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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无名(近代现代)——诗无茶/熟茶/生酒祭

时间:2024-07-12 09:05:33  作者:诗无茶/熟茶/生酒祭
  “照片剪了你就把人打得满头是血?!”Stella几乎怒吼出声,“照片值钱还是前途值钱?!”
  她扬起手,差点一个巴掌又甩到温伏脸上。
  温伏就是在此时抬起脸盯着他。那双眼睛无比倔强,总是让人想起永远也无法驯服的野生动物。温伏用这样的眼睛看了Stella两年,从第一次她提出要他和费薄林分开时,他就用这样一双充满反叛的眼珠子盯着她,像在看一个仇人。
  当她是他的仇人时温伏的眼神又倔又冷,再被扇一千个巴掌也不会改。在温伏少不更事的这几年,他总是用这种仿佛仇人的目光看她。
  她的手悬在半空,到底没有像一年多前那样毫不犹豫地打下去。
  温伏的信每个月三十来封按时按点交到她的手上,那是她见过的他最温驯的时候。也就只有那个时刻,温伏看向她的眼神不再固执而倔强,更多的是一种温顺和祈求,似乎在信件交替的那一时半刻她的身体后方就站着一个费薄林,站着温伏日益渴望见到却触不可及的人。
  他透过彼此的眼睛,天真地以为她会把信件交到费薄林的手里。
  每月收信的她在温伏眼里不再是冰冷无情的驯兽师,而是替他将消息传达给费薄林的信使。五百多封信堆在雷黛房间的柜子里,她看着这双眼睛就会想起自己辜负过温伏五百多个日夜的孩童般的真心。
  雷黛的灵魂又冷又硬,一封轻飘飘的书信无法打动她分毫。可当它们日积月累经过她的手心,墨水和纸张堆积起来散发出的朴实气味让她在无数个愈发柔软的夜晚想起自己曾经亲手拆散过一对相依为命的穷小子,她像挟持人质一样让温伏孤苦伶仃地待在自己在身边,除了她亲手赶走的那个费薄林,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会那样小心翼翼地去爱温伏。
  如果她再对他狠心一点,温伏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孤儿。
  她放下手,缓和了语气轻声问:“费薄林的照片?”
  温伏不说话,窸窸窣窣地把那堆碎片从兜里掏出来,摊开掌心,像小孩子告状一样把它们递到Stella眼前。
  照片剪得非常非常碎,Stella伸出收支捏起一角,是那种中国最普通的一线高中拍毕业照时所用的塑封贴片的手感。
  “没有多的了?”她问。
  温伏双眼一下红了,猛地低头用另一只手的袖子来回擦拭眼睛。Stella看着他倔强乌黑的头顶,沉默之中一切不言而喻。
  她抬起手,又放下,最后又抬起来轻轻摸了摸温伏的头发:“在外面等着吧。”
  高跟鞋的声音进入办公室,接下来是长达两个小时之久的谈判。
  韩国这边的目的很明确,本来朴东希就不是什么优质的偶像种子,他们正好趁此机会把人踢出出道组,顺便还能以损失优秀练习生为借口狠狠勒索一大笔钱。
  而中国公司把一切责任推到了温伏个人身上,因为雷黛坚持要把温伏留下来,未来娱乐却不愿意出这笔赔款,于是给出两条路:温伏自己赔偿韩国公司一亿韩元,回到中国以个人形式出道,公司可以不追究责任,但也不能让他加入组合,以免增加舆论风险;或者公司帮温伏赔偿这一亿人民币帮助温伏回国,但温伏回到中国以后将会面临未来娱乐的违约起诉,届时赔款将是两百万人民币加上在韩的所有费用。
  温伏对Stella而言不止是自己投入了两年的心血和一个好苗子,还是她曾经在费薄林面前信誓旦旦给的承诺。
  人都拆散了,苦也吃了两年了,现在二话不说把温伏一脚踹开,她成什么了?
  就算这件事温伏有错,冲着自己给费薄林说过的保证,她怎么也不会就因为五十万把人放弃了。
  温伏以后能创造的价值可不止五十万。
  “他才二十岁,一穷二白的,哪里有钱赔韩国这边五十万?”Stella在电话里跟公司高层据理力争,“平时给韩国公司写歌的钱你们分了九成,他写一首歌到手就几千块,这么两年不吃不喝也就存个几万,人还没出道你们就赚他近百万了,这时候五十万都赔不起吗?别跟我说这么多……行?你们不赔是吧?那我来赔。前提条件是回国以后温伏的经纪合同作废,重新拟一份,人签在我这里,我在公司他给公司打工,我走了他跟着我走。”
  Stella没好气地挂了电话,留给韩国这边一亿韩元,带着温伏上了回国的飞机。
  -
  薄哥:
  我回国了。
  你在哪里?你回国了吗?还是在英国?
