再说，二搭而已，又不是二婚，随便宣传。”
江临正喝水，差点一口喷出来。
他转过头，看着最近偶尔会突然季明安化的黎千行，神色不由得有些复杂。
并且，心里还顺带闪过一个念头——二婚……好像也不是不行？
第17章 改戏
影片拍摄按着计划稳步进行，这几天影棚里的布景要做调整，何展鹏就把部分外景安排在这时候。
今天的外景地是商场，拍两名主角逛商场看电影约会的镜头。
剧组尽量挑了偏僻的商场，还是工作日。可即使如此，商场里也零零星星地有顾客。看到剧组一群人围在一处，有扛灯的，有扛摄像机，有拿反光板的，一看就非常专业，自然会有闲人聚过来围观。
黎千行和江临虽然不是流量明星，但都是又高又帅身材好，一出现在拍摄地，更是引得围观群众纷纷举手机拍照，哪怕他们不一定认得出是谁。
不过，两人的外景拍摄经验都足够丰富，总能够又快又好地完成拍摄任务。
就这样拍了大半天，随着消息传出去，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黄昏时分，拍到今天最重要的一场，是两名主角刚看完电影，进一家店一起吃甜品的剧情。
剧组早就和看中的甜品店谈好包场，但镜头里还得有一些别的客人，副导演直接挑工作人员当群演，连小祝和小丁都被抓了壮丁。
剧组租了一辆保姆车，黎千行和江临候场时一同在车里休息。化妆师给他们补好妆，顺便也帮小祝和小丁化一化。
等接到通知，四人才一同前往那家甜品店。
店门关着，但门和墙都是玻璃的，店外就围了一圈人看热闹。副导演特意派出好些人到电梯口去接，护着四人进到店内，生怕两名宝贝主演出事。
黎千行和江临去听何展鹏讲戏。
小祝扫一眼围在外头的人，低声和小丁说话：“应该一来就先拍这场嘛，消息没传开，也没这么多人看。”
小丁指指准备要拍摄的阳台：“没办法，何导想要晚霞背景，这个时候的光好看。”
小祝轻轻叹口气，接着便被副导演叫去做准备。她跟着走出阳台，四下一看，就被吓了一大跳。
这家店是被剧组包了，可旁边的店没有啊。这一排的店全都有阳台，现在一左一右的阳台上都有好些人架着相机等。再往前一看，隔着一条马路的对面，也能看到好几支长镜头。
小祝倒抽口气，一边照着副导演的指示找座位坐，一边和小丁嘀咕：“这么专业，那些人是代拍？”
小丁：“我看着也像。”
小祝好奇：“江老师的粉丝里，有会买代拍的壕吗？”
小丁茫然：“不知道啊，临哥又不是流量，公司不怎么管他的粉丝。应该是冲着黎老师来的吧，黎老师红的时间长，粉丝多。”
小祝：“黎哥的超话里路透非常少，我感觉粉丝都佛系，不像有会买代拍的大款。而且，我以前跟黎哥拍外景，从没见过这么大阵仗。”
小丁：“我见是见过，但都是拍别人的，临哥最多是个附带。”
小祝吃惊：“江老师这么帅，居然不得代拍青眼？”
小丁挠下头：“可能真是照片不好卖吧。他超话也很少高清路透，基本都是手机随手拍的那种。”
小祝瞥一眼隔壁的相机：“他们难不成指望卖给营销号……”
随着黎千行和江临开始走位，两旁的快门声响起一片。
幸好，两人专注度高，哪怕四面八方都有人围观，有镜头对着，也很顺利地拍完这一条。
黎千行和江临走到何展鹏身旁，和他一同看回放。
监视器上，最后一幕是季明安挖了一勺冰淇淋，笑眯眯地送到成越唇边，成越一愣，慢慢把勺子含进去。
何展鹏将这段反复看过两遍，摸着下巴沉吟：“总觉得……缺点什么……”
江临：“是不是我情绪该再外露一点。”
何展鹏摇摇头：“不，你俩的情绪都给够了，是整体上……”
黎千行：“这里，我觉得季明安其实可以直接亲上去。”
江临和何展鹏都是一愣，转头看向他。
黎千行详细说道：“这次约会，是在成越郑重表白之后，两人正处在热恋期，又是旧情复燃，会很快恢复到以前最亲密的阶段。以季明安的性格，高兴的时候亲一口很寻常。
“而且，这一次约会的最后，是成越送季明安回家，被他留在家中，但只拍到两人进门。所以整段约会的中心点就是这一场，亲一下画面冲击力更大，还能和后面争论磨合的剧情形成更强烈的对比。”
