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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无名(近代现代)——诗无茶/熟茶/生酒祭

时间:2024-07-12 09:05:33  作者:诗无茶/熟茶/生酒祭
  他开会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对着屏幕突然招手:“不好意思,暂停一下。”
  语气虽然冷静,但动作间却一股十万火急的感觉,几乎是一个眨眼,费薄林就退出了会议房间。
  关上电脑,费薄林一个跨步夺门而出,刚走到客厅,就撞见祁一川和温伏肩并肩坐在一块,吵吵嚷嚷地念叨个不停。
  “你怎么第二季都没看完啊?单行本都更到两百三十多话了。”祁一川一边说,一边还在往温伏身上靠,“哦这个角色马上就死了……”
  “祁一川。”费薄林站在原地把他们的对话打断。
  “嗯?”像是不习惯这家里有第三个人,祁一川闻言抬头,乍然见到眼前的费薄林,还懵了好一阵子,才说,“费……薄林?”
  这个名字对他而言仿佛是上个世纪的记忆了,祁一川怔怔看看费薄林,再看看面色如常的温伏,指着费薄林说不出话:“你……”
  他本想问费薄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可又想起费薄林是温伏的哥哥,两个人在一个家里最正常不过,毕竟打高中起就这么过来的;可是作为一个从温伏出道起就没出现过的人,费薄林此刻站在这儿,又显得魔幻而诡异。
  祁一川愣怔了半晌,憋出一句:“你回来啦?”
  ——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费薄林这几年哪去了。
  自他重新在圈子里遇到温伏开始,费薄林这个人就跟从未存在于温伏的生活里一样,温伏从来不提,刚开始重逢的那段日子偶有几次祁一川想起来问过,也是被温伏或沉默或转移话题地搪塞过去了。
  时间渐久,他便把这个当年和自己本就不熟、甚至连朋友都称不上的人遗忘了。
  他虽然快记不得费薄林,但费薄林对他可熟悉得很——温伏的各种话题、新闻甚至粉丝群体的交流中,哪里都避不开祁一川这个名字。
  “刚回来。”费薄林走到餐桌给祁一川倒了杯水,拿过来时却把水杯放在离温伏很远的茶几的另一端,同时示意祁一川朝这边挪,“小伏还在生病,你别离他太近。”
  “没事儿。”祁一川伸长胳膊把水杯薅过来,“我身体好,不怕被传染。”
  费薄林一只手插在裤兜里靠着墙,一脸平静地问:“你从外面进来,身上消过毒吗?”
  “没啊。”祁一川一头雾水,回答完才意识到费薄林这是什么意思,“哦,你是怕我携带病毒是吧?”
  他哈哈一笑,自觉离温伏远了点:“也对,温伏跟我说他这次是什么细菌感染来着。咱们是该小心点。”
  费薄林礼貌性地回了一个近乎于无的笑。
  谁跟你咱们。
  他没把这话说出口,只是转而温声去问温伏:“你跟他说你生病了?”
  温伏正聚精会神盯着动漫投屏,捕捉到费薄林的问话,瞅了他一眼,忽然感觉费薄林眼神有点不对劲,又特意瞅了费薄林一眼。
  他瞅完了,把眼珠子转回去,一边全神贯注看着电视,一边说:“公司发通知,他看到了,来问我。”
  费薄林想起之前在论坛帖子里看到温伏粉丝说对接告诉她们温伏因病退出综艺录制的事,看来这确实不是温伏主动告诉祁一川的。
  他突然感觉自己站在客厅守着他们有些刻意,于是又绕到餐桌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同时不经意地问祁一川:“你来看他?”