  我想来找你。
  温伏
  2017年11月21日
  (644000,四川省戎州市翠屏区,致知路龙潭小区132号,费薄林收)
  -
  回国后落地的出租车山,Stella对着温伏这个问题儿童头疼得直按太阳穴:“跟你同路的几个练习生下个月也要回国了,公司这边他们才是重点发展对象,国内的练习生培训也做起来了,我得先带他们三个。你不听话,再怎么养得雪藏一段时间,我也没这个精力管你。”
  除此之外她这两年还从别的公司挖了几个上升期艺人,眼下正是发展得如日中天的阶段,Stella的注意力全在那几个一线的营销上,说不准过几个月手底下就能出两个顶流了,她的话难听却在理,温伏不按部就班照着她的计划来,再怎么也得吃些苦头。
  “你算是彻底签到我手上了,还没开始给我挣钱呢,先倒欠我几十万。”Stella无奈瞧了他一眼,“公司在锦城,你也别老惦记着回戎州了。商务和写歌之类的商单我顺手能拉就给你拉点,你随时待命,能挣点先挣点,这两年出专辑是不可能了,没点人气也没人买单。等我得空了,再回来带你。”
  她也是才到未来娱乐两年,再怎么有名气说白了还是创业失败才屈就到此,目前在公司也还是个打工的,自己都没站稳脚跟,倒先为了温伏跟公司高层杠了一架。
  Stella不是二十来岁的小年轻,她要做什么,要得到什么,比任何人都明确。即使要带温伏,她也得先培养出几个叫得出名字的艺人来证明自己。
  有了话语权才有资源,这个道理在娱乐圈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过时。
  两个人正在车厢里相顾沉默,司机的外放广播此时插播了一条新闻。
  “据悉,原费氏集团创始人费演于本年二月在英国去世。三月,费氏集团现董事长及临时法人代表许某被律师张某实名举报利用职务便利实施虚开增值税、合同诈骗、职务侵占以及非法吸收公共财产等犯罪行为,七月底,检察院对许某甲以及许某乙提出公诉。警方于昨日在天府机场将嫌疑人逮捕,后进行刑事拘留。”
  广播的女声说到这里,就被司机切换了频道。
  温伏先是发了会儿愣,脑子里切切实实把“英国”“费氏”这几个词过了了两边,才飞快地拿起手机在搜索引擎上不断查询与“费氏集团”“费演”等名词相关的信息。
  可惜没有一条提到费薄林。
  他不死心,又在搜索栏输入费薄林的名字,得到的结果是“空”。
  他捧着手机望向窗外吹了会儿风,小声开口:“我想回戎州一趟。”
  Stella没有反对。
  其实对于温伏这个即将被公司雪藏的艺人来说,回多少趟戎州都没什么关系,她对他的要求仅仅是尽可能多呆在锦城,这样可以在跟着公司艺人一起捆绑的商务活动里及时出席,好歹也能多刷脸,至于其他时候,没工作就随他怎么安排。
  “先跟我回去把新合同签了再说。”她说。
  公司有眼无珠,抓不住温伏,她就不客气了。五十万把人签到自己手里,Stella觉得再添一个零都不亏。
  这年过年,温伏连夜坐车赶到了戎州。
  当他走回熟悉的街道和小区再一步步爬上六楼,站在曾经的家门前时,温伏几乎恍如隔世。
  他身上没带钥匙,钥匙被他放在锦城临时租的那个小房子里。
  温伏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开门进去。
  他不回家,家是要两个人一起回的。
  费薄林来接他之前,他都没有进门的打算。
  楼道上的声控灯很快熄灭,温伏站在黑暗中,向前一步,抬手抚摸着满是灰尘的深红色铁门,忽然敲了敲。
  “……薄哥?”