何展鹏看看他，再看看江临，突然一笑：“其实我刚才看你们演的时候，脑子里也闪过这想法。”
江临挑下眉：“那就改下戏，照这样试一条。”
何展鹏望望阳台：“可现在是清不了场的外景，外头围着一堆代拍，你们没问题？”
黎千行和江临对视一眼，都点点头。
何展鹏笑开：“行，就喜欢你们这种专业态度。那就赶紧，趁着有晚霞，再来一条。”
他拿过素写本，叫过摄像，快速画出分镜草图，高效地讨论完善。黎江两人又坐到位子上，按着何展鹏的指示摆动作，让摄像和灯光做调整。
黎千行凑到江临身边时还不太明显，等江临推着他翻身，作势将他压在沙发背上，两旁阳台的人终于反应过来，传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快门声响得堪比红毯。
两人却仿佛浑然未觉，做好准备便再次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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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安和成越走到阳台的卡座坐下，立刻有服务生拿着菜单过来。
成越接过，问：“你要什么？”
季明安正低头在手机上打字，随口回：“你看着点吧。”
成越很快点好单，还特意交待了要求，服务生拿着单子离开。
季明安忙完，抬头对成越一笑：“刚才餐厅那边通知我，晚上的菜单有一些变动。”
成越一愣：“你订了餐厅？”
季明安：“你请电影我请饭啊，不是老规矩嘛。”
成越目光闪了闪，没说什么，转而聊起刚才的电影。却是摸出手机，装作简单处理消息的样子，取消了自己的订座。
很快，服务生端来两杯冰淇淋。
成越一看就皱起眉：“我不是特意说了，巧克力味的不要放葡萄干。”
服务生一愣，连忙躬身道歉。
成越摆下手：“换一杯来。”
服务生满脸歉意：“巧克力口味的这是最后一杯，要换只能换别的口味……”
季明安笑着伸手把杯子拿过去：“好了，没事，不用换。”
服务生再次道歉，这才离开。
成越看一眼季明安，拿起自己杯子中的小勺，把他那杯里撒的葡萄干一个个挑出来。
季明安眉眼弯弯：“你还记得我不爱吃葡萄干啊。”
成越一边挑一边道：“就你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挑食劲儿，我想不记得都难吧。”
接着就开始一样一样数季明安不吃的东西。
不过，刚数了五六样就被打断。
季明安：“成越，抬头。”
成越抬起头：“嗯？”
下一刻，身旁的人便靠过来。
四片唇瓣相贴。
季明安停了一会儿，才稍稍退开，舔下唇：“这个我爱吃。”
成越眼中瞬间燃起火焰，伸手抓住他肩膀，推着人抵在沙发背上，倾身压过去。
季明安抬起手，勾住他的脖子。
◆
何展鹏一喊卡，江临立刻拉开点距离，等黎千行收回手，便站起了身。
这个吻并不激烈，两人很快调整好气息，一同走过去看回放。
监视器后，何展鹏笑着一拍腿：“果然，这样感觉就对了！”
他拍拍两人胳膊：“行，过了，收工。你们赶紧先走吧，不然这里的人散不了。”
黎千行和江临就没多留，带上小祝小丁，在工作人员的护送下返回保姆车，先行离开。
车里，江临不由得笑道：“居然都有代拍赶过来，等下我们会不会上热搜。”
黎千行靠着椅背闭目养神，满脸无所谓：“上就上吧。”
小祝却嘀咕道：“这还得看有没有人掏钱……”
不过，晚上热搜榜的确爬上来一个词条——#黎千行江临双影帝银幕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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