  “说不上。”祁一川摆摆手,“我来给他做顿饭。他这几天生病,嘴里要淡出鸟来了,我就寻思过来给他做点好吃的——以前他待家里没饭吃的时候我也经常来,倒不是专门为这个病过来看他。”
  温伏不会做饭,周纪作为助理虽然一年三百天都围着他转,但周纪是团队的人,只要他在,温伏就被监督着不能吃重油重盐的家常菜,平时不是啃菜叶子就是吃点清汤寡水的荞麦面,一个月也就那么一两次周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他吃。温伏只有休息在家的时候,才有机会脱离团队的控制,决定自己吃什么。
  他喜欢吃泡面,却不能天天吃,什么东西一天三顿天天吃也会腻,周边的外卖贵,温伏私下节俭,如果不是实在找不到吃的了也很少点,地边摊就更不用说,被狗仔拍到了没什么,但被狗仔拿着照片去找Stella的话他就免不了要听一顿唠叨。
  直到有一次他的某一期音乐综艺结束录制后,在电视台大楼里遇到了恰好每周同一时间在这儿录另一档节目的祁一川。祁一川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温伏依旧是简略地说都挺好,顿了顿又说,就是吃得不太好。
  兴许是这几年太多话没地儿说,温伏竟然难得地开口跟祁一川倾诉了这件小事。
  他不明白,为什么出道了还要吃和练习生时期一样的东西,当练习生时吃食堂免费的菜叶子,出道当了明星,吃四百块一份的菜叶子。
  祁一川听了哈哈大笑,说这有什么,你早点告诉我,我给你带饭。
  然后就有了“此祁彼伏”这对传闻的开始——在某个录制结束的深夜,温伏坐在路边花坛,狼吞虎咽地吃着满满一个保温桶的饭,旁边笑吟吟看着他吃东西的人正是给他带饭的祁一川。
  慢慢地两个人联系多了——虽然基本都是祁一川单方面主动找温伏,温伏也会允许祁一川提着大包小包去自己家做饭吃。
  温伏没跟大众媒体一样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反正从高中起他蹭祁一川的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高中吃饭是祁一川的保姆做,现在是祁一川自己上门做,温伏随遇而安,祁一川愿意做他就吃,哪天祁一川不愿意了,他就继续吃泡面和自己煮的面糊糊。
  “哦?”费薄林含笑喝了口水,“小伏也真是的,觉得家里的菜不好吃,也不告诉我。”
  他把“家里”两个字咬得很重,温伏蓦地听了,心里不明就里地感到毛毛的。
  他说不出来这屋子里的氛围哪里不对劲,只能暂停了动漫,转去看费薄林。
  不知费薄林是否出于故意,在温伏看过来的那一瞬间,他低下头去摆弄手机,通知张朝刚才的会议提前结束,最后一个问题晚上再简略陈述。
  温伏遂下意识望向祁一川,一本正经地纠正:“我没有说嘴里淡出鸟。”
  祁一川:“你明明自己说的嘛。”
  费薄林摆弄手机的动作停了。
  温伏再次纠正:“我说的是淡,没说鸟。”
  “嗐,”祁一川说,“一个意思。”
  费薄林把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听明白了:温伏只是告诉祁一川自己吃得清淡,祁一川就自动把话理解为温伏的抱怨。
  他把头抬起来,勉为其难地对祁一川解释:“小伏细菌感染,医生再三说了要吃得清淡,免得影响肠胃。”
  “没事儿。”祁一川起身要往厨房去,跟费薄林擦肩而过时说,“这几天他吃得不好,以前都习惯吃我做的,我给他整点好的。”
  费薄林的嘴角抿紧了。
  ——哈。
  ——吃得不好。
  ——习惯吃你做的。
  温伏此时正好把视线转移到费薄林脸上,便发现费薄林正盯着天花板上的入墙灯管,脸上有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他还没瞧明白那抹冷笑是怎么回事儿,费薄林一下子冷着脸转身去厨房:“我来帮忙。”
  -
  妹妹:
  二零一五年冬,我将你送上飞机,远渡重洋,此后你我天各一方,八年未见。
  如今重逢,细数往日,二千八百九十二天皆恍如隔世。
  自相逢起,关于过往,各中艰辛你只字未提。直到我在酒店收到近六百封家书,才明白你早在数年前已将思念说尽。
  你所得到的一切与我送你离开的初衷大相径庭。如果能早知后果,再有万般苦难,我也绝不会把你送离我的身边。
  天不遂人愿。
  拆信时我才深感你被积压多年的苦痛,与得不到回应的漫长绝望。
  信中话语,字字千钧,如骤雨惊雷,使我如晴天霹雳,悔恨莫及,痛彻心扉。
  现重拾笔墨,依次回信,以补当年未了之憾。
  费薄林
  2023年12月14日
  -
  妹妹:
  今天是把你送走的第一天。
  我坐在机场旁的咖啡店门口时整片蓝天万里无云,望不见一只飞鸟。
  店里的咖啡香气浓郁,我难免想起你在我身边七百多天,我还没有买过一杯给你尝尝。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乖的小孩。我大概能猜到,咖啡这种东西,即便我要买,你也不会尝,你总是不想把我的钱花在除了生活必须以外的地方。
  其实只要你能快乐,一切都可以是必须。
  家里的钱买一杯咖啡绰绰有余,等你到了国外,如果好奇它的味道的话,尽管买一杯尝尝。我盼望你能尽快接受新的事物。
  当我写下这行字时你的飞机正犹如一块巨大的钢铁飞鸟,轻盈又沉重,快速地划过我头顶的天空,抵达更高更远的云端。
  很快你将去往我未曾见过的天空。
  希望你来日一切安好。
  费薄林
  2015年11月23日
 
 
第93章
  温伏家的厨房并非开放式,费薄林走进去,把门关上,温伏就听不到里头的动静,也就影响不了他看电视。
  祁一川正熟练地戴围裙、从橱柜拿碗,然后择菜。
  费薄林瞥了他身上的围裙一眼,将就着一身黑色家居服,一言不发地放米,又走到水池那边,开始淘米。
  两个人好像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祁一川一边择菜一边笑:“想不到你还会这些。”
  费薄林没什么表情:“不然你以为高中那几年他吃的是谁做的饭。”
  “不是食堂么?”祁一川说完,瞅了一眼费薄林脸色,打趣似的哈哈一笑,“那这几年怎么没见你给他做饭?”