  他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答,声控灯倒是又亮了。
  他的手放下来,低头看看自己的鞋尖。
  外头才落了一场雨,他的白色板鞋还是两年前费薄林给他买的那双,因为刚才赶路匆忙,这会儿鞋面上有些泥点子。
  楼层里外飘荡着其他住户家里传出的的热闹和嘈杂声,温伏一个人静静站在家门口,像面壁思过的小孩。
  “别人除夕都回家了。”他站了很久,低声问,“我呢?薄哥。”
  这天是二零一八年的新年,温伏离开了小区,此后六年再也没有回来。
  同年二月,费氏集团宣告破产。
  三个月前费氏集团前集团董事长许某因犯职务侵占罪、合同诈骗以及非法吸收公共财产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律师张某伙同犯罪,因其自首且认罪态度良好,从轻判处有期徒刑四年。
  与此同时的一七年底,一个叫名叫思服传媒集团有限公司的工作室在北京悄然成立。
  温伏的雪藏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恰好三年,一千多天的时间里,一个叫费薄林的人每天都在搜索引擎上查找温伏的名字。
  二零一八年,温伏正式被公司雪藏,费薄林创业伊始,在网络上搜不到任何关于温伏的消息。
  看到同公司男团出道那天,他两年来第一次给雷黛发微信。
  【@LIN:黛姐,小伏现在怎么样?】
  费薄林的消息发出去,得到的是一个红色的感叹号——Stella早不知几时就把他删除了好友。
  他盯着那个红色感叹号坐了一夜,不断地刷新着引擎页面,看到的关于温伏的结果永远是空白一片。
  二零一九年,温伏开始接到一些由Stella拉来的创作合作,他的版权费从一开始的两万,逐渐上涨为五万、七万、十三万、二十万,费薄林第一次在网络上搜出“温伏”两个字有了信息,显示的是同公司出道团队某一张EP的制作人。也就是在这一年,同在娱乐圈工作的祁一川发现了温伏的存在,联系上了温伏。
  二零二零年,新冠疫情。
  思服传媒市价大涨,全年营收7亿,净利润2.8亿,完成第一轮融资。费薄林开始用国内的人脉联系音乐公司,让助理出面牵线搭桥,温伏的商业合作和知名度在圈子里迎来小范围内井喷。
  那张四年前费薄林给温伏新办的卡里每个月都有上百万存款打入,温伏一次也没有查看过。
  二零二一年,思服传媒营收持续上升,净利润同比增长34%,费薄林远赴国外,扩充公司合作版图。
  温伏以一个初始账号在社交平台发布第一支唱歌视频一夜走红,三个月内粉丝涨至一百二十万。
  没人知道那首歌的名字叫《费薄林》,他们只知道温伏把歌唱得很好听。
  国内知名电视台的音乐综艺向他抛出了橄榄枝,短短两个月播出期间,温伏声名大噪。
  公司开始让他没有止境地在全国各地接商演。
  第一场小型商演找到温伏时,Stella有意提醒:“你可以选择不去。这种商演对艺人而言没有任何上升价值,公司为了挣钱,什么便宜表演的都给你接。一般来说以你的定位除了一线城市的商务站台活动外,平日都最好不要去这种商业广场演出。”
  “去。”温伏说这话时正埋头吃草,食之无味地嚼了两口菜叶子又说,“我哪里都去。”
  “何必呢?”Stella恨铁不成钢,“挣不到钱,也拉低你的咖位。”
  温伏头也不抬:“我要找他。”
  Stella一听,便不接话了。
  二零二二年,费薄林因疫情困在国外。
  二零二三年底,思服传媒稳中向好,完成第二轮融资。
  费薄林回国的前一个月时常站在国外办公楼的落地窗前发呆,看着钢筋森林般的城市建筑群,他的手指总是飞快地点着桌面,发出细密的敲击声。
  以前那么多年每到这个时候特助张朝就会拿出随身携带的备用香烟——费薄林吸烟成瘾,身上没烟的时候才会在如此敲击桌面。
  那天张朝照旧把烟递过去,费薄林刚要接,动作忽然一顿,放下手说:“不抽了。
  他的目光长长地看着远方的城市天际线:”我戒烟了。”
  他那副戴了多年的金框眼镜在落日下泛着丝丝温润的光芒。张朝问:“以后都不用准备了吗?”
  “不用准备了。”
  费薄林的指尖仍不停轻轻敲打着桌子,他说完这句话,不知怎么脸上忽然有了一点笑意,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忍不住跟张朝解释:“我要去找妹妹了。”
  张超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费薄林含笑乜斜他一眼:“没什么。”
  二三年十一月二十号的夜晚,张朝买好了费薄林回国的机票。
  同一时刻,温伏结束又一场商演,三个小时后从青岛返回锦城的飞机在双流机场落地。
  他回到家中,取下玄关处的台历,在这天的日期处写下:青岛,银座中心。
  再在末尾划了一个叉。
  ——没有找到费薄林。
 
 
第88章
  二零二三年末的深夜,费薄林收到Stella从北京寄来的五百多封信。
  那五百封信奇重无比,把它们从北京运到费薄林的酒店需要分成足足两个大箱子。
  费薄林打开箱子的最初并未意识到那是什么——里头全是堆叠的亚克力防尘板,而温伏亲手写下的每一封信都用亚克力板封住按照时间顺序存放起来,板面没有一点灰尘与刮痕,足以可见存放信件的人这些年来对它们的用心。
  隔着薄薄的透明亚克力板费薄林看见每逢信上都写着邮编、地址还有简单的“费薄林收”四个字。当他敏锐地认出这些字迹统统出自温伏的手时,费薄林的心跳倏忽沉重和急速。
  拿出信封的时候费薄林脑中闪出很多想法,这些想法在他短暂宕机的思绪里扭成一团乱麻,比如这五百多封信是在什么时候写的,怎么会保存在Stella那里,温伏知不知情,还有就是信里都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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