  费薄林淘米的动作停下,几粒半透明的白色大米从他的指缝落进水中,他凝视着乳白色的水面,说:“有事。”
  “什么事比温伏吃饭还重要?”祁一川动作麻利,把择下来的菜叶子扔进费薄林旁边的悬挂式垃圾桶,“前年我一个上星剧收官,庆功宴那天温伏刚好在录节目,听说他没吃饭还得上台,给我急得从庆功宴的桌上就给他打包了几饭盒的菜给他送过去。”
  他仰头做出副回忆的样子,手上还熟稔的洗着菜:“当时也是在长沙吧,我才拍完戏从大山里出来,好几个月没跟他见面。庆功宴那酒店离他录节目的地儿老远,光坐地铁都得俩小时,我寻思我这饭给他送过去肯定来不及了。你猜怎么着?我借场务的电动车抄小道给他送去的,半个小时坐过去我屁股都麻半边!”
  回想起那次,祁一川自己把自己逗笑了:“其实嘛,多大个事儿呢,不就少吃一顿饭嘛,这要换我自己,才懒得这么折腾。可人就是奇怪,一听说是温伏没吃饭,我比谁都心疼。后来还被人拍到过几次,那网上一堆人给我俩起名叫什么……此祁彼伏!这些网友真是,真是笑死人了。”
  他自顾自地说完,满脸笑意地碰了碰盯着淘米碗沉默的费薄林:“欸,你说——”
  费薄林看过去,发现祁一川似笑非笑,带着两分认真地问:“你当时要是也在,会像我这么做吗?”
  他们无声对视着,祁一川的目光在费薄林脸上逡巡,而费薄林毫无笑意。
  他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而他更是最没资格在关于温伏的事情上说出“如果我在”这四个字的人,过去已然发生,这八年他缺席温伏的生活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不管现在能把假设说得多好听,费薄林都只觉得是命运在讽刺。
  他低头把淘米碗里的水倒掉:“我不会让他没吃饭。”
  二人之间凝固的空气在这一瞬突然涌动起来,祁一川“嗐”了一声,又恢复片刻前嬉皮笑脸的神色:“倒也是,你是他哥嘛。你要是在,哪还轮得到他饿着肚子去录节目。我可记得高中那会儿他要在我家吃饭你都不答应的。”
  费薄林纠正他:“是他非要回来,不是我不答应。”
  “是是是,都差不多。”祁一川打哈哈,“话说回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你是他亲哥?”
  费薄林说:“不是。”
  “表哥?堂哥?”祁一川问,“总得有点血缘关系吧?”
  费薄林察觉出了祁一川话里的打探意味,并不接话,只是盯着过滤水网暗自一笑。
  这就坐不住了。
  “没有。”他转过身直视着祁一川的双眼,“小伏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费薄林说完,端着米放进电饭煲。
  祁一川眼看着他跟自己擦身而过,对着费薄林追问:“那他为什么叫你哥?”
  “他喜欢。”费薄林头也不抬,把话说得含糊其辞,“外人面前叫我薄哥,没人的时候叫我费薄林哥哥——像个小孩子。”
  关上电饭煲,费薄林又去冰箱里拿食材:“你要是愿意,也可以让他这么叫你。不过温伏答不答应我就不知道了。”
  之前空运来的和牛还剩一些,刚好够三个人的量,费薄林拿了黄油和黑胡椒,打算把牛肉处理一下做温伏爱吃的煎牛肋。
  他刚把牛肉拿出来,就听见祁一川轻笑了一声:“我倒是想他在别的时候叫我哥哥。”
  这话暗示性极强,费薄林的手扶着冰箱,甚至没把柜门关上,就一眼朝祁一川斜过去,眼神像含了一柄刻刀,尖锐而锋利:“你说什么?”
  祁一川笑而不语。
  打破沙锅追问到底不是费薄林的行事风格,祁一川把话点到为止,看到了他对此的态度,两个人心如明镜,都不再吭声。
  说是进厨房帮忙,实则费薄林没有给祁一川打下手,他们各做各的菜,一人守着一个灶,仿佛不在一个世界一般各自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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